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意興闌珊
  明明是她葉虹霓先遇上雲崢的。自古以來都是講究先來後到的，賀甜甜憑什麽奪走他的目光？
  葉虹霓咬著唇，頑固地瞪著她，執意要她回答。賀甜甜真的很想歎氣，遇上這麽個喜歡胡攪蠻纏的小東西，聚餐是越來越沒意思了。她放下叉子，頗有些意興闌珊。

“葉虹霓，從一開始，我和你就沒有什麽利益之爭。你愛誰是你自己的事情，與我無關，甚至與那個被你愛上的人也無關。這個事情我沒有資格評論。但同樣的，你也沒有資格對我品頭論足，甚至涉及我的父母。

我尊重你說話的權利，但這不代表我必須認同你的觀點，更沒有必須回應你的義務。我不是你的父母親人，會無條件地喜歡你愛護你，我甚至也算不上是你的至交好友，會一直寬容你的言語攻擊。所以如果你看不慣我不喜歡我，OK，沒有問題，你不必理會我就行了。

這不是什麽難以辦到的事情。你一個世家小姐，總不該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到吧？”

她將話語說的非常直白，直白到在某種程度上，讓葉虹霓覺得十分難受，眼淚嘩啦啦地就流了下來

“我又沒有要你一定要認同我的觀點。我只是就事論事，對，就事論事。你本來就已經有男友了，怎麽還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我說一下又怎麽了？你要這樣教訓我？就算是我爸，也沒有在人前這樣長篇大論的給我難堪過。你這樣難道就不是對我指手畫腳了嗎？”

眾人默，賀甜甜擰眉，“你到底在哭什麽？我哪句話又刺到你的小心肝了？啊？既然是說一下，既然你有說話的權利，那我也一樣有表達觀點的權利。你愛聽就聽，不愛聽就當是屁，放了不就成了？你情緒這麽激動做什麽？又不是六歲的孩子，還等著人來哄嗎？”

她確實是不耐煩了。之前她們的關系明明要緩和許多了，雖然冷言冷語還是會有，但是這小東西再沒有情緒失控的時候，賀甜甜通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忍著忍著就過去了。

可是現在又是怎麽一回事？半年而已，她就心思敏感到聽了一席話就要嚎啕大哭的地步，難道她如今的毒舌功力，真的是已經到達了“不戰而屈人之兵”的厲害境界了嗎？

想到這一點，賀甜甜囧囧有神，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吳躍鵬，這廝雖然沒有在吃水果沙拉，但卻眼神飄忽，也不知道神遊到什麽地方去了。

“我哭什麽不用你管。反正你就是不講理，對其他人說話都很正常，就是對我說話那麽難聽。爸爸還說你是個通情達理的人，不愛跟人計較，可是你卻看著我小，非但不讓我，還可著勁兒地欺負我，嗚嗚……”

賀甜甜扶額，其他人再一次目瞪口呆。

直到半盞茶時間過去，葉虹霓的情緒才隨著淚水的宣泄而逐漸平靜下來。

賀甜甜嘗試放慢聲音，溫和道，“葉學妹，我知道葉景南大校是個再講理不過的人，在他的教導下，你也是個品行敦厚的女生。而我呢，小脾氣當然也有一大堆，但是因為我很怕麻煩，所以一般來說，能過去的事情我都會讓它過去的。

我之前之所以惱你，那是因為你千不該萬不該在言語中牽涉到我的父母。如果你是跟我同年級的人，你就會知道，在小的時候，我曾經因為類似的事情，而揍過一對世家兄妹。甚至直到今天，對方也許仍然對我心懷恨意，而我也從不曾忘記他們對我父母的侮辱。

有些話語是無論任何時候都不應該說出口的。而你之前犯了我的忌諱。因為葉景南大校曾經幾次做過我所在年級的軍訓總教官，我跟他也算是認識頗久，所以我可以為了他而選擇忍耐。但是我現在可以明確告訴你，當時我恨不得照著你的面門一拳過去，讓你暈倒閉嘴。”

葉虹霓連眼淚都忘了擦，就這麽傻愣愣地看著她，臉色由白入青，由青變紅，又由紅轉白。

“你你你……還真的想想……要打我？？？”好半晌，她才渾身顫抖地指著她控訴起來，“你這人，怎麽麽這麽暴力？”

賀甜甜完全不在意，繼續說了下去，“我不是說要教訓你什麽，也不是要對你指手畫腳。事實上，我這個人天性比較內向，很多時候，精力都用在跟自己較勁兒去了。我梳理自己的情緒都那麽耗費心力，是真的不願意也沒有那個本事更沒有那個立場去管教你。

但是反過來想一想，我沒有資格對你說三道四，那你作為與我非親非故非朋非友的人，是不是也沒有權利來對我品頭論足？你私底下愛怎麽想愛怎麽氣，那都是你的事情，我不會管，我也不知道。

我們從頭到尾都沒有什麽經濟糾紛感情糾葛，根本就不存在利益之爭，為什麽就不能相安無事呢？就算看不順眼，你就當做看不見我好了。我來這裡為我的朋友，你來這裡為你的朋友，誰也不會礙著誰。何必每一次聚餐都要攀扯兩句，最後卻氣得你自己眼淚汪汪？”

她是真的很想跟這個小姑娘說清說楚，免得對方總是盯著她不放，三番四次地言語糾纏，不單隻雙方沒意思得很，就連聽眾也是覺得莫名其妙浪費時間。

賀甜甜自覺自己是個普通人，既不會成為萬眾矚目的高尚的偉人，也不會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卑鄙的惡人。但是她也有自己認為必須堅守的普通人的底線。

人這一生能做的事情有許多，不能做的事情也有許多。在她看來，只要是不違反法律，不背離道德的事情，那麽就是可做的，反之，則不能做，否則於法不容於情不合。

而她與葉虹霓之間，根本就沒有什麽糾葛，值得不死不休的糾纏。她就想不明白了，這娃的腦回路結構到底是怎麽延伸架構的，怎麽回回見了她，都要來上一兩句，不說她心裡就不舒服了呢？

賀甜甜歎氣，好吧，好像說了自己她也不見得會舒服。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伏爾泰的話來，“我不同意你說的每一個字，但是我誓死捍衛你說話的權利。”

  也許，像葉景南所說，她這個年紀大的，真的應該大度一點，寬容葉虹霓這個小家夥時不時就要來上一出的言語鬧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