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鎖

  “孩子，要記得吃飯，要好好照顧自己……”

  慈愛的聲音在耳畔縈繞，葉默閃電回頭，那一直陪伴在身邊的母親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留給他的只有那漸漸冰冷的一具軀殼。

  “怎麽會這樣？”

  葉默跪倒在地，緊握住母親冰冷的雙手，淚濕雙頰，滿臉的難以置信。

  “為什麽會這樣？”

  他語含絕望，心口似被撕裂開了，痛得他無法呼吸。

  “為什麽？為什麽？”

  外面雨聲震天，漸漸把葉默那哀戚的嘶吼聲給淹沒了，四合院剛剛亮起的幾盞燈在搖曳了幾息之後，又漸漸歸於寂滅。

  “媽！你不能拋下我！”

  屋內陳設簡單，只有一些簡單的家具和生活必需品，在母親倒下的不遠處，有飯菜的熱氣結成白煙在昏黃的燈光下晃悠著，目睹著這一幕，葉默哽咽難言，頭垂到了母親的胸口，整個人漸漸的和那黑幕融合在了一起。

  “到底是誰？”

  母親的胸口上插了把利刃！
  葉默眼睛發紅，掃射向八方，仰天嘶吼：“哪個畜生竟敢傷害我媽！”

  “桀桀！”

  也就在這時，門口突然傳來幾道怪笑聲，葉默正在敏感仇恨時刻，聞聽怪聲，霍得站起，眼射厲芒，看向門口。

  只見有四五道虛影正抓著一個紙人在雨幕中晃悠，當葉默看向他們的時候，他們齊齊發出了‘桀桀’怪笑，扭頭看向葉默的時候，竟然一致的露出了一雙慘碧綠的雙眼。

  “陰魂！”

  葉默聲音低沉，面色看不出喜怒。

  不過當他仔細打量了一會那個紙人後，面色突變，變得惶恐而驚懼！
  那個紙人的模樣竟然和母親的不差分毫！
  聯想到前面母親直透靈魂的聲音，葉默心中瞬間明了這一切！
  他心中怒恨交加，衝出房門，朝著虛影的方向疾奔而去：“放下我媽！”

  “桀桀！”

  四五陰魂只是怪笑，不一會晃悠悠的飛天而起，任憑葉默如何絕望叫喊，他們也只是‘桀桀’怪笑，不曾有片刻的停留。只是短短幾個呼吸間，他們已經飛遁而去。

  “媽！”

  葉默狂奔出院，追了一段距離，然後陰魂已走遠，天色又漆黑一片，他無功而返，踉蹌著走進了家門，頹然坐倒在地。

  “孩子，要記得吃飯……”

  恍惚間，母親和善的聲音再次在他的靈魂中響起，葉默身子顫栗，忍不住抱著母親的身子大哭起來。

  多少個夜晚，母親給他講故事，哄他入睡；多少個白日，母親為了他的學業，奔波各個學校之間，求人求得嘴皮子都破了；他不高興，母親安慰，他肚子餓了，母親不管多晚都會煮好……

  十八年的默默付出，他都沒有來得及報答，母親竟然就這麽去了！

  “不！我要救活她！媽不能死！就算我死，她都不能死！”

  葉默陡然抬頭，一雙隻余眼白的雙眼中爆射出了奪目的精芒。

  他含著淚吃完飯，戴上墨鏡，打電話叫來了救護車。

  事後，唯一讓他感到慶幸的是母親並沒有受到致命傷，只是傷到了肺部，需要住院治療。

  不過就算好了，也沒有舒醒的可能，因為母親並沒有腦電波。

  人活著，可卻成了一個比植物人還植物人的人！
  這在主刀醫師看來，簡直就是不可思議。

  只有葉默明白，這是母親的靈魂被陰魂給帶走了的緣故。

  想到父親、家人、好友、以及一些看過他眼睛莫名其妙死亡的人。

  葉默突然明白，這暗中都是那些陰魂在搞鬼！
  十八歲以前他的鬼眼開啟，只能看到實質靈魂。如今十八歲了，他連虛魂都能看見。

  剛剛所見的五道虛影就是虛魂。

  “它們到底是什麽鬼東西？到底從何而來？母親又被他們抓到哪兒去了？”

  葉默戴著墨鏡坐在醫院一角沉思，沒過多久，就有醫生朝著他走過來：“請問你是病人的家屬嗎？”

  “嗯。”

  “這是住院、開刀等需要繳納的費用，麻煩你到收銀櫃台那去交費。”

  醫生遞給葉默一張費用單子。

  瞄了一眼，葉默臉色大變。

  費用是，兩萬塊！
  他和母親一年的開銷也不過六千塊左右！

  兩萬塊？！

  葉默的心沉了下來，緊攥著費用單不說話。

  “如果沒有錢的話，那就麻煩你轉院。我們醫院不是福利社。不會接濟窮人的！”

  醫生的話很冷漠，也很現實。

  葉默站了起來，直視著他，聲音沉穩，不卑不亢：“錢我會想辦法交上的。我希望你們的治療能保證。我不希望我媽在你們醫院還出現事故。”

  “這你放心。我們心雨醫院，是全市區最好的醫院……”

  醫生的話葉默沒有聽進去，他大步轉身離去：“錢過兩天我會如數交上的，希望你們能好好照料我媽。”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陰魂事件已經讓葉默招架不住了，如今母親住院需要兩萬塊又到什麽地方去籌集？

  葉默走出院門口，看著外面黑沉沉的天空，掃了眼行人少得可憐的街道，撐著把傘，走過那熟悉的長亭……

  二十分鍾後，葉默走到離家不遠的廠房旁，正準備大步邁過，卻突然聽到了一陣‘嚶嚶’的哭泣聲。

  聲音哀戚婉轉，聽者傷心，聞者斷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