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143.給我一杯忘情水
靳辰很討厭靳月,但是要說讓她直接把靳月給殺了,倒也不至於。靳月只是自私了點,腦殘了點,愚蠢了點,作了點,其實並沒有傷害到靳辰。靳辰殺過不少人,卻並不是個嗜殺之人。
只是如今靳月讓靳辰覺得很煩,靳家不能一直這樣關著靳月,如果按照靳放的想法,把靳月找個人家嫁了,就眼不見心不煩了,這也只是樂觀的想法。以靳月的性格,離開靳家,她更可能會惹出什麽麻煩來,到時候還是靳放和靳揚為她買單。
所以靳辰在想,怎麽處理靳月這個人呢?不能殺,也不能就這麽放任下去,不然遲早還會鬧騰出什麽事情來惡心到靳辰。
對於靳辰的問題,墨青微微一笑,十分隨意地說:“既然這樣的話,就給她用點藥吧。”
靳辰眼睛一亮,湊過來在墨青臉頰上親了一下,看著墨青笑嘻嘻地說:“小青青,我發現你聰明得有些過分哎!”
墨青笑而不語,心中卻在想,靳辰會費心思處理靳月的方式,是已經把靳家人放在心裡了吧?墨青對此並不意外,因為他很清楚,靳家人對靳辰越來越好了,當然要排除靳夫人和靳月這兩個人。靳辰一向是恩怨分明的人,她其實並不那麽在意年幼時期被送到寒月寺的事情,所以對靳家人也談不上記恨。
墨青想得也沒錯,靳辰的確根本就不在意她被靳家人當做天命煞女送到寒月寺長大的事情。但墨青不知道的是,靳辰不在意的主要原因是她的靈魂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靳家五小姐,從來沒有過被人拋棄的感覺。
“天色還早,我們去找向老頭聊聊吧。”靳辰看著墨青唇角微勾。
只是當靳辰和墨青到達向謙在千葉城的小宅子裡的時候,卻發現宅子裡空無一人。向謙老頭不見了,他房間的桌子上還擺著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沒有收拾。
靳辰走過去打開桌上放著的一個小罐子,就看到金斑蛇王小金十分安靜地躺在裡面。
“他沒有離開千葉城。”靳辰掃視了一圈之後,十分肯定地對墨青說。這裡還留著很多向謙的寶貝,向謙不可能就這麽跑了。
正在這時,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靳辰轉身就看到向謙踹開門走了進來,一副氣呼呼的樣子。
“老頭,你去哪裡了?”靳辰微微挑眉看著向謙問道。
“哼!遇到了一個老賤人,打了一架!”向謙氣哼哼地說,然後沒好氣地瞪了靳辰一眼,“不是說今天不來嗎?”
“有事找你。”靳辰唇角微勾,也沒問向謙口中的老賤人是在說誰,十分隨意地坐了下來,看著向謙說,“師父啊,您老知不知道有一種藥叫做忘情水?”
向謙愣了一下:“什麽東西?沒聽說過。”
“師父真是太孤陋寡聞了!”靳辰十分嫌棄地看著向謙說,“忘情水,顧名思義,就是能讓人忘卻前塵往事,開始全新的生活嘛。我在一本古籍上看到過,本以為師父關於這方面無所不知呢。”
向謙眼睛一亮,看著靳辰興致勃勃地說:“把那本古籍拿來給為師看看!”忘情水?這名字聽著就很有意思啊。
靳辰很無辜地攤手:“燒了。”
向謙拍了一下桌子瞪著靳辰說:“你怎麽能給燒了呢?”
靳辰依舊很無辜:“烤魚的時候少了一根柴火。”
墨青笑而不語,而向謙再次被靳辰三言兩語氣得吹胡子瞪眼,就聽到靳辰接著對他說:“師父哇,你在這方面不是自詡無所不能嗎?我都把功效跟你描述過了,以師父的能耐,輕松就能研究出來忘情水的做法,徒兒對你有絕對的信心!”
向謙猛地被靳辰這麽一誇,看到靳辰無比“真誠”的眼神,胡子立刻就翹了起來,十分得瑟地說:“那是!為師我什麽不會啊?”
