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這誰腦子有毛病

  林秋葉疲憊的揉著太陽穴，“我先回房休息了，衛然，你也早些休息吧！”

  說完，林秋葉就走了。

  “小姐，你怎麽成這樣了？賀……賀先生說，你在少爺那兒……”小蓮欲言又止的說。

  衛然搖搖頭，虛弱的說：“小蓮，我不想說，你別問了，我回房了。”

  “那小姐，你吃晚飯了嗎？要不要吃點兒？”小蓮在她身後問。

  衛然腳步不停，搖搖頭，疲憊地說：“我不餓，隻想早點休息。”

  衛然扶著扶手，腳步沉重的爬著樓梯。

  被外面的風一吹，她的頭髮接近半幹了。

  往床。邊走的時候，路過梳妝台，鏡子裡映出的畫面，讓她停下了腳步。

  轉身面對鏡子，看到了自己的這一身衣著，衛子戚的襯衣袖子長出了好大的一截，把手都擋住了。

  她擼起袖子，露出手，把衣角的結打開。

  她把襯衣搭在椅子上，沒有力氣換衣服，便合著衛子戚的睡袍，直接躺下了。

  深吸了好幾口氣，被子冰涼，才讓她慢慢的又放松了下來。

  她不明白衛子戚到底為什麽這麽做，突然這麽幫她，讓她很不適應。

  “不……不要……”衛然緊緊地閉著眼睛，眼角被擠出了一道道的紋路，眉心也擠成了一個“川”字。

  她的頭不安的左右搖擺著，嘴裡模糊不清的喃喃自語。

  “不要！放開我！放開我啊！”眼淚從眼角滑了出來。

  “不要！放我走！救命……救命……”她叫道，“放開我，衛子戚……”

  那雙眼裡，釋。放著看不懂的光。

  她的惡夢裡，似乎始終有他啊！
  “小然，又夢見我強迫你了嗎？就這麽怕我？”衛子戚低聲說。

  “救救我……衛子戚……救救我……救我……”衛然喃喃的，把話說完。

  衛子戚愣住了，低頭驚訝的看著她。

  他低聲輕笑一聲，輕輕地躺進了衛然的被子裡。

  他把不安分的一直扭動著身子的衛然拉進了自己的懷裡，手掌一下一下的。

  “沒事了，好了，你很安全。”

  衛然睫毛顫著，眼皮動了幾下，終於打開，抬頭看到衛子戚，差點兒叫了出來。

  還好她及時的忍住了，不想讓林秋葉知道。

  林秋葉今晚是禁止衛子戚回來的，如果看到他，恐怕又是一次爭吵。

  到時候，整個家裡都知道了，事情鬧得就太難看了。

  “你怎麽進來的，阿姨不是……”衛然低聲說。

  衛子戚翻了個白眼兒，低聲咕噥說：“這裡是我家，我手裡有鑰匙，自己用鑰匙打開門，走進來的。”

  “你快走吧！阿姨要是看到……”衛然在他懷裡局促的說，渾然忘了兩人此時的親密。

  “小然，你這是開始關心我了？”衛子戚心情大好，語氣也跟著輕快了起來。

  “才……才不是！”衛然紅著臉，目光避開他的笑容，“我只是……只是不想看你跟阿姨吵架！尤其是因為我……”

  “你剛做惡夢了。”衛子戚說，“夢見嶽路遙了？”

  衛然抖了一下，在這脆弱的時候，她不想去跟衛子戚爭吵。

  以前明知徒勞，她也會試著把他趕離房間。

  可是這次，她不想。

  衛子戚把她擁的更緊，“睡吧！有我在這兒，你要是做惡夢，我就把你叫醒。”

  衛然無言的點點頭，聽著衛子戚的心跳聲，鼻息間也都是他的香味兒。

  衛子戚的胸口平緩的起伏，節奏規律。

  隨著他這樣緩緩地一起一伏，衛然漸漸地又合上眼皮，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的，特別安穩，再也沒做過惡夢。

  衛子戚在清晨天尚未放亮時就睜開了眼，低頭看著衛然。

  只是幾乎，衛子戚笑了。

  少了他的溫暖，衛然在睡夢中，蜷縮起了身子，將被子裹得更緊。

  衛子戚最後看了她一眼，悄悄地退出了房間。

  剛剛把門關上，轉身便撞上了早起乾活的小蓮。

  “噓……”他輕輕地發出聲音，“別出聲，就當沒見過我，懂嗎？”

