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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世無雙》第15章 暗流湧動(2)
  第15章 暗流湧動(2)
  此時雨勢雖然未停,但是融融細雨卻也不再妨礙行路,從店小二的手中接過馬韁,俞雲雙回過身來對著卓印清笑道:“今日讓卓主簿看笑話了。”

  似是因為天氣陰沉,卓印清的面色看起來也十分不佳,就連琥珀色的眼眸也微微發暗。

  卓印清與俞雲雙對視了片刻,而後笑道:“如今愈發寒冷,長公主往後若是禦馬,莫要忘了多加一件大氅,雖然無法避雨,卻能擋風。”

  俞雲雙心中一暖,笑道:“多謝卓主簿關心。”

  卓印清對著俞雲雙行了個別禮,轉身離去。

  俞雲雙、裴珩二人牽著馬與卓印清相背而走,待到三人的距離越拉越遠,裴珩這才回過頭去眺望了一眼卓印清已然看不見的背影,開口道:“方才有些話,因著有卓大人在,我一直不方便開口說。”

  “我知道。”俞雲雙道,“是關於那江閑。”

  裴珩將馬韁換到了左手,用右手撓了撓頭:“以寧朝的風俗,玉簪是定情之物,可不是能隨便送的,更何況你還是一國長公主。我看方才那江閑的模樣,雖然舉止輕浮了一些,卻不是個膽大的主兒。若不是有人指使,便是心中太有把握。”

  俞雲雙搖頭道:“指使一事不可能。與他同桌的官職最大的也只是刑部侍郎家的公子,其余幾個連酒樓的老板都說不上姓名,無名小輩爾。況且我們上去了如此長的時間,他才將玉簪送了上來,應是先前毫無準備。”

  說到此處,俞雲雙頓了頓,側耳傾聽了一番四周的動靜,輕聲譏諷道:“江閑是江永中之子,而江永中剛在淮陵世子一案之中被革職,我是淮陵侯世子一案狀告的一方,上面的那位卻是主謀……這關系,當真是複雜得緊。”

  裴珩緊了緊手中的馬韁:“我沒懂。”

  “你都將結果猜出來了,過程難道還堪不破?”俞雲雙道,“淮陵侯世子一案江永中被我推到了風口浪尖上,那人為了撇清關系不保他,你覺得會寒了多少人的心?那人既要拉攏人心,自然要補償江永中。只是如此嚴重的瀆職之罪,江永中的官途早就毀了,而他的兒子你如今也見了,性子如此浮躁不安分,必然難成大器,若你是今上,你當如何?”

  裴珩隻覺得方才在酒樓中的暖意都消散了,此刻雖然無風,卻莫名地有些發冷。

  俞雲雙道:“列侯尚公主,其嫡子可襲爵稱為世子,而朝臣尚了公主,即便不能襲爵,也有散階,夠蔭庇他以下幾輩了。”

  “但是你的駙馬新喪,即便你身為長公主不必去做什麽,但如此快賜婚,未免太引人詬病。”裴珩眉頭緊蹙道,“會不會是我們哪裡猜錯了?”

  俞雲雙側頭看向他,道:“自然還有一種可能。”

  見到裴珩那雙帶著喜色的眼眸掃向她,俞雲雙淡淡地說道:“那江閑公子早就愛慕本宮,今日得見,自然會不顧一切地前來送玉簪了。”

  說到此處,俞雲雙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這理由你信嗎?”

  裴珩神色認真地點了點頭:“我不信。”

  而後,他歎了一口氣道:“難怪今上如此著急地將我大哥支走,若是我大哥還未走……”

  “走吧。”俞雲雙不置可否,動作流暢地翻身上馬道,“此刻也才午時剛過,待回到府邸沐浴更衣完畢,我還要入宮一趟。”

  裴珩心知此刻也不是慨歎的時候,將面上的神情盡數收斂,上馬緊隨著俞雲雙一同踏著滿地積水而去。

  待到把守宮門的侍衛驗完了俞雲雙的長公主令,俞雲雙將它重新收入袖中,便由內侍領著一同向禦園的方向走去。

  經過今日的一場暴雨的洗刷,此刻的禦園失了往日的雍容華美,貴氣蔚然,多了幾分濕潤與恬然,反倒更像記憶中的模樣。

  瑩潤的指尖輕輕撫過位於禦園正中央水榭木欄上熟悉的紋路,俞雲雙轉過身來向身後的內侍問道:“陛下此刻人在何處?為何將本宮領到這裡來?”