靳辰眼眸微閃,看著向謙微微一笑說:“那就請師父讓徒兒開開眼界吧!”
“咳咳!今天太晚了,明天再來!”向謙突然有些不耐煩地開始趕人。
靳辰唇角微勾:“那徒兒就先告辭了,明天再來欣賞師父的傑作。”
靳辰很快和墨青一起走了,向謙眉頭微皺。忘情水?不就是讓人失憶的藥嗎?還是液體的,既然以水命名,至少得是無色無味的,這可不太好做啊。不過向謙既然對靳辰誇了海口,就覺得絕對不能丟了他的面子。忘情水而已,他明天就讓靳辰開開眼界,對他心服口服。
而離開向謙那裡的靳辰,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那個老頭其實很好騙嘛。”一激就會炸毛,一誇就想上天。向謙都一大把年紀了,其實內心還是比較單純的,個性也很直接。
墨青微微一笑說:“你要給靳月用藥,不告訴靳揚嗎?”墨青知道靳辰在靳家關系最好的人就是靳揚,而靳揚對靳辰是真的很好。
“沒這個必要。”靳辰微微搖頭說,“靳放和靳揚看到靳月失憶說不定會覺得是件好事。”
墨青表示認同。其實靳月現在已經成為了靳家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稍不注意就會讓靳家名聲受損。
卻說千葉城另外一處民宅裡,燕齊臉色蒼白地躺在那裡沉睡著。救他的那個老者這會兒臉上多了一道傷疤,看起來有些狼狽。老者看著燕齊這會兒虛弱無力的模樣,深深地歎了一口氣,開始著手收拾東西。在當天傍晚時分,老者就帶著燕齊暗中離開了千葉城,朝著夏國西邊的紫陽城而去了。
靳辰剛剛回到星辰閣,管家就過來請她,說是靳放要見她。靳辰知道靳放肯定是得知了靳月今天跑出去的事情,要找她過去問話。靳辰不打算去,就隨口跟管家說她身體不適要休息。
雖然管家根本沒看出靳辰臉色有什麽不對,還是把靳辰的原話轉告了靳放。而讓靳辰很無語的是,靳放竟然真以為她身體不適,讓管家去請了太醫過來。
看到管家帶著太醫出現在星辰閣門口,靳辰面無表情地說:“我這會兒已經好了,大人請回吧。”話落還示意琴韻給白跑一趟的太醫塞了一張銀票。
管家神色有些尷尬地請太醫離開了,而太醫看到靳辰給的銀票,什麽不滿都沒有了,別人問起的時候還誇靳辰來著,說靳家五小姐聰明大方客氣有禮,當然了,只有大方是真的。
靳放聽說靳辰沒讓太醫看就直接讓太醫走了,微微皺眉,這才意識到靳辰說她身體不適其實就是托詞,不想過來見他而已。
靳放心中感覺有些奇怪,他以前並不是這樣的人,但這次一聽管家說靳辰身體不適,下意識地就讓管家直接去請了太醫。這會兒得知靳辰是在騙他,也沒感覺到多生氣,只是微微有些無奈。
“爹,月兒的事,還是要從長計議。”靳揚看著靳放神色嚴肅地說。
靳放回神,微微點頭說:“她現在像是鬼迷心竅了一樣,讓她就這樣嫁人的確會惹出麻煩來。過幾日,就送你娘和三丫頭去望月庵靜養一段時間吧,希望她們能省悟過來,不要再鬧了。”
靳放原本是打算把靳月盡快嫁出去,眼不見心不煩的。可是剛剛靳揚說,靳月現在這樣子,嫁出去不太合適,靳放想了想覺得也是。靳夫人和靳月都像是魔怔了一樣,但她們畢竟是靳放的發妻和女兒,靳放也不會真的就這樣放任她們什麽都不管了。所以靳放決定過幾日送靳夫人和靳月去望月庵住一段時間,希望她們能夠在那樣清靜的環境裡,平心靜氣,變得正常起來。
靳揚微微點頭,歎了一口氣說:“到時候我親自去送她們,就說娘身體不適需要靜養,月兒是去伺候娘的。”這樣的事情在千葉城並不少見,有些一心向佛的大家夫人身體不適的時候就會到望月庵住上一段時間,有時候身體的毛病就是心理引起的,在望月庵那樣的環境之下,如果真的能夠沉下心來,身體也會好起來。
向謙一夜沒睡,第二天一早,拿著手中的一個小瓶子晃了晃,笑得一臉嘚瑟:“沒有什麽能夠難倒我!”向謙又不是傻,他當然知道靳辰是想要用這種藥所以昨天才會那麽說。而向謙之所以熬夜研究,是因為他本身就對此很感興趣。這會兒向謙在想,今天靳辰來了,他可不能輕易把這忘情水交給她,得讓她拿點寶貝來換啊!