  小蓮連忙點頭，衛子戚這才松開她，快速的離開。

  小蓮盯著衛子戚的背影，又看看衛然的房門，沉沉的歎了口氣。

  衛子戚出了衛家的大門，除了小蓮之外，再也沒撞上任何人。

  他沒著急走，在門口的台階上坐著。

  清晨的地面很涼，還沾著濕氣，坐了一會兒就覺得冷了。

  隨著太陽爬的越來越高，越漸溫暖的陽光灑在他的身上，讓他也暖和了許多。

  一輛車緩緩地在院門口停下，賀元方下了車，手裡還拎著衛然的包。

  衛子戚見到他，便站了起來。

  “戚少！”賀元方在他面前停下，驚訝的叫道。

  然後，又發現他胸前那濕漉漉的一片，賀元方狐疑的目光從衛子戚的胸口移到他的臉上，又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衛然的窗口。

  衛子戚嘴巴一抿，賀元方立即收攝心神。

  他把手裡的包拎起來：“戚少，我把小姐的包從酒吧裡帶來了，裡面有些上課用的書本，還有她的校服。”

  衛子戚接過，拉開拉鏈在裡面翻找，沒一會兒，就把衛然的手機找了出來。

  手機被衛然關了機，衛子戚開機後，立刻就蹦出了十條未接來電和十八條未讀的短信。

  不出意外，這些都是來自於齊承積。

  他把短信點開，就看到屏幕上，齊承積發來的一條一條的信息。

  小然，為什麽掛了我的電話？你怎麽了？
  小然，怎麽關機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小然，你到底怎麽了，回我句話啊！別讓我擔心！
  你要是再不聯系我，我立即回國！

  諸如此類的，都是差不多的信息。

  衛子戚不屑的冷嗤：“就只會這些幼稚的東西。”

  說著，他把這些信息都給刪的乾淨，而後，又把那些未接來電也給刪掉。

  這之後，才把手機放回到包裡，交給賀元方：“送進去吧！我在車上等你。”

  衛然睜開眼，入眼就是對面的窗戶，以及窗外的一排樹和綠地，衛子戚已經不在眼前，一切都像是昨夜的一場夢。

  她坐起身，雙臂環抱住自己，不敢相信她昨晚竟和衛子戚相安無事的躺在一張床榻上整整一夜。

  她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走的，昨夜的惡夢帶來的驚嚇，她只是下意識的向衛子戚尋求幫助，她都不知道是為什麽。

  她跟衛子戚在一起，也是不安全的，不是嗎？

  “小姐，你起了嗎？”小蓮在門外問。

  “進來吧！”衛然說道。

  小蓮進來，就看到了衛然身上的睡袍，男人的睡袍，很大很薄。

  她紅著臉，不去想衛然身上的睡袍是衛子戚的，把衛然的包放到椅子上。

  “小姐，這是賀先生剛剛送來的。”小蓮說。

  “小蓮，你有沒有看見……”

  小蓮直起身子：“小姐你是指少爺嗎？”

  衛然僵挺著身子，低下頭躲避小蓮探尋的目光。

  雙手緊緊地揪著被子，不安的搓著布料：“當我沒問好了。”

  “我剛剛看到少爺了，他從你房間出來。”小蓮說，“不過放心，除了我之外，沒有人看到他，夫人也不知道，我也不會告訴夫人的。”

  衛然松了一口氣，喃喃地說：“那就好。”

  “小姐，你和少爺……你們……”小蓮訥訥的問。

  衛然用力的搖頭：“什麽事都沒有！”

  衛然來到學校，發現經過她的同學，眼光都不太對，相互間嘁嘁喳喳，指指點點的。

  那些異樣的眼光與指點，她已經習以為常了，可是這次感覺很不一樣。

  她進教室的時候，陸南希已經先到了，正拿著手機在看，也不知道看什麽看的聚精會神的，連衛然來了都不知道。

  還是聽到後面有拉椅子的聲音，才放下了手機。

  “衛然！”陸南希回頭叫道，那樣子緊張兮兮的。

  “怎麽了？你這副樣子。”衛然奇怪的問。

  “你沒看學校的內網吧？”陸南希眉毛一挑一挑的問。

  衛然覺得，陸南希可真是豪門裡的奇葩，長得挺漂亮的一個女孩子，可行為大大咧咧的，一點兒都不像那些名門淑女，儼然是個女漢子，而且一言一行，冷不丁的就會蹦出點兒喜劇效果。

