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116.你到底跟小五說了什麽?
冷肅有點暈,就看到靳辰舉著一把長劍,把染了血的劍尖對準了他的臉……
冷肅還沒反應過來,風清已經拿過靳辰手中的藥丸扔進了他口中,而靳辰看著他快速地說:“快點,這是仇複的血!”
冷肅神色一凝,在口中的藥丸未化之前,舔了一下靳辰手中那把劍上面的血,然後面色十分難看地把口中的東西給咽了……
“蘇蘇,別覺得惡心,馬上就解毒了啊,姐姐專門帶了一把破劍過來就是為了這個。”靳辰把手中那把長劍給扔了,伸手揉了揉冷肅的腦袋,看到冷肅面色有些扭曲,猛然意識到冷肅這會兒已經不是蘇蘇了……
“咳咳!”靳辰神色有些不自然地收了手,對冷肅說,“仇複就在上面,還帶著斷魂樓的一千多個殺手,該你出手了!”
靳辰今天來望月山,身上帶著一把讓琴韻專門找來的質量並不怎麽好的長劍,在最開始對付仇複的時候用上了,而且目標準確地刺進了仇複的胳膊,劍上染了血。
仇複並沒有覺得靳辰的攻擊帶有目的性,甚至都沒有發現,靳辰在那些殺手出現之後,就把長劍收起來,武器換成了匕首……
靳辰叫了秦驍去絆住仇複,然後自己暫時脫身,打算過來先給冷肅解毒,然後冷肅就可以放開手腳去對付仇複了。
冷肅聽到靳辰的話,又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接過風清遞給他的面具戴上,又拿過了風揚遞給他的刀,有些嫌棄地看了一眼,飛身上了望月山頂。
“夫人,要不咱們撤吧?”風揚腦中突然蹦出一個鬼畜的想法,脫口而出對著靳辰說。他們藏得很隱蔽,因為選擇了一個幾乎看不到上面情況的位置,仇複的人當然也看不到他們。
而現在很明顯,靳辰能脫身下來就說明情況不是很凶險,而如今秦驍在上面,冷肅也去了,他們應該可以對付仇複。風揚覺得他家夫人可以功成身退坐收漁利了,省得那麽辛苦。
靳辰抬手給了風揚一個爆栗子,看著他沒好氣地說:“你家夫人我是那種臨陣脫逃的人嗎?”
“不是!當然不是!”風揚趕緊說。
“好了,現在你們倆去找靳飛鵬,他還活著,應該就在附近。”靳辰看著風清和風揚說。仇複說靳飛鵬還活著,那麽仇複為了以防萬一,肯定不會把靳飛鵬藏得很遠,說不定還準備在需要的時候拿出來威脅靳辰。
“是,夫人!”風清和風揚神色一正,領命消失在夜色之中。
靳辰又飛身上了望月山頂,就看到秦驍面無表情地執劍站在那裡沒有動,而還剩下的近千名殺手也都停手了,就站在那裡,看著冷肅和仇複打得十分激烈。
靳辰面具之後唇角微勾,突然覺得自己的安排十分之明智。仇複的斷魂樓樓主之位可是從冷肅手中搶的,如今冷肅還活著,而且氣勢洶洶地殺回來了,想必已經表明了身份,斷魂樓的這些殺手會有所觀望其實很正常,因為他們並不敢保證仇複這次還能打敗冷肅。如果他們這會兒再動手幫助仇複,而冷肅最終贏了的話,他們難逃一死。
況且在斷魂樓的殺手心底,其實對冷肅的敬畏更多一些。這並不是因為這些殺手都知道仇複武功不如冷肅,純粹都是仇複作的……
仇複成為斷魂樓的樓主之後,斷魂樓原本正常的殺人生意幾乎全部停了下來,這些殺手們這大半年的時間完全是被仇複驅使著去為他殺人,一般被仇複安排執行任務的殺手,十有八九都沒能回來。
尤其是上次,就在這望月山之下,仇複帶著的數百名殺手全部喪命無一生還,仇複自己卻安然無恙地回去了,還若無其事地召集更多的殺手過來給他驅使,其實斷魂樓的殺手對仇複這個樓主,早已經有了極大的不滿。
殺手也是人,他們過得本就是刀尖舔血的生活,求的就是財。冷肅在位的時候,他自己有什麽私人仇怨,一般都不會選擇讓斷魂樓的其他殺手去送命,而是自己解決。斷魂樓的殺手敬畏冷肅這個樓主,從心底裡喜歡冷肅的張狂恣意無法無天。
而仇複呢?他如今說白了,就是雪狼國十八王女的一條狗!這讓斷魂樓的殺手感覺很恥辱,而他們還要為了雪狼國那個女人不斷送命,他們就算不敢反抗,心底也絕對不可能甘心!