“師父。”
聽到門外傳來靳辰的聲音,向謙嘿嘿一笑,把瓶子收了起來,裝模作樣地坐在那裡,看著靳辰和墨青走了進來。
“徒兒今天沒有帶什麽東西來?”向謙看著空手而來的靳辰,一點兒都不掩飾他的不滿。話說靳辰手裡還有兩顆向謙非常想要的紫心果呢。
“帶了。”靳辰唇角微勾,“不過要不要給師父,我還得考慮考慮。”
向謙眼睛一亮,這才發現墨青手中拿著一個木盒子。他急不可耐地把他的研究成果拿了出來,在靳辰面前開始顯擺:“這就是忘情水!無色無味,只要一滴,就能讓人忘卻前塵往事!用多了,就會變成一個白癡!哈哈!”
靳辰拿過向謙手中那個瓶子,打開就看到裡面裝著一些無色透明的水狀液體,湊近聞了聞,的確沒有任何氣味,說是清水都會有人相信。
不過看到向謙眼中的紅血絲,靳辰覺得這不會是清水,對於向謙在醫術和毒術方面的造詣,靳辰是真心很服氣的。
“有解藥嗎?”靳辰看著向謙問。這東西如果有解藥的話,其實是個隱患。
向謙搖頭:“沒有沒有!這個絕對沒有解藥!”話落就要去奪墨青手中的木盒。
靳辰打開向謙的手,看著他說:“把配方給我。”
向謙瞪了靳辰一眼:“沒有配方!”
靳辰面無表情:“那就現在寫。”
“你讓我寫我就寫?你是師父還是我是師父?”向謙沒好氣地瞪著靳辰說。
“不寫也行,這紫心果我直接吃了吧。”
靳辰話音未落,向謙已經飛速拿了紙筆過來,嘿嘿一笑說:“徒兒你急什麽?給師父點時間,馬上寫好啊!”想到紫心果,向謙就感覺精神十足。
不過片刻功夫過去,向謙把一張寫得龍飛鳳舞的配方單子給了靳辰,靳辰拿過來仔細看了看之後遞給了墨青。這上面的藥靳辰倒是都認識,也都知道有什麽效果。而向謙的確不負鬼醫之名,在這方面的厲害程度簡直無人能及。
向謙終於如願搶走了墨青手中那個木盒,打開看到裡面只有一顆紫心果,他當即就怒了:“死丫頭!怎麽只有一顆?”
靳辰唇角微勾:“死老頭,你哪隻耳朵聽到我說要把兩顆都給你了?”
向謙:他遲早有一天會被這個徒弟給氣死……
靳辰晃著手中的小瓶子,心情愉悅地跟墨青一起回了靳將軍府。回府之後,靳辰吩咐琴韻煮了一盅蓮子羹,然後把一滴忘情水滴了進去,攪拌了一下之後,就提在手中悄悄去了靳月的院子。
靳月的心腹丫鬟小梅這會兒已經不在將軍府了,而靳月昨日被靳辰踹了一腳撞到了腦袋,額頭還被包起來了,這會兒剛喝了藥睡下。
靳辰很輕易地把在靳月床邊守著的小丫鬟給引走了,然後十分不客氣地把靳月弄醒,強製性地把那盅蓮子羹給靳月灌了進去。在這過程中靳月一直瞪大眼睛看著靳辰,眼中滿是驚恐和憤怒,想必以為靳辰給她吃的是毒藥。
靳辰最後還好心地把灑出來的蓮子羹給靳月收拾了一下,然後看著靳月眼睛一閉,再次沉沉睡去,靳辰還語重心長地感歎了一句:“姑娘,醒了就重新做人吧!”