  “我沒看啊！你知道我不喜歡看的，那裡邊的消息，不是談論的一些生意，各種交易，就是匿名的爆料，傷害了不少人。”衛然說道，也不知道那些爆料人是什麽心理，就那麽見不得人好。

  曾經就出現過，一個女生因為內網中的爆料，有整整一個星期都窩在家裡沒有來上學。

  陸南希還是把自己的手機擱到了衛然的眼皮子底下，堅持道：“這回你非看看不可，有你的新聞呢！”

  衛然眼皮跳了一下，狐疑的接過陸南希的手機。

  陸南希已經打開了帖子，屏幕上加粗的黑體字……本校高中部一年二班的衛然，昨夜去酒吧被抓圖！
  照片裡，衛然露了約三分之二的臉，旁邊的衛子戚因為低頭看她，只露了個後腦杓。

  他們被警員左右兩邊的攔著，進了警車。

  照片照的不錯，還找到了小半截的警車。

  發帖人不出意外地是匿名，寫著樓主昨晚逛街，雖然未成年進不去酒吧，也想在外面見識見識，正好碰到疑似衛然的人，和另一名男子被警員帶出酒吧。

  爆料很簡單，就這麽簡短的一句話，配上了一張圖。

  不過也不需要多說，就能引出無數的猜測了。

  衛然看的腦充血，臉漲得通紅，握著手機的手越來越冰涼。

  “喲，衛然，這照片兒裡的，是你吧！”突然一個男聲響起，手還不規矩的摸上了她的肩頭揉著，“真看不出來，你平時不聲不響的，作風挺豪放啊！這身兒校服底下的身材也不錯。”

  男生的目光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可惜她領口太高，捂得嚴嚴實實的，看不進去。

  衛然僵硬的轉動肩膀，把他的手甩開，看都沒看他一眼：“郭豐立，你放尊重一點！”

  “喲！”郭豐立的語氣更加的怪，被衛然甩下肩頭的手，又移到了她的腰上，身子也順勢低下來，下巴就在她的頭頂寸許。

  “這男人看著可比你大不少，你男人肯定不少了，在這兒裝什麽清高啊！”郭豐立說，“你去酒吧找的貨色可不一定好，出價也不高吧！一千塊，讓我上你一次，怎麽樣？”

  衛然立即站起，憤怒的渾身僵硬，她轉身的同時，便甩了他一巴掌。

  “你要是嘴巴臭，就去洗洗，別在這兒給郭家丟臉！”衛然怒道。

  “你……”郭豐立憤怒的臉變了形，猙獰的看著她，揚手就要還回這一巴掌。

  陸南希死命的抓住了他的手腕，雖然力道不及他，可也攔著沒能讓他打到衛然。

  “郭豐立，別在這兒耍你的少爺脾氣，你也好好想想，你郭家才幾兩重，好不容易托了關系進來的，可別被人踹出去！”陸南希冷聲說，“別說衛家，就是陸家都能玩兒死你！還是你真以為，衛家能放著不管？就你手裡那點兒可憐的臭錢，還好意思出來得瑟！”

  “你……”郭豐立被陸南希罵的惱羞成怒。

  可偏偏陸南希是個獨生女，雖說陸家管得嚴，可同樣的也說明她的身份特別重要，郭豐立仗著衛然並不是真的衛家人，可以不把她放在眼裡，可是對陸南希卻不行。

  正僵持間，班主任走進教室，見到衛然這裡的混亂，冷冷的說：“衛然，跟我去一趟校長辦公室吧！”

  聞言，郭豐立露出了得意的笑，看著衛然一言不發的走。

  看到陸南希臉上擔憂的表情，衛然朝她搖頭，笑道：“沒事的。”

  陸南希追上去，在她耳邊壓低了聲音說：“衛然，不然你就說你跟我在一起，我給你作證，反正照片也並不那麽清楚，沒人能確定真是你。”

  衛然感動的笑著：“放心，我會看著辦的！”

