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舊人至

  左護法蕭歷和右護法齊律並排站在伏日教大門口，身後是四大壇主，兩邊是各壇拔尖的弟子。伏日教大門很少開，像今日這般正門大開，又出動了幾乎所有主事人物來門口迎接，若不是對來客異常重視，就是對來客異常忌憚。

  今日這般，實則兼而有之。

  蕭歷上前抱拳道：“伏日教上下恭迎魔宗尊使，不知這位尊使如何稱呼？”

  凌卓絕沒出聲，一旁的凌卓煜笑道：“諸位客氣了，這位乃是我赤炎魔宗少主凌卓絕，在下是少主的跟班凌卓煜，各位有禮了！”

  凌卓絕！
  這名字他們自然是知道的，畢竟拜帖早收到許多天了。只是沒想到，赤炎魔宗居然真的會派了未來宗主出來。這是什麽意思一時還摸不清，但這凌卓絕必然有兩下子是一定的，不可因此人年紀輕而輕敵。而說話的這一位，雖自謙是“跟班”，聽這名字，應該是兄弟吧。

  蕭歷大笑道：“原來真的是少主大駕光臨，快請，快請。那日教主收到拜帖，一時憶起舊事，還提到少主年少之時便天資聰穎出類拔萃，今日一見，果如人中龍鳳，讓我等大開眼界，大開眼界啊，哈哈哈……”

  這麽拙略的馬屁，聽得凌卓絕笑了，梅天縱叛出之時，他還未滿兩歲。

  凌卓煜笑道：“客氣，客氣，家父亦是十分想念梅伯伯啊，哈哈哈……”

  是啊，時時記掛在嘴邊，一想起來就罵一頓。

  “是嗎？”蕭歷像是驚奇一般，“看來再遠的距離，也不能阻隔兩位的友誼啊！”

  “是啊，是啊。”

  兩人說著口不對心的客套話，難為還說的十分高興。右護法齊律聽的難受，忍不住上前道：“左使只顧著高興，都忘了請尊使進來說話，站在這門口，還以為我滿待客不周呢！”

  蕭歷恍然大悟一般：“怪我，怪我，一見少主風姿，滿心仰慕，什麽都忘了！少主快請，教主已備好酒宴，必要讓少主賓至如歸！”說著向一側旁站兩步，為凌卓絕等人引路。

  一行人行走在伏日教最寬敞的路上，這條路一直走，直到梅天縱的總壇。

  莫小妖幾人隱在遠處的樹叢中，只看到大堆人簇擁著兩個人走過去，周鸞不滿道：“太遠了，看不清啊，你們看清了嗎？”另兩人也不滿，“看不清”“白來一趟”的說著，莫小妖疑惑起來，倒不是因為她清楚的看清了那兩個人的臉，還因為她認識啊。這不是那個差點給大哥撿個嫂子的少年和他那不苟言笑的大哥嗎？他是赤炎魔宗的少主！
  周鸞注意到莫小妖若有所思，眼珠一轉問道：“小妖，那兩個人你看到了吧，長的好看嗎？”

  “好看，小的比大的還好看。”莫小妖說出心中所想。

  “喔……”三個小丫頭起哄，“原來你看上人家了！”

  莫小妖臉皮厚，不怕嘲笑，腆著臉說道：“是啊，是啊，我看上他了。你們去幫我做媒啊！”

  “哇！”

  走在前面的凌卓絕等人已經走遠了，很快來到總壇大殿。梅天縱高高坐在面南的寶座上，威風凜凜的。一雙虎目散發著凜凜威勢，讓人一眼看過去很容易雙膝發軟。

  迎著這樣的目光，凌卓絕終於露出淡淡笑意，腳下穩穩的走上前去，行了個晚輩見長輩的俗禮。“卓絕見過梅伯伯。願梅伯伯身體康健，武功大進。”

  梅縱天聽著這一句“梅伯伯”，心裡尋思起來。他若是稱呼他當年的舊稱“護法”，那邊是來尋釁的。若是稱呼他“教主”，便是來示好的。這一句“梅伯伯”是個什麽意思，既往不咎？這赤炎魔宗不出口氣這麽簡單就算了？

  心思百轉千回，面上已和顏悅色說道：“賢侄遠道而來，路途奔波，不要拘禮，快來這邊坐下說話。”手指向一邊，立即便有幾名教眾搬來兩把椅子。凌卓絕點頭謝過，便和凌卓煜一起坐了過去。伏日教幾位有頭臉的護法壇主也都各自入座。只不過一邊坐了兩人，另一邊連坐帶站的有十幾人，對比十分明顯。凌卓煜簡直想要調侃幾句“你們都在那邊不擠嗎？”考慮到現在的關系很微妙，忍住了沒說。

  雙方都不說話，氣氛一時有些僵。教主不說話，下面的人不知教主是什麽意思，不敢亂說，唯恐一個會錯意，說錯話。梅天縱想的是雙方本已算是撕破臉，是他伏日教有錯在先，說幾句軟話不算什麽，可對方來的是兩個小輩，這話就說不得。一時心裡焦急，越急越不知說什麽，偏幾個伶牙俐齒的手下今日啞巴了一半，一個屁都不放，讓他又急又氣。

  凌卓絕自進來便一直淡淡笑著，目光在殿上諸人臉上一掃，等著他們開口，也不知何時才能說道點子上，算了，雖然先開口會比較吃虧，現在看來，也只有自己主動些了。

  “梅伯伯大才之人，不過短短十幾年，伏日教從無到有，再到今日隱隱統領中原魔宗之勢，實在讓晚輩佩服，心下歎服！”

  這是誇還是損？梅天縱想了想，就當他是誇好了。“賢侄客氣了，不過一群兄弟結個伴搭個夥，話說眾人拾柴火焰高，伏日教能有今天，今日再做都出力不少啊！”不管你什麽意思，我們有的是人，你又能如何？梅天縱驕傲的想。

  凌卓絕暗笑一聲道：“舊事不需重提。我赤炎魔宗如今在北地亦算的上一方霸主，和梅伯伯這伏日教不相上下，心懷不軌之人，自然希望我們兩虎相爭，好從中漁利。梅伯伯是個明白人，自不會讓那些人如願，對吧？”

  這是來求和了！

  伏日教所有人都松了口氣。至於他口中的“心懷不軌之人”，自然便是那些以名門正派自居的修道之人，以太和道，清虛為首。

  梅天縱笑道：“赤炎魔宗底蘊豐厚，有了賢侄這般賢德的少主，又是如此的年輕有為，威震天下是早晚的事。魔宗後繼有人，本教主也是老懷大慰啊！”

  凌卓絕低頭的一瞬間詭異一笑，道：“小侄厚顏一句，家叔亦是對小侄寄予厚望，所以小侄說上幾句話，家叔還是肯聽的。如今所謂正派之人虎視眈眈，我們定要摒棄前嫌，精誠合作，才能保的太平，發展壯大。所以，小侄有個不情之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