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異北寒

  “王妃何必婦人之仁呢？那些人是生是死有什麽重要的嗎？軒轅的國土是將士們保衛的，他們能做什麽？
  外面那些人，很多都是犯了軒轅律法的犯人，現在是冬季，背斜山的石頭廠關閉，他們才能在城裡遊蕩，若是到了春季，他們都得回山上乾活，早晚都會死的人，在乎他們幹嘛？”

  “如果將軍肯借，日後我定當三倍償還！”

  “這有違軍紀，恕屬下不能聽命！”

  “如果我用高價買呢？”

  “對不起，所有違反軍紀的事，下官都無能為力！”特魯爾說完，對著她抱了抱拳，轉身便離開了內庭，出了門口的時候，他突然用別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我還以為什麽事，真是天真，竟然想借用軍糧？朝廷發的軍餉都不夠用，還想借用軍糧，還讓不讓人活了？”

  佟小舞聽到此話，眉頭皺成了一團，軒轅禦辰上前摟住她的肩膀：“別難過，咱們另想辦法！”

  “這北州是怎麽回事？處處艱難，寸步難行不說，還內憂外患，竟然連軍餉都不發？這若是軍部那邊反了天，咱們還能過下去嗎？”

  佟小舞也是氣憤，也不知道朝廷到底怎麽想的，整個軒轅，只有北部有騷亂，卻一點都不支持，還怎麽打勝仗。

  “事情沒有咱們想的那麽簡單！”軒轅禦辰打開門簾，看著遠走的特魯爾，拳頭攥成了一團。

  佟小舞看到他的表情，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朝廷已經將軍餉發下來了？”

  “嗯！”軒轅禦辰重重的點了點頭“在特魯爾和曲博義的手中，這北州最大的王不是我，在我來之前，他們才是這北州最大的王。”

  “怪不得朝廷讓特魯爾去西部鎮守邊關他不乾，原來他做了這裡的土皇帝。”這麽說，有些事就能解釋通了，什麽為了報仇，什麽為了國家利益，現在看來，也許都是假的。

  “娘子不知道吧？特魯爾的妻子是曲博義的妹妹……”

  佟小舞驚訝的看著他“他們還有這層關系？”

  她找人問了一上午竟然都沒得到這種消息，現在看來這裡的情況要比以前知道的還要複雜。

  “不但如此，特魯爾還是皇上曾經嘉獎過的鎮北將軍，而北冥跟他們也有聯系，現在這北州流行了一句話：官不官，匪不匪，南不南，北不北，背斜山有風，北州城有鬼……”

  聽到此話，佟小舞的後腦杓都疼了“那咱們還怎麽在這進行下去？遠的不說，光是門口那些難民也不能看著不管呀？我雖然不是個心善的人，但是如果這些人死在咱們門口，以後咱們豈不是舉步艱辛。”

  軒轅禦辰回頭摸了摸佟小舞的頭髮“放心，咱們也有自己的人，無欲門那邊已經在黑狼郡設立了分布，那邊也是邊關，不過距離黑狼郡往南三百裡的大巴家鎮是個貿易小鎮，我們可以去那邊賣糧食，然後讓黑狼郡的官兵幫忙運回來。”

  佟小舞聽到此話，點了點頭“我都忘了，我相公是王爺，能調動軍隊和官兵，就算他們是土皇帝，在名義上也沒有我相公官大。”

  “當然，只是這北州的官兵我恐怕調不動，至於黑狼郡那邊，沒問題！”軒轅禦風聽到此話，頗為受用，高興的將她一把抱住。

  “放心開門施粥，你相公我會先讓人將北州城的糧食買來，管他三七二十一，活一天算一天！”

  “是，相公！”雖然北州不大，但是也有幾家糧行，先買一部分，再從府裡湊一部分，今天最少能讓外面的難民過了一天，明天她再想別的辦法。

  這天傍晚開始施粥，王府的大門都沒敢開，側門也是找了家丁把守，然後找了當地的一些身強力壯的難民幫忙，才把這粥棚子設立起來。

  佟小舞站在棚子裡幫忙熬粥，看著外面穿著破爛的民眾，內心五味雜全。

  張嬤嬤在一邊幫忙，側頭看著她，臉上漏出了笑容，王妃天天說自己不是善良的人，總說自己做事情都是有目的性的，其實呢，她最是心軟，最是看不慣這人世間的悲慘與無奈。

  外面的群眾一開始有些雜亂不堪，甚至還出現了想要哄搶糧食的畫面，可是後來經過現場維護，大家都安定了下來，排著隊，等著施粥。

  時間一點點推移，夜晚來臨，北風呼嘯，灶膛上的柴火燒得旺盛，鍋裡的米粥已經翻開了花，再慢慢熬製一段時間，就能開粥了。

  “北風嘯，戰鼓搖，北州路漫漫，軒河水濤濤，半年冬日寒，戰馬駐北邊，將士撒熱血，奮戰千裡荒野，何時建偉業，寰風關永安……”

  佟小舞正在攪動粥鍋，身後排隊的隊伍突然唱起了歌，一開始是低沉的緩慢的歌聲，慢慢的，竟然變成了高昂的奮起的歌聲……

  她慢慢回頭，掀開粥棚的門簾，看著外面，難民們低著頭，異口同聲都在唱歌，他們雖然埋著臉頰，歌聲卻震耳欲聾，直衝雲霄。

  天空飄起了雪花，大片大片的落下，映襯著這歌聲，格外的雄壯。

  王府的人都驚訝的看著這一幕，這裡北州所有的難民竟然都會唱這首歌。

  昨天下午，他們進城的時候，這些人對他們扔石子，扔土塊的畫面已經全部消失。

  在他們眼中，這些衣不遮體，食不果腹的難民，這些常年生活在北州，沒有選擇逃走的民眾，變得無比的高大。

  佟小舞沒忍住，眼淚掉了下來，她捂住嘴巴，看著面前的一幕，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原來不是，他們也祈求為國效力，他們也祈求國泰民安，可是有時候真的是無能為力。

  佟小舞轉身回到粥棚，回頭擦了擦眼淚，看向一邊幫忙劈柴的難民開口問道“這首歌叫什麽？你們都會唱？”

  “回王妃，我們都會唱，這首歌叫異北寒，是前將軍軒轅重寫的一首歌，後來軒轅將軍戰死沙場，這首歌就流了下來，傳唱了好多年了。”那個難民開口回答。

  　異北寒，冷嗎？來了東三省你會知道什麽是冬天，來了內蒙你會知道什麽叫東死人不償命！真的冷呀！腦門都吹得刺骨的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