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絕望的顏杲卿
  常山是河北大州，也是河北重鎮，人口眾多，地理位置重要。

  顏杲卿反安祿山，帶著常山重歸大唐之後，為了應對安祿山的反撲，顏杲卿積極募集兵馬，加固常山防禦。

  常山原有的一些兵馬，加上顏杲卿這些天自己募集到的兵馬，短短八天時間，顏杲卿麾下就已經有了兩萬士兵。

  光聽這人數還是挺唬人的，不過其中並沒有什麽精兵，新招募的士兵也都是未經過任何訓練的，戰鬥力很差。

  所謂槍打出頭鳥，顏杲卿無疑就是這個出頭鳥。

  史思明，蔡希德兩路反軍從洛陽渡過黃河北上之後，便直撲常山而來。

  黃河以北是華北平原，一路到常山都沒有什麽必須攻克的要地，史思明和蔡希德也不管其他州縣，隻盯著常山氣勢洶洶的撲來。

  在連夜行軍之下，僅僅四天，史思明和蔡希德兩股反軍便在常山城下會和，將常山城團團圍困。

  史思明和蔡希德率領的兩萬反軍都是百戰精兵，雖然顏杲卿在常山城內也弄了兩萬守軍士兵，但顏杲卿並沒有自大的認為自己的實力就能和史思明，蔡希德二人的實力相提並論。

  顏杲卿頭腦還是很清醒的，清楚自己手上的兩萬守軍士兵幾乎都是新招募未經任何訓練的新兵，稍有傷亡便可能發生混亂，如果只靠他自己的話，常山恐怕很難守得住。

  因此，趕在史思明，蔡希德大軍合圍常山之前，顏杲卿便派出了自己的次子顏泉明以及手下竇萬德去向常山東面的王承業求援。

  此時，王承業手下的士兵數量不比顏杲卿少，兩人合兵足夠四萬，如果王承業肯出兵牽製史思明以及蔡希德的話，常山還是有很大希望守住的。

  顏杲卿並不知道兒子和竇萬德去向王承業求援的結果如何，他盯著城下軍容嚴整，殺氣凜凜的兩萬反軍。

  “這些原本都該是大唐的精銳，可卻隨了逆賊安祿山造反！”顏杲卿很痛心的道。

  城牆下，史思明和蔡希德也盯著城牆上的顏杲卿。

  史思明一揮手，一名士兵將一個人頭仍在了顏杲卿看得到的地方。

  “顏杲卿，陛下待你不薄，仍讓你做常山太守，可你竟然敢背叛陛下，這是你長子的人頭，陛下已經將他殺了！”史思明衝著城牆上的顏杲卿冷聲大喊道。

  當日安祿山仍留顏杲卿做常山太守，但為了防止顏杲卿有異心，也帶走了顏杲卿的長子做為人質，現在顏杲卿真的帶著常山重歸了大唐，安祿山震怒之下，當然要殺了做為人質的顏杲卿的長子。

  看著自己長子的人頭，顏杲卿心臟猛揪了一下，痛得他差點不能呼吸。

  不過，顏杲卿早在起義之前，就有了心裡準備，很快恢復過來。

  “安祿山那個反賊也敢稱‘陛下’？我顏杲卿乃大唐之臣，自然為大唐盡忠，為了剿滅安祿山這個反賊，確保大唐江山，我兒之死，死得其所！”顏杲卿大義凜然的說道。

  “好！顏杲卿，算你夠狠。但不僅你的長子要死，你也要死，你顏氏一族都要被誅滅！”史思明指著城牆上的顏杲卿說道。

  “進攻！”說完，史思明直接下令反軍開始進攻常山城。

  “殺！”反軍沒有攜帶投石車這種重型攻城利器，反軍士兵隻扛著雲梯攀爬城牆，以及圓木撞擊城門。

  另外，反軍中的騎兵為攻城的反軍步卒提供弓箭掩護。

  “咻！咻！咻！”反軍朝城牆上的常山城牆上守軍士兵射箭。

  而常山城牆上的守軍同樣朝著猛烈攻城的反軍士兵射箭。

  一時之間，箭如雨下，每時每刻都有士兵中箭。

  城牆上的守軍士兵雖說佔據高處的地利，但守軍士兵大多只是剛招募的新兵，許多人連鎧甲兵器都還不齊備，弓箭箭術也很差，況且常山原本儲備的箭矢就很少，無法敞開了用。

  因此，守軍的箭雨比反軍的箭雨稀松得多，準頭也差得多，幾乎只靠運氣殺敵。

  自然而然的，中箭的守軍士兵反而遠比攻城的反軍士兵多得多。

  “啊！”許多守軍士兵中箭之後，從城牆上墜落下去。

  這場激烈的攻城戰打了整整一個白天，反軍士兵數度攻上城牆，雖然每一次顏杲卿都親自指揮士兵將反軍殺下去，但一個白天下來，守軍也死傷慘重。

  原本正常城池攻防戰，進攻的一方，損失應該遠大於守城一方才是。

  然而，由於常山守軍士兵大多是這幾天才募集的新兵，沒有經過任何訓練，素質太差了，以至於守軍的傷亡數量竟然是攻城反軍的兩倍還多。

  夜幕降臨，反軍並沒有連夜繼續攻城。

  這不僅反軍士兵能好好休息一個晚上，常山守軍士兵同樣也能好好休息一個晚上。

  雖然反軍夜晚停止了進攻，但顏杲卿卻一直皺著眉頭，滿心的憂愁。

  果然，他手下未經訓練過的守軍士兵，與反軍的百戰精兵相比，差距實在是太大了，照這樣下去，要不了三天常山城就守不住了，也不知道次子顏泉明向王承業求援怎麽樣了，為什麽一整天都沒見王承業援軍到來的跡象？
  顏杲卿不知道的是，他期盼的救援根本沒有任何希望。

  因為王承業雖然接到了他的求援，可王承業不僅絲毫沒有帶兵前來來援常山的意思，反而把他派去求援的次子顏泉明以及竇萬德軟禁了起來。

  “殺！”第二天早上天一亮，史思明和蔡希德便再次下令反軍猛烈攻城。

  又是一天慘烈的攻防戰開始了。

  當夜幕再次降臨，反軍鳴金停止攻城的時候，常山城頭的每一塊磚石都已經被鮮血染紅，守軍士兵麻木的將戰死者的屍體抬下城牆，而城牆腳下，守軍士兵和反軍士兵的屍體堆積如山。

  顏杲卿已經兩天沒有睡好了。

  “援軍呢，為何兩天了都不見任何動靜？”顏杲卿嘴唇乾裂，但憂憤之下，他連喝水的念頭都沒有，隻重複這援軍為何還沒有來。

  王承業距離常山並不遠啊，如果肯來救援的話，第一天就應該有動靜了，但卻沒有！
  “難道王承業竟不肯來救援常山？”顏杲卿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王承業不願意來救援，這讓顏杲卿整個人都悲憤了起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