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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堂歡》第66章 寧夫人開始懷疑人生
  第66章 寧夫人開始懷疑人生

  也不知道她是哪裡做的不好,還是方法不對,竟沒能教養好她們兩個,沒有半點和自己相像的地方,一個個沉不住氣也就是了,還不聽勸,總是提醒她們不要和高長樂相爭,她們卻偏不聽,前些日子還和高長樂起了爭執……

  若非是自己十月懷胎親生的,怕是寧晚秋真的有要狠狠的責打兩人的念頭了。

  寧晚秋有些懷疑人生,為何她所出的這兩個公主都這般的不成器,便是女兒多半像父親,那也該是像嘉元帝這般英明果敢的才是,她和嘉元帝可都沒有這般模樣。

  “十皇子,你將來可不要讓母妃失望啊。”

  “母妃的指望都在你的身上了。”

  不過,寧晚秋想不到為何也便罷了,左右是兩個公主,成不了多大的氣候的,將來尋了一門好親事,嫁人生子就可以了,有著強大的母家做應照,總是吃不了多少虧的。

  只要十皇子能成事,一切便都成了。

  皇子出生,多半是要在滿月宴的時候才會被皇上正式賜名,除非是一些極其受寵的,才會還在嬪妃孕中便擬定好名字。

  “那夫人您早些休息,奴婢先退下了。”

  喜鵲瞧著寧晚秋的注意力全都在那繈褓中的十皇子的身上,不由得暗中搖了搖頭,悄然退下。

  夫人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十皇子的身上,也不知道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

  盛夏炙熱,來的突然,也去的迅速。

  仿佛好像前些日子還讓人覺得陣陣熱浪,熱的人坐立難安,食不知味,可今日晨起出了門,便覺得空氣中微風帶著一抹淺淺的微涼,淡淡的拂過夏日的余溫。

  紅衰綠減,終究是初秋了。

  “公主,曹昭華夜裡自盡了。”朱鹮躬著身子,上前匯報給高長樂聽,她也捉摸不透公主到底是對曹昭華和五公主是愛還是恨,因此才沒有帶了其他的情緒,只是將事情據實相告。

  提起曹淑影,當真是宮中近日來所唏噓的事情了。

  她才晉升昭華沒多久,宮中又一直都在盛傳她馬上要成為貴人,一朝躍身成為宮中除了寧晚秋之外身份最高的嬪妃了,又想了想她的那寒門出身,能走到今天這個程度已經著實不易,怕是要被載入史冊也並非什麽難事,不想竟然是那般肮髒的手段,背信棄義,陷害了一手扶持她的皇后,又利用年歲尚輕的大公主,最後隻落得個自盡而亡的下場。

  連個像樣的葬禮都沒有,就只能被人用草席草草的卷著送出了宮,不知道在什麽荒郊野外處置了。

  高長樂神色淡然的點了點頭,仿佛對於曹淑影的下場事先知情一般,並不意外。

  反倒是更關注高長雪一些。

  “那長雪呢?”

  高長樂拿著剪刀的手微微一頓,看著黑地白花荷花梅瓶中插著的紫紅色木槿花蹙起了的眉頭。

  “因著曹昭華是畏罪之身,皇上下了聖旨秘不發喪,只是命人將屍體用草席裹著運出宮去,具體去哪不知道。”朱鹮打量著高長樂的臉色,“至於五公主……皇上雖然沒有說讓五公主遷居出朝雲殿,不過也是撤走了五公主身邊好些宮人,隻給她留下個兩個稚嫩的小宮女,說是……”

  高長樂眼瞼微抬。

  朱鹮猶豫著開口,“說是曹昭華身邊的那些宮人都是居心叵測沒懷著什麽好心思的,便是留著也只是會誤導了公主,換兩個身家清白的,這樣才能讓公主撇清楚關系,也讓公主這段時間不要外出,就留在寢殿中好好的靜思己過。”

  “嗯。”

  高長樂垂下眼簾,並不意外。

  總是要做做樣子給旁人看的,否則……否則曹昭華害死了她母后,她的女兒還能像從前那般金尊玉貴的話,怕是堵不住她外祖謝氏一門的嘴。

  “左右這個時機她也不適合出現。”

  這個時候高長雪在宮中四處走動,怕是要受盡冷眼和嘲笑了,嘉元帝這個處置到底還是顧念父女之情的。

  “讓秦夫子閑暇的時候過去看看她吧。”

  高長樂又重新開始審視梅瓶中的花枝,似乎是不經意間說的,沒有想要替高長雪解開困局,但卻說是讓秦夫子過去看望……是看望還是教導?