如今看到冷肅竟然還活著,而且好好的,這些殺手幾乎都不約而同地就停手了,心底甚至都在隱隱地希望,希望冷肅滅了仇複這個賤人,因為如果還讓仇復活著繼續當斷魂樓的樓主,用不了多久,斷魂樓就要滅亡了。要知道斷魂樓原本有數千殺手,不到一年的時間,已經死得只剩下一千多個了。
“冷肅一直在你身邊?”秦驍看到靳辰去而複返,心中一點兒都沒感覺到意外,因為他從不相信靳辰會半路自己跑了。
只是對於冷肅突然出現,秦驍是很震驚的。說實話,過去的大半年,秦驍有一段時間也在找冷肅,只是遍尋無果之後就作罷了,因為他本身對付秦藍就有些吃力,顧不上找冷肅了。
秦驍一直懷疑冷肅沒死,但是並沒有得到任何冷肅還活著的證據。而他怎麽都沒想到,冷肅的確還活著,竟然還跟靳辰扯上了關系,如今似乎跟靳辰是一路的。
“嗯。”靳辰沒有否認。只是也沒說秦驍曾經在墨王府見到的那個豬頭傻子就是冷肅。秦驍如果猜到那是他自己的事,靳辰還是想給冷肅留一點面子的,畢竟這貨實在是太愛面子。
斷魂樓的殺手都在默默地觀戰,甚至有些殺手暗中準備著,如果冷肅不敵仇複的話,就出手幫冷肅一起殺了仇複,因為他們都很清楚,如果仇複贏了,他們早晚都得死。
秦驍和靳辰也在默默地觀戰。靳辰發現冷肅在跟仇複打的時候,比跟她打架的時候殺意更重了,兩人簡直就是你死我活的節奏!
不過這也很好理解,因為他們的存在本就是一山不容二虎,不是冷肅死就是仇複死。仇複上次沒能把冷肅殺了,今天被冷肅殺回來,其實是必然。
仇複在冷肅出現的時候就已經亂了陣腳了。別人不知道,他自己最清楚當初他是怎麽把冷肅打敗的。事實上仇複的武功根本不如冷肅,他靠的是那門毒功,還有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只是這次,那些旁門左道的東西都用不了了……
當冷肅的刀即將刺入仇複胸膛的時候,仇複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冷肅:“師兄,求求你放我一條生路,我以後給你當牛做馬!”
看到仇複這副沒骨氣的樣子,冷肅更加覺得自己先前竟然敗在這樣一個賤人手裡簡直是太屈辱了!不過就在冷肅的刀尖距離仇複的胸膛還剩下不到半寸的時候,他手一頓,停了下來。
靳辰微微皺眉,就看到冷肅突然把刀收了起來,冷笑一聲看著地上的仇複說:“師弟,放你一條生路也不是不可以,你明白你現在是什麽地位嗎?”
“多謝師兄饒命!”仇複跪在地上對著冷肅連連磕頭,“師弟就是師兄的奴才!”
