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危險邊緣
“我剛剛說的都是氣話,你是傅子衡,你別和我一般計較,千萬別亂來……”她語氣篤定地威脅道:“只要你亂來,我就叫我乾爸,看他不上來收拾你這個……逆子……”她搬出了傅子衡的爸,她的乾爸,想要用這個製止他。
“哦……”他眉梢挑了挑,冷哼道:“我還是你小爸呢。”
郝恬恬怔住了,心裡霎時猶如亂鼓狂擊,傅子衡果然是個禽獸!
說回樓下,吳霏終於姍姍來遲,葉雨笙和張翊天先看見他,然後郝太看見他們三個處在一堆,便知道這個眉目清秀的小子便是當年那個吳霏了,她笑盈盈地走過來打招呼,“吳霏,沒想到轉眼就長這麽大了!當年你還是小不點的時候,可沒少被我們家恬恬纏著玩,我記得你們小時候玩得可好了。”
吳霏笑了起來,回道:“郝阿姨好,您還是這麽年輕漂亮,帶我過去見見其他長輩吧,我要代父親向他們問好呢。”
“哎,不急。”郝太拉著他的手,左看右看,越看越覺得這孩子長得好,心中歡喜,道:“你呀,先見見今天的壽星——恬恬!”她喊了郝恬恬一聲,說完環顧了下四周,沒發現那丫頭的影子,便問張翊天和葉雨笙:“恬恬去哪兒了呀?”
“……”張翊天和葉雨笙都沉默了。
“剛剛上樓了,說是補下妝。”葉雨笙幫忙打了圓場,見張翊天愣著沒動,便用手肘碰了碰他。張翊天這才從“為什麽不能直接說出來”的困惑中回過神來,跟著說道:“對,馬上就下來。”心裡叨念著,傅子衡啊,你可千萬要把恬恬給我勸好了,要是被我爸知道我又把這壽星給弄生氣了,還不嘮叨死我。
郝太以為女兒是為了見吳霏才回去補妝去了,心裡頓時覺得還真有戲,便笑著說:“那便好,我先帶吳霏去見見其他人。”挽著吳霏的手朝偏廳走去,那架勢儼然就是丈母娘帶女婿見客。
這時,傅子璿一手提著一袋禮物、一手拿著一個文件袋走了進來,見郝太挽著吳霏談笑風生地從她跟前過,完全把她當空氣,不由得愣了愣。雖說今天賓客如雲,可是她好歹也是傅子璿啊,郝太竟然沒瞧見她?!又見葉雨笙和張翊天在那裡,便走了過去。
“我看恬恬媽笑得那麽燦爛,眼裡只有吳霏了。”她把禮物和文件袋一並放在桌上,扶了扶眼鏡,笑問:“難不成吳霏已經和恬恬在一起了?不可能吧?!郝恬恬竟然不告訴我!”
“等一下,你說吳霏和恬恬?他們何時……”張翊天算是這裡面最後知後覺的人了,對於朋友的感情事,他從來不過問,也懶得過問。比起傅子衡那種時刻把人攬到自己羽翼下保護的行為,他簡直稱得上淡漠了,不過他也不是不把人放心上,只是他從來都是你過得還行,他就不管,你過得不好,他披肝瀝膽。
“你才等一下……”傅子璿對感情這種事一向很爽快,要是恬恬和吳霏在一起了,她就真心祝福,反正她對吳霏也只是停留在好感這一最膚淺的層面,及時收手就對了,所以也沒什麽大不了,只是有些小小失落而已。又看眼前這一對璧人,雖說雨笙姐是自己哥哥的初戀,她卻一點也不介意,畢竟那都是陳年舊事了。如今,風風火火的雨笙姐配上一個一會兒外熱內冷、一會兒外冷熱內的男神經張翊天倒也有趣,也不知是誰能製誰。想到這兒,她心裡一下明快了起來,“你和雨笙姐又是怎麽回事?我就去了一趟香港,一回來,你們就把所有娛樂報刊的頭版頭條給佔完了,搞得人家汪大叔超生五個的新聞又沉得無影無蹤了。”
“我們……”張翊天低頭看了看葉雨笙,見她正笑眯眯地把一盤水果沙拉給傅子璿遞過去,便理解為她默認自己為發言人,於是開口道:“我們是情不自禁。”
傅子璿接過葉雨笙幫她拿的食物,剛叉了一塊水果喂進嘴,就被張翊天這話給逗得笑了起來,差點噎著。
“你別聽他亂說。這事兒說來話長,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約你和恬恬出來,就我們三姐妹,好好聊一聊。”葉雨笙沒理張翊天,對傅子璿說道,目光移到了她帶來的禮物上,想要轉移話題,笑問:“你買了兩樣禮物嗎?這樣豈不是要把我們都比下去?”