  高長雪性格高傲,又因為曹氏潛移默化的影響而對出身很是在意,只是高長雪比起曹淑影起來要好的不知道多少萬倍,高長雪便是再想要向上爬也斷然不屑去做出利用他人之事,和曹淑影完全不同。

  朱鹮努力的想要從高長樂的臉上看出異常,奈何高長樂眸光平靜的毫無半分波瀾。

  “是,奴婢明白。”

  “還有大公主,今日是十皇子的滿月宴,寧夫人在宮中大肆操辦,聽聞還宴請了好多的官家夫人,您要不要去參加?”

  朱鹮又補充道,“您應當是去的。”

  “寧夫人和皇后娘娘關系親厚,更是您的姨娘。”

  寧家和謝家是有著姻親關系,兩人也算得上是沾親帶故的表親,寧晚秋和謝嫻音在未出閣之時便是至交好友,兩人又齊齊的入宮一後一妃,曾經還被盛京中的百姓傳為一樁美談,早些年皇后娘娘在世的時候,總是和寧晚秋往來頻繁,而後曹昭華也是替高長樂在禮數上不缺的。

  現在兩人都沒了,只剩下了高長樂,若是高長樂不去的話,難免會面子上不好看。

  “不去。”

  “說我不舒服。”

  高長樂想也沒想,她才懶得去給寧晚秋

  曹淑影自盡,江采薇有孕在身,宮裡面位分高的,又得寵的嬪妃,瞬間便只剩下了寧晚秋一個人了,可不是該寧夫人得意,況且又是趕上了曹淑影這件事情,寧晚秋便借口要衝衝喜,免得讓宮裡面晦氣。

  可寧晚秋想要熱鬧,便由著她自己去熱鬧好了,高長樂可沒必要給她長臉面,況且……況且那一群官家的誥命夫人和千金小姐……也是慣會拜高踩低的,高長樂不懶得去應對。

  “好,那奴婢便去回了喜鵲姑娘。”

  朱鹮頷首告退,李劭的身影正好出現在了高長樂的面前。

  “安葬好了?”

  高長樂將剪刀放下,正視著自己的目光欣賞方才修剪著的梅瓶裡面的花枝,很是滿意,曹淑影雖然是該死,可是她有了個好女兒,死者為大,她既已經為了她所犯的過錯付出了代價,那麽死後便沒有道理再苛刻了。

  便是為了高長雪,也要給她個安生的地方,日後也好能讓高長雪有著念想。

  李劭拱手,“已經按照公主的吩咐辦妥。

  “那再替我走一趟朝陽殿吧。”

  “將那牌位連同曹淑影生前最在乎的東西都送去,給她留個念想,跟她說,若是想恨我,那便恨,別一個人憋在心裡面,日子還要繼續過,可若真的想好了要恨我,那便是讓背後的仇人才痛快了。”

  李劭擰著眉心的看著高長樂。

  高長樂卻好像並不在意一般,說話的功夫,便將那修剪好花枝的梅瓶捧到了李劭的面前,“看我的手藝好不好,修剪的好不好看?”

  李劭點了點頭,“好看。”

  “送你了。”

  李劭,“……”

  “多謝公主。”

  ——

  朝陽殿。

  初秋的冷清似乎在這裡得到了很完美的詮釋。

  院子裡隱隱有了枯黃的落葉,寢殿四處更是見不到半個人影,分外荒涼。

  李劭找到高長雪的時候,發現高長雪正蜷縮著身子抱著雙膝蹲在曹淑影自盡的那寢殿的門外,將頭埋的極低,靠近的時候,還能清楚的聽見低聲的啜泣聲音。

  許是也聽到了腳步聲,高長雪抬起頭,淚眼婆娑有些茫然的看著李劭。

  “李總管?”

  李劭刀削一般的唇角微微的抿著,將高長樂吩咐他帶回來的東西送到了高長雪的面前,“我們公主說,人都已經不在了,總是要給你留個念想。”

  “日子還要繼續過,若是想要恨她,那便恨,可若是真的想好了要恨她,是不是正得了背後仇人的意?”