  內侍垂首恭敬地答道:“今日季太妃貴體欠安,陛下還在靜安殿中探望,讓小人先將長公主領到此處暫候,陛下即刻便到。”

  “貴體欠安?”指尖下的朱欄分明早已被打磨得光滑圓潤,俞雲雙卻覺得似是有木刺在指腹處猝不及防地一扎。

  這季太妃,是當今聖上的生母,亦是在俞雲雙的母后薨逝之後,一手將她撫育成人。

  季太妃溫婉淑靜,既有孕育皇子之功,對俞雲雙又有養育之恩,只是先帝對俞雲雙母后情根深種,直至駕崩,中宮之位都一直為已故的元後懸空。是以即便如今在位之人是她的兒子,季太妃卻也只能是季太妃,當不了皇太后。

  將手從朱欄上收回,俞雲雙道:“本宮前幾日入宮的時候太妃還好,今日是怎的了?”

  “據太醫說,應是因著這兩日下雨,空氣太過濕悶,季太妃氣血太虛,便容易喘不上氣。待到過幾日天氣好些,也就沒什麽大礙了。”

  俞雲雙輕輕頷了頷首,表情卻再無任何波瀾,輕拂宮裝寬博的衣袖,轉身落座在了水榭中央的白玉石桌旁。

  禦園原本便是俞雲雙兒時常隨先帝遊玩的地方,對於此處的一草一木分外熟悉。

  視線掃過那白玉石桌上的一道淺淺白痕,那是俞雲雙幼時第一次練劍,剛執起與她身量等同的長劍,便不甚將劍鋒磕到了白玉石桌面留下的痕跡。

  當時父皇也在她的身邊,長劍從白玉石桌上落下時,險些劃到了他的手。

  與俞雲雙一同習劍的裴鈞與宮人們都跪倒了一片,父皇卻笑呵呵地讓他們起身,一把將俞雲雙攬過來興高采烈地說道:“這劍便是當年大將軍王蘇逍留下的蘇門劍,足足有一鈞重。朕本以為無雙執不起它,卻未想到無雙有這般能耐。今日執得起劍蘇門劍,明日便拉得開神臂弩!不愧是我兒,好!好!”

  身後傳來一陣輕緩的腳步聲,俞雲雙神色一動,收回了凝視著白玉桌面的視線。轉過頭來,便看到俞雲宸一身明黃九龍袞服走在最前,後面跟著一排長長的儀仗。

  俞雲雙從座位上起身,在俞雲宸已然快至她面前的時候,才屈膝垂頭,對著他行了一禮。

  頭頂上方沉默無聲,就連將俞雲雙迎來的內侍也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過了半晌之後,才聽俞雲宸略顯稚嫩的聲音開口道:“皇姊平身吧。”

  俞雲雙直起身來,動作一如既往的悠閑舒雅,仿若以前的時光停滯在了此刻一般。

  俞雲宸抬步走到俞雲雙面前,少年的身量總是長得很快,俞雲雙上一次離開凌安時,俞雲宸還比她矮上幾分,如今竟然隱隱有超越她的勢頭。

  那對與俞雲雙長得分外相似的鳳眸一動不動地與她對視了片刻,俞雲宸的嘴角先勾了勾。少年青澀的面龐綻出笑意,帶著幾分純真與無邪,看起來便如以前那個不諳世事的孩子一般。

  “皇姊從淮陵回來也一個月有余了,卻從未入宮來看看朕,朕還以為皇姊是因為朕未問過你的意思,便將你賜婚與淮陵世子,而在生朕的氣。”俞雲宸道。

  話音落下,俞雲宸似是想到了什麽,幾步上前來執起俞雲雙的手在自己的手中揉了揉,面露自責道:“是朕的錯,明知今日天氣如此寒冷,還讓皇姊在外面等候了如此久。皇姊可覺得冷,要不要朕喚宮人給你加一件大氅過來?皇姊殿內的一應物事自你走後朕都沒有讓他人動過,唯把你的衣物拿出來曬了好幾次,生怕皇姊喜歡的那幾件被蟲咬了,令皇姊不開心。”