“冷肅,我建議你殺了他。”靳辰開口,看著冷肅說。她沒想到到了最後關頭,冷肅竟然選擇留下仇複的命。仇複這個人很陰邪,給靳辰的感覺不太好,留著說不定會成為一個禍患。
“你說過的,今夜過後,我們再無相乾。”冷肅轉頭看著靳辰冷冷地說,“你幫我解毒,我可以保證這個賤人以後再不會找你的麻煩,我們兩清了。”
“靳五小姐!我以後再也不會找你的麻煩了!”仇複突然開始對著靳辰磕頭,一副要靳辰放他一馬的樣子。
靳五小姐?冷肅愣了一下,轉頭看著靳辰說:“我不管你到底是誰,再見即是陌路。”
冷肅話落,手起刀落,直接在仇複臉上劃了一個血紅的叉叉,然後提起冷肅消失在夜色之中,斷魂樓的那些殺手也很快跟著冷肅消失了。
“以冷肅的性格,不把仇複折磨得死去活來,是不會殺了仇複的。”秦驍突然開口說道。對於冷肅為什麽最後關頭沒把仇複給殺了,原因其實很容易能夠想到。冷肅因為仇複差點喪命,幾乎失去一切,感覺這樣殺了仇複,給他一個痛快太便宜他了。
“我知道。”靳辰淡淡地說。如冷肅所說,他們從現在開始再無瓜葛,冷肅有權決定仇複是死是活,她只是希望冷肅不要養虎為患,給自己留了一個禍害在身邊。畢竟不久之前,她還下意識地揉著他的腦袋叫著蘇蘇,那樣的事情,大概再也不會發生了吧……
收到風清和風揚發出的信號,靳辰知道他們找到靳飛鵬了,就直接飛身下了望月山頂準備離開。秦驍也隨後離開了。
在他們都走了之後,望月山山頂一個十分隱蔽的角落裡,出現了一個高大的身影,臉上戴著一張面具,看著面前空空蕩蕩,只剩下一些屍體的山頂若有所思。
這是齊皓誠。而他之所以來這裡,是因為白天知道靳辰會隻身一人來赴約,所以想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畢竟靳辰是他的朋友。
這件事情齊皓誠沒有告訴魏琰,他就自己躲在那裡,看了一出……有些費解的戲……
齊皓誠知道戴著銀色面具的那個是靳辰,也知道後來出現的那個持刀的面具男是斷魂樓據說已經死了很久的原樓主冷肅,知道那個臉上有著綠色圖騰紋身的男人是斷魂樓的新樓主仇複,也是找靳辰麻煩的人。齊皓誠甚至知道仇複為什麽找靳辰的麻煩,因為他那次也去了雪狼國,知道秦藍喜歡墨青。
只是齊皓誠不知道最後在靳辰之後離開的那個男人又是誰?他沒有戴面具,但是那張臉很陌生,而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表明身份……不對,靳辰似乎叫過他,說他叫西門靖?
齊皓誠很快也離開了望月山山頂,既然靳辰沒事,他也可以放心回去睡覺了。而這次齊皓誠並沒有發現靳辰就是南宮柔,因為沒有人提起過。
下了望月山,靳辰見到了靳飛鵬。他被仇複抓了之後被打過,露在外面的皮膚上面有不少淤傷。而此時他是昏迷著的,因為中了大量的迷藥。
“走吧。”靳辰也沒有要把靳飛鵬立刻弄醒的意思,人還活著就好。
回到千葉城,到了將軍府附近,風清把靳飛鵬交給了靳辰,靳辰飛身進了將軍府。
靳家人都還沒睡,因為不管他們心中是不是真的擔心靳飛鵬和靳辰,都得坐在將軍府前廳等著。
靳辰提著靳飛鵬出現的時候,靳揚神情激動地站了起來:“小五你回來了!”天知道他這一晚上有多麽不安!
“弟弟!”靳宛如撲過來抱住了靳飛鵬,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沒事,只是皮外傷。”靳辰皺眉看了一眼哭得快要暈過去的靳宛如說。
靳放微微松了一口氣,靳飛宇已經把靳飛鵬抱起來去找大夫了,靳放神色有些複雜地看著靳辰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直到現在,靳放都感覺自己不是很了解靳辰這個女兒。說實話,他也知道今晚極有可能是個陷阱,但靳辰還是安然無恙地帶著靳飛鵬回來了。靳放不知道靳辰是怎麽做到的,他覺得他就算問了靳辰也不會說。或許,他只是沒想到靳辰會真的願意為了靳飛鵬以身涉險吧!