在靳月的丫鬟回來之前,靳辰已經離開了,她帶過來的東西都帶走了,靳月也像之前那樣在沉睡,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當天傍晚,琴韻向靳辰匯報了一個十分“驚人”的消息,三小姐失憶了!
“誰發現的?”靳辰神色淡淡地問。
琴韻恭敬地說:“是三小姐的丫鬟發現的,三小姐昨日撞到了頭,今日服了藥之後就睡下了,醒來卻什麽都不記得了。”
“是傻了?還是失憶了?”靳辰眉梢微挑。她其實不知道向謙所做的忘情水功效到底如何,不過向謙說一滴足以讓人忘卻前塵往事,兩滴就能讓人變成白癡,靳辰就給靳月用了一滴。
琴韻說:“三小姐只是失憶了。”
靳辰唇角微勾:“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看來忘情水的效果就跟向謙說的一樣,那個老頭在這方面的實力實在讓人不得不服氣。這會兒靳月已經失憶了,像是一張白紙一樣,只要不讓她跟靳夫人多接觸,還是極有可能重新做人的。而靳辰相信,靳放和靳揚不會傻到這個時候還讓靳月跟靳夫人在一起。
靳放和靳揚乍一聽到靳月突然失憶的消息都很是震驚,因為太醫昨日過來給靳月看傷的時候,並沒說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太醫再次被請到了靳家,得知靳月突然失憶也很意外。太醫給靳月把了脈,又問了靳月一些問題,可是無論怎麽看都看不出有什麽不對勁。也是巧了,靳月昨日正好被傷到過腦袋,不能說自己不知道是什麽情況的太醫乾脆就說靳月的失憶還是因為昨日撞擊受傷所致。
而這其實十分合理。在正常人的認知裡面,失憶這種事情一般都是腦袋受傷所導致的。
靳放眉頭微皺,看著靳月有些不知所措地在丫鬟說了兩遍之後,才神色怯怯地開口叫了他一聲爹。而靳揚看著一臉懵懂的靳月,心中微歎,臉色也變得柔和了不少。
父子倆突然都感覺這樣也不錯。靳月已經十七歲了,她從小被靳夫人教導長大,靳夫人有些拎不清,性格自私,恃寵而驕,靳月雖然不能說跟靳夫人很像,但是性格方面不少都是隨了靳夫人,想要改變其實很困難。如今靳月突然失憶,忘記了一切,自然也會忘記她曾經非齊皓誠不嫁的事情,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靳月身體還是有些虛弱,喝了一碗補湯之後很快沉沉睡去了。而靳放和靳揚從靳月那裡離開之後,靳放對靳揚說:“如今這樣也沒什麽不好。把月兒那裡的丫鬟都換了吧,好好選一批新的,重金請蔡嬤嬤過來教導她學規矩。”
靳揚微微點頭:“好。”
“你娘那邊……”靳放微微皺眉,不可能一直不讓靳月跟靳夫人接觸,不過靳夫人一直這樣鬧著也不是辦法。但是如今靳月失憶了,肯定不能再送她去望月庵,讓靳夫人自己去?好像也不是很合適。
“外祖母年紀大了,讓娘回去伺候幾天吧。”靳揚想了想之後對靳放說。
靳放點頭:“就這樣辦,你明日就送你娘回姚家。”如果說還有誰能鎮得住靳夫人的話,靳放覺得也就是自己那位看似不管事,實則十分精明的嶽母了。靳夫人在出閣之前就很怕姚老太君,這會兒以盡孝之名讓靳夫人回去伺候姚老太君一段時間,外人只會說靳夫人的好,不會說三道四。而姚老太君應該知道靳家為什麽把靳夫人送回娘家去,她自己的女兒,還是送回去讓她好好再教教吧!