  俞雲雙定定地看著俞雲宸自說自話,卻半分沒有回答的意思,待到他終於住了嘴,俞雲雙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出來,轉過身來對著跟著俞雲宸的宮侍們道:“你們都下去吧。”

  “是。”宮侍們躬身應道,待後退了幾步反應過來自己方才做了什麽時,渾身打了一個激靈,齊刷刷地下跪,神色忐忑地看向俞雲宸。

  俞雲宸鳳眸之中劃過一絲陰鷙。

  俞雲雙故作自責狀道:“往日裡在宮中隨性慣了,倒忘了今日的不同,真是越活越糊塗了。說來這也是無雙這一陣子都沒有入宮的原因,便是害怕無意之中犯下這般重的錯誤,弄得我們姊弟二人都尷尬。”

  話畢,俞雲雙瞥了一眼那些長跪不起的宮侍,神色忐忑道:“無雙今日是因為太過掛念陛下才入宮的,看在無雙也是無心之過的分上,陛下還是莫要責罰於他們了吧?”

  俞雲宸將眸中的陰寒之意盡數斂去,笑道:“自然不會,皇姊怎能說如此見外的話。”

  轉向那些宮侍,俞雲宸道:“聽到皇姊的話了嗎?還不快下去?”

  宮侍們如獲大赦,磕頭謝恩之後,步履匆匆地離去。

  俞雲雙注視著那些宮侍逐漸遠去的背影,這才向著俞雲宸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而後率先走進了水榭之中。

  方才俞雲雙所坐的石凳環繞著白玉圓桌,位於水榭的正中央,她卻繞過了那處,反而倚著木欄坐到了水榭邊沿的一排木凳上,以手托腮側過頭來看向俞雲宸,一雙眼角微挑的鳳眸中破天荒地閃出了一絲柔和笑意。

  俞雲宸面露猶疑之色,最終還是走到了俞雲雙的身側小心翼翼地落座。

  俞雲雙在木凳上轉了個身,意態懶散地掃視著水榭外,口中淡淡地說道:“我以為陛下不會坐過來。”

  “朕會。”俞雲宸仰著頭回答道,“如今朕便是這寧宮的主人,朕誰都不怕了。”

  俞雲雙不置可否,將放置在身側裝著魚食的琉璃瓶遞給了他。

  少年的手骨骼纖細,正好能伸到琉璃瓶的最底部。俞雲宸抓了一大把魚食撒向湖面,霎時間引來了一群五色錦鯉在太清湖上的瘋狂爭搶。

  俞雲宸拍了拍手,眺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清亮的眸中露出滿足的笑意:“父皇還在世時,我們姊弟二人便常常來這裡喂錦鯉。”

  俞雲雙道:“你喂的時候總是沒個輕重,只要你喂過,第二日湖面上總會有幾隻倒翻過來的白肚皮。”

  “那也是它們太貪心,搶了本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俞雲宸的聲音倏然冷了下來,就連眸光也被寒風凍結在了一處,“貪心之人就該死,不管是誰。”

  俞雲雙漫不經心地輕笑了一聲。

  俞雲宸轉向俞雲雙,神色莫名地問道:“皇姊方才說謊了吧?”

  俞雲雙方才睜著眼睛說瞎話,確實是半句真話都沒有說,但因著不知道俞雲宸說的是哪句,便只是輕輕“嗯”了一聲。

  “皇姊並不是因為掛念我才入宮的。”俞雲宸的聲音中透著幾分莫名的失落,托腮轉過身去看向滿池炫目的色彩,“皇姊是來宣戰的。”

  俞雲雙亦轉過身去,倚著木欄,眸光如古井一般望向身下的清池,隨性而為的動作,竟然與俞雲宸的姿勢如出一轍,開口道:“宣戰,不正遂了你的心願嗎?”

