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9章 對家國改良的核心問題
“說說具體的。”朱璉也沒有磨嘰,她對王秀太了解了。
“很簡單,實施二元君主製必須思想、任免、財權、兵權分離,皇家可以以殿中省為基礎,成立一個專門為皇家服務的內務機構,不再和外朝發生太多聯系。就拿財權來說吧,朝廷每年調撥一定數量的稅賦,進入殿中省的內庫,皇室全部用度由殿中省掌握,絕不能挪用外朝國庫,換句話說殿中省掌管皇城大內一切事務,可以任由皇帝在天上為所欲為,但絕不能真正乾預到外朝賦稅。”
“財政是根本,只有控制了財權,才能實現真正的分離。”
“官家沒有兵權,沒有任免大權,如何是好?”朱璉目光閃爍,很不甘心地道。
“二元君主製和君主立憲是兩個概念,君主立憲製下的天子,純粹是家國的象征,沒有任何的實權;二元君主製中天子有很大的決策權,並且有任免宰相和調兵權力,只是要受到議政會的鉗製,也就是現有制度再向前一步。”
王秀根本不太看好二元君主製,這種制度有著巨大的缺陷,皇帝和文官處於相對平衡態勢,卻不是那麽穩固。
如果,真的出現野心勃勃的天子,文官階層的日子並不好過,皇權和政權的鬥爭也會很激烈。
但是,他必須要有選擇,在封建君主製和有精英參與的二元君主製相權衡,他的選擇是很果斷的。至少,文人在非常時刻有絕對反擊力量,而不是最終墮落成皇權的傀儡。
當然,他要的精英並非後世所謂的精英,那種遭受國人唾棄的精英,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精英。
“我正在打造一個家族,可以說是隱世家族,他在幕後操縱整個帝國.。”沒有在詳細說下去,他的打算是簡單,就是隱世財閥家族控制下的政治,王家、沈家逐漸具備了潛力,但還需要更多的發展才行。
這種經濟基礎控制上層建築的結構,或許並非最優良的形態,卻是他能接觸到最有效的模式,至少能推動社會發展,也能穩固整個家國。
“這些我都不關心,能讓官家長治久安,就行了。”朱璉瞥了眼王秀,似乎有些幽怨地道:“聽說,有琴娘子又懷上了?對了,文妹子似乎也有了。”
“好像是吧!”王秀有點尷尬,感覺自己對家人關心太少,看來要利用空閑時間,多陪陪幾位美人,反正她們的身份也公開了,索性全都住到一起算了。
朱璉幽幽一歎,幽怨地道:“她們真是好福氣啊!每天能讓你欣賞螺子黛。”
王秀心中一動,感覺陣陣的淒涼,女人最忌諱、最害怕的就是時間,時間如同一把鋒利的銼刀,會無情地抹去她們最珍視的青春,所謂的紅顏已老啊!
朱璉擁有著絕代的鉛華,令人莫名其妙的美豔,而美麗的女人最恐怖的就是時間。他的目光再次毫無顧忌地落在那張,似乎還停留在二十歲的精致臉上,細細地品味這個令他欲罷不能的女人,他真的有些不忍。
但是,朱璉是皇太后,他是宰相,本身已經不可能了,朝夕相處那是絕對的奢望,他懂、朱璉也懂,一切為了未來。
“好了,再哀怨又有何用,官人,只要對官家有利的,你就去做好了。不過,一但內外朝分離,官家不知會怎麽想,不知你做好準備了嗎?”朱璉壓下心中酸楚,把念頭轉到了別處,既然沒有可能,就不去多想。
王秀沒有去回答,準備好了嗎?他只是借勢走出第一步,甚至可以說是試探。
當年,玉泉山書院剛剛成立,他所宣揚的政治三步走思想,接踵而來是軍事、政治、經濟改良,他並不認為在兩大書院學生,真正成長起來之前,能夠有真正實施二元君主製的機會,或許要等到地三、四代人。
趙諶和張啟元聯合發難,給了他不是時候的契機,或許真的很倉促,但那麽好的時機,他又不能錯過,內外朝事務和財貨櫧幣分離,成了他試水的第一步。他相信士人嘗到了好處,絕不會再有傻瓜去反對。
“杭州各縣的士紳議政會,推行的還不錯。”他想把話題轉移道淺層次上。
“我不想聽那些,我隻想知道你準備的如何?只有不會在發生矛盾,我就懶得去管。”
王秀搖了搖頭,決然道:“萬事俱備。”
“別的我不多說了,再問你一句話,官家長大了,你想怎麽辦?”朱璉問的夠直白坦率,什麽話也沒多說,直接點時下朝野上下矛盾的核心。
王秀撇撇嘴,他慢慢坐下,從茶幾的果盤內拿起個橘子,慢慢地剝開,細細地剔去上面的黃莖,輕輕放在嘴裡咀嚼。
朱璉沒有急著追問,一邊擺弄精致的團扇,氣定神閑地坐著,靜待王秀的回答。
王秀吃下一瓣橘子,把剩下的橘子放下,笑咪咪地道:“你不會讓我坐以待斃吧?”
“難道沒有好辦法?”朱璉嬌軀微微顫抖,很不甘心地瞪著王秀。
王秀有理由相信,如果真發生父子相殘,朱璉絕對會站在趙諶那一邊,他相信這一點。不過,他看到朱璉一副護犢子模樣,也有點暗笑女人為了孩子,智商幾乎趨於零點。
“娘子,我剛才已經說了,要想傳承的長久,就必須限制天子的權力。你想想,歷代君主世襲自今,有幾個是有為之主?守成之主還算好點,要是碰到品德惡劣的君主,我們的努力將會化為烏有,你不要不承認,以你兒子的作為,很有可能把我的事業敗壞。”
“既然不可能改變世襲的制度,那就要用一種可以調和的方式,去延緩制度下權利的衰敗。二元君主製在某種程度上,並非是我最早想要的,君主立憲製才是我的希望,可惜我無法做到這點。所以,我設想內外朝徹底分離,殿中省作為皇室內務最高衙門,是我對制度的讓步,也是必然的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