“如你所見,我很好。”靳辰神色淡淡地說,“以後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話落就轉身出了前廳,消失在夜色之中。
“既然沒事了,就都散了吧!”靳放話落起身,朝著書房而去了。最近府裡的事情太多,他需要好好冷靜一下。
靳辰回到星辰閣的時候,琴韻還沒睡。琴韻問靳辰需不需要吃點什麽,靳辰說不用,直接上樓去了。
走到二樓坐下,靳辰微微舒了一口氣。這一天之內發生的事情其實還挺多的。秦驍突然出現,仇複抓了靳飛鵬,冷肅恢復正常,打敗了仇複……想必以後仇複不會再來找麻煩了,不過秦藍手中其他的高手未必不會再來,所以靳辰並不認為她現在可以萬事大吉等著嫁給墨青了。
不過靳辰也並不擔心什麽,人生在世,哪有一帆風順的,更何況是在這個拳頭大就是硬道理的世界。靳辰始終相信,只有自己真正強大了,才會無所畏懼。她並不覺得秦藍和仇複是墨青給她招來的麻煩,有些事情是避免不了的,誰讓她家墨青長得那麽好看呢。
想到墨青,靳辰微微歎了一口氣。說擔心?其實也還好,因為她相信墨青會平安回來娶她的。更多的是想念吧,畢竟她早已經習慣了墨青在身邊的日子……
第二天,靳家的氣氛又恢復如常了。昨夜大夫給靳飛鵬看過了,的確都是輕傷,迷藥也都解了。他對被抓走之後的事情沒有多少記憶,等聽到靳宛如哭著說是靳辰一個人去把他救回來的,沉默了很久,也沒有說什麽。
靳月過來看靳飛鵬,好一陣噓寒問暖之後,狀似無意地說:“七弟你可真是命大啊,也不知道五妹到底得罪了什麽人,竟然波及到了咱們府裡其他的人,唉!”
靳飛鵬神色一僵,垂眸沒有說什麽。等靳月走了之後,靳宛如拉著靳飛鵬的手說:“弟弟,你知道三姐的話是什麽意思嗎?”
“我知道。”靳飛鵬聲音悶悶地說。
“你覺得三姐說得對嗎?”靳宛如看著靳飛鵬問。
“三姐說的似乎也沒錯,但是……”靳飛鵬猶豫了一下之後說,“我沒想到五姐真的會去救我。”
靳宛如苦笑了一聲說:“是啊,我也沒想到。三姐是想讓我們覺得都是因為五姐你才有此災難吧,但是五姐竟然願意親自冒險去救你,就說明她對我們不是真的無情無義。”
“嗯。”靳飛鵬嗯了一聲。
“以後,我們不要再跟五姐作對了。”靳宛如看著靳飛鵬神色認真地說,“我們之前真的是自不量力,五姐那麽厲害,我們又能對她怎麽樣呢?其實想想,她回府之後,好像也沒做什麽對不起我們的事情。”
“三姐總是說五姐的壞話,其實是因為嫉妒五姐吧。”靳飛鵬小聲說。
靳宛如笑容微苦:“經過這件事,我也看明白了,母親和三姐其實並沒有那麽在意我們,我們想要在府中立足,還是要依靠父親和大哥。”
經歷過靳飛鵬被劫的事情,靳宛如仿佛一夜之間長大了,也醒悟了。她以前在府中不管任何事都是聽靳夫人和靳月的,曾經跟靳辰作對,其實也是靳月授意的。可是這次,靳飛鵬出了這麽大的事,靳夫人只會裝模作樣地掉幾滴眼淚,靳月的關心和焦急也都是裝的,因為靳宛如昨日無意中聽到靳夫人在和靳月說話,靳飛鵬生死未卜的時候,她們母女倆竟然關起門來口口聲聲地說,如果靳飛鵬死了,就全都是靳辰的錯。
如果靳飛鵬死了……靳宛如當時聽到靳夫人和靳月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靳飛鵬死了的話,如同遭到當頭棒喝!她那會兒才明白,她跟靳飛鵬,在靳夫人和靳月母女心中根本沒有任何分量,靳飛鵬的災難,對她們來說,只是又抓住了一個可以抹黑靳辰的把柄!