傅子璿放下盤子,指了指包裝好的那個禮物袋子,說:“這是我買的。”然後又指了指那個寫著“祝郝恬恬生日快樂”的文件袋,皺眉道:“這個不知道是誰送的,剛才我進來時保安給我的,說送禮的人放他們那裡就走了,見我報的是郝家,所以麻煩我帶進來。”
“肯定是哪個追求者吧?剛說這丫頭沒桃花運,接著就來了個吳霏,現在又來個匿名送禮物的。”張翊天也跟著瞧了一眼那個文件袋,沒有任何包裝,只是歪歪斜斜地寫著幾個大字,不由得癟癟嘴,“字如其人,這字不好看,這人肯定也不行……”
“對了,恬恬呢,怎麽都沒見著她?”傅子璿終於想起了這次生日會的主角。
“唉,我剛把她說生氣了,你哥正在上面勸著,要不你和雨笙也一起上去勸勸?”張翊天見是傅子璿,覺得無妨,便道,“平時說這些都好好的,今天卻發了好大一通火。”
葉雨笙面上沒什麽表情,心裡卻暗罵張翊天這人對自己在意的事情,任何細節都要去敏感一番,對別人的事情卻神經格外大條,還嫌現在情況不夠亂嗎?!
“哦,那我得上去救她。”傅子璿連忙放下盤子,認真地道:“我哥這人才不會勸呢,肯定是教育她,她指不定更生氣了。”同郝恬恬一起在傅子衡的管制下長大的傅子璿頓感責任重大,必須拯救小姐妹於水火之中。
傅子璿走了兩步,又回頭問葉雨笙:“雨笙姐,一起吧。”面對她哥,她還是有些心虛。
張翊天寸步不離他媳婦,又覺得是自己惹得恬恬生氣,還是應該上去親自道個歉,不然這場子沒法撐下去了,於是也道:“那我也一起吧。”
人多力量大……
這次生日會的主角正在樓上用細如蚊蚋的聲音斷斷續續叫著,憋紅一張俏臉,看著一臉嚴肅而認真的傅子衡。
“你別你別……哎喲……疼……”她雙手抓緊了床單,額頭有微微的細汗沁了出來,美目噙水,嬌聲求他道:“就是這裡……你別弄了……疼疼疼……”心道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這股子鑽心疼可真是讓人受不了,最悲劇的是她還得忍著小聲叫。
“你剛說我從沒問過你的意思,”他抬頭看她,神情鎮定,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那我現在問你,喜歡我嗎?”
郝恬恬咬著嘴唇,見他這個時候還問這些,有些氣結,搖搖頭,道:“不喜歡……”哪裡知道他手上一重,疼得她又哎喲一聲叫了出來,這瞬間的疼痛一過,頓時全身都輕松了下來,她軟綿綿地坐在床邊,有些劫後余生的失魂……這感覺就像被人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擰扭的那根筋終於回到了正軌。其實本來她也摔得不重,只是扭到筋,所以剛剛才站不起來,傅子衡這樣幫她捏了捏,沒想到就沒事兒了。
“謝謝。”郝恬恬回過神來,對他說道,“想不到你還會推拿。”心中也有了點歉意,覺得自己剛才不該有小人之心。
“以前打球的時候,沒少磕著碰著,所以自己也會一點。”傅子衡手裡還握著她的小腿,忽然話鋒又轉了回來,“真的不喜歡我?”
郝恬恬這下也算冷靜了下來,看著半跪在自己面前為自己推拿的傅子衡,他灰色的襯衫袖口微微卷起,把她的腿放在自己身上,一隻手輕輕握著。明明剛才還是一臉陰沉地把她抱進來,還以為他要怎樣,結果轉眼就若無其事地開始幫她通筋,聽著她喊痛,他手上力道也不敢過重,小心地試探著用力。陰雲密布漸漸散去,他臉上只剩下專注和認真,還有小心翼翼,此時他這樣抬頭看她,已是一片清朗。
要是萬芳知道她口中那個神一樣巋然不動的男人,替自己燒過一桌好菜、捏過腳,現在半跪在自己面前,問她喜不喜歡自己,肯定是見鬼的表情。這麽好的一個男人……她心裡歎了一口氣,怎麽偏偏是傅子衡。
“你好是好……”郝恬恬還是搖了搖頭,誠懇地道:“要是我不認識你,肯定喜歡你。但是我已經先入為主了,你這樣,我真的很難為情。認識二十年,你都是我哥哥,這樣一下要和你變成另外一種關系,實在是很奇怪。”心裡又道:而且你口口聲聲說喜歡我,卻從不對我坦承任何事情。如果喜歡她,那為什麽又要把她劃分在他的圈外?
傅子衡扶起她的腿窩,低頭親了親她的膝蓋,問:“哥哥能親這裡嗎?”
郝恬恬緊張地縮了縮腳,卻被他逮著不放。他埋首更深了些,親了下她的小腿,又問:“哥哥能親這裡嗎?”
