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燒紙
  凌卓煜道：“這是什麽話呢，我不多嘴說這一句，你就不去你家大小姐那裡了。你看她不開心，就不會說點好聽話哄哄她？”

  這倒也是。“小少爺說的是，這本該是我要做的，飯就不吃了，您回去吧。”莫小妖停下不走了。

  “你說的不吃，可不是我小氣啊。”凌卓煜猜測著，哪裡惹到她了。

  “是，無功不受祿。我自己的本分，當不得小少爺的賞！”莫小妖扭頭就走。走了幾十步，莫小妖越想越後悔，真是傻啊，不吃白不吃，犯什麽倔呢？他若是肯叫自己一聲，就回去吧。心裡想著，腳下的步子就沒那麽大了。可是又走了幾十步，身後並沒有任何聲響。

  哼，凌卓煜，討厭你！
  凌卓煜在她轉身的時候確實等了一會兒，想著她若是回頭，就再讓讓。結果人家頭也不回走的乾淨利落又瀟灑，凌卓煜很願意成人之美，那就這樣吧。

  凌卓絕已經開始用餐了，伏日教待客還算周到，起碼有酒有菜，凌卓絕自斟自飲。凌卓煜搖著折扇走進去，便道：“剛剛有人因你而死，你還吃得下飯，果然無情！”

  “還沒吃，你就撐到了。”

  “呵，我不過說兩句實話，你這是惱羞成怒了？”凌卓煜坐在他對面，“別說話，我也有些煩惱。”

  這麽說的意思就是：快問啊，問問我煩惱什麽。

  凌卓絕還不了解他，淡淡一笑，給他也倒上一杯：“給大哥說說，煩惱什麽呢？”

  “唉，其實也算不上什麽，”凌卓煜欲言又止，“就是惦記上一個小丫頭。”

  “對你來說，這也需要煩惱？”以凌卓絕對他的了解，女人都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他年紀不大，卻分外招女人，說是萬花叢中過也不是很誇張。

  “女人不奇怪，可這麽沒發育完全的木棍一般的丫頭我居然也惦記，這就奇怪了。我的眼光，你還不知道嗎？”這才是困擾凌卓煜的地方。這原本不是他的菜。

  凌卓絕想了想，沒錯，小弟能看兩眼的女人，一般都是明眸皓齒風流婉約，舉手投足五一不散發出誘人味道的絕世美人，吃慣了山珍海味偶爾想念青菜蘿卜，確實奇怪。

  “你說的是莫小妖吧。”

  “怎麽，大哥也看她不錯？”凌卓煜驚喜道。如果兩個人都說好，那就不是他自己的問題。

  “來到這裡，也就見過這一個沒長開的木頭棍子，”凌卓絕看過去，“除了她還有誰？”

  “唉，我也就這麽一說，沒準兒一會兒就忘了。”凌卓煜唯恐他質疑自己的審美，補充著。

  “那丫頭就是瘦了點，不難看。挺聰明的。”

  凌卓煜嘿嘿一笑，那是，自己久經沙場，除了表象也是要看內在的！
  莫小妖沒好意思回去吃飯，怕碰到商拓。回到房間打盆熱水利落的擦洗一邊，換上乾淨衣服，去了暖芳閣。這可不是為了那個討厭鬼的托付，是為了大小姐。

  梅芳蘊是真的食不下咽，聽到莫小妖來了，忙讓人撤了飯食招呼她進來。眼看著一盤盤精美誘人的飯菜與自己擦身而過，莫小妖一邊咽口水一邊罵人。

  “大小姐。”

  “小妖，你來的正好，有件事拜托你幫忙……”

  半個時辰後，莫小妖出現在陳縣的集市上。她要幫梅芳蘊買些香燭紙錢到小翠墳頭上燒了。

  小翠死了。從梅芳蘊口中得知這樣的消息，莫小妖驚訝的張大了嘴巴，震驚過後，聯想到最近一次見面她說過的話。當時已經有什麽事發生了吧。只是到底是什麽事，梅芳蘊躲躲閃閃不肯細說。莫小妖聽的不甚明了，想著必另有內情。肯定還有其他人知情，再打聽便是。此時，她已買好了東西，挎著小籃子，陰沉著臉走出集市。

  一路走一路打聽，很快找到小翠他們村，再打聽幾句，就找到了村邊的墳地。小翠還沒嫁人，葬在自家墳地裡。一眼望去，新墳只有一座，零零落落幾片紙錢還沒被風吹走，走過去一看，木質的碑上果然寫著小翠的名字。空地上還有焚燒過後留下的黑色痕跡。

  莫小妖跪下，把帶來的東西一樣樣拿出來，點燃紙錢，讓它慢慢燒著。她則對著墓碑說起話來。

  “你這個傻丫頭，那天見到我怎麽不說呢，總有辦法解決的。你也不想個能憋住話的人，那天怎就能忍的住呢，是沒拿我當朋友吧。也不怪你，是我只顧著自己的事，跟你們聯系的太少了，怪我。”

  “這是大小姐讓我來燒給你的，我自己也買了些，你先拿著，花完了，到夢裡跟我討。”

  “你怎麽這麽傻啊……”

  說著說著，莫小妖忍不住哭了起來。她跟小翠住在一起的時間不算長，不到一個月，她自幼朋友多，這一個也沒有多特別。只是，這是第一個先她而去的朋友，偏在她死前，他們還見過一面，說過話。這樣的記憶，因為小翠的突然離世變得無比深刻。

  在這遍地的墳頭中間，哭起來也沒有顧忌，直到她自己眼睛發乾沒什麽淚水了才停下。一個念頭卻在腦海裡盤旋不肯退去。

  ……小妖，謝謝你。過兩天，等我這事兒解決了，我再和你細說。……

  小翠最後說過，過兩天再說。可見，她並沒有要死的打算！
  莫小妖寒毛直豎。難道，她不是自殺？是誰殺了她，為什麽？
  陳縣的集市不大，但一天到晚都有人，這附近山裡的十幾個小村都來這裡趕集。賣出自己的東西，買回自己需要的，讓這個小縣城熱熱鬧鬧的十分有活力。最近幾天總有一些身著黑衣的伏日教弟子來才買，買的還挺多一次就是三兩車，讓縣城上的人們免不了多議論了兩句。

  縣城唯一的一間客棧裡，早已住滿了人，說著天南海北的口音，身著稀奇古怪的服飾，所幸出錢大方讓店家高興，也就放開了膽子好生伺候著。慢慢的，從他們古怪的口音中依稀辨別出一個重要事實。那就是伏日教的大小姐要定親了，他們都是來喝喜酒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