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母女相認？

  西澤來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一副極美的畫面。

  陽光下，唐婉容正在畫畫，小凡則在一旁幫忙拿著調色盤，兩人話不多，只是偶爾的交流一兩句，卻讓西澤看的雙眼濕透了。

  “我媽媽年輕的時候，是一位小有名氣的畫家，自從小妹和爸爸出事，她就再也沒有拿過畫筆了。”

  東方雍已經看了許久了，這兩天，小凡幾乎是寸步不離的陪著，似乎是想把這十八年的遺憾都補上。

  “她說想畫畫，沒想到畫的這麽好，有些東西，刻在骨子裡，是沒法遺忘或者改變的，就如小凡是她的女兒，有血肉之親，即便她現在不知道，她神志不清，卻依然喜歡親近小凡，這是本能，聽看護說，阿姨從來不讓人靠她太近，卻願意讓小凡幫她梳頭。”

  親情這種東西，果然是很奇妙的，所以，他給許久沒聯系的爸媽發了一條短信，讓他們有空，安排一下見見兒媳婦。

  西澤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平複心緒，看著前面的畫面，不想去打擾，和東方雍走到一旁的長椅上坐下。

  “明天，我們就要回去了，小凡要歸隊了，怕阿姨會舍不得離開她。”東方雍朝前面看了看，暗示西澤。

  西澤也看著，其實，他這次過來，已經做了打算，就怕媽媽不願意，他想帶媽媽回家，也該回家了，不管這裡多好，總歸是異客。

  經過這次家族動蕩，爺爺一下子老了許多，開始躲起來對外稱身體不好，這次，卻是真的住院了。

  他不能不管，媽媽這邊，他也不放心，相隔這麽遠，加上現在有個小凡，媽媽是該回去了，那裡才是她的家。

  “雍總能空出這幾天陪她，多謝。”一碼歸一碼，他們的時間有多緊張，西澤清楚，所以，這一聲謝，應該。

  不管東方雍出於什麽目的，他對小凡真心就夠了，其他的，不重要。

  東方雍笑了笑，也不客氣，這幾天，家裡確實積壓了很多事，但是，他不放心她一個人在這。

  “沒什麽，順便處理了一點事。”

  “哦？順康？”

  西澤手裡一直拿著一個文件袋，此刻低頭盯著，若有所思，試探的問了句，如果東方雍現在還沒查到，那他還真的考慮考慮，讓小凡再考慮考慮別人，連自家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切！

  眸光一閃，東方雍挑了挑眉，對於西澤知道順康有點意外，隨後又覺得理所當然，也是，失而復得，好不容易找到的親妹子，能不在乎？
  只是有點意外，西家這檔口，他還能空出手來去查這個，而且看樣子是有答案了，還是有點小看了這個未來的小舅子啊。

  不過，多一個人護著自家丫頭，沒什麽不好，有了這個小舅子，丫頭進門的最後一點麻煩也省略了。

  老頭子應該在偷樂了，其實他也能理解，長輩嘛，自然是希望自家孩子嫁人或者娶老婆都是千好萬好，什麽都好。

  “或許，這個你也會比較感興趣。”西澤冷笑一聲，將文件袋遞過去，本來，他不想假手於人，自家的妹子，自己護著，但是.不用白不用，相信，東方雍會處理的很漂亮。

  挑眉，接過打開，裡面有幾張紙，還有一張病歷單，看著破舊的病歷單，上面的字跡都還算清晰，能看的明白。

  “這是.”

  西澤示意，你自己看，說起來，這也是意外收獲，看樣子，他並沒查到這一層，總算，有點用，沒白發時間。

  一項項看下去，東方雍面色有些古怪，隨後搖頭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將文件袋封好，“多謝。”

  他的確已經查到了，那個什麽冷哥背後的人，是一個叫元成軍的商人，當然，能查到這個人，他之前的底細，也就能挖出來，洗的在乾淨，也難以抹去所有的痕跡，總有蛛絲馬跡可尋。