郝恬恬微顫了下,方才平複的心情又被他挑起一團火,心道才正經了一下,果然又開始做這些下流事情!她使勁蹬了下腿,想踢開他,卻被他不慌不忙地避開。他將她剛過膝的裙子撈了一點起來,親了親她的大腿內側,雖然只是在膝蓋稍微上面一點的位置,可是這已經是絕對的底線了,郝恬恬如遭電擊一般,一小股滾燙的酥麻感從他的嘴唇開始一寸一寸侵蝕著她的身體。
這感覺……似曾相識。她想起來了,這感覺和她在夢裡和一個男人抱著啃來啃去、滾來滾去的感覺一模一樣……突然間,夢裡那男人的臉開始清晰起來,她猛然一下推開傅子衡,腦海裡卻隱隱冒出一個聲音:好像……有點喜歡。
“哥哥能親那裡嗎?”被她一推,傅子衡坐到了地上,他雙手撐在地上,嘴角勾出一個好看的弧度,低聲道:“所以記住了,我不是你哥哥。”
“哎呀!我的哥哥!你……”
正巧不巧,傅子璿剛好推門而入,剛好就看見自己穩重老成、以正人君子著稱的“代理老爸”,本以為已經六根清淨的老哥,正撈著她小姐妹的裙子親人家大腿,不由得小小地驚呼了起來,然後本能反應就是把門關上,轉身看了看張翊天和葉雨笙。
難道她去了一趟香港,就進入平行空間了嗎?先不說雨笙姐和張翊天在一起了,就說她哥剛剛做的那事,那能叫事嗎?!怎麽能對恬恬下手,還是……這麽……她雞皮疙瘩一陣一陣的,心道她哥哥是變態嗎,想到這些年對她和恬恬一視同仁的傅子衡剛剛的行為,她不由得胸口一緊。
張翊天和葉雨笙面面相覷,又看傅子璿扶著門把,臉色一陣紅一陣白,不知裡面發生了什麽事,正想開口問她,卻見傅子衡已經打開了門。
傅子璿看著她哥神色正常,千言萬語堵在喉嚨口吐不出來,隻好默默地退到一邊去。
“恬恬如何了?你有沒有好好說?”葉雨笙雖然知道傅子衡的心頭寶就是恬恬,可也知道傅子衡為人正直,又一直很嚴肅,有些時候對恬恬過於嚴厲,於是擔心地問道。
“那丫頭自己跑摔了,正坐在裡面休息。你們進去看看吧。”傅子衡側開身子,讓張翊天和葉雨笙進屋,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葉雨笙和張翊天進了屋,可是傅子璿還站在門口悶聲不響。
“你不進去?”剛好傅子衡的手機響了,他一邊掏出手機,一邊抬頭問她。
“哥……”傅子璿抬手撫了撫眼鏡,一雙鳳眼透著亮光,緩緩地道:“這幾年空窗期不好過吧……”
“傅總,我和司機老彭都到了。”
傅子衡蹙起眉頭看了一眼傅子璿,抬手示意讓她等一等,回道:“好,我馬上下來。”掛了電話後,他又看了看傅子璿。兩兄妹都是一雙鳳眼,只是傅子璿多了幾分風情,傅子衡多了幾分深不可測,被他這樣看著,傅子璿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幽幽地道:“恬恬也就算了……我可是你親妹子……”
話還沒說完,就被傅子衡用指節敲了下額頭,這力道不輕不重,傅子璿伸手捂住額頭,嗷了一聲。
“你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他語氣聽起來有些斥責,眼神裡卻多了幾分笑意,又回頭望了望屋裡,俯身在她耳邊道:“我還有事,先走了。快進去陪你未來的嫂子。”
傅子璿一下愣住了,看著她哥走路帶風的背影,心裡一萬隻傻麅子奔騰而過……她沒聽錯吧……嫂子?這節奏科學嗎?
傅子衡剛下樓,就看見萬芳站在樓下,他眼中笑意盡收,問道:“你怎麽進來了?”
