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羞也不羞
  “嗯。”見她情緒好了一些，千金想起自己心中的打算，就開口說道：“娘，我尋思著家裡也沒什麽事要做，想去山上看看……”

  “山上？”余氏一聽，被千金的話吸引住了，忘記了心頭的難受，一臉疑惑的問：“你上山做什麽？”

  “額，我把家裡的籃子丟在山上了，還找到一顆野梨樹，那梨子好好吃！”想起那味道不錯的梨子，她的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余氏看著她孩子氣的表情，嘴角掛出了一抹笑意，但眼裡卻閃過一抹深意。“千金，你只是去山上找野山梨，那娘也不說什麽，可是……”余氏的語氣突然變得嚴厲起來。“你要是上山去找周梓木的話，就別怪娘要打你了！”

  “額！”傳說中的侄子，你到底有多缺木啊，這名字，經典啊！千金在心裡腹誹著，又被余氏的話雷住了。“娘，你說什麽呢？”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千金。”看著漸漸長大的孩子，余氏的心頭是歡喜又憂心。拉著千金的手，她語重心長的道：“你如今已經八歲了，也是大姑娘了，所以行為舉止要多多注意……以後，不管木兒教了你什麽，都不能告訴別人，免得被人汙了名聲，被你嫂子們嫌棄，知道嗎？”

  “嗯，我知道了，我就去找籃子，不會去找周梓木的！”表面上，千金是乖巧的應答著，心裡卻極度抓狂：娘，你有沒有搞錯啊！偶還是一枚八歲的幼童，跟人家十六歲的人能扯上什麽關系呢？更何況，人家還叫我“姑”，是我的小輩啊，你腦子裡在想什麽呢？

  再說了，我壓根兒就不認識他，怎麽有貓膩，有奸。情啊！娘，想的太多，容易老的。

  “這些人的腦子裡，都想些什麽呢？”被余氏的想法雷到了，以至於過了一夜後，千金嘴裡還在嘮叨著，覺得自己無法接受這樣的事情。“雖然說七歲不同席，但這相差八歲啊，這典型的老牛吃嫩草！”

  只是，他們誰是老牛，誰是嫩草，還有待商榷。

  “誰還有閑情逸致去管這些玩意，我現在滿腦子想著，怎麽才能賺到銀子，免得將來真的沒有嫁妝！”據她所知，周家夫婦是真的沒私藏了，所以她以後的日子想過好，只能靠自己了。

  念念叨叨的從原先的小路爬上去，想著不用繞遠路，也不用碰到別人。那籃子扔在草叢裡，應該沒有被人發現，所以，她走的很快。

  “咦，籃子呢？”找到了當初救韻兒的地方，看到了草叢上明顯有壓過的痕跡，卻沒看到自家的籃子，千金茫然了。“誰啊，那麽貪要，連個籃子也拿！”嘴裡咕噥著，腳步沒有停下，直接往梨樹那邊走去。

  籃子不見了是小事，若是樹上的梨子都沒有了，那她才要哭咧。那是她發家致富的東西啊，要是沒有了，她抱著梨樹哭死。

  梨樹沒事，但摘下來的梨子跟籃子不見了。千金告訴余氏，她也只是嘮叨了一句，沒責備千金。

  “千金，你弄那麽多的梨子做什麽？”余氏從地裡忙活回來，見千金在灶間裡正在弄那些摘下來的梨子，就疑惑的問道。

  “我有用嘛，娘，地裡的東西都收好了嗎？”秋熱，在這個時候體現的很淋漓盡致，讓千金也有些抓狂，腦門上，到處都薄薄的汗，空氣中一絲風動都沒有。而余氏等人是去地裡收番薯等農作物，所以沒有人管她。

  原本，王氏是想讓千金去地裡乾活的，但她又堅持說他們已經分家了，收成也按照分家協議上寫的去分，所以周老頭跟余氏忙兩天，所有的東西就收好了。

  而王氏跟柳氏，拿了自家的東西後，根本不管周老頭他們是否夠吃，還讓千金去幹活，千金搭理她都是傻子。余氏跟周老頭卻看不過去，非要去幫忙，千金勸不住，就乾脆來個眼不見為淨，免得看到勢利的王氏跟陰森的柳氏，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咱們的都收好了，你大哥二哥家的，還得幾天。”余氏洗了手之後，伸手抹了一下額頭，神情滿是疲憊。

  千金見余氏疲憊的揉著自己的腰，就轉身打開鍋蓋，拿大杓子舀了一些淡黃色的湯放在碗裡，端著走過來道：“娘，口渴了吧，喝點。”

  “嗯！”余氏接過碗，也沒想太多，就大口的喝了起來，剛喝了一口，就感覺有些不對勁，盯著碗裡黃黃的顏色，疑惑的皺起眉頭問道：“千金，你這給我的是什麽啊！”這味道，清甜又暖暖的，喝的整個人都舒坦了。

  “梨湯啊。”千金見她問起來了，就湊過來笑的很是諂媚的問道：“娘，好喝嗎？”

  “梨湯？”余氏低聲呢喃著，望著腳下那一大摞的野山梨，疑惑的囈語道：“這東西又苦又澀，擱在山上都沒有人去摘，沒想到燒成了湯兒，那麽清甜，到是有些滋味！”

  又苦又澀，那是因為你們摘的時候不是季節，要麽就是連皮啃，所以才覺得那些東西不好吃。這山梨清甜解暑，潤肺清桑，在這個季節尤其的好，只是好東西擺在眼前，人家並不知道而已。

  “娘，你說……我若是把著梨湯拿去賣，有人會要嗎？”歪著頭，她一臉的虛心求教，靜等佳音。

  “這東西會有人要嗎？”余氏是心動，但心裡還是有顧忌的。若是被兩個兒媳婦知道了，肯定又得鬧騰，讓日子不消停了。

  “娘，這事你別管別問，就當不知道。”千金見余氏的眼裡閃過亮光又略過一抹的憂慮，就知道她在想什麽了。“反正分家的時候寫的很清楚，我賺的可不會給他們，咱得好好的留著攢嫁妝，免得爹娘為了我的嫁妝，提早白了頭髮！”

  “噗嗤！”余氏一聽到她的話，忍不住笑了。伸手戳了她的腦門一下，哭笑不得的道：“一個姑娘家家的，羞也不羞？”

  “誰要羞了？”千金很是不屑的道：“你們成天的掛在嘴邊，嫁妝來，嫁妝去的，我就是個傻子，也聽進去了！”娘奉行的原則就是“不許百姓點燈”的上半句，“隻許官州放火”顯得很是淋漓盡致啊。

  “不許胡鬧。”余氏一見她那樣子，就看了一眼外面，伸手摸著她的頭輕聲道：“無論怎麽樣，在外面，可不許這般輕狂，小心人家看輕了你，以後被夫家嫌棄！”對她，始終是放不下。有時候回想起來，不知道生下她，到底是好還是壞。

  “噢。”千金頑皮的吐吐舌頭，心裡卻在腹誹著：若真那樣的話，我大不了這輩子不嫁，有什麽大不了的！
  等到余氏的暗中默許後，千金就趁著家裡沒人的時候，往山裡摘山梨，趁著大家都在農忙的時候，跟做賊似的往家裡藏……

  “絹兒。”正在廚房偷偷摸摸忙碌的千金聽到門口傳來聲響，見進來的是絹兒後，就出聲叫著。

  “小姑。”絹兒見到她，就露出善意的笑容，沒有她娘那般的勢利尖酸。“有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