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樹上的隱身人
雖然我還是很害怕裡面那兩具由慈愛的秦萱父母變成的血人,但是聽到馮書橋說他們的人皮被人拿走,還是震驚不已,探頭進去一看,果然剛才被馮書橋放到了他們身上的那兩張皮都不見了。
我又氣又恨,“什麽人?究竟是什麽人,下手這樣狠毒,最後還要連人家的皮都帶走,連個全屍也不留?!”
馮書橋也想不通,“我們現在是先把這兩具屍體處理一下,還是先出去找秦萱?”
我流著淚道,“先處理他們吧,不管秦萱現在是死是活,一定都是希望我們先把她的父母安置好的。”
馮書橋點點頭,在雜物室裡找到了一個很大的紙箱子,又在那箱子裡鋪上了薄膜,這才將屍首放了進去。又把屍首挪到了雜物室中藏好,這才和我一起離開秦家。
走出院門,我回頭觀望這棟原本溫馨不已的小樓,酸楚難過一齊湧上心頭,這裡本是一棟其樂融融的小樓,住著一家三口,承載著無數的快樂和歡笑,可是今夜,這一切全部都化為烏有,曾經的快樂和溫馨,現在化作恐怖和無邊的黑暗,不管秦萱是死是活,我想這裡將再也不會出現她的笑容!
到底是什麽,讓人性變得如此恐怖?又是什麽人,能對一對無辜的中年夫婦,下這樣的狠手?
雖然我心內很憤恨,但是更多的是自責,因為我知道,秦萱父母,不過是普通的生意人,絕不會和任何人結下這麽大的梁子的,就算和人有過節,也不會有哪個人變態到要剝了他們的皮來泄憤!唯一的解釋便是,因為秦萱沾上了我和馮書橋,所以被人盯上了,以至於城門失火殃及池魚,讓她父母落得這樣淒慘的下場!
夜幕下的路燈影子裡,路邊的花樹倒影顯得斑駁陸離,我低著頭,一言不發。馮書橋跟在我身邊,也是沉默不語。我知道他的心裡一定比我還不好受,可是我們互相都不知道怎麽去安慰對方。
我低頭看著路,一步步的踩在影子中的樹木之中,踩著踩著,忽然踩到一個橢圓形的黑影之中,這影子,絕沒有哪棵樹的樹葉能有這麽大,倒向是個人頭的影子!我立即嚇得一跳,下意識的便抬頭在四處的樹梢上開始找尋剛才那個影子。
馮書橋問道,“發生什麽了?”
我把剛才在地上發現一個“人影”的事告訴了他,他也抬起頭往四周看去。
就在這時,一棵樹上發出了沙沙之聲,那樹梢也開始極速搖動,可是奇怪的是,一絲風都沒有,那樹上也什麽都沒有。我和馮書橋一起走到那棵樹下,看了一會,依然沒有什麽發現。突然,我的臉上被一滴液體滴中,伸手一摸,一股黏膩,借著路燈的光,只見手上滿是血汙!
“樹上、樹上滴血了!”我語無倫次的對馮書橋說道。
馮書橋卻立即緊張起來,“你在這裡站著別動。”說完,他便也跳到了樹上,只見那樹上開始沙沙的響了起來,馮書橋便往那沙沙作響的位置追了過去,那裡的動靜卻立即停了下來,很快,另一棵樹也沙沙作響起來。
我站在下面,只見馮書橋又追到了那棵樹上,伸手對著虛空一扯,對著空中一揚,揚得我滿臉都是血腥點子!
我一陣恐懼,忍不住尖叫一聲,再一看,馮書橋已經不再戀戰,跳回我身邊,只是他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張人皮,我定睛一看,那人皮,真是秦萱爸爸的!我臉上的血腥點子,也就是那張皮上滴落下來的!
我腹中一陣作嘔,想吐又吐不出來,“這是怎麽回事?人皮怎麽會在樹上?”
“人皮當然不會無緣無故跑到樹上,有人把它帶到了樹上,剛才那樹上有個人。”馮書橋冷冷說道,臉色驟然變得冷若冰霜。
“有個人?我怎麽沒有看到?”我如墜雲裡霧裡。
“那人用的事東瀛忍術,隱住了自己的身形,你自然看不到的。”馮書橋這麽說的時候,我明顯的感覺到他的牙齒已經開始搓動,那是極其憤怒之下的表現。
我也一愣,“東瀛忍術?”我想起上次玄武身邊那個神秘而又驕傲的擺渡人,渡邊一,玄武說他便是日本人,既精通忍術,也精通中原道法的,“你的意思是,那人、那人是……玄武的人?”
“我們所有認識的人,有誰恰好會東瀛忍術的?”馮書橋反問道,他揚了揚手上的人皮,“看來我要帶著這張皮,去找玄武,好好的談談。”
我的心惴惴不安起來,如果剛才樹上的人是渡邊一,那就說明他是殺害秦萱父母的人,如此便能推斷秦萱很有可能在他手上,而他又是玄武的人,那……玄武之前和我們在一起為我們做的一切,便全都蒙上了另一層色彩-——他到底是所圖什麽?
他一邊救我們,一邊卻又用自己身邊的人來殘忍的殺害我們的人!到底是為了什麽!
我不敢去想,我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那個會忍術的人,不過是另一個日本人,和渡邊一沒有任何關系的,和玄武也沒有關系。若是他真的是玄武派來的渡邊一,那我今後,真的就不知道到底能信任什麽人了!
馮書橋心中的憤怒也全都表現在了臉上,他緊緊的捏著那張人皮,步履帶風,走在前面,幾乎忘了身後還有一個我,直到我已經被他甩出一大截,因為實在趕不上他而喊他了,才停下來。
“我送你回去,然後去找玄武。”他定定的說道。
“你能確定,那人就是渡邊一嗎?”我抱著僥幸的心理,祈求著老天,不要跟我們開這麽大的玩笑。一直站在我們身後的人,若然其實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那恐怕是這世界上最令人傷心和沮喪的。
馮書橋搖搖頭,沙啞著聲音道,“最好不是,如果是他……”
他沒有說如果那人真的是渡邊一,他會怎麽樣,但是我知道,他會立即把玄武身邊所有的人都殺了,讓他也感受一下這種痛苦。
“書橋,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不相信玄武是這樣的人。我要親自問他。”我鼓足了勇氣,終於對馮書橋說道。
馮書橋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點頭道,“好,我們這就去。”
太平路四十四號,這是我們第一次在深夜趕來。這條巷子因為只有玄武這一棟宅子,所以鮮有人會踏足,這裡永遠都是寧靜而神秘的,尤其是在這靜謐的夜色之中,小巷被蒙上了一層陰森的色彩。
馮書橋一步步往裡走去,我聽得出來,他的腳步也很沉重,如果說誰最不能接受這件事,那一定是他。他此時內心的煎熬,比我更甚。
小院的門關上了,我拉起門環,敲了敲,沒一會,便有一具吊著眼仁的皮屍前來開門,大門一開,只見玄武披著一件羊毛大衣,正站在清冷的月光之下,於二樓之上,冷冷的看著我們。
馮書橋提著手上的人皮,一步步的走了進去,我緊隨其後,身甚至不敢抬頭去看玄武的眼睛。
到了樓上,馮書橋停在了離玄武還有幾步之遠的地方,將手上的人皮在他面前打開,就那麽冷冷的看著他。
玄武看了看馮書橋手上的人皮,眼神裡有些迷茫,不過以他的聰明,一定已經猜出了馮書橋此行前來,是來興師問罪的,便語氣平和的問道,“這是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