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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傾大宋》第287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10
  第287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10
  他咂咂嘴,唯唯諾諾又猶豫不決,最終還是心虛地道:“陛下,這個、這個,兩河諸軍還是能一戰的,只是、只是地方儲備糧米太少,恐怕影響軍心士氣。”含含糊糊的,連他對兩河諸軍也沒信心,這話讓他怎麽說呢?他能對趙佶奉承巴結,是作為宦官的生存之道,還好有一點良知未泯。

  蔡攸狠戾地道:“陛下,河北治軍數十萬,韃虜豈敢窺視,王秀危言聳聽。。”

  “好了,今個就到這裡吧!”趙佶顯得非常疲倦,神色也很不舒坦。

  蔡攸立馬閉嘴,跟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心裡卻異樣歡喜,總算抓住王秀的小辮子了,看老子怎麽整你。

  出了宮門,沈默就抱怨道:“文實,你怎麽這麽孟浪,軍國大事也能斷言?這不是給人家把柄嘛!”

  王秀搖頭一笑,並沒有回答問題。

  鍾離秋意味深長地看了眼王秀,淡淡地道:“文實,看來你是胸有成竹?”

  王秀臉色莊重,語氣沉重地道:“九成把握。”他是攪動了歷史,卻沒有干擾歷史進程,當知道馬擴發告急官塘時,就肯定了女真人的入侵,也是他做一次有點把握的賭博。

  不成,大不了被嘲笑指責,無礙大局;成了,將鑄就他的名望,再次樹立他軍事上的遠見卓識,對他心中所構劃的藍圖,絕對有極大地幫助。副作用是很大,但他承受得起,因為已經宣和七年了。

  鍾離秋瞥了眼沈默,神色平靜地一笑,並沒有再說話。

  到了夜間,王秀主動來到鍾離秋住的驛館,鍾離秋似乎知道王秀要來,早就備了美酒等候。

  “先生,世道即將大亂,朝廷事必敗,先生作何打算?”王秀開門見山,幾年前他們早就有默契,卻沒到最後一步,他直接赤裸裸地詢問,也帶有逼迫的冒險性。

  “你是不是太冒險了?”鍾離秋沒有回答,卻反問一句。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先生是睿智俊傑,怎能看不透這點?”王秀笑了。

  鍾離秋的額頭滲出密密麻麻的細汗珠,內心深處深受煎熬,他幾年前就隱約明白王秀心思,現在更加透徹,大亂才有大治,王秀的野心不小啊!的確,他對趙佶很失望,傳統的思維讓他並不十分忠於國,而是為天下謀劃,但做出關鍵抉擇時,如他這等睿智之士,仍然艱難無比。

  王秀明白鍾離秋沒有脫離時代約束,他也不強求,他並沒有太多奢望,淡淡地笑道:“先生,一旦女真人南下,兩河、燕山五路必敗,先生可有良策?”

  鍾離秋默然不語,如果王秀預測準確,朝廷還沒當一回事,你拿什麽去打仗啊!肯定必敗。

  “可惜,當年要持之以恆,對內寬容無為,對契丹稍加支持,全力向西圍剿黨項,現在定難五州、西涼早就是朝廷的軍州了,就算女真猖狂,朝廷也能組建馬隊抗衡。”

  王秀對停止西軍剿滅黨項,深深地遺憾,不能否認童貫、劉延慶等人軍事才能,西軍已經拔除橫山周邊的據點,戰略上處於絕對優勢,黨項政權的崩潰就差臨門一腳,可惜為了鎮壓方臘和出兵北伐,造成一段千古遺憾。

  滅亡黨項,至少在他看來是可行的,有六七層把握。

  “你的預測,恐怕蔡相公會加以利用。”

  “那又能怎樣?既然我敢說,就不怕他進讒言。”王秀已經不想把話說下去了,反正他也沒有挑明,鍾離秋怎樣去理解都行,他也相信鍾離秋有救世理念,絕不會信口開河。

  “好吧,咱們有段時間沒吃酒了,索性來個今朝有酒今朝醉吧!”鍾離秋呵呵地笑了,笑聲中充滿了苦澀味道。

  王秀默然看著鍾離秋,足足十個呼吸,一陣悠長的歎息,換上一張無比溫和地笑臉。

  沒幾天,市井就流傳出王秀狂妄,竟然預測女真即將南下,引起人們一陣恐慌。一些人趁機大肆評論攻擊王秀,禦史紛紛彈劾王秀危言聳聽,應該貶去官職流放,但一些睿智者卻保持了沉默,他們也敏銳地察覺,王秀的預測或許不精確,但真實性是很高的,女真對大宋的窺視早有司馬昭之心。

  蔡攸不遺余力,交通一些禦史諫官攻擊王秀,大有把王秀一舉拿下,流放嶺南的勢頭。他甚至公開聲稱:“王秀口出狂言,讓民眾驚惶不安,惹外邦不喜,實在是居心叵測。”