靳放回了書房,靳揚微微歎了一口氣。如果不是靳月突然失憶的話,他還真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了。他跟靳放都是希望家宅安寧家人和睦的,只是靳夫人和靳月的性格擺在那裡,就算送她們去望月庵清修,也未必會有什麽效果。如今這樣真的很好,只要好好教,靳月會學好的,她的名聲也沒有什麽汙點,這兩年嫁人也不晚。而靳夫人,就只能拜托姚老太君了。
府裡其他的公子小姐聽說靳月失憶了,反應倒是很一致。靳飛宇微微一笑,覺得這對靳月來說是福不是禍。而靳宛如和靳飛鵬這對龍鳳胎也都覺得這樣挺好的,不管怎麽說靳月都是他們的姐姐,如果靳月真的鬧出什麽不好的事情來有損靳家的名聲,同樣也會影響到他們。
而導致靳月失憶的“罪魁禍首”靳辰,十分淡定地在星辰閣裡看著美男養眼,深藏功與名。
宋國公府。
再過幾天靳晚秋就要帶著宋安翊嫁到安平王府去了,宋老國公舍不得宋安翊,所以非要帶著宋安翊一起睡。靳晚秋擔心宋安翊會影響到宋老國公,可是勸說也沒用。
於是這兩天靳晚秋都是自己一個人睡的。昨日宋天行很順利地跟夏蝶衣成了親,今日一早新人見禮的時候,靳晚秋看宋天行和夏蝶衣郎情妾意的樣子也就放心了。只要他們相處得好,以後一個主外一個主內,宋家只會越來越好,靳晚秋也可以放心離開了。
而宋老國公對於夏蝶衣這個孫媳婦沒有什麽不滿意的。他原來就認為夏蝶衣是夏國皇室所有公主裡面最出色最懂事的,不然也不可能被太子夏毓傑看重。本身宋天行和夏蝶衣的親事,就是夏毓傑一手促成的。
是夜,靳晚秋剛剛褪去外衣,準備上床休息的時候,窗戶無風自動,一個黑影閃了進來。
靳晚秋神色微變,已經握住了枕頭下面放著的匕首。轉頭看到齊皓誠笑容燦爛地朝著她撲了過來,靳晚秋心中微松的同時,下意識地抬腳就朝著齊皓誠踹了過去……
齊皓誠躲了過去,然後又撲過來抱住了靳晚秋,神色有些驚奇地看著靳晚秋說:“晚秋,原來你也這麽暴力啊?不過我很喜歡!”
靳晚秋臉色微紅,嗔了齊皓誠一眼:“這麽晚了,你不好好休息跑過來做什麽?這樣下去你的傷什麽時候才會好?”
“晚秋是在擔心我嗎?”齊皓誠目光灼灼地看著靳晚秋,“可是我想你了,不抱抱你我睡不著覺。”
靳晚秋有些羞惱:“不要胡說八道。”
“我對天發誓,如果我胡說的話,就讓我洞房花燭夜睡不著覺!”齊皓誠看著靳晚秋,一本正經地說著十分不正經的話。
靳晚秋臉色更紅了:“你快回去吧,我要睡了。”
“我也該睡了,我們一起啊!”齊皓誠笑嘻嘻地說。
靳晚秋瞪了齊皓誠一眼:“快回去,不然我生氣了。”
齊皓誠瞬間換了一副委屈臉:“晚秋,我只是想你了過來抱抱你,你怎麽這麽凶?”
靳晚秋無奈扶額:“快回去,你如果養不好傷的話,洞房花燭夜不準碰我。”
齊皓誠的眼睛瞬間亮得嚇人:“原來晚秋也在期待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啊?你放心,我身體很棒的!”
靳晚秋:她以前認識的可能是個假的齊皓誠……
最後齊皓誠在靳晚秋真生氣之前偷了個香,心滿意足地溜走了,留下靳晚秋臉色通紅地坐在床邊,發了好久的呆。
靳晚秋覺得齊皓誠跟她過去認識的不太一樣,但是認真想想,她最初認識的,那個她記憶中從未忘記的少年,就是這個樣子的。齊皓誠一直都是灑脫的,歡快的,笑容總是那麽燦爛,有點幼稚,偶爾有點小無賴。只是在靳晚秋嫁人之後的那三年,齊皓誠變了,在靳晚秋面前深沉而內斂,隱忍克制著他的感情,而這何嘗不是對靳晚秋的一種保護?