哪裡有真正關心兒子的母親會在兒子失蹤之後口口聲聲說兒子死了會怎麽樣呢?哪有真正關心弟弟的姐姐會詛咒弟弟死呢?靳宛如那時才明白自己以往都太天真了,靳夫人對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女兒靳辰都像是前世仇人一般,又怎麽可能把她和靳飛鵬這對庶出子女當做親生的來看待呢?
而靳月,靳宛如其實一直都很清楚她是何其自私的一個人,只是她本以為,她聽話乖順,靳夫人和靳月就會對她好,對靳飛鵬好,這樣他們才能在靳家立足。
現實狠狠地打了靳宛如一個巴掌。她跟靳飛鵬才十歲出頭而已,他們人生的路還很長。靳家只要不倒,他們的未來就不會差。而這個府裡真正做主的,現在是靳放,未來是靳揚。靳夫人頭腦根本不清醒,而靳月這兩年肯定會嫁出去,他們又何必為了討好靳夫人和靳月而沒事找事,給自己的名聲招黑呢?
靳宛如已經清醒了,她也希望自己的親弟弟能夠認清楚這個府裡的人情冷暖,而不要總是被人當槍使。
聽說靳飛鵬被平安救回來了,姚家和宋家都派了人過來探望。姚家來的是姚大夫人,宋家來的還是靳晚秋。
靳晚秋去看過靳飛鵬之後,時間還早,就帶著宋安翊去了星辰閣看靳辰。
“姨姨!”宋安翊似乎還認得靳辰,一見到靳辰就伸出小手要讓她抱抱。
靳辰把宋安翊抱過來,跟靳晚秋一起坐了下來。
“小五,你還沒有開始繡嫁衣嗎?”靳晚秋看著靳辰問。
“沒有。”靳辰微微搖頭,“最近不想做。”嫁衣好像很複雜,靳辰還沒想好要不要自己繡。
“隨你吧。”靳晚秋微微一笑,想來靳辰是不在意這些的。
“宋舒怎麽沒來?”靳辰看著靳晚秋問。
“你也知道,宋家拒了靳家的求親,舒兒這會兒過來不太好。”靳晚秋微笑著說。如果遇到靳夫人或者靳二夫人的話,肯定會很尷尬。
“也是。”靳辰微微點頭。
“小五,後日皇家別苑有個宴會,是太子牽頭辦的,府裡應該收到了請帖,你去嗎?”靳晚秋看著靳辰問。
“宴會?做什麽的?我可不想去跟一群人玩兒無聊的對成語。”靳辰說。
“會有箭術比試。”靳晚秋說,“因為八公主和二弟定親了,爺爺說讓我們都去,想讓二弟跟八公主成親之前多見見面。”
“看心情吧。”靳辰說。這種宴會一般都很無聊,她參加過魏國太子魏琪舉辦的騎射比試,還得到了她家小二作為賞賜。如果後天心情好,去參加也不是不可以。
“恐怕太子會點名要你去參加的。”靳晚秋微笑著說。夏國太子夏毓傑,在千葉城的名聲極好,因為他為人做事都很有章法,宋老國公也說過,夏毓傑這個太子不錯。夏毓傑已經成親了,正妃側妃都各有一位,還有侍妾三個,跟二皇子夏毓豪比起來,真的算是潔身自好了。
“到時候再說。”靳辰無所謂地說。她覺得夏國那位太子是個聰明人,他看重的靳揚和齊皓誠,其實都是前景相當好,而且有真才實學的貴公子。
“靳小五!”
聽到樓下傳來齊皓誠的聲音,靳晚秋神色如常地起身要告辭:“小五,我回去了。”
靳晚秋還沒下樓,齊皓誠已經衝上來了。看到靳晚秋也在,齊皓誠愣了一下,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又想著不能讓靳晚秋誤會他跟靳辰有什麽,就開口有些不自然地說:“我來找靳小五有點事。”
靳晚秋微微點頭,抱著宋安翊就要下樓。結果齊皓誠傻傻地擋在樓梯口不讓開,靳晚秋神色淡淡地說:“齊世子請讓一下。”
“我……你……我有話想跟你說!”或許是因為靳辰已經知道了他的心思,齊皓誠這會兒看到靳晚秋一見他就要走,腦子一熱脫口而出。
靳晚秋神色微冷,看著齊皓誠說:“我沒什麽想跟齊世子說的。”
“晚秋,我……”齊皓誠看著靳晚秋,眼眸微暗,就是不肯讓開。
“你到底想要做什麽?”靳晚秋有些惱了,看著齊皓誠說。
“哇!”宋安翊似乎被嚇到了,突然哭了起來。
然後不知怎麽的,齊皓誠就把宋安翊給抱了過去,抱在懷中輕聲哄了哄,宋安翊抱著齊皓誠,甜甜地叫著“誠誠叔叔”,很快破涕為笑了。而齊皓誠也笑了起來,抬頭看著靳晚秋說:“晚秋,你看安安很喜歡我呢!”
