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啊---”北新街的某角落處傳來一陣慘叫聲,在夜深人靜的晚上,這聲慘叫聲顯得極嚇人。
春哥他怎麽也沒想到,自己領著一班人去追人,反倒被幾個不知打哪竄出來的穿著黑皮衣的男人攔住,並不明緣由地就被狠狠地揍了一頓---
這批黑衣人似是專業的打手,他們幾人跟本不是對手,被他們毫不留情的拳打腳踢,簡直就是往死裡打,直打到他們幾人哭著聲聲求饒,才住了手。
幾人嗯嗯哼哼地呻吟著,轉眼間,幾名黑衣人已不見了蹤影。
“春哥---那班到底是什麽人啊?”一名保安倒在地呻吟著,帶著哭腔向春哥追問著。
“你問我,我問誰?”春哥一陣惱怒,伸手一擦臉,卻擦到一掌駭人的血。
“啊---”那名保安大叫了起來,伸手指著他,一臉像見了鬼似地說嚷嚷道:“春哥,你幾顆門牙都被打掉了---”
--左腳踝處傳來一陣陣痛,葉初雲咬牙爬起來,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淡淡的月光照在她孤立無援的單薄身影上,孤零零的。
她茫然不知所措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去,四周都是墨黑的一片,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望著眼前冷清清的路,一時間,她竟不知該何去何從。
走著走著,她走出這深巷,來到了一條寬敞的大街上,大街上的街燈亮著,空氣中透著一絲沁冷,夜風從四面八方吹來,直灌到她脖子內,她覺得身子極冷,然而掌心卻滲出汗水來。
拖著扭傷的腳,她在街燈之下漫無目的地、一步一步地走著。
夜闌人靜,街上已沒見到有行人,卻有一輛人力車顛顛地跑了過來,車夫衝著她咧開嘴,問道:“姑娘,要坐車嗎?”
她了無精采地搖了搖頭。
車夫沒想到她會拒絕,不由得打量了一眼她那一瘸一拐的腿,不死心地又開口道:“你腿不是受傷了嗎?不有走了吧,我搭你一程?”
“真的不用了。”她淡淡說道。
車夫無奈,拉著車繼續往前走去---
葉初雲又往前走了兩步,望著那輛離她越來越遠的黃包車,腦海閃過一張剛毅的臉,她心一熱,不知不覺的伸手進褲袋,摸著口袋內僅有的兩張零鈔,她猶豫一下,抬頭望著那已經跑到前方十多米的黃包車,她一咬牙,喊道:“等等---”
那名車夫的耳力極好,一聽到她的聲音,立馬就停了下來,快速地調了頭跑回她的身邊。
她將口袋內的零鈔拿出來,在他的跟前攤開,喃喃開口問道:“這些錢夠去榭西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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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夫拉著黃包車走了----
站在那黑色的鐵欄外,望著眼前那幢熟悉的舊式洋房,夜風吹過,她那一頭凌亂的發絲舞動著。
整座洋房沒有一絲光亮,裡頭與外面一樣皆一片的寂靜---,它座落在黑暗中,讓人產生一股距離感。
她在柵欄外,內心百感交雜,終於---她還是回來了---
望著那個門鈴許久,許久---,憶起那雙溫熱的手,她再也沒有猶豫,舉起手往門鈴按了下去---
“叮咚,叮咚”。從裡頭傳來門鈴的響聲,她雙手緊緊地攥在胸前,目不轉睛望著庭院裡頭,靜靜地等候著,可過了良久,屋內卻一點動靜也沒有,裡頭依舊是一片黑暗。
她再次按響了門鈴,“叮咚”聲打破了這夜的寂靜,她一臉殷切地扭著頭,張目透過鐵欄望著那扇在黑暗內變得暗黑的大門----
裡頭的燈依舊沒有亮起,她心中不免有一絲低落。
站在門外,她再沒有勇氣去按門鈴。
夜更深,烏雲淡淡散去,透著昏暗光線的月亮悄悄露了臉,月光極力地往大地照去----
一個單薄的人影拖著行動不便的腿在一幢舊洋房門前、在一片夜色中徘徊著,一陣風吹過,她猛地打了一個寒戰,隨即她雙臂緊緊地環抱著自己,用掌心一下一下地摩挲著手臂外側,那模樣可憐得就像一隻孤獨的小貓----
站在金漆鑲邊的五彩圖騰房門外,林副官神色帶著一絲的緊張,實在是在這夜闌人靜的深夜,他不知道自己將房間內的人叫醒會有什麽後果。
但剛收到的消息卻又讓他不得不來打擾,他在這扇門外站正了身子,動作極謹慎地叩了叩門---
裡頭沒有動靜。
他清了清喉嚨,操著足以喚醒房中人,而不驚擾到其他人的夢鄉的音量喊道:“鈞座---鈞座---屬下有事稟報---”
良久,裡頭依舊沒有一絲動靜。
“鈞座---”他又不死心地喚了一聲,正猶豫著要不要再提高些音量的時候,這扇豪華的大門忽然間被從裡到外推了開來,冀世卿身上僅披著一件藍黑色的睡袍走了出來。
他睡袍上的腰帶子沒有系,睡袍往身兩側泄開,露出整個結實的胸膛。
林副官雙眸微微往上抬,見男人的頭髮也有點亂,一臉睡眼惺忪的模樣。平日見慣了他一絲不苟的嚴肅模樣,這樣的冀世卿讓林副官明顯愣了一下。
冀世卿側頭看了他一眼,舉步往前走了幾步,在一張絨質沙發上坐了下來,望著問道:“半夜三更的,怎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