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男人說話的語氣帶著從來不曾有過的慎重,葉初雲不由得也緊張了起來,她追問道:“唐先生,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這裡說話不方便,我回來再跟你說,記得了,一定要照我說的去做,掛了!。”男人話一說完,就將電話掛掉。
葉初雲拿著話筒怔怔地站在原地,突然間,她像想起了什麽,急急地跑上二樓,來到臥室內,輕輕地掀起窗簾的一角望出去,見外頭的幾個男人依舊站在那裡。
其中一個男人扭頭望了上來,她趕緊將窗簾放了下來。
肯定是出什麽事了?她惴惴不安地想著,想起男人掛電話前的囑咐,她再也不敢耽誤,趕緊跑到書房,在書架上摸索著,果然從咖啡罐內果然找到了一把鎖匙。
輕手輕腳地移開台燈,桌面依舊平整,她不由得一怔,伸手推了推,桌面的一角移動了開來,露出了一個暗格,她不由得驚歎這暗格設計的精密,容不得她多想,將暗格打了開來,從裡頭拿出一個精致如手飾盒的檀木匣子。
將匣子抱在懷中,再將一切移動過的東西複原,她捧著檀木匣子匆匆來到壁爐前,望著壁爐內的火光,她猶豫了片刻,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將檀木匣子打了開來,裡面是一張折疊得整整齊齊的紙張,將紙攤開來,上面羅列著密密麻麻的數字與奇奇怪怪的字符,字符都很亂,毫無章法,她是一丁點都看不懂。
沒再猶豫,她將紙張連同檀木匣子一同扔進壁爐,火苗迅速地將紙張吞噬----。
外頭的幾人一直在徘徊著,直到傍晚時分才散了去,壓下心頭隱隱的不安,葉初雲準時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就等著男人歸來。
天黑了,男人依舊未回來,外頭的雨水不斷,風吹著,雨水拍打著窗戶;為了驅散內心的不安,她將屋內所有的燈都亮了起來,又將收音機的聲音調得很大很大。
時間一點點過去,擺在桌上的菜都漸漸涼了,可要等的人依舊未回來。
近日來,他都很準時回來的,聯想起那個不尋常的電話,聯想起先前在門外徘徊的人,她的心內的不安始終揮之不去---
手上捧著一本書,卻半個字也看不進去。
她窩在沙發上,雙手抱著膝蓋,怔怔地望著緊閉的大門。
因為下雨的原因,線路不太流暢,收音機傳來沙沙的聲音,很是嘈雜,但她卻不想將它關掉,這個時候,有一點聲音,總是好的。
“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耳邊傳來收音機沙沙的聲音,是李之儀的卜算子。
日日思君不見君---她在心中默默地念著,雖沒相隔千裡,可此刻她卻確實體驗到了思君不見君的相思之苦。
風繼續吹著,雨繼續打著,收音機的聲音倏然而止,只剩下一聲聲刺耳的沙沙響聲。
牆上的掛鍾準時響起,敲了十一下,每天這個時分,收音機所有電台都會停播的。葉初雲走下沙發,赤足走到玄關處推開大門,外頭的雨水已經停了,沁涼的夜風吹了進來。
前方依舊一片黑暗,她不由得暗暗失望,欲扭轉身進屋,遠處一道雪亮的燈光射了過來,是車頭燈的光線。
她大喜,匆匆跑回沙發前,穿上鞋,並急急地往院子裡衝出去,一看到走進跨進院子裡的男人,她急切地撲進他的懷中。
男人展開雙臂接住了她,一手摟著她的腰枝,伸手撫了撫她的頭顱,正欲開口說話,耳邊卻傳來女人低聲的哽咽。
“怎麽了?”他的手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腰,關切地問道。
“我還以為你出什麽事了呢---”她哽咽著向他傾訴她的擔憂。
“來,外頭冷,咱們進去說。”唐子卿摟著她,兩人進了屋,看到餐桌上紋絲不動的菜肴,他不由得皺了皺眉,望著她問道:“你還沒吃呢?”
女人擦了擦眼角,紅著眼眶望著他說道:“我想等你回來一起吃。”
“傻丫頭。”男人一臉痛惜地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顱,說道:“見我沒回來,你應該先吃的,我在外頭都已經吃過了。”說罷,他抬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鍾:“都十一點了,該餓壞了吧?”
男人走上前,伸手碰了碰餐桌上的盤碟:“這菜都涼了,我去給你熱一熱吧。”
“別!先別忙,我也不餓的,晚點再吃。過來,咱們說點話”說罷,葉初雲上前拉著他的手,與他一道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她的手依舊拉著他的手,抬頭,神色專注地著他,追問道:“今天發生什麽事了?那個匣子裡頭的紙條上寫的是什麽來的?為什麽要我燒掉,還有,今天家外頭來了好幾個男人,老在那裡走來走去,讓我很不安。”
男人因她的話,臉色變得凝重起來。
見他不說話,葉初雲不由得搖了搖他的手。
男人苦笑了一下,將她摟進懷中,輕聲說道:“昨天,我攔截了他們一份從前線送來的重要電文,可能他們今天收到消息,知道所裡有內鬼了。”
葉初雲不由得一驚,這才想起這男人曾說過自己是俞軍派來的特務,特務做的都是極其危險的事,她不由得緊張起來,語氣也變得急促了:“那,那他們是發現你了嗎?所以才來這裡監視的?怎麽辦?你會不會有事?要是被他們抓去了,下場會很慘的。”說話間,她的身子竟發起抖來---因為她想起了牢中的日子,想起了那種種的殘忍的刑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