“齊皓誠!你到底要做什麽啊?”靳晚秋看著齊皓誠,臉上已經有了怒氣。
眼看著靳晚秋跟齊皓誠快要打起來的樣子,靳辰走過來把宋安翊抱了過去,看著靳晚秋說:“二姐,你們好好聊聊吧,有什麽事說出來比較好,不用擔心,我去外面看著,不會有人來的。”
靳辰話落就抱著宋安翊不見人影了,靳晚秋神色一僵,不可置信地看著齊皓誠說:“你到底跟小五說了什麽?!”靳辰剛剛的話是什麽意思?難道靳辰覺得她跟齊皓誠有什麽關系嗎?靳晚秋真的無法壓抑自己的情緒了。
“晚秋,我真的有話想跟你說,你就給我一點時間,聽我說完好不好?”齊皓誠看著靳晚秋,神色十分無奈地說。
這大概是齊皓誠跟靳晚秋這輩子第一次這樣面對面而坐,只有他們兩個人。這樣的事情在靳晚秋出嫁之前沒發生過,因為齊皓誠總是喜歡捉弄她,而她從來不敢跟齊皓誠多說一句話。在靳晚秋出嫁之後更沒發生過,因為齊皓誠不會再捉弄靳晚秋,而靳晚秋依舊不敢跟齊皓誠多說一句話。
“晚秋……”齊皓誠開口。
“不要那樣叫我!”靳晚秋冷冷地說。
“你在怕什麽?”齊皓誠神色微苦,“我不過叫你的名字而已,跟小時候一樣,為什麽不可以?”
“齊皓誠,現在不是小時候了。”靳晚秋冷聲說。
“是啊,現在不是小時候了。”齊皓誠苦笑一聲,“可是我無數次做夢都想回到小時候,那樣至少我還會有機會。”
不等靳晚秋說什麽,齊皓誠就接著說:“晚秋,我喜歡你很久了,真的很久了,似乎從我第一次見到你開始,就喜歡上你了。只是那時候我太傻,只知道逗你玩兒,總以為你就是我的,總以為我們有很多時間可以慢慢來。我沒想到你會突然嫁給宋天臨,都是我的錯,是我沒有早點讓人來靳家提親。但是現在宋天臨已經不在了,你能不能給我……”
“不能!”靳晚秋臉色難看地打斷了齊皓誠的話,看著齊皓誠冷聲說,“齊皓誠,你什麽都不懂!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齊皓誠神色一怔,轉而苦笑出聲,看著靳晚秋說:“晚秋,你記得嗎?這輩子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什麽都不懂。”
靳晚秋神色微怔,就聽到齊皓誠接著說:“以前我是不懂,但是現在我還有什麽不懂的?我眼睜睜地看著你上花轎,眼睜睜地看著你跟宋天臨拜堂,眼睜睜地看著你在宋家受苦,我無數次地想要把你帶走,可是我不敢,我從來都不敢,因為我怕你恨我。”
如果當年齊皓誠一時衝動把靳晚秋從出嫁路上帶走,會有什麽後果呢?齊皓誠是安平王府的獨苗,夏皇寵愛的安平王世子,所以即便別人暗中說道些什麽,他也不會真的受到什麽影響。
而靳晚秋呢?這個世界對女子並不寬容,她在出嫁路上被齊皓誠帶走,恐怕所有人都會說她不知廉恥勾引齊皓誠,她跟宋天臨的親事是毀了,而她給靳家蒙了羞,如果回到靳家的話,靳夫人恐怕會選擇讓她出家或者把她弄死吧!