萬芳攏了攏頭髮,笑道:“傅總,你忘了?恬恬也是我老同學呀,我想進去把禮物給她。”抬手指了指禮物堆裡最外面的一個粉紅盒子,表示這是她帶來的,目光卻在整個郝家一樓遊離著,想找張翊天的身影,卻不得見。
“嗯。”傅子衡瞧了一眼那一桌子禮物,不停有人來堆放,之前被恬恬撕了一半的那個信封,已經被淹沒其中,不見蹤影。傅子衡又看了看偏廳那邊,一群長輩正圍著吳霏說笑,便道:“跟我來。”
“不想掃興,可是不得已要借走一下吳霏。”傅子衡走過去,伸手攬住吳霏的肩膀,抱歉道:“台灣的全息設備出了點問題,萬芳和老彭都到了,馬上就得趕過去。”
“今天是你恬恬妹妹慶生,就不要談生意上的事情了。”傅爸不滿地道,想要他們都再多留一陣。
“傅叔叔,這樣不好吧。”吳霏笑了笑,調侃道,“這全息技術是我的公司做的,不按時交貨,多耽擱一天就得多賠你們家一天的錢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這小子多精明!”郝爸被吳霏這話逗得不行,他本來也是個爽快人,便大手一揮,“你們快去忙正事。我家小妞的生日年年都過,不差這一次。”
郝太卻有些不樂意,心道吳霏連恬恬今天這麽漂亮的打扮都沒見到就要走了,真是白忙一場。不過看他們走得急,也知道生意更重要,畢竟不能讓人家吳霏賠錢呀,心裡不覺多了幾分計較,這些年台灣的經濟不景氣,吳霏雖然有家底,可是也必須往內地發展,他人生地不熟的,要是以後真的和恬恬成了,她肯定得為這個女婿多多走動,真是操不完的心啊。
再說郝恬恬這頭,那麽難為情的一幕被傅子璿撞了個正巧,現在她已經完全不敢看傅子璿那閃著精光的鏡片,那目光炯炯的,仿佛每一次與她對視,都是一次審問。最可氣的是,傅子衡那廝竟然拍拍屁股走人了!
好在張翊天不停地道歉,加之雨笙姐擔心地詢問,很快就讓她分了心。看著他們那樣誠懇的樣子,似乎跟以前也沒什麽兩樣。她有些心軟起來,暗道:和他們認識這麽多年,感情是真是假,自己用心去想想又怎麽會想不出?!只是心中那個結,卻還是解不開……醞釀再三,她終是開口道:“剛剛的事我也有錯……可是,我是真心愛你們。”這話一出,心頭壓抑了那麽久的鬱悶便呼嘯而來,想問的那麽多,最後只剩下一句表白。
“所以,希望你們也這樣對我。”她說得很含蓄,不過卻是真心話,希望他們能把她當成真正的朋友。真正的朋友,不只要吃喝玩樂,更是要共歷風雨,若他們只是把她擺在能共歡樂、不能共風雨的位置上,她這份感情又該如何自處?
“……恬恬,你這樣突然多愁善感起來,我還真不適應。”張翊天不是沒聽過別人跟他說愛他,每天都有很多人說著愛他,對他來說,除了葉雨笙,其他人的表白,他都只會回以波瀾不驚。可是聽郝恬恬這樣說,他心裡突然柔軟了幾分,原來還有一種表白可以這樣動人。
“傻丫頭,我們怎麽可能會不愛你?”他笑了笑,挑眉道,“你知不知道我送你的是什麽禮物?你小時候不是老說我爸帥,我可是尋尋覓覓多年都沒放棄,終於讓我找到了當年被我爸銷毀的絕版大尺度寫真,哈哈哈哈哈!我可是冒著被我爸打死的風險,為你找了這麽多年,你還敢說我不愛你?”
這話,前面中聽,後面就完全跑偏了。
葉雨笙比張翊天想得深一些,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她伸手抱了抱郝恬恬,在她耳邊低聲說:“相信我們,好嗎?”嘴上這樣說著,心裡已經有了念頭,想把這些年的事情都與她講出來,這樣不僅他們好過,也許對傅子衡也是好的。要說張翊天和她耽誤了十年,郝恬恬和傅子衡又何嘗不是?
郝恬恬怔了怔,答應道:“好。”翻湧的情緒被葉雨笙這一句話給穩穩地收住了。
“矯情。”傅子璿最受不了這種真情剖白的時刻,不覺眼角濕潤,心道這丫頭突然說什麽愛不愛,真是看不下去了,便提議道:“你快給我下去看看我們送的禮物,再說愛不愛!”拉著她起身往樓下走去。
四人前後下樓,傅子璿指了指自己的禮物,得意地道:“你猜是什麽?自己走過去打開!”
郝恬恬蹙起了眉頭,順著傅子璿指的方向看過去,在一堆包裝精致的禮物中,一個樸素的文件袋最為顯眼,她心道傅子璿做事向來出人意料,不知道這次又是送的什麽東西,便走過去拿起了文件袋,打開。
“不對,我說的不是這個破爛袋子!我的是旁邊那個!”傅子璿急道。
“我看這就是你傅大名士的風格呀,不屑那糞土錢,故作玄虛的文藝玩意兒!”郝恬恬笑著看她急,故意損她,“弄個破爛袋子,在一堆紙醉金迷中顯得格外高潔。”
張翊天和葉雨笙看著她們兩人笑,心裡也輕松了許多,也起了意思,想瞧那袋子裡面是什麽玩意兒。
只見郝恬恬從袋子裡面掏出一個東西,低頭看了看,笑容頓時凝住了。
一部老式舊手機,誰會送她這個東西?郝恬恬有些奇怪,抬頭看了看對面的三個人,瞧他們也一臉疑惑的樣子,隻好低頭按了開機鍵。
開機後,手機屏幕只出現了一個小信封,還有一行小字:請解鎖。
她手指在#號鍵輕輕按了一下,然後小信封顯示已經發送,緊接著屏幕解鎖,屏幕上出現了一個大的生日蛋糕,響起《生日快樂》的鈴聲。
“送這東西的人……還真是……”傅子璿瞧了一眼屏幕上簡陋的畫面,搖頭道:“不會是自己都覺得送不出手,所以放在了門口?這還是保安讓我帶進來的呢。”
“不管怎麽樣,都是別人的心意,看著樂一樂吧。”葉雨笙也覺得不算什麽驚喜,便拉著郝恬恬去拆他們的禮物。
難道是吳霏那個“技術宅”送給她的?郝恬恬心裡閃現過這樣的念頭,可是很快她就自我否定了,畢竟上一次吳霏來公司找她,已經把禮物給她了,所以應該不是他,而且生日蛋糕,他已經在台灣用101送過了,又怎麽會用一部老式舊手機來送她這個?
