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誓將報主靜邊塵34
曲端見勢不妙,沒想到粘罕身手了得,衛隊也個個入猛虎,讓他引以為豪的涇原馬軍,也為之膽寒,短時間內難以拿下,目標近在咫尺,戰機已經失去,後果不堪設想。
他也是果斷的人,眼看金軍馬步聯合,再不走可要走不了了。冒險歸冒險,毫無希望的事,他可願不去做,果斷地調轉馬頭,敲響退軍金鑼。
吳璘殺的興起,眼看要衝到粘罕面前,他眼中盡是貪婪的光芒,那顆腦袋可是他仕途的捷徑,節度使的籌碼,當得用命去拚搏。金鑼響起,真是太不甘心了,但軍法無情,隻好節製馬隊邊打邊撤。
粘罕也不是傻瓜,並不窮追猛打,他不是衝鋒陷陣的猛將,而是指揮全軍的大帥,沒必要打一場沒意義的戰鬥。目送曲端率軍撤退,也感到陣陣後怕,如果曲端堅持不退,抱著同歸於盡的心態死戰,必然全軍覆沒,但他也不好說能不能幸免,不得不佩服曲端的果斷,出手凌厲,退的迅猛。
但是,打仗就是為了勝利,曲端的狂妄激怒了他,決定投入全部兵力,在最短時間內徹底解決戰鬥,金軍各部紛紛壓上,向宋軍展開更加迅猛的攻勢。
正面戰場上,劉錡真心苦不堪言,金軍不要命的攻勢,讓他壓力劇增。銀術哥的反擊是迅猛的,宋軍右翼已經被分割成幾塊,要不是各部間還有狹小的通道,恐怕早就大勢已去了,邱雲仍在率部死戰。
不過,宋軍也很幸運,涇原馬軍的絕地反擊,讓金軍預備隊提前投入戰鬥,並死死拖住數千騎,他們或許不知道,正是曲端果斷的進退,讓粘罕再也無法平靜。
曲端避開金軍大隊,卻因金軍中軍預備隊投入戰鬥,無法再回歸後軍,隻好率軍穿越戰場和劉錡會合,並傳令後陣徐徐向右翼靠攏,準備決死一戰。
襲擊粘罕的失敗,讓他認清了現實,這場戰役從戰略上說已經失敗。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部隊重新集結起來,支持右翼殲滅金軍左翼,保證局部戰場的主動權,迫使金軍承認平局,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辦法。
仍然是中軍和右翼分割,萬一左翼被金軍擊敗,他很可能沒有時間合兵。
不過,金軍騎兵戰鬥力讓他為之感歎,幾萬騎兵竟然打的七八萬精銳西軍抬不起頭,自己背水一戰的構想,非但沒有達到目的,反而成為一句笑談,他真不敢面對兩府指責,甚至無法面對王淵。
“看來,我應該解甲歸田了!”
劉錡瞥了眼沮喪的曲端,淡淡地道:“太尉,先把幾萬兒郎帶出去再說,現在還有一線希望。”
曲端詫異地看著劉錡,品味那淡淡地譏諷,想要惱怒卻不知怎樣發火。
“王相公和虜人交手不少,看來他持重出兵,兩路會師合擊戰略很對。”劉錡毫不在意曲端難看臉色。
曲端臉色很不好看,但他不能不承認,自己太冒險了,要真的失敗了,大宋行朝可能會退到淮上和關內一線,戰略態勢將惡劣的不能再惡劣。
景波早就血染戰袍,身披五創,要不是鐵甲精良,他估計也就殉國了,但仍然親率吏士反擊,打退銀術哥一次又一次攻勢。盡管,十一將傷亡達到了五層之上,幾乎算是喪失戰鬥力,但他仍然死戰不退,並看出金軍馬隊抄掠的弱點。
“馬軍迎頭攔截,步跋子在後斬馬腿,必能破賊抄掠。”
似乎,他總結的經驗沒機會實踐了,金軍的反攻太犀利了,宋軍各條戰線都在收縮,已經沒有人認真執行軍令了。
眼看主動權再次逐漸易手,粘罕得意地笑了,到了這個時候,他認定勝利在望。宋軍的收縮很明顯是要死戰,擊敗他的左翼,拖延時間等待援軍到達,保持一個妄想的平局。
但是,他豈能容曲端得逞,已經下令右翼出兵,全力截斷宋軍後陣向金軍左翼的運動,只要殲滅宋軍右翼,就算王淵到了,對整個戰局也無可奈何,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從容撤離戰場,京西的主動權仍舊在他手中。
如果要罵娘,王秀肯定會把曲端女性先輩問候個遍,但他不可能那麽快知道戰況。
不能不說他的心情是愉快的,回到利國監的行轅,才仔細聽取宗良、鍾離睿的軍報,不由地眉頭緊蹙,沉聲道:“兀術進展的很快啊!對了,耶律馬五的動向如何?”
事關王秀的家鄉,也是自己的事業的起點,宗良哪能不上心,平時都是稟報重要軍情,陳州是二線軍城,不可能去分王秀精力,既然問了,他立即道:“虜人進入陳州,都是番漢雜軍,他們主要進攻宛丘,商水城池經過加固,倒是沒有大礙,也就是試探一番就過去了。”
王秀眉頭一挑,頗有興趣地道:“商水只要堅守,應該沒有問題。”他的家人基本到了南京,不過是謝家人還有部分留在商水,何況他對謝家並無好感。至於城池堅固與否,他絲毫沒有擔心,商水縣是三等縣不假,但作為京畿周邊城鎮,有拱衛京畿的職責,城牆修建的頗為高大堅固。
上次被高升攻破,那純粹是防不勝防,有兩萬大軍的防線讓人放心,誰知道金軍馬隊從旮旯角鑽出來。這會是全民戒備,壯丁都上了城牆,耶律馬五分出區區千余人,也只能望城興歎。
“大人,陳州張紫馬,可是來了兩次告急官塘,要大人火速增兵陳州。”鍾離睿瞥了眼王秀,語氣有幾分調侃,仿佛看到張啟元慌張的模樣。
王秀指尖輕輕杵著桌案,玩味地道:“耶律馬五是萬戶,契丹和漢軍編制較大,應該有超過萬人,遠程奔襲不帶步跋子,應該有五六千騎兵,加上阿裡喜共計萬余人,張子初還不好打啊!”
鍾離睿嘴角一抽,道:“先生,宛丘有失,則亳州一線震動,萬一和兀術打通聯系,對淮上防禦很不利啊!”他譏笑張啟元不假,但從戰略上考慮,還是傾向救援的,一旦處於家國利益,個人矛盾和政見不同,都可以先放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