  “並不是!”俞雲宸驀地直起身來,因著情緒太過激動,扶著欄杆的手不甚向下一滑,整個人便從低矮的木欄處翻了出去。若不是因著他反應敏捷,在即將落入湖水之際反手扒住了水榭向外凸出的木板,只怕此刻已然在冰冷的湖水中翻騰。

  俞雲雙微傾了身體從水榭裡向下看去,便見到俞雲宸兩隻手死死扒住那塊木板,抬起頭來目瞠欲裂地盯著她。

  “皇姊。”俞雲宸驚慌失措道,“拉我一把。”

  “自己上來。”俞雲雙道。

  “皇姊?”俞雲宸的口吻透著難以置信。

  俞雲雙道:“我今日不是來宣戰的。在你設計將淮陵侯世子的死嫁禍到我身上開始,我們之間的戰役便開始了,宣戰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水榭之下傳來一陣激烈的掙扎聲,而後俞雲宸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我沒有……皇姊,拉我一把……”

  俞雲雙笑了笑,清冷的視線對上俞雲宸:“淮陵侯世子暴斃,淮陵侯抽劍直接刺向我的心口時,我連夜從淮陵逃出,在幽深奇詭的密林中穿梭時,我每每累癱在馬背上,便有淬著劇毒的毒箭徑直從我耳邊劃過時,沒人拉過我一把。”

  俞雲宸的背脊一僵,而後更加用力地扒緊了那塊木板。

  “陛下,掉下去又不會死。直接自己跳下去,落入水中遊一圈再爬上來便是,何苦這般費力得狠狠扒住木板不放?”

  說到此處,俞雲雙嘴角漾出一抹輕笑:“你以前也不是沒掉下去過,不是照樣沒死?”

  俞雲宸的聲音帶著些顫抖:“皇姊……你知道的,我不會水……”

  俞雲雙伸手,從琉璃瓶裡抓了一把魚食,順著俞雲宸的位置均勻地撒了下去。

  一波又一波的錦鯉從太清池的各處擺尾而來,浮在水面上爭相搶著原本為數不多的魚食,霎時間已然恢復平靜的湖面又泛起洶湧波光。

  “皇姊——!”帶著哭叫的尖利聲音響起,伴隨著驚恐的嗚咽,“皇姊不要!救救我……救救我……”

  俞雲雙又撒了一把。

  俞雲宸的哭喊聲越來越激烈,待到少年特有清越的聲音被恐懼從中間劈砍開來,漸漸帶上了幾分破音時,她終於停了手。

  浮於太清池上的錦鯉沒了吃食,搖著尾巴緩緩散去,湖面重新恢復了平靜。

  俞雲雙眼見著俞雲宸扒住木板的手指尖開始透出不同尋常的慘白,顫抖的幅度也愈來愈大,就在他的雙手即將從木板之上慢慢滑下去時,俞雲雙伸出手來攥住他的手腕,將他從下面拉了上來。

  此刻的俞雲宸神色有些呆滯,尚未從方才那一幕中緩過神來,線條精致的眼眸中蓄滿了淚水,一下又一下地抽泣。

  “俞雲宸。”俞雲雙淡淡地開口,卻是直接將當今聖上的名諱直呼了出來,“沒有我,你活不到今日。”

  俞雲宸之所以如此懼怕這個地方,便是因為年幼之時被先帝的宮妃所害,從此處墜入湖中,若不是俞雲雙及時趕到將他救起,他那條小命早就喪身於此。是以日後只要俞雲雙不在,他一個人從不敢靠近這個水榭喂魚。

  俞雲宸止住了哆嗦,抬起眼眸看向俞雲雙,搖頭輕聲呢喃道:“沒有皇姊,朕也能活下去。”

  他的聲音十分小,與其說是說給俞雲雙,更不如說是說給他自己聽的。

  俞雲雙眸似秋水,柔媚的面上一派雲淡風輕之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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