靳晚秋這會兒突然意識到,其實齊皓誠從來都沒有變,只是在她面前真實的那個齊皓誠,終於又回來了。
第二天,靳揚就以姚老太君身體不適,需要靳夫人這個女兒盡孝為名,把靳夫人送回了姚家。雖然姚丞相和姚大夫人都不怎麽歡迎靳夫人,但是他們也知道最近靳夫人在靳家鬧騰得很厲害,也是靳放重情義,擱別的男人,說不定休妻的心都有了。
姚老太君跟靳揚聊了聊,倒也沒有拒絕靳夫人回娘家,而且在見到靳夫人的時候就說身體不舒服,一會兒說頭疼讓靳夫人給按按,一會兒說腿疼讓靳夫人給揉揉,就連熬個藥膳,也讓靳夫人親自去給她做。結果這一天下來,靳夫人累得腰酸背疼的,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睡著之前腦海中蹦出來的想法就是,她以前在靳家的日子多舒服啊!
而靳揚送走靳夫人,回府的路上,碰上了平陽侯世子周遠。他們本就認識,有一些交情,不過並不經常來往。
靳揚知道平陽侯府周家曾經為周遠向靳月提親,也知道前日宋天行成親的時候周遠跟靳月之間發生了什麽,所以見到周遠的時候,靳揚的神色很淡。
等聽到周遠一開口就問靳月的身體如何,靳揚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看著周遠神色嚴肅地說:“周世子請自重!周世子已經定親了,之前發生的事情靳家不會追究,也希望周世子能夠忘了。”雖然靳揚知道那天很可能是靳月設計了周遠,但周遠也不是全然無辜的。因為真正知道禮數的人根本不會那樣做,宋家有的是丫鬟婆子,怎麽周遠就非要親自去抱靳月了?
周遠神色有些尷尬,也有些落寞,對著靳揚自嘲一笑:“我知道,只是我的親事非我所願,我心中的人一直都是……”
“周世子慎言!”靳揚神色一冷,“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周世子最好想清楚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否則靳家不會善罷甘休!”
靳揚話落策馬而去,周遠神色怔怔地站在那裡,過了一會兒才神情落寞地走了。
靳揚進府的時候,再次感覺靳月失憶這件事真的很好,否則周遠跟靳月再暗中來往的話,靳家的臉才是真的丟盡了。如今靳月失憶了,她本就不喜歡周遠,以後也不可能跟周遠有什麽交集。而周遠那邊也不用擔心,因為靳揚知道周遠上面還有個精明的母親壓著,周遠對自己的親事不滿是他自己的事,他對靳月不死心也是他自己的事情,而他根本不敢做什麽,也做不出什麽事情來。
這天墨青去了魏琰那裡,靳辰自己上街準備買點藥材回去。她最近跟著向謙學習醫術和毒術,每天都過得十分充實。向謙教徒弟的速度非常快,也是靳辰記憶力驚人而且理解能力很強,才能學得不那麽吃力。這會兒靳辰已經學到了不少藥物和毒物的做法,準備自己有空實踐一下。她倒是去靳家庫房裡拿了不少藥材,可是並不齊全,所以就出門來買了。
路過天香樓對面的翰墨軒,靳辰無意中抬頭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一張並不陌生的臉,竟然是消失了一段時間的冷無憂。
冷無憂也看到了靳辰。他依舊是那副被人欠了一筆巨債不還的模樣,臉色清瘦白皙,看著靳辰的眼神是比之前更加明顯的厭惡。
靳辰面無表情地收回視線接著往前走。她準備改天跟魏琰說說,把翰墨軒也給毀了得了,無憂宮的其他產業都不在了,就留著這麽個翰墨軒看著礙眼得很。
在靳辰的身影消失在一家藥鋪門口的時候,翰墨軒二樓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默默地收回了視線。
“大哥,我們為什麽要回千葉城?”冷無憂看著戴著面具的男人問。
男人穿著一身妖冶如火的紅衣,慵懶地靠在軟榻上,臉上戴著一張十分華麗的面具,面具上面鑲嵌著各色寶石。他手中端著一個酒杯輕輕晃了晃,沒有被面具遮擋的眼神中滿是冷漠。而這正是重新回歸斷魂樓的樓主冷肅。
聽到冷無憂的問題,冷肅放下手中的酒杯,用毫無溫度的聲音說:“是本尊要回千葉城,你愛去哪去哪。”
冷無憂神色一僵,看著冷肅說:“大哥!你是不是為了那個南宮柔回來的?”