  陸南希皺眉歎了口氣，看著衛然跟著班主任離開。

  班主任的臉色很不好，班裡有學生出了這種事，她也臉上無光。

  而且這也是跟績效掛鉤的，這月的工資要縮水不少。

  衛然還是第一次到校長辦公室，學校裡最高的這棟建築，她一向是能避則避。

  成東閣早就等在了辦公室門外，班主任見了，恭恭敬敬的叫了聲：“成先生。”

  成東閣點頭：“承少在裡面等著了，進去吧！”

  班主任在前面打開門，衛然經過成東閣的時候，忍不住抬頭看了他一眼，成東閣隨即朝她露出善意的微笑，這讓衛然的心平靜了不少，也朝他點了點頭。

  齊承之與她們之間隔著寬大的辦公桌，和那晚在衛家門口看到的一身休閑裝的他很不同，西裝革履的讓衛然更加發毛。

  “坐吧！”齊承之指指桌對面的兩張椅子，待她們坐下後，說，“學校論壇裡的帖子，你看了吧！”

  衛然僵硬的點頭，齊承之把電腦的屏幕轉過去一半，讓衛然和班主任也能看見。

  “是你嗎？”齊承之問。

  衛然只能承認：“是我。”

  在這些事情上，她瞞不過齊承之，齊承之有很多辦法來確定事情的真偽。

  齊承之向後靠坐在椅背上，雙手橫在身前，十指交叉著，看向班主任：“你是她的班主任，這件事，你打算怎麽解決？”

  “這……”班主任也為難了起來，“我想，還是先把衛家的大人找來比較好。這帖子現在只在校內的論壇裡流傳，可是一旦傳出去，對學校的聲譽也不好。”

  “本來富家子弟在外的名聲，就是壞的居多，好事兒不多說，壞事兒滿天飄。而我們學校，又是出了名的貴族學校，受外界的關注也更多，這要是傳出去，外界的反彈就要更大一些。”班主任說道。

  齊承之看著照片，衛然旁邊的男人。

  “那就把衛子戚叫來吧！”齊承之慢悠悠的說，“衛家那二老，就不要去打擾了。”

  班主任一聽，雙眼也亮了起來。

  “你們先回去上課吧！等衛子戚到了，再把衛然帶來，看看這事兒要怎麽解決。”齊承之說道。

  賀元方接到了成東閣的電話，便把這事兒告訴了衛子戚。

  因為是校內的論壇，有帳號限制，所以衛子戚進不去。

  “我今天的日程怎麽排的？”衛子戚問道。

  “一個小時後，和城建的曹總有個會，中午有個飯局。下午……”賀元方正說著，被衛子戚招手打斷。

  “都往後挪一挪，先去衛然的學校看看是怎麽回事兒。”衛子戚說。

  課上到一半，衛然又被叫了出去，跟著班主任再次來到校長辦公室。

  在那棟樓的門口，正好撞見衛子戚的車停下來。

  他下車，戴著墨鏡，班主任先停下了腳步。

  衛然低著頭，差點兒踩上班主任的腳後跟兒。

  聽到班主任在前面，聲音諂媚的有些過分：“戚少！”

  衛子戚沒摘墨鏡，漆黑的墨鏡映出了班主任和衛然。

  衛然聽到班主任的聲音才抬頭，衛子戚終於摘下墨鏡，朝衛然伸出了手：“走吧！”

  衛然深吸一口氣，向前走了幾步，越過了班主任。

  衛子戚便攬住她的腰，帶著她往裡走。

  班主任想要跟上，卻被賀元方給隔開了距離。

  “我聽說了，雖然照片還沒見著。”進了電梯，衛子戚當著班主任的面，淡淡出聲。

  “是這張照片！”班主任忙遞出自己的手機，給衛子戚看。

  班主任想趁機靠近幾步，可始終被賀元方隔著。

  衛子戚沒有結果手機，只是低頭看了眼，便收回了目光：“這照片出來，有人欺負你嗎？”

  “還好，只不過變得對我比較隨便了，覺得我是去交的。”

  衛子戚睨著她的動作，不動聲色的問：“有人出價了嗎？”

  “什麽？”衛然錯愕的抬頭，才發現衛子戚的表情比一月的寒風還要冷。

  “既然當你是交的了，有些不長眼的，肯定不會對你客氣了，出價買你一夜的事兒，有吧！”衛子戚嘴角勾著，笑的有些冷。

  衛然低下頭，沒有回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