張翊天也想開口調侃幾句這個送禮的人,搞得這麽神秘,結果就是這個?哪裡有他苦心淘來的寫真集感天動地!正在這時候,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掏出手機看了看。
是一封郵件,來自一個陌生的號碼。
他臉色變了變,笑意盡褪,眉梢挑起一抹冷冷的怒意,然後抬頭環顧了全場,心道難道那個人這麽快就沉不住氣了?他又瞧身邊三個小姐妹正在拆禮物,便稍稍彎腰在葉雨笙耳邊低語道:“我出去打個電話,你們先聊。”話音一落,就一邊朝大門疾步走去,一邊拿起手機按了回撥鍵。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郝恬恬正拆著傅子璿的禮物,放在一邊的那部老式舊手機卻突然響了起來,三人皆是一愣。她放下禮物,又把那部手機拿了起來,瞧著這來電號碼怎麽這麽眼熟,心道難不成真是哪個老朋友送的,自己卻給忘了?於是不假思索地按了接聽鍵,“喂,你好……”
已經走到門口的張翊天,腳步一下滯住了,他的手還放在門把上,卻沒有把門打開的意思,而是回頭望向郝恬恬那邊,看著她正拿著手機,一邊眉頭微蹙說著話,一邊對葉雨笙和傅子璿攤手聳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是誰。
“喂?請問你是誰?謝謝你的禮物……”
郝恬恬的聲音清清楚楚,她的話一字不差地傳到了他的手機裡面。
見那邊一直無人回答,郝恬恬覺得更加奇怪,便把手機拿下來又看了看,突然想起了那串號碼的主人不正是張翊天嗎!
她回頭想要找他,卻見他掛了電話,正朝這邊走來。
“原來是你?!”郝恬恬笑了起來,拿著手機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這算哪門子驚喜?完全沒意思好嗎?!還不如你爸風華正茂時的寫真集呢。”
“張翊天,你真的很無聊,搞這麽多名堂是為了什麽?”傅子璿也笑了起來,瞧張翊天一臉嚴肅的表情,以為他是生氣了,便改口道:“其實呢,還是不錯的。複古老套中有點傻萌傻萌的感覺,哈哈哈哈!這款舊手機你是從哪裡弄來的呀?”
“……是我叫助理幫我找的。”張翊天頓了下,目光落在了郝恬恬手中的那部手機上,笑道:“恬恬,把它拿給我,我給你變個魔術。”
郝恬恬將信將疑地把手機交給了他,饒有興致地想看他能變出什麽魔術,只見張翊天把手機拿在手上,然後雙手一交叉,又分開,手機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吧……雖然又是老套的魔術……”傅子璿和郝恬恬對視了一眼,兩人是從小看著張翊天的各種小魔術長大的,這種逗女孩子歡喜的小把戲擱十多年前都算老套了,不過她們還是很給他面子,象征性地鼓了鼓掌。
“我要把你們雨笙姐借走一下,不知道行不行?”張翊天伸手將葉雨笙拉到自己身邊,然後攬住了她的肩膀。
“沒問題,我明白你們是剛剛開始,如膠似漆。有什麽小話,自己找個僻靜地兒說去,我和恬恬就不當電燈泡了。”傅子璿心裡卻想著正好可以逮住這個機會好好審問下郝恬恬。
“你們……”郝恬恬心裡卻突然覺得這一切有些不對勁,這文件袋,這舊手機,這手機的設置,還有剛剛的一切,怎麽都感覺怪怪的,還有張翊天的來電和這個魔術,感覺就像是被突然強製性插進了一段,格外不和諧。也許是因為知道他們有事瞞著自己,所以她便起了這個心思,更加覺得不對勁。
“他們是情不自禁,你說呢?”傅子璿將剛剛張翊天說的話轉給了郝恬恬,看她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郝恬恬心裡抖了抖,聽出她話裡有話,知道她肯定是要問剛剛在房間的事情,等她回過神來,張翊天和葉雨笙兩人已經不知去哪兒了。
“剛剛他們都在,我不好問,這下只剩我們兩人了,我得好好問一問。”傅子璿一把扳過郝恬恬的臉,湊近她,與她對視,口氣變得嚴肅起來,悄聲道:“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和我哥發展這種不正當關系的?”
