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千金郎
台上的男子一看就是舉行拍賣的行家,言行舉止都十分有活力,隨著他的話音落下,有仆人端著托盤走到台子中央。
眾賓客都感到十分好奇。
絕世美男圖?
通常只有名家的手筆才能賣出高價,也不知道這作畫的人是誰,畫的又是誰?
“諸位請看!”
那中年男子已經拿起了畫卷,當著所有人的面抖開。
坐在前幾排的人看得最清晰,有不少人此刻都瞪大了眼。
畫上的男子豐神如玉,劍眉英氣,一雙桃花美眸畫得極為生動,他抿著唇線,雙手環在胸前,右手一把折扇合起,抵在下巴處,下巴微微輕抬的弧度,儼然一副不可一世的傲然姿態。
顧玨清望著那幅畫,眼角劇烈抽搐了一下——
這畫的就是他!
畫的還真他娘的栩栩如生,傲慢的神態能夠用畫筆勾勒出來,可見這畫功高超。
還把她畫成一副‘老子很拽,目空一切’的姿態。
顧玨清心想:她貌似從來就沒做過個動作,這可能是從前的顧相會有的姿態。
姓衛的畫她的畫像拿來拍賣,還真是夠省錢的啊……動動筆就能少出個幾千兩銀子,不像其他人,捐的玉器珠寶,那可是實打實的掏出自己的家當。
目前還有一個更嚴峻的問題。
這幅畫開價竟然是三千兩,三千兩對於一品的大官來說,不算多,但是針對大多數貴族而言,也不算一個小數目,用來買一幅畫還是有些奢侈。
萬一沒人出錢,那就尷尬了。
然而事實證明,她多慮了。
那主持拍賣的中年男子高聲道:“此乃衛相的墨寶,畫上之人是顧相,諸位可有願意出價的?”
“三千五百兩!”第一個開口喊價的人是茂薑。
下一刻,很快又有人接了一句話,“四千兩!”
顧玨清心道一句:這下不怕尷尬了。
她怎麽就給忘了?朝廷裡面有顧相黨派,就她目前的地位,跟著她混的,以及想巴結她的,都有可能出高價買她的畫像,她根本就無需擔心自己鬧笑話。
衛長琴這一招倒是高,畫一幅畫,買下畫像的人,有很大幾率是她這派的,出的價格不會低,最終這個錢是以衛相的名義捐出去的,因為畫是他的。
他做慈善成本也太低了,一堆筆墨換來大把銀兩,相當於是顧相黨派在幫他做慈善。
想到這裡,她轉頭望著坐在身旁的衛長琴,“衛相,我就想問問你,你為何不畫自己的畫出去賣?”
“這怎麽好意思呢?”衛長琴淡然一笑,“畫自己,未免也太自傲了,顧相俊美無雙,本相早就猜到你的畫像能賣出個好價格,這錢反正也不是咱們賺,咱們是為社稷與百姓出一份力,顧相應該不會生氣的吧?”
“衛相說得是,下一回我也畫你來賣好不好?”
“自然可以,只是不知道您這畫功怎麽樣?賣畫像,賣的是一門技藝,如果技藝不佳,效果就不好了。”
言外之意:畫功不好就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顧玨清面不改色,“我只是隨口一提罷了,衛相不用在意。”
兩人說話期間,畫像的價格已經被喊到了六千兩。
顧玨清看了一眼喊價的幾個人,果然都是站她這派的大臣。
六千兩,很給她面子了,比初始價格翻了兩倍。
差不多可以成交了吧?
顧玨清才這麽想著,就聽見空氣中響起一道清脆的女子聲音——
“黃金千兩。”
此話一出,眾人齊齊看向聲音來源處。
這聲音並不是從賓客席傳來的,而是從頭頂上空傳來的。
只見半空中一抹耀眼的黑影,一身暗黑色的裙裳,身姿曼妙,黑紗遮面,踏風而過,穩穩地落在了台上。
“黃金千兩,有沒有比我更多的?”女子說話的時候,目光掃向了顧玨清,那眼神裡似乎暗含秋波。
顧玨清接收到那女子的眼神,心道一句:該不會又是顧相哪個老情人?
可別,一個李貴妃已經夠嗆了。
台上的女子也是個練家子,一開口就黃金千兩,相當於白銀萬兩,可見家底豐厚,財大氣粗。
“這位姑娘,可否報上名號來啊?”拍賣台邊的中年男子詢問著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朗聲道:“家父薛富裕。”
此話一出,中年男子抱拳道:“原來是薛大官人的千金,薛凰月小姐。”
薛家是皇城最大的綢緞商,聽聞薛家的大小姐揮金如土,出門在外從來不帶銀子,隻帶金子。
顧玨清早就聽說過,皇城之內家產最多的兩個富豪,一位姓薛,一位姓錢。
“家父患病,出行不方便,百花慈善宴由我出席,今天來的有點晚,險些就錯過了第一場拍賣。”薛凰月朗聲道,“顧相的畫像,還有誰要與我競價?”
話音落下,無人應答。
“看來是無人競價了,鄙人宣布,這幅畫像就歸薛姑娘。”中年男子說著,把畫像卷起,交給了薛凰月。
薛凰月接過畫像,“接下來要拍賣的東西裡,還有沒有牽扯到顧相的?”
中年男子道:“沒有了,接下來都是一些珠寶玉器和名人字畫。”
“那應該沒有本姑娘感興趣的東西了,本姑娘今兒來的時候,帶了兩千兩黃金,現在用了一千兩,剩下的一千兩應該乾些什麽呢?帶回家太麻煩了,總得花掉。”
此話一出,眾人心中腹誹:這大概就是錢多沒地方花,富豪家慣出來的臭毛病。
“有了!我不如就找顧相索取一樣東西,把這千兩黃金給用掉。”
她的話音落下,人已經從台子上躍下,直接蹦到了賓客席第一排顧玨清的桌子前,“顧相,只要您答應我一個小小的請求,我那黃金千兩就以你的名義捐贈。”
顧玨清道:“姑娘有什麽請求?”
“就是……”薛凰月微微俯下了身,摘下面紗,迅速在顧玨清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再把面紗拉了回去,“好了,嘿嘿,黃金千兩給你了!”
話音落下,也不等顧玨清反應過來,足尖一點,踏風離去。
顧玨清:“……”
賓客席寂靜了好片刻,直到有一名高大的男子手捧兩個木箱到了台邊,“金子在此,告辭。”
留下黃金之後,他也十分瀟灑地跑開了。
“好個大膽的丫頭,光天化日之下輕薄本相!”顧玨清拍桌而起。
其實她沒生氣,只是驚訝而已,但是此刻,作為一個‘爺們’,她總得表示一下不滿,讓人知道顧相是有節操的。
“顧相何必動怒呢?人家姑娘也不是白白佔你便宜的。”左側傳來太師渾厚的嗓音,“顧大人一畫值千金,一吻值千金,這樣的身價可沒幾個人有啊,顧大人的豔福不淺,令人羨慕。”
這話裡有那麽幾分調侃的意味。
在太師眼中,顧玨清被女子輕薄是一場笑話。
“顧相,今日的這場慈善宴,你可算是出了不少力,本相應該敬你一杯。”右側響起衛長琴的聲音,“你身價不菲,本相剛才想了一個雅致的外號,十分匹配你的風姿,就叫——千金郎,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