  所以，元成軍與元彩蓮的關系，與馮子晗的關系，自然也查出來了，這件事馮子晗扮演什麽角色就一目了然了，只是，開始他一直不太清楚，這個元成軍也算是個小人物了。

  能成一個混混，混到今天這樣，還能洗白成個正經商人，說明不是個傻的，應該有些腦子也有點本事，怎麽會聽從馮子晗的擺布？
  做下那些荒唐事，還幫著撇的一乾二淨，一點馮子晗的影子都沒搭上。

  在發現有人查他之後，還在幫馮子晗打算後路，現在總算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原來，元彩蓮和自己的馮子晗是元成軍的女兒，這就說的過去了，元成軍一直膝下無子，為了這個見不得光的獨苗，也算是傾盡所有的寵著。

  人啊！

  總有致命之處。

  “他想金蟬脫殼，把資金都轉移到國外，然後逍遙過下半輩子，算盤打的不錯，可惜.他下半輩子，恐怕要去他該去的地方。”

  就憑，他對小凡動過殺心，他就不能讓他好過了。

  “順康只是一個外殼公司，哪裡用的上你雍總親自出馬過來處理。”西澤調笑一句，嗯，看在他對小凡這麽在乎的份上，他就暫且不為難他。

  “我只是順帶西總，看樣子，這次很順利，以後，達山項目，應該會順風順水了。”

  東方雍不客氣的收下文件袋，心裡已經有了盤算，該怎麽還回去就怎麽還回去，既然，當初她先用網絡攻擊，那就意其人之道還還治其人之身，一樣的用身世做文章，可是，明顯馮子晗這一筆要精彩的多啊。

  有些帳，不是不算，是沒有合適的利息，也讓她好好體會一下，坐下的，中是要還的。

  西澤笑了笑，沒有反駁，突然轉頭看著東方雍，心裡嘀咕著，這莫非就是所謂的緣分！

  被看的莫名其妙，雖然知道自己自身條件不差，從不缺乏回頭率，可是，被一個大男人這麽盯著，那就是另一番滋味了。

  “雍總，你知道，我為什麽這麽執著達山這個項目嗎？”

  “願聞其詳！”既然開了頭，他就洗耳恭聽，說實話，開始，是挺好奇的，因為這個項目，見效太晚，收益時間過長，對現在的西氏和之前西澤在西家的處境來說，的確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因為，達山項目，是我爸爸要送給小妹和媽媽的禮物。”

  東方雍聽罷，微微一愣，隨後笑著點了點頭，明白剛才小舅子的眼神是什麽意思了，幸好，自己也參與了，那這禮物也有他的一份功勞了。

  兩人不再說話，不約而同看向小凡唐婉容的方向。

  “我去處理一點事。”來的時候，在飛機上，其實西澤還挺擔心的，生怕小凡的出現，刺激到媽媽，或者出現別的什麽情況。

  現在看來，就如東方雍說的，骨肉之情是融到骨子裡的，怎麽都割舍不斷的。

  東方雍點頭，西澤起身之後，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文件袋，給克裡打了個電話。

  “圖片我剛發給你了，你知道該怎麽辦，我明天回來。”

  “收到，老板。”克裡剛才只是瞟了一眼圖片，已經驚訝的下巴差點掉下來，這也太勁爆了。

  當初查出來是馮子晗之後，已經覺得有些可怕了，沒想到，還有內幕。

  真是人不可.
  掛了電話，東方雍起身朝著小凡母女走去。

  “這裡，這裡的顏色是不是用的有點深了，小凡，你幫著看看？”唐婉容有點不滿意，盯著畫，拿著畫筆搖了搖頭，一臉糾結。

  小凡沒學過畫畫，但是色感好像特別好，小心拿起一隻畫筆，沾了一點顏料，在剛才唐婉容指的地方點了點，“這樣是不是就感覺好多了？”說完，突然有些局促，一臉抱歉小心的看著唐婉容，“對不起，我不該”沒經過同意就動筆了，實在不應該
  唐婉容盯著畫不哼聲，好像沒聽到小凡說話，小凡更是內疚，自責暗罵自己，她怎麽就這麽手賤，明明不懂畫，瞎添什麽筆啊。

  “對不起我.”