郝恬恬怔了下,臉頰燒紅,一路燃到了耳根,慌神道:“還是先看你的禮物吧。”
“別……別打岔。”傅子璿瞧她這樣回避,心裡更是想問清楚,連忙道:“禮物都是小事,眼前我問的這件可是大事,必須回答我!好你個郝恬恬,這種石破天驚的大事,你竟然能藏得滴水不漏!之前我還一直在你面前編派我哥,你是不是一轉身就全告訴他了?”
“才沒有!”一旦涉及這種友情問題,郝恬恬就條件反射地否認,她的聲音低了又低,生怕被旁人聽了去,“我也覺得難為情,所以才不想告訴你。自從去了台灣後,你哥就……”關於那些又親又抱又捏腳的事情,郝恬恬實在說不出口,“你哥就發瘋了……我真是招架不住,天地良心,你不知道這段時間我有多煩、多糾結。”
傅子璿自然是信郝恬恬的話,畢竟這麽多年她們兩人對傅子衡都是同一戰線的戰友。她退後了一步,將郝恬恬從上到下打量一番,嘖嘖道:“以前看那個向榮前凸後翹,以為他喜歡火辣性感的,結果沒想到啊,居然是你這種……呃……小妹妹。”她伸手抬了抬鏡框,笑得有些曖昧,“我早就說過了,我哥這種外在無懈可擊的男人,內心必定扭曲,沒想到還真是……竟然好‘養成型’這一口。”
“你胡說八道什麽!”郝恬恬瞪了她一眼,心道果然她和傅子衡在一起太別扭,有種“如果他們在一起,要被所有人圍觀吐槽”的感覺,又聽傅子璿提到了向榮,那個女人與傅子衡在一起幾年,想到他也這樣對向榮又親又抱,肯定也做過更那個的事情,心裡莫名堵了堵,“你哥……我不知道他是發哪門子瘋,但是我很肯定,自己不會與他再這樣下去……我怎麽可能會喜歡他?!”
“哦……我也覺得你不會喜歡我哥這種類型。”傅子璿看她義正詞嚴的樣子,心裡也有幾分了解郝恬恬的感覺,要說喜歡還真難!雖然有點為她哥擔心,可是又不打算幫她哥說話,甚至有煽風點火的勢頭,畢竟傅子衡以長兄如父的架勢虐了她這麽多年,現在因果報應也得有個人虐虐他才行,至於最後結果,她還是對自己大哥充滿信心的,就剛剛那驚鴻一瞥的流氓架勢,郝恬恬這個愛情實戰經驗值為零的渣肯定得跪。
傅子璿心裡哀歎這圈子太亂,幸好自己大將之風,頗有見識,加上有了張翊天和葉雨笙珠玉在前,所以對郝恬恬和自己大哥的事情,也算很好地接受了。
“那你和吳霏的事呢?”她話題一轉,終於問了自己想問的,瞧郝恬恬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便道:“說吧,別以為你沒告訴我,我就不知道,那101的女主角是你吧?你今年真是撞大運了,桃花朵朵開呀。”
郝恬恬歎了一口氣,其實她也沒打算隱瞞這事,可是和吳霏那點小火花才開始不久就被掐死在繈褓中,時間太短,這段時間又發生了這麽多事,根本來不及和其他人說。
“這朵桃花開不了。我和他約會過兩次……”對這事,她倒是坦誠,“感情的事勉強不來,一開始沒感覺,那就沒感覺。其實我也覺得吳霏條件很好,長得也很帥,對我也不錯,可是就是不喜歡,你能怎麽辦?雖然覺得抱歉,可是不想拖拖拉拉,耽誤彼此。本來上次我們就說清楚了,今天請他來,完全是因為我媽還搞不清楚狀況。”
吳霏的喜歡和傅子衡的喜歡未嘗不是一樣,從來都是他們一個人的事,她不知道,也沒法參與,突如其來的101告白,除去當時那一瞬間的驚喜和感動,實在沒有其他感覺。畢竟她和吳霏沒有實實在在的感情基礎,失聯那麽多年,他於她來說,只能是一個認識的朋友。她本來想通過約會好好培養下感情,但就是沒什麽感覺,然後一下又發生了那麽多事,隻好和他說清楚,畢竟感情的事,越拖越亂。
“那就好。”傅子璿一聽,心裡一下敞亮了起來,端起兩杯酒,遞給了郝恬恬一杯,與她碰了碰杯子。郝恬恬不知她是什麽意思,只是低頭淺嘗一口,一抬頭卻發現傅子璿竟然將一杯飲盡。
傅子璿把杯子倒置在空中,示意完全喝完了,笑道:“既然你不喜歡,那我就去追了,謝謝承讓。”傅子璿說得直白,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言語之間,好似吳霏就是她的了,那篤定的神態,真是十成十像她哥。說起來,這兩兄妹追人的手段都是牛逼又直接,技巧也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說好聽點是頗有心思,說難聽點是夠實在、夠耿直……當然這得算後話,以後再細談。
“原來你喜歡他?這樣也好。”郝恬恬眼睛亮了亮,本來一開始她就有意撮合他們的,只是中間跑偏了一段。不過傅子璿這人向來都是豪爽灑脫的,她既然不介意這樣說出來,郝恬恬心裡也放寬了許多,便想要是傅子璿能追到吳霏,也實乃皆大歡喜。她笑著把酒杯裡剩下的酒一飲而盡,道:“那我就預祝你馬到成功,手到擒來。”
“那我祝你……找到一朵可以盛放的桃花。”傅子璿言語不明,心頭說的是她哥的名字,但是嘴上還是盡量公正公平。
郝恬恬怔了怔,又是歎氣,她倒是想啊。
“我要回房換雙鞋,剛摔了,現在踩著這鞋還真累。”郝恬恬放下酒杯,對傅子璿道,“等會兒我媽肯定要我表演鋼琴,穿著這鞋也不好踩踏板。”傅子璿點頭讓她去,然後說自己來了好久,也該過去陪長輩說會兒話。
“你可別告訴他們那些有的沒的。”郝恬恬拉住她,警告道,“知道嗎?”