或者當年齊皓誠帶著靳晚秋遠走高飛,可是他們真的能躲一輩子嗎?那並不是齊皓誠想要的生活,也不是齊皓誠想給靳晚秋的生活。更何況在那之前,齊皓誠甚至都沒有問過靳晚秋是不是願意跟他在一起,他又怎麽敢就那樣毀掉靳晚秋從小到大小心翼翼維護著的安寧日子。如果結果是靳晚秋恨他,他又如何敢放手去做?
“靳晚秋,這麽多年了,事到如今,我唯一不懂的,只有你的心。”齊皓誠看著靳晚秋沉聲說,“我知道過去都是我的錯,我沒有給過你任何承諾,我也沒有權利要求你做什麽,但是現在我很想知道,你願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靳晚秋沉默,齊皓誠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靳晚秋,只要你現在點頭,我就會掃清所有的障礙,娶你做我的妻子。你,願意嗎?”
靳晚秋垂眸,聲音冷漠地說了三個字:“不願意。”話落直接起身離開了。
齊皓誠苦笑了一聲,他其實一點兒都不意外靳晚秋的答案,可是心裡,為什麽還是這麽疼呢……
靳晚秋腳步匆匆地下樓,出了星辰閣走出幾十米,被丫鬟追上來拉住,才猛然清醒過來。
“夫人,小少爺還在裡面呢!”靳晚秋的丫鬟對她說。丫鬟等在星辰閣一樓,看到齊皓誠上去了,但是並沒有看到靳辰出來,所以也沒多想什麽。
“安安……”靳晚秋神色微惱,她一時心亂竟然把宋安翊都給忘記了。
靳晚秋轉身要回去的時候,就看到靳辰抱著宋安翊從星辰閣中走了出來。
“小五,我們告辭了,改日再過來找你。”靳晚秋努力讓自己的神色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微微一笑對靳辰說。
“好,二姐慢走。”靳辰假裝沒有看到靳晚秋不自然的笑容。
靳晚秋帶著宋安翊走了,靳辰轉身回了星辰閣,一上二樓臉就黑了,因為齊皓誠竟然捏碎了她的一個茶杯!
不過看到齊皓誠的神色,靳辰也不想跟他計較一個茶杯了,回頭讓他賠一套就好了。
“齊皓誠,其實吧,我覺得我二姐的反應很正常。”靳辰看著齊皓誠神色淡淡地說。齊皓誠這樣,想必是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靳小五,你是不是也覺得靳晚秋根本一點兒都不喜歡我?”齊皓誠一臉苦澀地問。
“那倒沒有。”靳辰微微搖頭,“不過你也知道她現在的身份和處境,你就這樣問她是不是喜歡你,她當然不可能給你一個肯定的答案。”
齊皓誠神色微怔,就聽到靳辰接著說:“你如果不想放棄呢,就把該解決的事情都解決掉,再問她一次。你說你現在什麽都沒做,二姐敢給你什麽承諾嗎?她過得其實很不容易,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任何行差踏錯。首先有一點,你想要讓她嫁給你,就必須保證她不會跟安安母子分離,你現在能跟她保證嗎?不能的話,你憑什麽要讓她回應你的感情?”
靳辰其實還是不清楚靳晚秋和齊皓誠的過往,但是有些事情是很明顯的,就是齊皓誠喜歡靳晚秋,一直沒放棄,但是一直也沒做什麽,或許是有很多顧慮,畢竟他跟靳晚秋的身份差距擺在那裡。
而靳晚秋從一個生母早逝的庶女走到今天這步,經歷了很多事情,顧慮只會更多。她是絕對不可能跟一個男人說我喜歡你,你娶我這種話的,因為她的處境讓她無法相信齊皓誠,無法相信任何男人,她也不敢相信,她怕一時不慎就會失去現在安靜的生活,怕失去她唯一的兒子,而這其實都無可厚非。
“其實我都知道。”齊皓誠神情苦澀地說,“我已經忍了三年多,最近突然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齊皓誠,女人最想要男人給的東西,其實說白了,就是安全感。”靳辰安慰性地拍了拍齊皓誠的肩膀,“你如果連安全感都不能給她,她又怎麽敢相信你呢?”
