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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世無雙》第22章 願汝所願(4)
  第22章 願汝所願(4)
  “是以這便成了這場賜婚的源頭?”俞雲雙終於將手中一直緊攥的茶盞蓋掀開,容色淡淡地凝視著茶盞上方的氤氳的嫋嫋霧氣,“一個自願放棄爵位的世子,便如皇族之中被帝王所廢的太子一般,無論出於什麽緣由,以後的日子都不會好過。”

  “今上一直想為你尋一個弱勢的駙馬,以徹底斷絕你與我大哥結盟的可能。江閑死後今上已然焦頭爛額,懷安公這一道請封的奏折,倒成了他的及時雨。”

  俞雲雙疲憊地揉了揉額角。

  “那卓印清於三日前在奉天殿前下跪接旨,當時我亦在場。不知是因為那日午時的太陽太過毒辣,還是因為別的原因,反正我瞅著他面色白的像一張紙似的。賜婚的聖旨也就宣讀了半炷香的工夫,他站起身時卻搖搖晃晃的,額頭上也掛著薄汗,仿佛立時就要昏死過去。”

  說到此處,裴珩頓了頓,遲疑道:“你不知道那天大家都是如何議論此事的,很是難聽。”

  俞雲雙輕笑道:“我雖然不知道,倒也不難猜出。卓主簿身體太弱,我卻連著克死了兩任駙馬,病秧子駙馬配克夫長公主,當真是絕配。”

  裴珩的手因為氣憤,在黃花梨木的桌案上緊攥成拳。

  “你也莫要氣了。”俞雲雙開口溫聲道,“本就是事實,他們若是想說,便讓他們說去吧。”

  裴珩眸光微動:“你此刻如此淡然,是否是因為覺得此事與秦隱和你定下得三年之約有關?”

  那日俞雲雙提及聖上定然會第三次賜婚時,秦隱曾將俞雲雙喚住,與她定下了三年之約。裴珩當日也在場,雖然對於這三年之約並不讚同,卻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如今最好的辦法。

  俞雲雙啜飲了一小口茶盞中的溫茶,眼角微挑的鳳眸之中一片幽暗,讓人難以看出她心中所想。

  半晌之後,俞雲雙開口笑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裴珩清越的聲音險些破了音。

  俞雲雙頷了頷首:“且將此事合計成與秦隱公子毫無關系,如今聖上選的是卓印清,興許我真的會嫁。一來淮陵侯世子一案他曾幫助過我,我於情於理不會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以怨報德,像原本打算對待江永中父子那般對待他。至少,他現在看起來似友非敵。”

  說到此處,俞雲雙闔了闔眼眸,秀麗的眉宇卻輕蹙了起來:“二來你也看出來了,他那副身體,怕是也活不長,且不說三年,聽你方才的形容,能不能活到大禮那日,都未可知。”

  俞雲雙說著,玉蔥一般的手指輕輕拂過面前的黃花梨木案,將茶盞平穩地放到了上面。

  既然不是什麽吉利的話,自然要撫木以避害。

  “而正因為卓印清太過合適,所以即便到了現在還沒有任何的線索,我卻直覺他便是秦隱三年之約的那人。”俞雲雙說到此處一頓,自己卻先忍不住彎了彎嘴角,鳳眸之中恍若有瀲灩波光流動,“因為這是秦隱對我的承諾,只要他開了口,必然會做到。”

  “聽你這麽說來,卓印清確實是最合適的人選。”裴珩的視線掃過俞雲雙的面容,在她輕撫著木案的指尖上停滯了許久,才失落道,“反正那駙馬的人選不管是誰,終歸不會是我大哥。”

  “裴小珩。”俞雲雙將自己的手收回到袖中,緩緩道,“在你大哥出征之前,今上曾經將他宣入宮中,讓他在出征與娶我之間選擇一個。”

  如今裴鈞出征在外將近半個月,他的選擇一目了然。

  裴珩的背脊一僵,怔怔地問道:“為何我不知道此事?”

  俞雲雙默默地看向裴珩。

  裴珩似是想到了什麽,眼眸之中情緒翻湧:“難怪大哥離開前的那幾日心情十分壓抑,我本以為他是在擔心歸期未有期,班師回朝時已物是人非,卻沒想到……”

  攥了攥拳,裴珩咬牙切齒道:“今上哪裡是讓他選擇,分明是迫他與你分道揚鑣。”

  俞雲雙道:“你大哥的這個決定,做得並不容易。”

  裴珩呼吸一滯,待到驚怒逐漸平息,理智重新恢復時,才開口向著俞雲雙問道:“雲小雙,你可怨我大哥?”

  俞雲雙的心頭暖了暖,搖頭道:“你大哥與我手中皆有兵權,他若是選擇尚主,便意味著或者是他,或者是我,兩人中必有一人要放棄兵權。你大哥身上擔著整個裴家的榮耀,胸中裝著平定四海的夙願,又怎麽可能在長公主府中做一個沒有實權的駙馬爺?而於我言,失了長公主令,我便是一個任人宰割的活靶子,他定然不會同意我將長公主令交出。我若是他,也會選擇馳騁於戰場之上,又怎會怪他?”