傅子璿差點笑出來,不過瞧她一臉嚴肅,便故作鄭重地承諾道:“放心,你和我哥那點傷風敗俗的事情,我也說不出口。”
“傅子璿……我倒是突然很想看看……”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郝恬恬和傅子璿都是伶牙俐齒的人,鬥起嘴來互不承讓,她笑了起來,道:“以後你坐在速度至少三百碼的車子上約會時哭得梨花帶雨的小樣兒。”
“死不了。”傅子璿抬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然後去了長輩們所在的偏廳。
待她走後,郝恬恬又看了一眼堆積如山的禮物,那封被她撕了一半的傅子衡送她的信,早已經淹沒其中,不知去向。她伸手拿開了兩三個禮物,還是沒有看到,她的手頓在半空中,遲疑了一下,想起傅子璿之前提到的向榮,心中煩躁,於是決定先上樓換了鞋再說。
傅子衡說喜歡她,什麽時候喜歡的?多久之前?如果是和向榮在一起的時候,那他心裡想著一個,身邊又是另外一個,這樣的喜歡她不稀罕。如果是近幾年,可他從未表達過,知道吳霏開始追她,他才出手,難道自己只是他的備選而已?看見備選有人搶了,這才急了出手?這樣的喜歡,她更不會要。
之前在房間裡,她被傅子衡親得暈頭轉向,有些頭腦發熱,可是和傅子璿聊了一通,她便冷靜了。為什麽剛剛會有也許喜歡他的念頭?真是荒唐!她搖了搖頭,暗道一定是自己從沒有談過戀愛,人生中第一次被人抱著坐大腿,是傅子衡,第一次接吻,是傅子衡,第一次和男人做了那麽多曖昧的事情,還是傅子衡,所以才會讓她產生錯覺。
郝恬恬的想法已經鑽了牛角尖,這麽多年跟在傅子衡後面,她一直覺得女神一樣的雨笙姐才應該配傅子衡那樣的人物。其實,連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很多對男朋友的幻想和標準已經被傅子衡這個人所影響,就算他對自己怎樣,雖然心頭覺得別扭,可是竟也隱隱渴望,當然她是不願意承認的。
說起那個被郝恬恬撕了一半的信封,現在還靜靜地躺在一堆禮物中,直到很久之後的某一天,才會被它的主人想起並找到,然後這個主人一個人大哭不止,後悔自己竟然錯過了這樣的禮物。
不過這會兒,它的主人卻全然不把它放在心上,而是上樓進屋,脫了高跟鞋,提著鞋子朝衣帽間走去,走了一半又停了下來,發現之前做妝發時落在梳妝台上的手機正在一閃一閃亮著光,似乎是有信息提示。
郝恬恬走過去把手機拿起來,不認識的號碼。
點開,一個視頻信息猛然跳入眼簾,視頻裡停止的畫面,剛好是一個背對攝像頭、穿著冰球球衣的男生抱著一個穿著芭蕾衣裙的女生。
一瞬間,所有糾結、糾纏、糾葛的心情都沒了,她心中剛剛燃起的一簇忽明忽滅的小火,一下全滅了。
雖然看不到男生的臉,但是她認得那個球衣號碼。
九號,前鋒。
傅子衡。
再說這頭,和郝恬恬收到同樣信息的張翊天,此時正坐在車上,載著葉雨笙不知道要開往哪裡。
“你這樣不打招呼就離開好嗎?”葉雨笙從他說要去打電話,就覺得這人今天有些奇怪,又想起他變的那個沒頭沒尾的魔術,便道:“發生什麽事了?”
