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軍營生活
蘇清歡第一個想法就是,陸棄這貨是如何威逼利誘,讓向鳴改了口?
定然是他知道自己心虛,所以才這麽做來讓自己安心。
她一邊感動一邊心裡忍不住罵他蠢,這事情能這麽辦嗎?
不說別的,讓一個四五品的將軍,跪在她面前,這件事情傳出去,他就能背上“色令智昏”的“美名”。
蘇清歡心裡把陸棄罵得狗血淋頭,正想著如何能圓過這件事,就聽向鳴道:“是我的錯。從前姑娘說到軍中做軍醫,我以為姑娘是不顧大局,會毀了將軍的一世英名。現在才知道,姑娘活死人,醫白骨,神乎其技,絕非誇張。若不是姑娘,我的結義兄弟羅淺這條命就沒了。”
蘇清歡瞪大眼睛看著他,原來是這麽回事嗎?
她一定是瘋了,給陸棄腦補了這麽多戲。
可是眼下這情形,她也受不了啊。
“向將軍,快快起來,我實在不敢當。我從前就知道,你是為將軍好,對你的言行,我從未有過怨懟。”蘇清歡誠懇地道,“我救人也是盡為醫者本分,你這般,倒讓我無地自容了。”
羅淺沒有起來,卻忽然仰天大笑道:“將軍得姑娘,真乃蒼天有眼。”
蘇清歡:“……”
這時她看到了杜景走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道:“杜將軍,快把向將軍扶起來。”
杜景拱手稱是,上前扶起向鳴,道:“日後你會知道的,姑娘的優點多得去了。”
蘇清歡:“……杜將軍說笑了。”
杜景看出她的局促,心中柔軟。她面對強權大義凜然,面對災民善良慷慨,似乎什麽時候她都從容不迫,唯獨在將軍面前會笑得像個孩子,在面對將軍的屬下時,會因為他的緣故而感到局促。
杜景帶走了向鳴,蘇清歡松了口氣,咬咬嘴唇問旁邊的侍衛:“向將軍來了多久了?”
“回姑娘,半個時辰。”
蘇清歡昨晚的“豐功偉績”雖然沒到傳遍軍營的程度,但是陸棄周圍這些人都知道,是以侍衛對她十分客氣。
蘇清歡嘟囔一句:“那豈不是將軍走的時候他就在了?這冰天雪地,也不讓人起來……”
侍衛一板一眼地回道:“將軍問清向將軍的來意就走了。”
走了,走了……這個弱智!
蘇清歡想,陸大爺,你就不能大男子主義一些,說這都是她該做的?一句話,解決所有尷尬,還拉攏了向鳴。
他想讓向鳴知道她寬和大度,不肯攬她的任何功勞,可是那有用嗎?她能發號施令嗎?
可是她更知道,這是陸棄想讓她服眾,這是為她好,所以她的埋怨都像春天的槐花一般,甜絲絲的。
過了一會兒,白蘇端著飯食送來,蘇清歡喝了一小碗粳米粥,吃了一小塊花卷就跟著她去探望羅淺。
她是方向白癡,在密密麻麻的營帳中,亦步亦趨地跟著白蘇,低頭小心翼翼地降低著存在感。
“情況還算不錯,要繼續觀察幾日。”蘇清歡對守在營帳中的向鳴道,“他從前有腹痛的症狀吧。”
她比劃了一下闌尾的位置。
向鳴點頭如搗蒜:“確實確實,疼起來的時候都滿地打滾。”
“該慶幸不是急性發作的。”蘇清歡道,“這次一並給他解決了這個問題。”
“治好了?”向鳴不敢置信地道。
“嗯,治好了。”蘇清歡點點頭。
向鳴千恩萬謝。
蘇清歡心裡暗暗想,雖然是結拜兄弟,但是看起來兩人感情不錯。
從前她覺得向鳴極度大男子主義,處事又衝動,對他沒什麽好觀感;但是他這次為了羅淺,竟然能下跪認錯,而且是在她已經救了羅淺之後,這種勇氣,也是十分難得的。
從營帳中出來,蘇清歡偷偷問白蘇:“你見過將軍嗎?他去哪裡知道嗎?”
她不敢問旁人,怕被人誤會綁著陸棄,過問他的事情,便隻敢問白蘇。
白蘇笑道:“將軍說他要去城裡處理事情,約莫晚上才回來,讓您好好歇著。”
“去城裡?”蘇清歡想起昨夜兩人被打斷的對話,才想起她只知道是細作之事,其他的竟然忘了問。
哎呦,男色誤事。
“嗯。”白蘇點頭,“將軍說讓您隨意些,有了昨晚發生的事情,您不用擔心在軍中被人說。”
“我知道。”蘇清歡笑道。
向鳴出乎預料的感激,讓她心裡升騰起無限動力,也十分慶幸自己是大夫——這個職業,雖然真的苦真的累,但是被人認可的時候,滿足感也是實打實的。
兩人正打算回陸棄營帳,忽然被人攔住。
原來是掌管軍醫處的令狐大夫,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大夫攔住了蘇清歡,邀請她去軍醫處看看。
當然,他說話十分客氣,用的是請她指點這樣的說辭。
蘇清歡忙道“不敢”,在令狐大夫面前執晚輩禮,恭敬地跟著他到了軍醫處。
軍醫處有幾十個大營帳作為傷兵休養之處,令狐大夫帶蘇清歡參觀了一番,然後就幾個重症請教了她。
蘇清歡認真而審慎地思考過後,一一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她態度謙卑,言之有物,令狐大夫十分驚喜,讚不絕口。
“蘇姑娘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奇才。”
蘇清歡見狀笑道:“清歡愧不敢當!令狐大夫,您這裡還缺打雜的醫徒嗎?我可以來幫忙嗎?”
令狐大夫大喜過望,道:“不缺醫徒,缺蘇姑娘這樣醫術高明的大夫。”
蘇清歡道:“您是長輩,喚我清歡就行。”
她客氣一番,定下第二日就來幫忙。
等蘇清歡走了後,令狐大夫最小也是最寵愛的徒弟季宣不服氣地道:“師傅在她面前,未免太過貶低自己抬高她了。”
“你懂什麽!你能學得她皮毛,為師就謝天謝地了!”令狐大夫瞪了他一眼,“有這功夫背後說人閑話,還不趕緊去看醫書!”
季宣不情不願地去了。
白蘇也在和蘇清歡說這個話題,她不解地道:“姑娘從來都是從容自信,為何今日如此謹慎小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