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再相逢卻不識
  裔兮聽他如此問，心中不免驚訝：他沒認出自己來？自己現在的樣貌和兩年前也並無多大不同啊？是夜裡火光晦暗看不清楚？還是他對自己這個萍水相逢的人不曾在意過？也對，當時，估計他或許根本沒怎麽瞧過自己。

  她眼裡瞬間劃過一絲失落，不過仍然給了面前的人一個放心的眼神：“別擔心，我不會害你的。”

  她又指了指不遠處正盤腿而坐閉目養神的道姑：“那是我師叔祖，道號九微子，人稱九微仙姑。昨天是她給你們服了特製的丹藥，還為你們包扎了傷口。”

  玄衣男子望了一眼九微子，又側頭看了看躺在一旁的青衣男子，聲音平靜而冷情：“多謝你們出手相救……咳咳咳……”才說了一句，又忍不住咳了起來。

  “你先別說話了，快躺下休息。”裔兮眼神裡掩飾不住擔憂之色。

  她自己毫無察覺，但玄衣男子卻在不甚明亮的火光映照下看得分明。他隱隱覺得眼前這位女子，他似乎曾經見過的，不過一時又想不起來了。

  緩緩躺下後，他放下了戒心，閉目休息。他明白，若是旁邊這幾人想要他的命，那麽他現在也不會有機會醒過來了。

  翌日上午，明媚的陽光穿過陰翳的密林灑在地上的人身上，愜意又溫暖。裔兮將剛剛采摘來的一大捧樹莓平分開來，放在兩片大樹葉上。忽然旁邊伸來一直嫩白的小手，她不用看都知道是自己弟弟，遂輕笑著拍開他的手：“這是給他們兩個受重傷的人吃的，你不是有乾糧嗎？吃乾糧去。”

  殊兒的小手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她驚訝的抬頭：“怎麽了？”

  小手朝她身後指了指，她轉身一看，原本躺在地上的兩人都已經坐起身來。那青衣男子在用衣袖擦臉上的血漬，而玄衣男子正定定地望著她，雖重傷在身，面色蒼白，但他依舊劍眉入鬢，目若朗星，一如她兩年前所見那般。

  “你們醒了啊。”裔兮一手拿著一包樹莓走到他們身邊，先遞了一包給玄衣男子，“你們受了重傷，師叔祖說不宜食乾糧，先吃點樹莓吧，挺甜的。”

  玄衣男子輕輕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樹莓，沒作聲，也沒伸手去接。

  裔兮心想他防備心可真強啊。剛要解釋說沒毒，卻見他旁邊的青衣男子朝自己伸出手來道：“姑娘，多謝了，先給我吧。”

  裔兮於是將兩包樹莓都給了他，見他撚了一把放入口中嚼了嚼，便問道：“甜吧？”

  青衣男子微微點了點頭，不多時，便將一包樹莓全吃完了，不過他也隻吃了一包，把另一包放在了旁邊的草地上。

  裔兮看在眼裡，猜想他應是想把另一包留給玄衣公子，但並不是馬上就給，還得等上一會，多半是擔心萬一有毒，剛吃完毒性發作不出來，需靜觀後效。

  他們還真是謹慎至極，她不禁好奇他們到底是何身份，行事這般小心。

  這時，九微子走了過來，從瓷瓶中倒出幾粒藥丸，遞到玄衣男子跟前，語氣平淡空靈：“這個藥丸你們每人各食兩粒。放心，昨晚你們已經服用過了，不必再試毒了。若有毒，你們也醒不過來。”

  裔兮聽出師叔祖是在揶揄他二人，忍者笑意，瞟了玄衣男子一眼，見他臉上並沒有任何窘迫難堪之色，反倒是青衣男子略帶歉疚地接過兩粒藥丸：“多謝仙姑。”話音一落，仰頭將藥丸吞了下去。

  “給你水。”裔兮將水囊遞給他。

  青衣男子剛欲伸手去接，忽聽得有“撲簌簌”飛鳥振翅的聲音，須臾，一隻白鴿落在了幾丈遠處的小道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