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開工錢
  他們準備了兩張桌子，月百裡那邊的帳房陳先生也過來幫忙了，他幫著福林嫂和趙李氏核對工時，馮宇辰和李二他們幫忙開支。

  大箱子裡是成串的貫錢，一貫一千文，價值一兩銀子，小箱子裡是文錢，找零用。

  而現在，這開支的兩張桌子前已經圍滿了人，水泄不通的。

  “娘子，過來……”馮宇辰見她出現，伸手招呼她。

  眾人看見此景，給她讓了一條路出來，佟小舞進了外院。

  相對於外面，這邊就松散很多。

  福臨哥等人維持秩序，不管是否做工滿一個月，都今天開支，以後也是如此，省的個別人還得個別算，簡單方面。

  隊伍拍成了三隊，兩隊人核查自己做的工量，核查準確無誤之後，簽字，來這邊開工資。

  “張曉燕，一貫三百文對嗎？”馮宇辰算盤打得很快，如果做工量都對的話，這邊就能按照之前給的帳本直接開支了。

  “對，對……”那姑娘高興的直點頭，她母親紡織粗布，一個月辛辛苦苦也就能掙五百文，她比她母親兩個月掙得還多呢，一貫三百文，相當於一兩三錢銀子，這可不是小數目。

  開了支，那姑娘的父親等在大門外，她回頭看到他，對他招了招手，一起回家了。

  “吳月，一貫零三十八文，對嗎？”

  “是，是！”

  一個接著一個，開支的速度雖然不慢，但是那邊核對做工量卻很慢。

  負責一車間二車間的福林嫂和趙李氏，額頭都冒汗了。

  “不行，下個月我必須一天一對工，省的月底忙。”福林嫂看著自己記得工，恨不得現在就學會所有的文字，那樣也不會記得這麽亂了，還不是自己沒文化。

  趙李氏好一點，在娘家的時候就學過一些，只是她性格比較內向，有些事情抹不開面子，有些話也愛憋在心裡，這時候對工，免不了吵吵嚷嚷，這讓她感覺很吃力。

  “嫂子，沒事，實在不行我來。”負責寧月鎮一車間的李大妹子李曉梅走了過來，幫她一起核對。

  後面的人聊天的聊天，算自己帳的算帳，還算有秩序。

  大門外站著一些人的家屬，畢竟今天明天放假兩天，又是開支的日子，所以有些道路遠的就過來接人了，拿著那些錢也不安全，接一接也是好的。

  就在這時，一個矮個子老頭子一臉的奸猾進了院子，眼睛亂轉，興奮的聲音如同發現新大陸一般：
  “哎呀，好熱鬧呀，沒想到我姑娘成親三個月發財了，之前就有人跟我說我姑娘發財了，我還不信，現在看來是真的……”

  維持秩序的福臨哥看見此景微微皺眉：“請問你是哪個工人的家屬？請外面等候……”

  “我去你個奶奶瓢的，我是誰？說出來嚇死你，你敢當我的路，活得不耐煩了，回頭我就讓我姑娘把你攆走，掙我姑娘的錢，還敢在我面前牛，我讓你牛不起來……”

  這老爺子五十多歲，身體硬朗，留著山羊胡，眼神飄來飄去的。

  福臨哥有點來氣“你能好好說話不？冷嘲熱諷的幹啥？你姑娘到底是誰？”

  這邊福臨哥還沒問完，這老爺子身後就衝出來四個壯漢，將福利哥推到了一邊，衝進了院子“佟小舞，哪個是佟小舞？給我出來……”

  裡面吵吵喊喊，也沒聽見，後來是福臨哥去外院門裡通報，佟小舞才出了門口，馮宇辰也將帳面交給了陳先生，跟了出來。

  出了外院院門一看，佟小舞眉頭皺了起來，前來鬧事的幾個人她不認識，但是後面一臉笑容的乾癟老頭子她卻印象深刻。

  這個人便是她的活爹佟大發，之所以叫他活爹，那是因為他做的那些事能氣死人。

  在佟小舞的記憶裡，這個佟大發總是在不斷的賭博賭博再賭博中，家庭暴力也很嚴重，雖然他沒怎麽打過三個女兒，可是對自己的母親蔣氏總是大打出手。

  贏錢了，咒罵蔣氏不能生兒子，贏錢有啥用，一頓打罵。

  輸錢了，責怪蔣氏掃把星，又是一頓打罵。

  大姐姐長到十二歲的時候，他便帶了人，將她賣到別人家做媳婦，大姐姐當時又哭又鬧，可是成親回來一次後就再也不回娘家了。

  這件事原主佟小舞記得很清楚，那年她才五歲，那時候她還沒有自暴自棄，還知道幫助家裡做點什麽。

  那時候，大姐姐最是疼她，卻被人硬生生拉走了，她只能那樣看著，母親告訴她，姐姐還會回來，她就天天盼著。

  後來，大姐姐是回來了，那天回門，家裡一團糟，佟大發先是各種冷嘲熱諷，之後便開始卡油，各種理由跟大姐姐要錢。

  大姐夫跟他吵了起來，便拽著大姐姐走了，從那以後她再也沒回來過。

  之後，母親怕剩下的她和二姐以後也被賣，就出去做工，她以為靠著自己的努力，家裡會變一點，可是沒想到，她在外面掙錢了，佟大發賭博的賭注也開始上漲了，一開始一文兩文的，後來蔣氏掙錢之後，他便開始五文，十文的賭。

  再到後來，他竟然一夜之間，將家裡的十畝薄田，連同三間房子全都輸了出去。

  那天夜裡，債主便帶著人來了他們家，將家裡的檁木椽子，青磚青瓦全都拆了，裝上馬車帶走了。

  無奈，蔣氏帶著她們姐倆住進了旁邊的草房。

  即使這樣，佟大發還是一頓爆發，將她們娘三都打了。

  再後來，所有人的心都涼了，蔣氏不再出去為人漿洗衣服，二姐姐只是幫忙做點村子裡的活，混個吃喝，佟小舞小小年紀，被打的最恨，因為當年眾人都以為她是男孩，失望之後卻成了最不受待見的。

  混了幾年之後，二姐姐被賣，佟小舞也徹底看開，從此好吃懶做，混吃等死，什麽都不幹了，天天睡在家裡。

  佟大發賣過她幾次，都因為對方打聽之後放棄了，直到她十六歲，才被馮宇辰五兩銀子的聘禮買回了山水村做了媳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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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