“安全感……”齊皓誠喃喃地說。是啊,安全感。當年他不懂事,只會逗靳晚秋玩兒,連句承諾都沒有,靳晚秋怎麽可能為了他反抗家族定下的親事呢?現在,他什麽都沒做,靳晚秋又如何能相信他?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靳晚秋還是一個母親,她又怎麽可能會輕易相信一個男人虛無縹緲的幾句話承諾呢?
“靳小五,墨青給你安全感了嗎?”齊皓誠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看著靳辰問。
靳辰眉梢微挑:“當然,我這麽美,他不可能看上別的女人,這就是一種絕對的安全感。”
齊皓誠……
“齊皓誠,給你點建議要不要聽?”靳辰唇角微勾看著齊皓誠說。
齊皓誠點頭:“當然。”他發現自己還是有些當局者迷,而靳辰明顯是旁觀者清,齊皓誠這會兒著實有些迷茫,很希望得到一些有用的建議。
“宋老國公知道的吧?不然他不會那麽討厭你。”靳辰看著齊皓誠說。
“嗯。”齊皓城微微點頭。
“你父母知道麽?”靳辰又接著問。
“剛知道沒多久,他們不反對。”齊皓誠微微點頭說。
“所以最大的阻礙其實還是宋老國公。”靳辰看著齊皓誠說,“要說服那個老頭讓我二姐帶著安安改嫁給你,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齊皓誠哭喪著臉看著靳辰:“靳小五,你到底是要給我建議還是要打擊我?”最大的阻礙就是宋老國公,齊皓誠當然最清楚這一點。
“所以說你過去的想法是不對的。”靳辰看著齊皓誠說,“既然宋老國公是一座無法跨越的高山,你就要想著其他的出路。”
“有什麽其他的出路?”齊皓誠覺得自己還是很不解。
“這麽說吧。”靳辰看著齊皓誠說,“你如果去求宋老國公,說讓他答應二姐帶著安安改嫁,必然結果是被宋老國公打出去。”
“沒錯。”齊皓誠點頭表示認同。
“你父母去找宋老國公的話,倒是不會被打出去,但是結果是沒有什麽分別的。”靳辰說,“因為你們想要讓人家孫媳婦帶著唯一的重孫子改嫁,這本就是很不厚道的事情。”
齊皓誠嘴角抽了抽,就聽到靳辰接著說:“你是刻意跟宋家老二結交的吧?一直對宋舒也不錯,其實都是為了我二姐。既然這樣的話,你就讓他們幫幫忙唄。”
齊皓誠愣在了那裡:“怎麽幫?”
“其實老人跟年輕人的想法會有很大的差別。”靳辰看著齊皓誠說,“宋老國公心裡肯定也覺得宋家對不起我二姐,但是他依舊不會同意我二姐改嫁,更別提帶著安安了,作為一隻腳已經邁進棺材的老頭,他的想法其實很正常。”
聽到靳辰對宋老國公的描述,齊皓誠嘴角又抽了抽,就聽到靳辰接著說:“不過宋天行和宋舒未必是那麽想的。當然了,如果沒有人要娶靳晚秋,他們也不會主動勸靳晚秋改嫁,畢竟他們現在是一家人。但是如果靳晚秋有改嫁的可能,而且是一個很好的對象,他們未必不會願意成全靳晚秋。畢竟靳晚秋已經為宋家做了很多,宋天行和宋舒把靳晚秋當成親人來看待的,而他們本身並不是沒有情義的人,如果有可能的話,想必他們也不會願意看著靳晚秋年紀輕輕地守一輩子寡。”
齊皓誠眼睛微亮,就聽到靳辰接著說:“再說,宋天行過了年就要成親了,他娶的夏蝶衣才是國公府正牌的世子妃,夏蝶衣嫁進宋家之後,我二姐的處境其實很尷尬,而且夏蝶衣生了孩子之後,安安就不再是宋家老頭唯一的重孫了,如果宋天行和宋舒都同意靳晚秋改嫁的話,宋家老頭未必會堅持反對。”
“靳小五,我覺得你說得很對。”齊皓誠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靳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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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