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逆襲嘛就那麽回事
識薇說的是事實,不過,秦珍薇就是要給她扣上一個自己什麽都不會,課業都需要妹妹幫忙完成的廢物,因為要知道,國子監也不是那麽好上的,如果達不到要求,是會被勸退的,那將是何等丟臉的一件事情。要知道,他們幾個能進國子監,全都是因為秦桓溫的關系。
而現在這位夫子,最討厭的就是讓人捉刀這種事。
秦珍薇“給”原主捉刀這種事,一開始就存在的,當然,只是那麽偶爾一兩回,但是,用心卻相當的險惡,就是為了某一日“無意中”將這件事爆出來,屆時,“秦識薇”大概就要被筆誅口伐了,而且,依照原主那性子,解釋的可能性不大,而且,就算是解釋了,大概也沒人會相信,畢竟,實打實的吊車尾班上的吊車尾,每次都是險險的通過考核。
秦珍薇懵了一下之後,也很快的反應過來,秦識薇就算是這麽說,也沒什麽太大的影響,她只需要……眼珠子啪啪的滾落下來,低著頭,仿佛受盡了世上最大的委屈。
臨近她旁邊而坐的人立馬安慰她,然後對著識薇憤然開口,“你以前就老是欺負珍薇,讓她給你捉刀寫文章就算了,你知不知道她為了模仿你的字有多辛苦,一月前,她去莊子上看你,你就掌摑威脅她為你完成課業,還非說是每日送到莊子上,你寫好了再拿回來的,昨日不過是傷了手,字跡有些不對,現在事情敗露了,你居然倒打一耙,世上怎麽就有你這麽惡毒的人?還枉費你讀聖賢書,你踏入國子監的大門,簡直就是對國子監門楣的玷汙,與你這種人坐在一個屋簷下,那都是恥辱。”
越說越憤怒,以至於連其他冷眼旁觀的人的情緒都調動了起來。
更別說對這種事相當在意的夫子了。
“秦識薇,收好你的東西,與我去見祭酒大人,國子監,容不得你這等品行敗壞的人。”
本來嘛,夫子身為男子,不該直接稱呼這些女學子的名字的,一次兩次的,說明他異常的憤怒。
低著頭哭泣的秦珍薇,這會兒已經忍不住笑起來了,不枉她布局那麽久。
她跟她那個娘,其實對外的時候,都做得很好很完美,在外,秦珍薇絕對是個乖巧聽話處處為姐姐著想的好妹妹,十足十的戲胚子。
識薇卻沒有動,反而頗為懶散的手肘支在桌子上,托著下巴,坐沒坐相,還帶著點若有似無的笑,“夫子,你這種偏聽偏信的性子是不是不太好?”
在座的人幾乎驚掉下巴,這秦識薇還真的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啊,當然,絕對是貶義。
本來嘛,只聽說秦識薇性情大變,果然是變得相當的不同。至於這原因嘛,好像是落了水,不過,恰好這班上卻有人知道“真相”,在她們看來,不是不慎落水,是自殺吧,想來也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誰還有臉活著。
心底不由得嗤笑,不過,一個月後,居然還能若無其事的來上學,也是佩服她的厚臉皮。
不過,也有人始終保持著旁觀的心態,蓋因為昨日在竹溪見過識薇,在這個班,能在三月三出現在竹溪的人屈指可數,而有恰好見了昨日那場面的人,自然更少,如果往前面幾個班推,肯定會多很多。
“你說什麽?”夫子面色鐵青。
識薇笑容不變,“難不成我說錯了?而且吧,就算是我讓秦珍薇捉刀,那又如何呢,夫子你那麽生氣做什麽?秦珍薇是我庶妹,我是她嫡姐,讓她給我捉刀而已,多大點事兒?多少庶出生來就是給嫡出的背鍋當踏腳石的……”
此話一出,超過大半的人都露出憤恨的目光,甚至恨不得生吃了識薇。
識薇知道,她這一波仇恨,拉的可多可穩了,因為啊……
“丁未班超過七成的人都是庶出吧,敢不敢所有的站出來說沒給嫡出的兄弟姐妹捉過刀?再看兩個甲班的人,找得出一個庶出的嗎?沒有!那麽就奇怪了,難不成這庶出的,真的就個個都不如嫡出的?那就簡單了,藏拙了唄,不敢與嫡出的爭鋒,就算這甲班的人沒有其本家的,也很清楚,進了甲班也肯定是被排斥被孤立。
所以說,這是多正常的事情,倒是夫子你發那麽大的火,才叫奇怪呢。
再說秦珍薇,就算我讓她捉刀,她將自己的認認真真的完全,我的卻敷衍了事,我逼迫她強求她給我捉刀,就這麽個結果啊?