“啪”的一聲,冷肅揮手,直接隔空狠狠地抽了冷無憂一巴掌,看著他的眼神是不加掩飾的厭惡:“我再說一次,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冷無憂垂眸,掩去眼底的一絲黯然:“是我多嘴了。”
“參見尊主。”
房間裡多了一個戴著面具的黑衣人,冷肅聲音冷漠地說:“仇複,讓你辦的事情怎麽樣了?”
仇複垂首恭敬地說:“奴才已經把事情都辦好了。”
冷肅冷笑了一聲:“很好。千葉城裡有沒有什麽有趣的生意?”
仇複依舊低著頭:“回尊主的話,樓裡昨夜剛剛接了一單生意,尊主或許會感興趣。”
“說來聽聽。”冷肅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
“夏國六公主要殺宋國公府的大少夫人。”仇複恭敬地說。
“宋國公府的大少夫人是誰?”冷肅問。
“她叫靳晚秋,出嫁前是靳家二小姐,再過幾天會成為安平王世子妃。”仇複恭敬地說。
聽到“靳家”兩個字,冷肅手指微動,眼底閃過一絲不明的意味,聲音淡淡地說:“這單生意,本尊親自出手。”
“夏國六公主給的價錢,只夠請普通的殺手。”仇複恭敬地說。
“無妨,她會付出別的代價的。”冷肅的話似乎帶著別的意味,冷無憂不明白,仇複也不明白。
是夜,靳辰和墨青正在一起配合默契地製作一種毒藥,星辰閣的窗外突然傳來一聲響動。
墨青放下手中的一株藥材,起身走過去打開窗戶,就看到窗欞上面插著一個飛鏢,上面還有一根布條。
墨青取下飛鏢和布條,看了一眼之後就神色莫名地遞給了靳辰。靳辰拿在手中看了看,那根布條上面寫了幾個字:“靳晚秋有危險。”
靳辰神色有些奇怪地說:“有人想對我二姐不利,為什麽我會收到通知呢?”靳晚秋有危險,靳辰第一想法是不可能是燕齊,因為燕齊受了那麽重的傷,十天半月都養不好。難道是救走燕齊那個高手在幫燕齊做事?但無論是誰,似乎都沒道理通知靳辰一聲……
靳辰在思考的同時已經收拾好東西準備出發了,背上背著清霜劍,把飛雲弓遞給了墨青。
墨青再次感覺他跟靳辰心有靈犀,微微一笑接過了飛雲弓。雖然墨青這會兒不適合用內力和武功,但是凌雲步是沒有妨礙的,而墨青的箭法絲毫不比靳辰遜色,有弓箭在手,對付高手都不在話下。
運起凌雲步,兩人很快就離開了靳將軍府,朝著宋國公府而去了。
靳晚秋正一個人坐在房間裡做女紅,做的是給齊皓誠的一個荷包。這是齊皓誠死皮賴臉磨著靳晚秋,非要靳晚秋盡快給他做一個,說是他再不想用繡娘做出來的荷包了。
靳晚秋的荷包已經快要完工了,就剩下最後一步,她要在上面繡上齊皓誠的名字。
只是誠字繡了一半,房間裡的燈燭突然熄滅了。靳晚秋神色微變,下一刻,一把刀已經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靳晚秋根本沒看到來人是怎麽出現的,而她還沒來得及反抗,一支閃爍著金光的利箭破空而來,目標是靳晚秋身後那人的脖子。
架在靳晚秋脖子上的刀立刻被收了回去,她也被人放開了,轉頭就看到靳辰踹開門飛身進來,手中的清霜劍在夜色之下閃爍著幽寒的冷光。
窗戶不知何時被打開了,窗外皎潔的月光照進來,靳晚秋這才看到來殺她的人是個身形很高大的男子,臉上戴著一張華麗甚至是花哨的面具,身上穿著一身妖冶飄逸的紅衣,手中用的武器是一把看起來很厚重的刀。
而靳辰跟紅衣刺客過了幾十招之後分開,冷冷地看著他說:“冷肅,你這是什麽意思?”這男人雖然戴著面具,但是靳辰一眼就認出來他是冷肅。靳辰沒想到再見冷肅竟然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冷肅要殺靳晚秋?簡直是莫名其妙!
