第200章 榆陽關蛛絲馬跡

  顧昭然自認為他做得極為自然，可洛錦凰也不是庸碌之輩：“顧將軍，你似乎有心事？”

  “末將很擔心嚴將軍的安危。”

  顧昭然聲音隱含悲痛，那情真意切的模樣讓洛錦凰神色變了幾變，最終選擇了沉默不語。

  瞧著她不再言辭，顧昭然心中深呼吸了一口，若是洛陽關援救及時榆陽未必會失去，可他得到的暗令就是按兵不動，他不能在這個時候肆意而為。

  不說洛錦凰此時的憤懣心思，就連他自己都有些不知所雲，這好好的關隘怎麽就白白拱手相送呢？

  他是行伍出身自然覺得此事不妥，可下命令的沈庭昭卻覺得此事著實可行。

  榆陽關的丟失會讓一切回到原點，會讓洛錦凰堅韌的心出現動搖，也會讓他走進鎮北軍。

  沈庭昭是一個帥才卻也是政治高手。

  譚澤囑咐完之後回了自己的營帳，望著不遠處倚著幾案沉思的人眉頭緊了幾緊：“殿下似乎對此事很不滿。”

  “你後悔了？”

  顧昭然眼皮子也沒抬一下，默默地拿起案前的酒杯一飲而盡，而譚澤眉頭皺得更深了。

  “若不是擔心落陽關失守，榆陽關必然是要救援的。”

  只是當時北秦的兵力狀況不清楚，他們縱使趕過去救援也解不了燃眉之急，最重要的是落陽關左翼出現了不明人馬，他更不能在這個時候派兵救援。

  “可若是北秦的誘敵之策呢？你怕是已經忘記，榆陽關並不是最重要，落陽關才是重中之重。”

  延平府境內有不少關隘，因為這個地方是隴北的門戶，可若水險峻卻未有落陽關。所以當初兵力部署的時候落陽關的兵丁便不是很多，若是這個時候中了計策最終會丟失了整個隴北。

  因小失大不外如是。

  “你說得我都懂。”

  譚澤此時也唯有長籲短歎，他最近一段時間也讀了不少兵書，自然知曉聲東擊西、調虎離山。正如顧昭然所言，榆陽關可以丟落陽關一定得守，否則隴北面臨的即將是全面崩潰。

  可心中明白是一個道理，想到那麽多戰士罹難，嚴書和生死未卜他還是有些自責。

  洛錦凰的營帳內氣氛有些詭異，她已經不知道來來回回走了多久，可卻一點都不覺得勞累，隻感覺胸腔內有一腔怒火卻不知道如何發散。

  小十進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她挪著自己的腳步，碎步向前小聲稟告：“確實是譚澤下得命令，當初並未作出援救的舉措。”

  “落陽關左翼是否出現了不明人馬？”

  洛錦凰甫一出現便看到了榆陽關的慘狀，而譚澤也向她敘說了前因後果。他不是不願意派兵相援，而是因為情況不允許。

  北秦來勢凶猛暫且不論，落陽關左側那股不知名的人馬才是他最顧忌的事情。

  “確實有埋伏的痕跡，只是已經被人處理的很乾淨，屬下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查到了一些蹤跡。”

  小十對於那些人潛伏能耐也極為驚詫，若是落陽關的守軍前往援助榆陽關，指不定真的會被人一網打擊，再不濟那些出了關隘的人也會死無葬身之地。

  聽聞小十的話，洛錦凰挪著的小碎步終於停了下來，提防著的心也松懈了一些。對於落陽關沒有救援的事情她心裡面自然有疙瘩，唯恐這些人當中出現了奸細。

  可如今看來，她確實有些思慮過多。

  “殿下，您在懷疑譚澤嗎？”

  別人或許不會這麽直接詢問，可小十在洛錦凰身邊多年，知道她行事乾脆利落，在她們這些下屬面前也是極有擔當。

  “不是。”

  洛錦凰確實沒有懷疑譚澤，譚澤是暗閣當中為數不多能獨當一面的人，這樣的人可以說是核心人物，自然不會有叛變的可能。

  她剛才有那麽一瞬，居然懷疑顧昭然。

  或許是覺得自己剛才的舉止有些失態，她深呼吸之後朝著小十道：“不管如何一定要找到嚴書和。”

  “諾。”

  殿下的意思顯然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然而外面那情況又豈能輕易辦到？
  只是如今也不是說這話的時候。

  第二日，洛錦凰便在延平府內召集了此次防守關隘的武將，和他們一起商討了抗擊北秦軍隊的各項事宜。

  “根據暗子密報，北秦此次派遣了十萬大軍壓境。”

  洛錦凰言語未落，眾人的神情便緊繃了起來，就連李兆和的臉色看上去都極為難看。

  北秦這次顯然是想要一舉收回隴北各地，若是分兵他們當時不覺得可怕，畢竟延平府各處關隘極為奇險，想要一舉殲滅顯然是癡人說夢。

  最怕的是他們將兵丁全部集中在汾陽關隘，那真是要命的活計。要知道汾陽雖然溝壑極多，可相比較落陽關等險峻的關隘來說，它就是一平坦的走廊。

  任誰都想過去粘一粘喜氣兒。

  “汾陽關隘危矣。”

  李兆和說完便不願意再提一字，而洛錦凰雙拳緊緊相扣，好半晌才道：“兵來將擋而已，諸位也莫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洛錦凰當初坑殺北秦軍隊的時候自然想過隨之而來的報復，這汾陽乃延平府各大關隘當中最危險的地方，她焉有不知的道理？

  只是上一次擺陣汾陽關隘的時候她用盡手段才能守住，這一次呢？

  “針對汾陽關隘諸位可有良策？”

  因為洛錦凰這些年一直在延平府經營，故而眾人對於她插手軍中事務已經默默地接受，此時也沒有多余的逆反心思，只是心中沒有成算而已。

  所以一時間，氣氛有些詭譎。

  瞧著眾人默不作聲洛錦凰心中難免有些憤懣，可這個關頭自然也不會表現出來。

  “諸位可是覺得汾陽必失？”

  洛錦凰這話不可謂不重，要知道汾陽此地歷來都是派遣重兵把守，為得就是阻擋北秦的大軍壓境。汾陽若是失去了，隴北顯然也會成為北秦的盤中食。

  這個時候若是承認她的話，那麽這仗還如何打？
  “一時間倒是想不出良策。”終究還是有人硬著頭皮回應了一句，而洛錦凰倒也沒有為難，“諸位坑根據分兵和聚兵寫出相應的策論，本殿會擇優而取。”

  感覺到幾人深呼吸了一口，洛錦凰的聲音又加重了一些：“然，如今形勢緊迫，爾等後日便要將策論交付本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