“……”張翊天眼神黯了黯,冷冷地道:“那個人出現了。”只是為什麽要借恬恬的手,把當年已經發給他的視頻又發給他一次,張翊天有些沒想明白。
他伸手握住了葉雨笙的手,兩個人穩穩地、靜靜地握了一陣。
“不用擔心我。”葉雨笙笑了笑道,“我既然答應和你把戲演到這裡,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麻煩你們一定要把這個人給我找出來。”
有些時候,治愈傷痕最好的方法,就是直面那個給你傷痕的人。
不過葉雨笙終究還是把自己想得過於堅強,她不知道張翊天要把自己帶往哪裡,去向那個地方的每分每秒對她來說都很漫長,這種既想要馬上知道答案,又只能這樣等待未知發展的感覺,不太好。
“還有多久才能到?”她問道。
張翊天瞧她神色緊張,雙眼緊緊地盯著車前方,手也有些發涼,不由得減緩了車速靠邊停下,道:“我先送你回家,你就別去了。”
葉雨笙遲疑了下,但還是輕輕搖了搖頭,仿佛是下了很大決心,道:“不用擔心我。不過是十年前的一樁齟齬事,擱到現在,不痛不癢。只是沒真正了結它的話,心裡便始終有個結,平時不提想不起,但是也絕對忘不掉。也許這次之後,我就可以真正地把它從人生中抹掉。”
“你為什麽一直那麽要強?我不想看見你再一次傷心……”張翊天還是有些放心不下,捏了捏她的手心,想起她從小到現在就沒有認過輸、服過軟,什麽事都自己扛,心裡突然柔軟了起來,想她要是也能像恬恬或者傅子璿那樣就好了,有什麽事都乖乖站在傅子衡身後,希望葉雨笙能像她們不自知地依靠著傅子衡那樣依靠他。
而且,要不是她執意要發新聞澄清,他也不會告訴她。
“你為什麽要把我看得那麽不堪一擊?”或者是因為快要得知答案,葉雨笙有些毛躁起來,被他這麽一問,立馬就抽掉了手,蹙著眉脫口說道:“面對這些,當年的我會感到很惡心、很憤怒、很羞恥,覺得那些很髒,所以一直都不想再提。可是這一切都不算什麽,你知道真正讓我覺得傷心、覺得撐不住的是什麽嗎?是你,是在你家電梯裡,是在香港的酒店裡,是在酒莊的停車場裡,是我喜歡的人一點都不信我。”
這話一出口,她便有些後悔了,她知道張翊天的性格,他也告訴她,他就是這樣一個人,愛恨分明。兩個人曾經對彼此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因為誤會而致,她現在這樣提未免太小氣,可是不說出來,她心中又覺得不平。
女人總是想要對方無條件地相信和支持自己。這大概也是她一直對過去耿耿於懷、不想和好的症結所在。
張翊天的神情有些黯淡,他定定地看了她良久,失落地道:“你說我不信你,你又何嘗不是?只看見萬芳來找我,有沒有看到我抵著電梯不讓關,就怕你上來看到?不過也無妨,反正那晚我是想和你說清楚,不要再糾纏。再說香港那次,那次是我的錯,我口無遮攔,我忍不住亂說,你離開後我又開始擔心,找了你一個晚上,就怕你出事,再怎麽誤會你,到底還是放不下。”
“最後是酒莊那次,我沒有找萬芳來,在我眼裡,她就是恬恬的朋友、子衡的秘書,或許是我對她的態度讓她誤會了什麽吧,那天我隻聯系了我的助理小陸,是他告訴她我的行程的。你說的那件事,一下推翻了我十年的認知,把我從原告變成了被告,讓我從糟糕升級到更糟糕,你卻馬上一走了之,你痛苦,我也痛苦。”
“當時,我滿腦子想的就是我要找到這個人,我要為你做點事情。這也許是我現在唯一能為你做的事情,所以我馬上就去找了子衡。道歉太輕松,我都不知道該怎麽對你才能彌補。後來在TT遇見你們,怕你誤會,發了很多短信解釋這些事情,可惜你都沒看。”趁著這個機會,張翊天把這些話統統講了出來,之前發短信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太差勁,就算是解釋都不好意思當著她的面說,而現在,他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葉雨笙聽著他一番遲來的解釋,神情漸漸緩和了下來。說那番話時,她的確是心有不平。把這一切都說開後,她心已平。而她也不想再問還有多久才能到,因為到達了這個目的地,還有下一個地方。她和張翊天兩人,前面的路還很長。
也許這個時候的他們還不懂,愛情中的信任從不是建立在愛情的基礎上,因為愛情從來都是頭腦發熱的東西,對於這種本身就沒有理智可言的東西,再無條件的信任都會在它的熱度過去之後被慢慢消耗掉。
愛情中的信任,是要用許多年的時間去一起度過,變成血濃於水的親情,真正地成為對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部分。那個時候,便再無任何嫌隙可以離間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