“靳五小姐說話真有趣。”冷肅的聲音帶著一絲漫不經心,“本尊拿人錢財替人消災,沒有別的意思。”
雖然曾經冷肅是被“南宮柔”收留的,他頂著一張豬頭臉叫著的姐姐也是“南宮柔”。但是靳辰知道,冷肅恢復正常之後很快就會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因為冷肅癡傻那段時間的記憶還在,靳辰身上發生的很多事冷肅其實都是知道的。
而如今冷肅一副翻臉不認人的樣子,做生意竟然做到了靳晚秋這裡,靳辰心中微微有些失望。她本以為,就算她跟冷肅再見不是朋友,但至少不會是敵人。
又一支閃爍著金光的利箭破空而來,冷肅一直保持著警惕,這會兒直接拉過靳晚秋就擋在了自己身前。
靳辰神色微變,揮劍把金翎箭給打落在地,看著冷肅的眼神更冷了:“冷肅,放開她!”
冷肅沒有立刻放開靳晚秋,而是聲音有些怪異地說:“沒想到靳家二小姐竟然有這樣的高手保護,看來本尊不該接下夏國六公主的這單生意啊!”
冷肅話音未落就放開靳晚秋,一抹紅影從窗口離開,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靳辰無語望天:冷肅你不抽風能死?想要對姐姐示好需要這麽迂回曲折口是心非嗎?下次再見,看我不一巴掌抽死你!
靳晚秋有些莫名其妙地站在那裡,看著靳辰問道:“小五,剛剛那人是斷魂樓的樓主冷肅?他為什麽就那樣走了?而且你怎麽會來?”
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透著怪異,靳晚秋真的很費解。突然有人過來刺殺她,還沒動手靳辰就趕到了,而刺客竟然是斷魂樓的樓主冷肅,冷肅還跟靳辰聊了幾句,似乎他們之前就認識?而傳聞中行事囂張狂妄的冷肅就那樣自認不敵跑了?臨走之前還說漏嘴,出賣了他的雇主?怎麽看都像是故意的……
“咳咳,”靳辰輕咳了兩聲說,“二姐,此事說來話很長,夜深了,你早點睡,我走了。”
靳辰話落就走,走到門口還回頭對靳晚秋說了一句:“不用擔心夏玉竹那邊,我會盡快把她解決掉的。”
看到靳辰消失在夜色之中,靳晚秋滿腹疑問,卻不知道該去問誰,最後從地上撿起那個做給齊皓誠的荷包,微微歎了一口氣。那個斷魂樓樓主似乎並沒有想要殺她,或許是因為靳辰的原因。而宮中的那位六公主夏玉竹,卻是真的想要殺了她的。
靳晚秋今天傍晚才剛剛得知靳月失憶的消息,其實心中是松了一口氣的。她不會因為靳月而放棄齊皓誠,但是總歸她跟靳月是親姐妹,如果靳月鬧出什麽事情來,只是讓別人看靳家的笑話而已。如今靳月失憶挺好的,靳晚秋也沒有惡毒地想過要靳月有什麽悲慘的下場。
只是夏玉竹那邊……想到靳辰臨走時候說的話,靳晚秋神色微怔,靳辰難道是要去把夏玉竹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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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