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一環一環賭的是命(1)
既然是綁架,沒有談判,那一定是做好了撕票的打算,只是這撕票的對象,不一定是左家少夫人,而是——左家主子。
這一點,左進隻敢往最壞打算,然後做好所有準備。
只是左城面色極冷,態度決然:“既然如此,我又怎麽能讓她冒險。”
說完便往外走,進叔想也沒想,顧不得尊卑後果,擋在左城前面:“少爺三思。”
說得自私一點,左家沒了少夫人,可以活,左家若沒了左城,那左家就真毀了。所以,若真到了那時候,不止是進叔,左家所有人,都會棄車保帥。
“斷了那樣的打算。”
一句話,落地有聲,陰狠,決然,帶著濃濃的森然殺伐。
那些棄車保帥的想法,進叔還未開口,便被堵死,沉吟思忖了半天,態度堅決:“不可。”左城是左家的天,左家的命脈,所以,無論何時,左家都要保全。
一時死寂,久久之後,左城隻說了一句話,進叔便無奈地退開了。
他說:“進叔,你應該知道,那是我的命。”
不用懷疑,若江夏初回不來了,那左城也不會回來了。
還能說什麽,左城的命,都給了江夏初了,左家的命門都捏在了那個女人手裡。進叔只能低頭領命:“少爺,一定小心。”
左家的人都駐守留下,左城開車走時,隻留了一句話:“若是今天,她回來,我沒有,她便是左家的主子。”
這個男人做了最壞的打算,卻幫江夏初安排好了所有後路。
所有人都驚了,傻了,但是沒有一個人敢說什麽,因為知道,左家的天,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顛覆,然而沒有人輕舉妄動。
左城到達浦江碼頭時,天已經蒙蒙亮,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下雨,淅淅瀝瀝的秋雨,不凶猛,卻冷得刺骨。這樣的天氣,碼頭上放眼過去沒有一個人,只有一艘破舊的船泊在岸邊。
秋雨打在臉上,左城眸中覆了一層寒氣,直接迅速地上了船。他這樣的人,不管什麽樣的環境裡,習慣偵查地形,做好防禦後路,可是他卻什麽都忘了做,滿心都是她的女人。
船頭,陳晉抬手看了看手表:“來得真快。”
猛地,船頭的女人抬頭,見那人緩緩走近。
還好,他來了。
還好,她沒事。
有些話,不需要說,左城在船頭,江夏初在船頭,視線隻匆匆相遇了一瞬,便懂了。
“左城。”
關盺的聲音,倉促的,倦怠的,還有驚喜與害怕。
“有沒有受傷?”左城問了一句,似乎壓抑了什麽,沉甸甸的乾啞。
一句話問完,沒有人回答。
因為,船頭綁著兩個女人,關盺在左邊,江夏初在右邊。他誰也沒有看,他的問題,她們也誰都沒有回答。
關盺看了一眼江夏初,她淡漠極了,似乎置身事外,這樣的處變不驚,若不是真不在乎,便是因著來的這個男人。
似乎,什麽都在不動聲色,隔著一層霧,看不透徹,只是,關盺知道,答案,很快就會明了了。
左城緩緩靠近,臉色極冷卻平靜,是左城一貫的處之泰然,眸子一抬,落於船頭。
讓人捕捉不到的瞬間,陳晉身後的男人,微微頷首,對著左城。
有傳聞,左家的手遍布天下……
“說吧,你的要求。”一開口就是絕對的氣場,左城身上永遠有種與生俱來的王者氣勢。
對面的男人手裡把弄著一把槍,笑得狂妄:“我要你的命,你給不給?”
兔子被逼急了也會咬人,何況,陳晉是隻長了利齒的兔子,被逼絕了,就顧不得後果了,這架勢,大抵是做了魚死網破的準備。
“我的命,你要不起。”左城如此回答,霸道篤定。
江夏初眸子一緊,垂下,心被狠狠拉緊。他曾說過,他的命只能是她的,旁人要不起。
陳晉笑得更是癲狂:“是沒人要得了你的命,她們呢?她們的命可沒你左城命貴,我只要稍稍動動手指,沒準就一命嗚呼了。”
忽然哢嗒一聲,子彈上膛,陳晉玩轉起手裡的槍。
左城眸色一冷:“你若敢,我會先讓你一命嗚呼,信不信?”左城的聲音冷而自製,像被繃緊的弦,一扣即斷。他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即便一顆心懸起落下,緊繃的疼,他也不能失了方寸,亂了手腳。
所以,沒人看出來,左城的冷靜都是裝的,垂在身側的手心,全是冷汗。
陳晉冷哼一聲:“少嚇唬我。大不了一條賤命。”他突然發起狂來,臉色猙獰起來,大吼,“我傾家蕩產,妻離子散都是你逼的,你不是要讓我吃一輩子牢飯嗎?既然你不給我活路,那誰也別想好過,大不了魚死網破。”
“魚死網破?”左城唇角冷肆,“你覺得你有資格?”
資格?傻子都知道,左城這個男人生來就是統治的那個。
人走投無路了之後,一般只會有兩個打算,自投死路與魚死網破。陳晉選擇了後一種,若是對手是一般人,那是勇氣,只是對手是左城,那是愚蠢。
拿著槍,他還以為,佔著贏面,大笑過後,舉著槍,在兩個女人之間來回指著:“我死了不要緊,這兩個女人,你心疼吧?”
左城眸子猝然沉凝:“放下手上的槍,我給你最後的生路。”一字一字,幾乎從喉間嘶磨而出。
陳晉嗤笑:“你認為我會相信你嗎?都說算計你左城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我今天就沒打算活著回去。”臉上近乎抽搐的猙獰,“你的女人,也得陪葬。”
手槍一頓,指著江夏初。
她呼吸一滯,卻沒有看左城,只聽得左城聲色微顫,幾乎嘶吼:“你敢!”
命懸一線,江夏初不敢慌,只是左城卻無法再冷靜,一步一步邁近。
陳晉眸色一紅,將槍口一抬,指向江夏初的心口:“別過來,不然我殺了她們。你身手再好,也快不過我手裡的槍,”
腳步頓住,他不敢再近一步,因為冒不起那個險:“想怎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