  “好，這一筆加的號，我就說，這畫缺點什麽，小凡，你這一筆加的號，這畫瞬間就活了，有了生命了，顏色都融合了，意境也出來了，小凡，你學過畫畫？”唐婉容很高興，臉上笑開，雙眉微彎，盯著畫，一臉驚奇的看著，扭頭拉著小凡的手，親切的問著。

  小凡一時沒反應過來，被這麽一說，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還好，還好媽媽沒有不好心，只要媽媽高興就好，畫，她不懂的。

  “我沒學過，對不起，下次我一定不亂來，剛才就是.”一時沒忍住。

  “不，這一筆畫的很好，小凡，你真的沒學過畫畫？”唐婉容顯然有點不信。

  小凡搖頭，憨憨的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

  “孩子，我看著你就喜歡，你有畫畫的天賦，現在學也不晚，我教你好不好”一臉的興奮，拉著小凡的手，一直沒有松開。

  望著唐婉容臉上的笑容，小凡說不出半個不字，不停的點頭，心裡暗道，如果當初，她沒有被擄走，如果她一直在媽媽身邊長大，是不是媽媽也會教她畫畫。

  可是，世上沒有如果，她錯過了媽媽小時候的愛護，卻得到了奶奶的珍愛，老天對她真的不薄了，現在，她不能要求再多了，現在就很好了。

  可是，她好像叫一聲媽媽。

  “小凡，你當我女兒好不好，我家女兒一定也想媽媽教她畫畫的，我家寶寶走丟了，回不來了.”

  唐婉容說著說著，畫筆掉落，突然低喃了起來，臉色有些不對，眼神也有變化。

  “我去喊西澤。”東方雍在一旁看到這細微變化，心叫不好。

  之前他坐在那邊，沒事查了一下有關唐婉容的病情，又谘詢了幾個朋友，大概知道，病發的樣子。

  而且，這種精神疾病，沒發的時候，和正常人沒有區別，可一旦發作了，也可能就是最後一次，可能永遠都無法正常。

  所以，每一次都是絕境，他能理解西澤這麽多年的心裡壓力。

  小凡似乎也發現了，忙丟了調色盤，蹲下身子雙手輕輕抓著唐婉容的胳膊，“阿姨.阿.”喊著喊著，眼淚不聽使喚就掉下。

  “女兒.寶寶我的女兒丟了，丟了！”

  唐婉容突然抱著頭，渾身顫抖，雙眼渙散，嘴裡不停的念叨。

  “我在這沒丟，沒丟，我在這！”小凡一把抱住唐婉容，心疼的厲害，剛才還好好的。

  媽媽不是好好的嗎？怎麽會這樣？
  “在這，我的女兒在這在這”唐婉容好像聽到了小凡的聲音，不太確定的看向小凡，又陌生，又熟悉，半信半疑。

  小凡含著淚不停的點頭，生怕她不相信一樣，“我在這，媽，我是你的女兒，媽！你看看，哥哥說我眼睛特別像你，你看看！我在這，我回來了，我沒丟！媽！”

  小凡哽咽的摸著自己的臉，指著自己的眼睛，小心握著唐婉容骨瘦的手，把她的手拉向自己的臉。

  這邊，西澤聞訊趕來，一臉急切，看護和醫生也趕來了，看到這狀況，醫生一把拉住焦急上前的西澤。

  “等等，不要去打擾。”

  “聽醫生的。”東方雍知道西澤急，但這個時候該聽醫生的，看看清楚再說。

  這種精神疾病，最怕的就是刺激，這個時候，旁邊的人最好不要驚擾到對方，否則，這後果.
  “女兒.”

  “嗯，媽，是我，我回來了，你看看！媽！”小凡特別委屈，她丟了十八年，好不容易找到媽媽了，媽媽卻不認識她。

  “乖，乖，寶寶不哭啊，乖寶寶，媽媽就知道，我的寶寶會回來的.會回來的，對不對？”

  小凡已經說不出話的，只能忍著哭聲不停的點頭。

  “寶寶，我的寶寶，我的女兒！”唐婉容一把抱住小凡，哭成淚人。

  她甚至都不知道為什麽哭，這些年，哭哭笑笑的，完全是下意識的，完全是不知道為什麽哭，為什麽笑。

  可是
  “別過去，讓她哭！”醫生突然有點緊張，小心翼翼的做了個手勢，示意大家都不要出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