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5章 雙面毒計(一)
鄧艾在與彭琦商議完畢計策之後,酒也是喝的差不多了,頭腦都感覺有些不太清醒。然後,這兩人隨即各自散去了。
第二天一早,鄧艾便暫時停止了對宜春城的進攻。他這才派出了一個使者,帶著他的親筆書函進入了宜春城去見步騭。
步騭對於蜀漢的軍隊居然會在這樣的時候忽然停止了攻擊,感覺非常之奇怪。但是他的頭腦是很聰明的,隱隱的生出了一種預感,可能是因為呂岱那邊可能是已經出事了,否則的話,鄧艾和彭琦的聯軍,這時候只要繼續攻城也就可以了。
其實,步騭前些天每天都在城頭上面指揮著軍隊作戰,也就可以每天親眼查看城下敵軍的軍陣的情況。他隱隱地發現,敵軍的數量從幾天以前,似乎較少了不少。
當然,步騭本身確實很難判斷出來,敵軍的人馬究竟是少了多少人。畢竟,宜春城也就只有四面的城牆,每個城牆的長度也就是那樣的。蜀漢和山越的聯軍的人數的綜合,可是達到了三萬多人。這樣龐大的軍隊進行攻城,當然不可能一次性地把全部人馬頭投入戰鬥之中,那都是要分成幾個批次輪流對城池發動進攻的。
而那些沒有輪到進攻的人馬,當然是可以在營寨裡面去進行休整的了,根本就看不到他們在裡面的具體的活動情況的。所以,步騭的人馬所面對的敵人,並非是每天都一樣的面孔的。在這樣的情況之下,步騭當然是難以判斷出來敵軍的變化狀況。以至於,其實鄧艾的人馬離開了之後,將呂岱的人馬都全殲了又返回來,步騭的思維之中,依然只是處於懷疑的狀態而已。
步騭靜靜地站立在城頭上面,早晨已經變得很有涼意了的風,吹得他的臉上顯得很乾燥。他的身邊被一群護衛隊員緊緊地保護了起來,如今向步騭這樣的重要人物,親自站在了戰場的最前沿的位置,當然是非常危險的事情,他們當然是絲毫不敢有一丁點松懈的心思的了。
很快的,從鄧艾的靜止不動的圍城軍隊之中,忽然出來了一個身著黑色衣甲的騎士,縱馬向著宜春城的城下飛馳而來。此時確實是有一些奇特之處的,因為他在飛奔的同時,手裡還舉著一杆白色的小旗。
步騭心裡本來是有些緊張的,畢竟他的心裡實在是搞不清楚他的對手鄧艾一直以來,心裡究竟是在打著什麽樣的如意算盤。加上如今蜀漢的軍隊忽然停止了工程,也就更加加深了他心裡的疑惑了。
不過,如今的那個騎士手裡的小白旗的出現,確實是讓步騭的心裡頓時是松了一口氣的。因為這個小白旗想要表達的一絲很明確,那就是使者——也就是說,鄧艾正在向他步騭所駐守的宜春城派出來使者。
使者出現了,那麽也就意味著鄧艾已經跟他步騭有了想要暫時停止戰爭,然後雙方進行和談的想法了。
步騭現在城裡頭的人馬,進攻這幾天來被蜀漢很山越的聯軍的每日狂轟濫炸之後,兵力消耗極大,兵馬已經由原來的八千人,一下子銳減到了不到六千人了。守城一方人員出現在這樣打的損耗,應該說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的。
再者,從這樣的情況也足以說明,蜀漢和山越的聯軍的對宜春城的進攻成都究竟是有著多麽的激烈了。
所以,面對著這樣的敵人,步騭心裡可不僅僅是憂慮這樣簡單了,而且還是要擔負著難以言表的巨大心理壓力的。
而且,士卒們經過這些日子以來的連續守城,無論是在體力上還是在精神上面的損耗,也都是極大的。特別是他們如今每天都要面臨著蜀漢和山越聯軍的如同狂潮一般湧過來的進攻,心裡的那種驚懼和壓抑,絕對不是親身經歷的人所能夠了解得到的。
就是他步騭,雖然沒有真正的在第一線參加過戰鬥,但是他也是在第一線進行指揮的,自己所能夠感受到的壓力,已經是極大了。何況是那些整日站立在城頭上面,隨時都在與死神擦肩而過的士卒們呢?