  高長雪怔怔的聽著李劭的話,並未反應,而李劭也並未多說,只是將高長樂讓送來的東西輕輕的放在了高長雪的身邊便離開了。

  李劭走後,高長雪後知後覺的看著李劭遞過來的包袱,茫然的打開,眼中蓄滿的淚水卻是在見到裡面的東西再也止不住的湧出,晶瑩的淚水仿佛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大滴大滴的落在那牌位之上。

  “母妃……母妃……”

  高長雪緊緊的將那牌位抱在懷中。

  ——

  元福宮熱鬧至極。

  莫說現在后宮在之中上面沒有皇后,便是三夫人也只剩下了寧晚秋一個人,可謂是一枝獨秀,常開不敗。

  如今又因為曹淑影的自盡而更顯得寧晚秋在后宮地位崇高,那些新入宮的散職嬪妃都忙著巴結和討好。

  一頓酒席下來,寧晚秋便是再不願意也要臉上陪著笑容,著實覺得有些嘴角發酸,趁機尋了個功夫之後,便俯身對身旁的喜鵲低聲說道,“大公主和江修儀稱身子不利索,竟然連齊昭儀也沒來?”

  這倒是件稀罕事兒。

  齊昭儀性格直爽粗暴,也是最喜歡湊熱鬧的,不管是不是關系和睦,這樣熱鬧的場合都不會缺席的,也是為了方便彰顯她的高人一等,可是如今……竟然沒來。

  喜鵲老實的點了點頭,“是的。”

  “齊昭儀那邊的木帛說,她們主子身子不利索,許是天氣突然轉變,夜裡著了涼,現下正在寢殿中坐立不安呢!”

  這坐立不安四個字說的極其有分量。

  寧晚秋緊皺的眉頭松開,眸底滿是嘲諷的笑意,“既是坐立不安,那可是要告訴好木帛,要好生的照顧好她們主子啊。”

  “這是自然。”喜鵲頷首,“木帛還被齊昭儀給打了,這會兒哪敢對齊昭儀不少心。”

  寧晚秋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目光卻隔著人群落在那沉著臉,一臉不高興的梁修容的身上。

  或許……

  ——

  迎春殿。

  齊正喜臉色慘白。

  夜裡仿佛總能瞧見一些人影是在圍著自己轉來轉去,並且還不斷的叫著自己的名字。

  一個鬼魂是謝嫻音,而另一個,則是曹淑影。

  “不……不是我。”

  “和我沒關系的。”

  “我什麽都沒做。”

  “你們別來找我,別來!”

  齊正喜衣衫不整,發髻凌亂,躲在雕花羅漢床上目光警惕的看著牆壁上那因為窗外微風吹動樹乾樹葉而產生的虛影,身體在說話的時候更是忍不住的顫抖。

  木帛急急的敲打著房門,關切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娘娘,娘娘……您怎麽了?”

  “今日是十皇子的滿月宴,您難道不去參加嗎,聽聞廷尉夫人也來了。”

  從前齊昭儀最喜歡就是和廷尉夫人陳氏相比較了。

  兩人之前在閨閣之中的時候就喜歡置氣,嫁了人之後這幅攀比勁兒依舊沒能改,每次出席宮宴的時候總是要比較著穿戴大半,木帛特意說了陳氏來了,就是希望齊昭儀能出門,可不想裡面起初是沒有動靜的,須臾便是一頓劈裡啪啦的聲音。

  “來了又怎麽樣!”

  “木帛你是不是想死了?”

  “本宮都說了本宮身子不利索不想出門,你還在本宮的耳邊煩擾不停,你是不是不想讓本宮病情好轉?!存心攪得本宮不安生?”

  寢殿裡面咬牙切齒的謾罵聲讓木帛臉色黑了下來,這般中氣十足的模樣,哪裡像是身子不爽?

  不過,齊正喜說是如何便是如何,旁人是管不了的,木帛只是個宮女,什麽都不能做,只能聽從。

  “對不起娘娘,是奴婢不好,思慮的不周全,奴婢知錯。”

  木帛不死心,又繼續對著房門裡面的齊正喜開口問道,仿佛就好像是真的和齊正喜作對一般,“那娘娘若是覺得身子不適,要不要奴婢派人去請個太醫回來替您瞧瞧?”

  “滾!!”

  寢殿裡面再度傳來齊正喜滿是怒意的聲音,門外的木帛臉上卻沒有半點恭敬,聲音上聽著到很是低眉順眼,“是,娘娘切莫動怒,奴婢這就離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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