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烈日破曉,橙紅漫天
趙韻寧順著視線看過去,驀地抖了一下。
“王爺……”她猛地看向陸霽遠,只見他手背上青筋暴突,每一根血管裡湧動的都是憤怒。
他也看見了。
“你想殺了我們?”
“我沒……”
信王也慌了,話還沒說完,猛地就頓住。
簾子被人掀起,一個風流俊美的人物翩然走進來。
“是我下的藥。”
風目流轉,白皙瀟灑,不是歸玨還能是誰?
“你想做什麽?”信王看見他,便衝上前去抓住他的衣口,似要有滔天洪水般的恨意要發泄似有千言萬語要唾罵。
“我想做什麽,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而且,你也是同意的。”歸玨絲毫不慌,語帶笑意,眼底卻寒意沉沉,將信王的手狠狠甩開。
信王啞然。
歸玨緩了緩,又笑了起來:“放心,我不要你們的命,我只是要你們留下來。”
“你要我們留下來做什麽?”趙韻寧橫眉冷對地盯著他。
“放輕松,沒什麽。”歸玨望向信王,眼神裡有幾分玩味。
“也就是,陪我吃喝玩樂,還有睡覺。”
他頗下流的輕輕挑眉,聳肩無辜道:“我對所有俘虜都是如此。”
“別說了!”信王大聲打斷他,
看著信王瞬間白到極致的臉色,歸玨臉上三分挑釁七分下流,陡然笑出聲來,有幾分瘋狂:“怎麽?不能說?現在他們已經知道你的秘密,知道你是我的男寵,你不殺了他們嗎?”
“你閉嘴!”信王聲嘶力竭地吼著歸玨,手指不停蜷縮。
歸玨貼著他的臉頰,薄唇輕啟:“你總算這樣心軟,這一點就比不過你那個狗雜種弟弟。還是我幫你吧。”
“動手!”
歸玨一聲令下,一眾黑衣人從外面將整個帳篷掀起,如黑箭一般向他們二人襲來。
陸霽遠想都沒想就將趙韻寧護在身後,輕聲道:“別怕,我在。”
“歸玨,你想幹嘛!”信王怒吼出聲,“你明明和我說,不會傷害他們,只是……只是軟禁。”
他顯然慌了,到底陸霽遠是他弟弟,他怎麽都不願意看見自己弟弟死去。
“我改主意了。”歸玨對自己的出爾反爾不以為然,他雙目陰冷沉下來,“女的生抓,男的直接殺。”
大概就像那一年信王被追殺一般殘忍,刀劍碰撞在一起,劃破人的身體,滿地是血,濺到陸霽遠的銀袍上,還有趙韻寧的臉龐。
他們二人緊密連接,趙韻寧看著眼前這些如瘋魔般要取他們性命的人,隻覺得殘忍又血腥。
陸霽遠一手拿刀,一手護著趙韻寧,二人往簾帳外面疾步趕去。
“還記得我們的計劃嗎?”
在刀光劍影中,陸霽遠英俊的臉上染上些許鮮血,如雪的眉目間並沒絲毫錯亂。
“什麽計劃?”趙韻寧剛剛問出口,忽然就想起來,“是……今晚我回雲州的計劃嗎?”
她看了看周圍的黑衣人,心如擂鼓,咬牙道:“我不走,我怎麽能讓你留在這裡?”
“你先走,我隨後就會去找你。”
陸霽遠拿著劍輕松劃開一個試圖抓住趙韻寧的男人的脖頸,溫熱的血噴湧而出,正好落在他趙韻寧的衣服上。
她下意識的閉眼,後抬頭,茫然地看向這些陌生如厲鬼的人。
不一瞬,她看見一個身穿白袍手舞飛劍的女子,正在天地月光之間向她而來。
是一秋!
陸霽遠將趙韻寧一把推給一秋,正色道:“你相信我,你先走,我總有辦法脫身。”
“霽遠……”被一秋抓著手臂的趙韻寧還有一些猶豫。
“快走!”陸霽遠抬高聲音,轉身向那些黑衣人而去。
趙韻寧忍不住的回頭看去,只看見陸霽遠的背影消失不見,那一片銀色的身影在夜色裡混為一體。
一秋帶著她一直跑。
二人從牧場穿過林間,跑至遼闊曠野,穿過金色的麥浪,天色漸漸破曉。
趙韻寧到底不是習武之人,漸漸,腳步沉重實在跑不動,一頭倒在田野裡。
發髻散開些許,鼻尖縈繞著麥子的清香。
“夫人,夫人?”
耳邊是一秋的呼喚聲,她撐著眼皮,對上的一秋的清麗面龐,雙眼焦急。
她艱難的點點頭,再看看一秋後面的天空,烈日破曉,橙紅漫天。
像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