所以,看著那個使者的到來,步騭的腦子裡面立刻快速地運轉了起來,一雙黑溜溜的眼珠子也跟著就轉動了起來。
很快的,步騭的雙目之中忽然閃現出了兩道燦爛的光芒,嘴角處也跟著微微地向上翹起來。但是他的這個明顯是高興的表情,卻是一閃而逝,似乎是在生怕被別人給看到了似地。
看來,步騭已經在極短的時間之內,想出來了可以應對鄧艾的使者的辦法了。
很快地,鄧艾的那個使者便已經縱馬來到了宜春城下二百米之外的地方,便止住了自己的坐騎。因為這個時候,城頭的守軍之中的弓箭手手裡的長弓,全都已經向著他的方向高高地舉起來了,只要他的指揮官一聲令下,無數的箭支便會立刻離線而去。
任憑那個敵人的使者的身手再如何了得,也是不可能避得開他們如此之多的弓箭的襲擊的,到時候也只能夠落得被萬箭穿心的下場了。
那個鄧艾的使者,似乎是稍稍的猶豫了一下,然後便又催動了自己的坐騎,慢慢的邁開步伐向著城下走去。步騭這時候也下達了命令,所有的弓箭手全都收起了手裡的弓箭。
鄧艾的那個使者見狀,心裡終於也是松了一口氣,背後都已經是冷汗涔涔了。
半刻鍾之後,那個鄧艾的使者來到了宜春城的西城門口,抬頭高聲向著城上喊道:“開門,我乃是鄧艾校尉派出來的使者。我家鄧校尉有親筆書函,要我帶過來交給步騭先生。”
步騭所站立的位置,其實距離城門處還是很遠的,畢竟城門處乃是敵軍進攻的重點區域,他若是戰在那裡指揮戰鬥,危險系數是在是太大了一些。但是即使如此,他還是聽到了鄧艾使者所說的話。他便向自己的護衛隊長點點頭,護衛隊長隨即便去找到了城門都尉,讓他給鄧艾的使者開門。
然後很快地,隨著城門的打開,鄧艾的使者也就進入了宜春城之內。步騭也就得到了此人送過來的鄧艾道親筆書函。不過,那個鄧艾的使者由於身份以及級別的限制,是不可能親自見到步騭本人的,鄧艾的那封親筆信函乃是被步騭的護衛隊員給帶走了的。
步騭將信函上面的火漆弄開,抽出了裡面的信紙看過。鄧艾在信中的語氣,倒是跟他一向以來的作風不太相像,對步騭顯得頗為客氣的。不過,開頭客氣之後,接下來的內容筆鋒一轉,那就是提高自己一方的聲勢,要求步騭應該看清楚眼下的形勢,還是應該及早棄城投降微妙。
其實,步騭都不必將整封信看完,心裡便已經明白了,鄧艾的這封信根本就是一份勸降的文書嘛!
但是應該說,步騭對此心裡並不感覺如何的奇怪,他先前在那看那個使者過來的時候,便已經猜測到了會是這樣的結果的。
所以,步騭現在心裡已經是成竹在胸,有了可以應對鄧艾此舉的辦法了。
於是,步騭便讓他的護衛隊長去城下,將鄧艾的那個使者帶上城頭來。如今雙方正處於生死大戰的關頭,主將居然要在城頭上親自接見敵人的使者,這當然是非常危險的行為。
護衛隊長立刻勸道:“大人不可,這樣實在是太過冒險了,末將不敢執行這道命令。”
步騭聞言,眉頭一皺,但是很快神色就恢復了正常。他本來是想要親口對鄧艾的使者口授回復也就可以,不過,現在也隻好是自己親自提筆寫信給鄧艾回復了。
於是,步騭便讓護衛隊長準備了紙筆。
鄧艾的使者得到了步騭的回信之後,哪裡還敢繼續在敵人的城池裡面呆著,立刻從宜春城的城門就衝了出去,直奔鄧艾的軍陣而去了。
鄧艾此時已經來到了軍陣裡面。他雖然因為昨晚的宿醉,腦袋現在還是有些痛,但是症狀並不嚴重,並能夠影響他指揮軍隊作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