問問其他捉過刀的人,他們敢這麽做嗎?等回去了,少不得要在嫡母那裡吃排頭吧。
秦珍薇也不過是欺負我沒娘,沒人撐腰,大將軍府是她那個姨娘做主罷了。
其實我一直都覺得挺奇怪的,我秦識薇在某種程度上,就跟個孤女差不多,怎麽就能欺負了秦珍薇?只因為我以前不說不辯悶不吭聲?我就想問一句,我給你們的壞印象,到底是我本身給你們的?還是你們從其他的地方,潛移默化的就認為我是那樣不堪的人?”
識薇不緊不慢的說了一通,室內鴉雀無聲,有些問題不點破不知道,點破了,問題可就太多了,很多東西都經不住推敲,更何況,秦珍薇的出身,注定了能與她交好的屈指可數,畢竟,沒就算同是庶出,世家人也有源自於姓氏的驕傲。
這人外在形象給人的感官也是不同的,識薇現在比之原主強太多。
站在局外人的立場,稍微想想再去看秦珍薇,突然發現,不得了,那個乖巧的,隨時都笑盈盈的姑娘,貌似是個黑心肝的,至少,特會做戲。
秦珍薇這會兒也是慌得不行,她怎麽也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結果,辯解嗎?要怎麽辯解?一直到旁邊為她不平的人都懷疑的看她,她才抬起委屈到不行的小臉,“姐姐,你,你怎麽能這麽說?”
“呵……”識薇輕笑一聲,柔弱的人,卻是能惹人憐惜,不過秦珍薇這樣的,識薇覺得怪惡心人的,她這一類人,也是識薇最為討厭的。
伸手在旁邊的桌上敲了敲,笑盈盈的問道:“昨天的課業是什麽?”
那姑娘愣了一下,莫名的被識薇弄得臉紅,“昨日不是上巳節麽,根據自己的遊玩經歷,寫一篇文章。”
識薇點頭,然後就桌子上的東西,研磨,展紙,取筆,書寫,整個過程帶著一種行雲流水的美感,盡管書寫的過程不緊不慢,但是中間並不停頓,到後面,動作越來越快,旁邊的人都忍不住伸頭去看她寫的東西,看著看著卻不由得入了迷。
從起筆到停筆,大概也就兩三百字,沒用多少時間。
將筆擱好,拿起桌面上的紙張,吹了吹,起身,走到夫子的桌案前,放下,“請夫子評閱,如果夫子認為我需要秦珍薇捉刀,依舊要帶我去見祭酒大人,那麽我無話可說,而不管什麽後果,我也都接受。”識薇態度淡淡的,不喜不怒,揖首,折身回去。
夫子這會兒倒是冷靜了幾分,低頭,一張紙上,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字體,前面一行,倒是往日裡見慣了的,而後面,卻像是完全的換了一人,前面如果隻算是面前,後面的絕對堪稱大家,別的不說,就憑這一筆字,至少就能往前面跳一個班。
然後再看內容,夫子的心跳不由得有些加速,詞藻華美,言之有物,幾乎全篇皆是叫人驚歎之句,寄景言情,生動又富有情趣,忍不住拍案,“好,好,此佳作當列為歷來上巳竹溪詩詞文前十之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