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佛魔一念間
  眾多銳利的兵器轉眼間便刺到了釋禪的身上，釋禪身上的七寶袈裟大亮，將所有武器盡數擋了下來。

  釋禪雙眼緊閉，眉頭緊皺，他任憑眾多武器刺到身上，只有那武器刺到他的要害處且七寶袈裟護不住的地方時他方才會躲避開來。在這個過程中，他一直大聲念誦清心咒，妄圖將戰場上的士兵喚醒過來。

  別說是這魔珠中的億萬兵馬已然一直不停的廝殺了千萬年之久，即便是他們方一被禁錮在魔珠中的時候那些上古神明都未能喚醒他們的神智，更遑論千萬年後的釋禪念誦的清心咒了。

  釋禪不知道魔珠中的時辰，他隻覺得自己一直念了許久的清心咒，直到念得口乾舌燥，嗓音沙啞了，他睜開眼睛，眼前的仍舊是一張張瘋狂的臉，仍舊是一雙雙赤紅的眸子。

  釋禪的心一沉到底，徹底絕望了。

  時間一點一點的劃過，這處古戰場的上方鮮血飛濺拋灑，滔天的戾氣衝天而起，攪得混沌雲氣陣陣翻湧不停，四處飄蕩。

  古戰場魔珠之中沒有日月星辰，不辨白天黑夜，釋禪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他只是在這片古戰場上被戾氣與殺氣所襲擾，心神開始煩亂，大是不寧。

  一開始他只是不停的躲避，但是兵器太多，他即便是有七寶袈裟相護，仍舊不時受傷。漸漸的，古戰場上的巨量戾氣一分分的滲透進釋禪的心裡，他的眸子也一點點的染上了紅色。

  終於，他的心神一個失守，七寶袈裟上的七寶寶石俱都脫離袈裟迅捷往四面八方飛去，轉瞬間將他身邊的士兵斬殺殆盡了。

  只見以釋禪為圓心，方圓十裡的地上倒下了一具具屍首，那俱都是被七寶寶石透體刺穿的士兵無力倒下的身影。巨量的鮮血流到暗紅色的地面上，轉眼被地面吸收，再也不見。

  釋禪怔怔的立在圓心，他環視一圈眾多不停倒下的屍體，臉色慘變。

  “小僧……小僧殺了這般多的無辜之人……”釋禪的指尖開始發抖，眼淚無聲而落，轉瞬間，他淚流滿面。

  這時那眾多七寶寶石重又飛到了七寶袈裟上，隨之而來的，乃是眾多士兵腳踩在大片屍體上瘋狂跑過來的身影。
——
  狐原的上空，六名圓寂境界的高僧眼看著地上的眾多僧尼被狐妖所惑，六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名高僧揚聲喝道：“諸弟子可默念不動佛心咒，當死守佛心，不可被狐妖所惑！”

  一些尚且還在清醒和迷惑之間掙扎的佛門弟子聽到這話，俱都閉上眼睛反覆默念不動佛心咒，幾遍咒語之後，這些弟子先後清醒過來，他們清醒之後，對於九尾狐不由越發痛恨，手下的招式越發凌厲，哪裡還有半點慈悲之態？
  櫻茉揚聲喝道：“眾狐聽著，我等誓要將這些佛門禿驢趕出家園，都給我拚盡全力吧！”

  一眾九尾狐眼看著一個個同族被佛門弟子所殺，早已是滿臉的悲憤，聞聽櫻茉的話，眾狐齊聲喝道：“拚盡全力殺敵！”

  櫻茉與其他九隻六尾狐很快聚集到了一起，他們對視一眼，俱都飛上天空迎向了六名圓寂境的四名僧人和兩名尼姑。
——
  在古戰場上，最廉價的便是鮮血，也許是那漫天飛濺的鮮血太多，染紅了一雙雙眸子。至此時，那鮮血也終於染紅了釋禪的眼睛，遮住了他眸底深處的清明睿智。

  此時的釋禪一時清醒一時瘋狂，在他眼睛裡的血色稍退的時候便會躲避不戰，但是在他的眼睛一片赤紅的時候卻會瘋狂殺人，手下分寸不讓。

  清醒與瘋狂交替佔據釋禪的心智，漸漸的，他清醒的時候越來越短，瘋狂的時候越來越長。

  彼時釋禪正是瘋狂的時候，他身上的七寶袈裟光芒耀目，袈裟無風自動，發出“嗡嗡”的聲音，就好似是焦急的想要喚醒釋禪一般。但釋禪滿面殺氣，雙眸赤紅，手中握著一把金光閃爍的戒刀不停劈砍，看上去與那些瘋狂的士兵又有何兩樣？
  突然，釋禪劈砍的動作頓了一下，他的臉上現出極度痛苦的表情，雙眉緊皺，眸子恢復了短暫的清明。

  他愣在了眾多士兵的包圍圈中，臉色痛苦，愧悔不安。手中的戒刀悄然消散，而他低頭看著手上的鮮血，失神道：“血……無辜之人的血……”

  轉眼間，就在眾多兵器再次蜂擁刺來的時候，釋禪身子一抖，重又被戾氣蒙蔽了心智，雙眸一時赤紅如血，染了嗜殺的光芒。

  一念成佛？還是，一念成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