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誓將報主靜邊塵41
話很詭異又非常自負,鍾離睿一點也不覺得過份,他絕對無法想象真實情況,只能認為王秀有這份資本狂妄,沉吟片刻,朗聲道:“大人,虜人狡詐,他們一擊不成,看來要重兵壓境了。”
王秀風淡雲輕地笑了,灑脫地道:“那就讓他來,行在是安全了,我也能放手一搏。”
“大人高見,虜人不過爾爾。”鍾離睿輕輕一歎,看來自己還是歷練不足,猶豫地認為金軍可能南下,沒有堅持自己本來的判斷。徐州出現金軍,那就說明他們南下是假,輕兵襲擊徐州才是真的,實在是讓人一身冷汗,誰能想到他們放著空虛的淮上不全力以赴,反而進攻重兵駐扎的徐州。
王秀卻巍然不動,到了最後動靜實在太大,才派一將兵馬試探性南下,主力仍然留在徐州,不然鐵定的吃大虧。
他絕沒有想到,其實金軍高層犯了致命的錯誤,兀術和高升沒有協調一致,如果高升在忍耐一天,兀術的大軍完全介入彭城和利國之間,或許王秀會有所動搖,至少會派出一部馬軍前伸試探虛實,可惜戰爭沒有如果,只有血淋淋的現實。
可以說,高升是非常窩囊的,利國有七十八將駐扎,並沒有關門城門,哪怕傳來彭城被金軍襲擊的消息,王秀也沒有關閉城門。他完全有機會通過襲擊入城,可惜一頭撞進了輜重營寨,更可悲的是營寨旁有上千步騎兵,襲擊戰中每一刻都是彌足珍貴的,幸運女神終究站在王秀的身旁。
王秀並沒有追擊高升,而是很悠閑地道:“老朋友要來了,我要設大宴款待。”
果不出其然,兩天后兀術的主力到達,城外萬余名金軍鐵騎組成疏陣,仍然是兩翼展開,按照慣例,數千阿裡喜以五十人為隊,組成數千人的正面,馬軍兩翼展開。
萬余人不算多,但萬余騎卻綿延曲長,玄甲曜日,旌旗林立,氣勢相當攝人心魄,足以讓人崩潰。但是,主要看對面的是誰,七十八將本就是王秀精細培養的精銳,並沒有把萬余金軍放在眼中,因為他們有自己的豪邁。
利國監城進入全面戒備,七十八將在城外列成三個軍陣,四千余步騎兵在南門西列成軍陣,六千余騎分成兩隊,分別在東、西兩面,並不阻擋金軍攻城路線。同樣也是氣勢磅礴,殺氣幾乎匯集成雲,也就是說你有本事就來攻城,我絕不會阻攔你。
王秀控馬在步騎兵軍陣前方,靜靜地看著金軍陣容,他承認兀術的部隊很強大,但女真過萬不可敵,在他眼裡不過是屁話,你來攻城看看?單憑這點他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郎君,末將來領罪了。”高升率殘部抵達戰場,親自策馬過來請罪,好在合魯索率軍牽製彭城,不然又有奚落了。
“我也沒想到,王秀竟然能沉住氣,留重兵在利國,不怪你。”兀術很大方地笑道,其實,他心中也很窩火,精心謀劃的偷襲竟然被瓦解,還變成了堂堂的正戰。
高升的臉色很不好看,兀術是寬宏大量不假,但他卻沒有完成任務,實在臉上無光,高聲道:“郎君,我請命率軍突擊,定然擊敗王大郎。”
兀術擺了擺手,淡淡地笑道:“七十八將是王秀的依仗,咱們已經失去先機,不好打啊!”
“郎君已經抵達利國城下,不打豈能知道。”高升急於打一仗雪恥,那天夜裡太憋屈了,損失了四百余人,被追出三十多裡,他從來沒有那麽狼狽過,急切地要找回面子。
“呵呵,戰機沒有了,想打也打不起來了。”兀術漸漸地笑了,他目光遊離,沒人知道在想些什麽。
“不得竊竊私語。”
徐中就在王秀身後,聽到背後傳來一陣輕聲議論,不由地轉首怒目而視。他是王秀的近身宿衛,地位相當的超然,自然可以呵斥竊竊私語的士卒
王秀正在觀察敵情,聽徐中的怒吼,不由地轉首看去,見兩名步騎兵牽著戰馬,臉色赫然而立,不由地笑道:“你們說些什麽?”
身材高大,滿臉須髯的吏士憨厚一笑,並沒有說話,倒是精乾瘦弱的吏士,沒有半點懼色,朗聲道:“相公,虜人列陣待發,咱們步騎兵抵近他們,交替掩護打他的右翼,必然能挫敗他們銳氣,讓他拐子馬跑步起來。”
“虜人萬余精騎,不好打啊!”王秀完全放松口氣,似乎和吏士貪心交流,但他心中卻是一動,步騎兵長於進展,又有速度的優勢,像狗皮膏藥貼上去打,還真讓金軍沒轍。
“不就是拐子馬嘛!咱們迎頭上去,步騎兵兩翼上下招呼,弓弩在上,刀斧在下,絕對能克制他們。”高大的吏士也不再怯場,目光炯炯地看著王秀,渾身上下充滿了高昂的戰意。
“哦,你們高姓大名?”王秀見普通的吏士,竟然有破拐子馬的法子,雖說是粗淺,卻也算辦法,不由地大為好奇。
徐中翻個白眼,他和王秀長期相處,自然知道相公平易近人,沒見那兩名吏士臉都激動地紅了,不由地暗罵這兩人幸運,竟然引起王秀的關注,他當年可是差點被景波殺了,又受盡看押的苦楚,才被王秀那位衛士。
“小人敢勇效用張中。”
“小人敢勇效用成蛟。”
原來他們正在天駟監大戰時,兩位弓弩手,如今已經是長行級別的軍士,更難得的是張中,他在和秦敏、張過一番高談闊論後,仿佛走了大運,沒幾天就被七十八將征召回去,擔任了將校之下最高頂級的敢用效用,也算是了了他的心願,重新回歸了戰場。
不能否認,他們心下惶惶,臨戰竊竊私語,可算是犯了軍規,搞不好要斬首的,王秀溫和地問話,讓他們激動下不知所措,似乎運氣有點太好了。
“好,面對虜人鐵騎,全然沒有懼色,好膽色。”王秀並不怪罪他們,反而欣賞他們的膽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