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4章 倒霉的萬俟禼
果然,眾人的唾液,都把禦史台給淹沒了,幾名監察禦史被迫戴罪離任,萬俟禼終於撐不住了,也就是朝廷不殺言事官,王秀又非常忠實地執行,甚至是力保萬俟禼不被傷害,這廝才沒有被人撕了。
至於他是怎樣的心思,就沒人知道了,要知道他說一句話,就能讓萬俟禼萬劫不複,卻始終沒有說一句。
朝野上下卻不放過這廝,要打發這廝去崖州吃荔枝的呼聲很高,向來不干涉外朝的趙構,一反常態地為這廝說了話,禦史中丞彈劾宰相,無論出自怎樣用心,都不得貶斥。
這也是趙宋的老規矩,讓人無言以對,朝廷的風聞彈劾可不是玩的,最多也就是離任,要真把人流放了,誰還敢風聞言事,連李綱也表示不可太過。
至於藩王不得預政,趙構的行為也很好解釋,當祖宗法度被挑戰時,藩王自然要站出來維護,就看人們從哪個角度看問題了。
最終,在王秀的‘好意’下,萬俟禼罷禦史中丞、改授權知都水監,大理寺卿李正民遷禦史中丞。
很多人讚歎王秀的胸襟,傳到市井中引起人們的感慨,紛紛自責是不是太過了,王相公乃中興名臣,大宋行朝的南天一柱,早就是位極人臣,豈能去賣國?
你說人家作威作福,沒看到連禦史中丞也敢彈劾?王相公竟然謹守法度,不懂得區多看書,看看歷朝歷代權臣怎樣做的,不知道的不要出來丟人現眼。
禦史台也倒了大霉,在李正民的鐵腕治理下,不少禦史紛紛離任,一批外任官員走馬上任。
不過,明眼人就品味三分,無論是讚歎也好,是非議也好,明眼人都不能不說這招玩的高明。
萬俟禼被打發到平時無足輕重,實際卻充滿了誘人油水的衙門,權力不大掌管錢財卻多,那可是管理修繕天下河道的衙門,光是行在的那些河道,就讓人眼饞不已。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就是平時那些潛規則,也就是大家習以為常,要較真起來,每位都水監都夠去嶺南吃荔枝的。
萬俟禼被宰相盯上了,那就是坐在油鍋上,隨時都能被踢下去,萬劫不複,那些有能耐拿下這廝的,就是新近禦史台的監察禦史。
雖說,李正民不是王秀的人,但那些新任監察禦史也不是吃素的,這些小瘋狗們剛剛就任,正要表現自己博取名聲的時候,豈能不盯著萬俟禼,那獠牙早就亮出來了。
王秀不言不語,又容忍萬俟禼就任都水監,又給人寬廣胸襟的印象,手段不能不令人歎為觀止。
萬俟禼被打落塵埃,那就是夾著尾巴的狗,裡子面子都沒了,不得不趁夜潛入趙構的藩邸。
“大王,王相公欺人太甚,這是在羞辱大臣,公然打壓台諫,他是心懷叵測。”
趙構又何嘗不知,萬俟禼彈劾王秀,也是他在背後唆使,本以為能趁機出口惡氣,或許能有意想不到的結果,再不濟也能激怒王秀,把萬俟禼給貶斥了,形成不能容人的形象。
卻不想,意想不到的結果出現了,人家是一石三鳥,把萬俟禼留在行在架到油鍋上,又趁機搞亂了禦史台。對,並不是控制禦史台,要是王秀趁機把持禦史台,讓學院派大肆進駐,肯定會引發諸多不良反應,人家高明就在這裡,讓一批外放官吏回朝就任,把禦史台這潭水徹底攪渾,誰也別想佔據優勢,還博得了好名聲,化解一場危機。
想想,不免有幾分懼色,低聲道:“是我小看了王文實。”
萬俟禼卻苦巴巴地,本答應趙構,也是看到機會,想要撈上一把,哪想到竟然雞飛蛋打,他也不是傻瓜,明白王秀寬宏大量沒安好心,就等著他犯事,都水監能好玩嗎?
趙構明顯的怕了,猶豫的態度讓他一陣心慌意亂,急促地道:“大王,王相公殺氣騰騰,還要大王救我。”
趙構一陣牙疼,他也被朱璉和王秀盯上了,不然也不會讓這廝搞小動作,卻哪有能力救萬俟禼,能為這廝說句話,就算是冒了極大危險,要真被查出他背後指使,不要說國法難容,就是祖宗家法也夠他喝一壺了,能打個擦邊球說句話,已經是他能力極限。
“大王,都水監可不是好地方,不要說別的,就是其中的例份就被人詬病,放到王相公那,簡直要人老命。”萬俟禼見趙構神色猶豫,實在是怕了,不有地暗罵這廝混帳,有了事就是縮頭烏龜,自個怎麽會投靠他。
話說,都水監的公廚可是各衙門最好的之一,甚至要比都堂公廚還好,這裡面的貓膩可就大了,那些銀行、海事司、市舶司等新貴,都被甩開八條街了。
不要說這些錢哪裡來,單說每月夥食尾子的例份,就讓都水監大小官吏,不用靠俸祿過日子,放在平時大家也就得過且過,又不是一個人裝走了,大家都有份,還是以夥食尾子的名義,任誰也不好多說,各衙門也就是多少而已,連禦史台也不能免俗。
不過,要是真的計較起來,你都水監憑什麽那麽高的公廚,這錢從哪裡來的?不要告訴我是經營所得,怎麽不見市舶司、銀行經營的那麽好,人間可是專業玩錢的。
“我無法為你再說。”趙構盯著萬俟禼,看著臉色大變時,又道:“有一人,可以為你說話。”
“哦,大王說的是。。。。。”萬俟禼不是傻瓜,看趙構臉色立即有所領悟,眼睛睜的大大地。
“如今,只有秦檜之能夠救你。”趙構悠悠地道。
“哦,大王,難道不是長公主?”萬俟禼有幾分錯愕,要知道只有朱璉能影響外朝,趙柔嘉又是能說上話的,有了皇太后出面,王秀也不會太過份,至少能讓他安穩一段時間。
“娘娘?哼哼。”趙構冷冷一笑,要真是求到朱璉身上,恐怕萬俟禼會更慘,不屑地道:“你以為,當年張子初是空口白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