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中規中矩
  誰料顧洹沒有一點阻攔的意思，甚至還直接打開了房門，笑著開口道：“世子慢走。”

  世子的原本還氣衝衝的腳步突然一頓，緩緩的走到了房門前，許是被她這樣的反應給刺激到了，握緊了拳頭，像是要忍不住打人了一樣，隨後猛地松開手，帶上了門，轉而面向顧洹，咬牙道：“你想知道什麽？”

  “在下說過，看您想要什麽。”顧洹面色如常，仍是一副淡然的模樣，她知道，自己想要知道的男鞋事情馬上就能知道了，就是不知道那恭親王若是知曉自己苦苦鑽營，最後卻是被自己的兒子賣了個乾淨的時候會是個什麽樣子的表情。

  “科舉舞弊一事本世子也只是受益者，並不知曉背後究竟是何人。”他說出來的答案是顧洹沒有想到的，到了這種地步，世子已經沒有必要再去編纂謊話欺騙她了，所以他說的是真的。

  這倒是有些麻煩了。

  “恭親王府在這裡面究竟充當的是一個怎樣的角色？”顧洹接著問道。

  世子頓了頓才開口道：“最多只能算得上是幫凶，父王與其中一位主考官認識。”他自然不會全部說出來，話中也是留有余地的。

  “那你對背後之人可有什麽了解？”

  世子撇撇嘴，道：“本公子並不知曉，那人神秘極了，就是父王好像也從未見過他。”

  “所以你們冒了這麽大的風險，便只是為了賺上一點錢？”顧洹有些不理解，她甚至都覺得會不會是恭親王覺得自己這個兒子不是很靠譜，是以並沒有將所有的事情如實相告，這才編出了這樣一個神秘人的存在。

  “準確的說，父王想讓本公子靠著科舉這條路入朝為官。”世子覺得這件事並沒有什麽隱藏的必要，便直接據實相告，只是神情看起來並不是很樂意入朝為官。

  “看您這樣子是不想為官？”她試探性的問道
  “父王的封地上一切都好，人還自由自在的。為官有什麽好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世子的語氣聽起來有些鬱悶。

  顧洹也知曉這樣應該是問不出來什麽東西了，乾脆問起了昨夜自己一直沒有想明白的事情：“今日那些被確定為替考的試題中在下並未看見您的，想必昨日看到的那一群鴿子便是來給您送答卷的吧，只是您究竟是怎麽與外界聯系到的？還有那字跡？”

  世子聞言頓生警惕，直勾勾的看著顧洹。

  她攤了攤手，道：“您知曉的，在下前夜便見過您，您又是到今日才找到我，是以我已經告訴了陛下，現在只能想些法子遮掩住。”

  誰料世子聽見這話神色反而放松了些，道：“那幾位主考官中便有一位是替我考試的人，那日本公子看到你那個隔間裡面的假人的時候便猜到了，是以待你們離開後便去找了他，讓他再給我寫一份以防萬一，只是那麽多的內容寫起來也需要些時間。”

  他頓了頓，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顧洹，道：“說起來，這件事情本公子還要感謝一下你，若不是陛下來收卷子收的早，恐怕他也不會直接按照規定為本公子　抄寫了一份最後一題的答案。”

  “是以最後鴿子送來的並不是小紙條，而是一整張答卷？”這一句話將顧洹所有的疑問都解答了出來，兩份一模一樣的筆跡與內容，現下總算是有了個合理的解釋。

  “嗯。”世子點點頭。

  顧洹輕輕的吐出了一口氣，道：“我知道了，世子請回吧，您說的事情我會幫您的。”

  世子聞言將剛剛收起來的萬兩銀票又放到了她面前，道：“說好的定金，事成之後還有。”

  說完他便推開了門。

  顧洹並沒有將門帶上，直到世子的身影消失在了樓梯口，床的方向才緩緩的走出來了一個人，不是戚衡又會是誰。

  “陛下都聽清楚了？”顧洹走到桌前，問道。

  “你說那個神秘人是真的存在嗎？”戚衡眼中全是薄涼，若真的有這樣一個人，賺來的銀錢大多都給了恭親王府，他圖的又是什麽呢？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依照微臣所見，這世子似乎是故意來這麽一遭的，好像是特意告訴微臣他是作弊的。”顧洹將自己感受到的不對勁的地方說了出來。

  戚衡淡淡的掃了她一眼，道：“若是按照他所說的確沒有為官的心思，現下又是自己直接承認的作弊。而恭親王的話也只是他一人說出，沒有真憑實據便不可能直接扳倒這個王爺。就算朕最後治他作弊的罪，也得看在恭親王的面子上從輕發落，頂多是這輩子不允許再參加科舉，反而正合了他的心意。”

  “這次對話只有這三人知曉，若您最後想要治罪怕是也只能去拷問那位主考官了。”顧洹有些擔憂，能讓主考官冒著這麽大的風險，拿自己的前途做賭注，就說明他與恭親王的關系絕不像是世子所說的那麽簡單的認識，要麽就是把柄，要麽就是恩情。

  她想到這裡，眼睛突然一亮，開口道：“陛下，不若去查一下這幾位主考官與恭親王府的關系吧，應當是比較隱蔽的，若是查到了也好從她們的嘴中問出實話。”

  戚衡點點頭。

  “看來這個世子並沒有微臣想象中的那麽簡單。”她似乎因為第一面時他的不知進退而對他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現在想想，他未嘗不是故意如此的。

  “試卷已經送到翰林院去批閱了。”戚衡突然說起了其它的話題。

  顧洹聞言微微垂眸，道：“這次的考卷陛下基本上都是看過了的，想必心中已經有了想法了吧。”

  她這話問的有些直接，就差把窺探帝王心思幾個字直接掛在臉上了，只是戚衡　絲毫不在意，淡然道：“確實有幾個不錯的苗子，不過都沒有愛卿你的才華讓朕感到驚豔，都是些中規中矩的人。”

  顧洹絲毫沒有被誇獎了的喜悅，反而有些無奈道：“中規中矩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