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東京最後的夢華6
趙桓聽出了怨氣,急忙賠笑道:“我又沒其他意思,娘子還要幫我拿個主意。”
朱璉白了眼趙桓,沒好氣地說道:“官人不是早和耿南仲有計較了嗎?”
“耿卿只是說事情,想這次蔡京和王黼、蔡攸爭鬥,又不乾孤的事,也不願多想。”
“官人要真是如此想,亦無不可。”朱璉露出不置可否的笑容。
趙桓見朱璉有些小性子,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讓朱璉還是生氣,女人啊!就是小心眼,他滿意地笑了笑,溫聲道:“我知道娘子足智多謀,還請教娘子對昨日事的看法。”
“難道耿南仲真沒有獻策?”朱璉一雙秀眸中閃出狡貊的光芒。
趙桓苦笑道:“他是謙謙君子。”
“謙謙君子?”朱璉美眸中閃過一抹異色,不屑地道:“蔡京和王黼、蔡攸爭鬥,想必耿南忠請官人從中漁利。妾多說一句不該說的話,蔡京非敵非友,可助可不交,王黼才是殿下心腹大患,能除去就除去,不能為就應謹慎防范,他也無法把官人怎樣。”
“這次公署爭權,正是殿下祥瑞吉兆,王黼是進退失據,進則違逆父皇,退則恩寵日衰,結好蔡攸,無異於與虎共穴,梁師成亦不會輕易介入相助。更何況他和李邦彥還有嫌隙。王秀能挺過去的話,必然會是王黼對頭,蔡京也會重視他,到時候鹿死誰手就不好說了。”
趙桓很驚訝朱璉的見解,一個女流之輩,竟然對朝局得失分析的頗為透徹,他感到自己真要用全新的目光來看待朱璉了,至少她的政治才能,不亞於仁宗朝的劉太后和神宗朝的曹太后,這兩位太后在士大夫心目中地位很高。
“官人。”朱璉站起身來,走了幾步,回身說道:“現在,正是把王秀拉入東宮的大好時機,千萬不要錯過。”
“娘子,想回去歇息吧。”趙恆很不在意王秀。
第二天,趙佶下旨,林靈素降為下鬼,以太虛大夫罷黜溫州,命蔡京出面收拾殘局,恢復佛家寺院,恢復德士為僧人,一切照舊。
王秀對這些鳥事不關心,公署的事讓他很煩心,一些主事見蔡攸出手,紛紛見風使舵投靠,他本來是新近的人,哪裡有那麽多人脈,只能眼睜睜看著蔡攸力量不斷壯大。無它,人家蔡家是高門大戶,咱沒法相比啊!
“先生說的有道理,蔡京、王黼和蔡攸等人資歷深厚,這年頭的大臣。。”王秀沒有往下說,一臉的詼諧。
鍾離秋看了眼沈默,笑道:“人多有什麽用,兵貴在精不在多,文實和識之能團結一心,未嘗不能大有可為。”
沈默心下一動,這是鍾離秋對他的認可,在失落的同時又燃起一點希望。
“文實,你說你家大姐要來?”鍾離秋把話撇開。
王秀苦笑道:“哎,恐怕一兩天內就進城了。”
“這下可玩出火了,呵呵。”鍾離秋一陣大笑,顯得非常開心。
王秀一臉的尷尬,王卿苧來肯定為他那點風流破事,真讓人頭疼啊!不知道大姐看到文細君,是什麽感想,要是秦獻容在更熱鬧了!想想,不由地對有琴莫言生出愧疚心,媳婦還沒有過門,就得面對小妾,還真不讓人輕易接受。
“先生得給我想個法子。”
“自己的事,自己擺平。”
沈默幸災樂禍地笑了,有幾分回味地道:“大姐可是潑辣的女子。”
王秀翻個白眼,無奈地搖了搖頭,道:“算了,該怎麽樣就怎麽樣,下午我去都亭送林道人。”
沈默大吃一驚,急忙道:“文實,可不能開這種玩笑,林靈素被滿朝文武厭惡,你這個時候觸霉頭,這不是和官家對著乾嗎?蔡攸抓住把柄。”
鍾離秋意味深長地看著王秀,目光卻閃爍著讚賞。
“為人要厚道啊!”王秀看了眼鍾離秋,淡淡地一笑。
沈默沉默半響,才緩緩頷首。
林靈素的境況相當悲慘,那些宮觀的道人唯恐避之不及,也只有張虛白、趙鼎等寥寥數人送他,好在信徒張如晦棄官跟隨,這可不是一般地信奉啊!張如晦皇城使,正兒八經的中高等武官,拋棄富貴也算是忠信之人。
王秀的到來讓林靈素大為驚訝,他非常欣慰地道:“直閣能來,貧道無悔了!”
“道長客氣,相交一場也是緣分”王秀笑眯眯地道。
“貧道自負知玄學皮毛,卻沒有算到直閣能來,直閣說的是,一場緣分啊!”林靈素大為感慨。
王秀眉頭一挑,看了眼張虛白、趙鼎和張如晦三人,笑吟吟地道:“道長功成名就,即將羽化飛仙,我想在這恭賀了。”說著,深深作揖。
趙鼎一愣,詫異地看著王秀,倒是張虛白饒有興致地觀望王秀,神情耐人尋味。
林靈素昂天大笑,道:“好、好、好,百年後貧道在天宮再和真君把酒言歡。”
王秀切牙一笑,自己這神仙還真實在了,他也詼諧地道:“一言為定。”
“真君是大德臨凡,貧道看力挽狂瀾者非真君莫屬。”林靈素目光複雜地看了眼趙鼎,沉聲道:“元鎮是貧道知交,還望真君能為他化去日後災禍。”
王秀眉頭一挑,隨意瞥了眼趙鼎,淡淡地笑道:“元鎮兄是柱國大才,能有什麽災禍?”
“也是,有真君橫空出世,或許元鎮會因禍得福。也罷,時辰不早了,貧道告辭。”林靈素灑脫地一笑,再也不說一句話,轉身上船。
眾人望著漸漸駛出水門的江船,各自想著心思。
“二位,貧道先行告退。”張虛白看了眼王秀,打了個稽首,轉身飄然而去。
王秀望著張虛白的背影,淡然一笑道:“這才是玄門道家的高士,身處紅塵笑談風雲,他日隨風而去,才是功德圓滿日啊!”
趙鼎吃味地看著王秀,有幾分悵然地道:“道長說我當中興為宰相,要是遇到春頭木會之賊,就可以致仕了,他留給我一個密封冊子,到時候依法拆開看,可以脫離大難,頤養天年。不然,將會相遇於古驛中,那是將悔之晚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