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馮玉薑這麽身子朝後,整個人仰面摔倒在地上,不動胎氣是不可能的。
她漸漸地覺著肚子疼,身上冒虛汗,自己抱著肚子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卻爬不起來了。
她掃一眼那老王,他捂著流血的頭,正坐在地上。二丫一石頭砸過去,破是破了,要砸暈他這麽大個人還真不太可能。他看見事情鬧大了,馮玉薑只怕要出事,自己也嚇虛了,索性抱著頭裝死。
誣人小偷小摸是一回事,害人子孫後代是另一回事。誣人偷點麥子也就是個糾紛,害人子孫那就是血仇了。
不論哪個男人,他就是再不拿自家女人當回事兒,碰上這事也得跟你拚命,單就從面子上也過不去呀,何況還是身強力壯脾氣惡的鍾繼鵬!
老王這下子覺得這事鬧大了。他開始只是怕馮玉薑去生產隊告狀,跟謝老三家的一合計,就設了個套子想拿捏馮玉薑,抓她個把柄,尋思馮玉薑要是害怕服軟求了饒,便不敢再說出去今晚的事。要是馮玉薑真的跟他們硬對上,他是場頭佔著上風,馮玉薑一時也說不清白,生產隊也不好怎麽著他。
老王心裡便暗暗打定了注意,一定要咬死口,就說是馮玉薑偷麥子叫他當場逮住,她自己緊張不小心絆倒的。
二丫見馮玉薑樣子十分難受,到底人小,便嚇得慌神了。馮玉薑起不來,乾脆靠著二丫的胳膊慢慢躺平,自己心裡叮囑自己不要亂動彈,叫二丫:
“趕緊去找人來。”
二丫想要跑去喊人,可又不放心扔下馮玉薑,急得哭了起來,放開了喉嚨衝村裡大聲喊人。這裡已經緊挨著村頭,大晚上的四周安靜,二丫的喊聲很快就驚動了人。
馮玉薑被抬進村裡的衛生室時,鍾繼鵬已經接到消息趕到了。他一手推開圍著馮玉薑的幾個女人,鐵青著臉,問了一句:
“你怎麽樣?”
馮玉薑說:“不知道。肚子疼。”
那時候各村裡衛生室是有的,並沒有什麽正兒八經的醫生,也就是找個有些子文化的人,到上頭培訓一陣子,回到村裡來當赤腳醫生,所謂的“赤腳”,大概就是一邊給人看病,一邊赤腳下田乾農活的意思。這樣的赤腳醫生,只是看個小病小災,但凡遇上要緊的病情,自己就先慌了。
赤腳醫生給馮玉薑把了脈,也沒有什麽好的法子。村裡的小衛生室,也就是治個頭疼腦熱,幾樣子最常用的藥。遇上這樣的情況,他就算懂也沒有可用的藥啊!
赤腳醫生也是本村人,按村裡輩分低了鍾繼鵬一輩。他抬起頭,跟鍾繼鵬說:
“四叔,我看這恐怕要滑胎,幸虧四嬸子自己懂一些,跌倒了就躺下沒亂動,現在先讓她這樣躺著,你還是想法子送去鄉裡醫院吧!”
聽了這話,立刻就有村民張羅著走出去,到生產隊牽驢套車。
鍾繼鵬又問:“怎麽澆個園,澆出了事來了?”
馮玉薑微眯著眼還沒開口,旁邊二丫吧啦吧啦就跟鍾繼鵬一五一十都說了。一個村子就那麽大,誰還不知道誰的底細?在場的人一聽,心裡也就差不多明白誰是誰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