  裴珩神色黯然:“令我沒想到,你們兩人之間還隔著這樣一件事。”

  俞雲雙食指微彎,輕輕敲了敲他的腦殼,笑道:“你小子怎麽是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你方才說分道揚鑣,這道若是真的這麽容易分,今上又何須費盡心思為我賜婚?我將這件事告訴你,便是想讓你知道,無論怎樣,我與你大哥是生死至交,至於別的,便只能是別人的了。”

  “罷了罷了,反正事已至此,多說無益。”裴珩抹了一把臉,為自己緊蹙的眉頭揉開,“你說的其實我早就懂了,只是一直以來還心存僥幸罷了。”

  俞雲雙勾了勾嘴角:“待我出降那日,便由你來背著我上喜轎吧。上一次你們都不在場,我是自己一個人走到轎子裡的。”

  裴珩沉吟了一瞬:“你這是真的決定下嫁卓印清了?”

  “當初今上要將我賜婚於江家的嫡子時,我便想過為淮陵侯世子服斬衰,換得三年清淨。如今賜婚一事避無可避,下嫁給秦隱安排的人三年,比放任讓今上來選人要好許多。”俞雲雙的指尖在木案上輕輕點了點,鳳眸微微眯起,“三年足夠我做太多的事情,待我在凌安城重新立足之時,便是將那人對我的打壓盡數奉還之時。”

  “可是雲小雙,你不覺得你對於秦隱……”裴珩頓了頓,緩緩道,“當初元後薨逝,先帝將你交與季貴妃撫養,你亦花了許久時間才對她放下心防。你一直不是一個輕信之人,可是秦隱於你來說卻似是一個特例。我從一開始便隱隱覺得你對他的態度不同尋常,直至那日我在隱閣之中無意中撞見了你隔著屏風看他的眼神。”

  裴珩深深地凝視著俞雲雙線條柔媚的面容,忽然問道:“你是不是……喜歡秦隱?”

  俞雲雙一怔,坦然笑道:“是,我喜歡秦隱。”

  裴珩自說完之後便屏息等著俞雲雙的回答,卻沒想到這句答覆竟然來得如此之快。

  重新靠回了自己的椅背,裴珩喉嚨發緊道:“但你卻要嫁給卓印清。”

  俞雲雙瞳色深得讓人看不出端倪:“確實如此。”

  裴珩眉頭一蹙。

  就在兩人相對無言之時,正廳外傳來了映雪的聲音道:“長公主。”

  “怎麽了?”俞雲雙抬高了聲音問道。

  “隱閣的屈易公子來訪,說有東西必須要親自交到長公主的手中。”

  俞雲雙看了裴珩一眼,搖了搖頭示意他不必離開,對著屋外道:“將他請進來吧。”

  屈易進來時,玄青色的衣裳濕了半邊,就連發梢也被水珠潤濕了一縷。俞雲雙將他打量了一番,問道:“外面又下雨了?”

  “不算小。”屈易對著俞雲雙行了個禮,銳利的視線冷冷劃過裴珩,“裴校尉也在。”

  因著屈易看著自己的視線與裴鈞有幾分相似,裴珩見了他便有些不自在,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我來了有一陣子了。”

  屈易眸光森冷,收回了視線。

  俞雲雙從黃花梨木的四方扶手椅上起身,向屈易問道:“不知道屈易公子今日來找我,可是有什麽要事?”

  屈易點了點頭,從自己的袖中取出一個信封遞與俞雲雙。即便屈易的袖子濕了一大半,那封信箋卻四角平展,顯然保護得十分完好:“前幾日準駙馬身故一案的結果已經出來了,京兆尹姚永泰因為尋不到有力證據證明江閑之死為蓄意謀害,最終將此案斷為意外身故,結果已經由大理寺審核、聖上朱批定案。”

  俞雲雙從屈易的手中接過信箋,問道:“那這封信裡面……”

  “公子這幾日不在閣內,臨走前曾交代與我,待長公主回到凌安,隔一個時辰之後將此封信親手送到長公主的手中。”

  “隔一個時辰?”依然坐在椅子上的裴珩手中端著茶盞,詫異道,“這是為何?”

  屈易的視線在俞雲雙依然泛著濕意的發絲上一掃,冷笑道:“公子說長公主一路趕回凌安,必然疲累,讓我務必留出來一個時辰讓她稍作休整。”

  俞雲雙笑著睨了裴珩一眼。

  裴珩的臉驀地一紅。

  “你方才說公子這幾日不在閣內?”俞雲雙轉過頭來,繼續問道。

  屈易垂頭道:“前一陣子凌安城寒疾肆虐,公子不甚染了風寒,三日前已經去了別地休養,最近一陣子,長公主怕是見不到公子了。”

  “我明白了。”俞雲雙白皙的指尖在信箋紙質細膩的封口處劃過,對著屈易感激道,“有勞屈公子了。”

  屈易也不多做客套,對俞雲雙拱手行了一禮,轉身向著正廳門外走去。

  俞雲雙目送著屈易的背影消失在正廳外的青石路處,而後將手中的信箋拆開,視線劃過上面的字跡,薄唇微挑,勾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上面寫了什麽?”裴珩與俞雲雙之間的距離很近,雖然並未刻意,卻能隱隱約約看到上面一行簡短的字跡。

  俞雲雙這回並沒有將信箋直接遞與裴珩,而是折起後收回到了自己的衣袖中,開口一字一句道:“他對我說,願汝所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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