  這個時候,什麽人可以結交,什麽人不能結交,逐漸能讓人體會出來。沈默、何為堅定地站在王秀身邊,范宗尹、甚至秦檜、蔡易也修書表示對王秀的支持。

  但是,王秀的日子依然很難過,隨時都有可能被拿下,最危急時,連侍禦史知雜事也赤膊上陣,老夫子殿上直接彈劾。

  “官人,有什麽大不了的,你就在家休養幾天,讓這幫措大去窮嚷嚷,大不了咱們過富家翁的日子,不給趙官家賣苦力了。”文細君一臉的不平。

  王秀請了幾天假,算是在家避避風頭,這天也太熱了,家裡多好啊!反正也沒有多少公務,要做的也差不多了。晚上,有琴莫言請秦獻容過來,四人在涼閣內品茶吃著冰鎮小吃,倒是享盡了齊人之福,文細君的話讓他差點把冰鎮酸梅湯吐出來。

  有琴莫言莞爾一笑,道:“十三姐,哪有你這樣說的,不給趙官家出力,給誰出力啊?”

  文細君很尊重有琴莫言大婦地位,下意識地把自己降格,笑眯眯地道:“大姐,咱自己做買賣,也好過整天提醒吊膽,你沒看蔡相公那狠勁,恨不得把官人給吃了。”

  王秀嘴角一抽,文細君說的是實話啊!蔡攸別的本事不行,進讒言打擊人的本領一流,沒看到這廝左拉右撤,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他在想如果沒有蔡行那點破事,蔡攸這廝會不會這麽賣力陰他?

  目光轉到秦獻容那張國色天香的臉蛋上,恰是美目正在看他,卻驚鴻般地躲開,心中泛起一陣波瀾,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不能給女人保護的男人,還能叫男人?縱然後患無窮也要去做,沒有悔恨只有不斷地去化解。

  他的心情豁然開朗,笑眯眯地道:“沒事的,沒事的,蔡大相公一向如此頑皮。”

  她們被逗的一陣輕笑,秦獻容美眸掃過王秀,低聲道:“因為奴家,讓官人受累了!”

  有琴莫言輕輕一笑,玩味地看著王秀,秀美的臉蛋掛著淡淡地醋意。

  王秀被看的一陣牙疼,燦燦笑道:“不乾秦娘子的事,蔡攸和我的衝突是必然的,我本來就沒打算放過他們。”

  秦獻容幽幽一歎,知道王秀話雖如此,卻實實在在幫她擺脫了蔡行,礙著有琴莫言的面,有無法說的太多。她們之間雖說早就熟稔,彼此間親如姐妹,但女人心思細膩無比,誰不會有那點醋意啊!能少點糾纏就少點。

  文細君沒心沒肺地笑了,道:“三姐在官人這還用客氣,在大姐面前落了俗套。”

  秦獻容俏臉微紅,狠狠地瞪了眼文細君,粉拳握的緊緊地。

  “十三姐說的沒錯,咱們姐妹還用避嫌。”有琴莫言笑眯眯地,無論是否有一絲醋意,她從心底是接受秦獻容的,希望對方有個好歸宿。

  王秀哪能聽不出來,老臉尷尬地不行,乾咳兩聲道:“好不容易在家裡休息幾天,咱們花前月下多好,幹嘛說那些煩心事,真是大煞風景。”

  “官人不說我都忘了,昨個三娘來鋪子裡,想讓我請官人填首詞。”文細君一本正經地道。

  王秀一陣頭疼,這關系拖得可真到位,夫人路線啊!
  “官人能給宮裡那些貴婦寫,就不能給姐妹們寫?”有琴莫言剜了眼王秀,和文細君站在一起。

  “是啊!官人好偏心。”文細君也幫襯著。

  三個女人一台戲,王秀徹底沒脾氣了,這不是他能得罪起的,三個女人一致對外,那可是一百張嘴也說不過。他又看了眼秦獻容,心中稍稍歎息,臉色卻尤為的平靜。

  相對蔡攸的活躍,張啟元卻異常的冷靜,陸天壽卻像一頭髮情的公牛,憋足了勁要抹黑王秀,卻被他阻止了。

  “為什麽,難道你不記得王秀的羞辱?”陸天壽瞪著張啟元,兩目赤紅。

  張啟元冷靜地看了眼陸天壽,那道鄙夷地目光掃過,淡淡地道:“沒有為什麽,不行就是不行。”

  看著張啟元心不在焉的模樣,陸天壽感受到恥辱,寄人籬下的滋味不好受,當年跟著張啟元混,他也有自己的底氣,今天卻像一條狗。屈辱的滋味加上對王秀的仇恨,讓他徹底爆發,對著張啟元怒吼:“為什麽不行?難道你當了官,就和王秀同流合汙,狼狽為奸了?”

  張啟元似乎料到陸天壽的憤怒,但他沒想到陸天壽的話,自言自語道:“狼狽為奸,難道我和王秀想的越來越近?”

  他慢慢地度步,當走到窗口時默然站立半刻鍾,目光盯著窗外的花壇,才慢慢轉身,目光銳利地盯著陸天壽,如毒蛇之瞳令人發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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