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東方風微微側頭，看到的只是她那張潔白如雪的側臉，俊眸輕凝。

  然雲清不等他的回答，便繼續又道：“呵呵，以前的我一直愛護弄著百花園的花草，在每種花開的季節，我都會告訴自己，再過多少個月，你就會過來看我。可是在雪來的前兆，我必須用許多的乾草將花兒都護好，否則來年初春，它們都將遲遲睡著，不肯讓我辯清，我還要再等多久才能見你。”。

  
  心底微微一暖，東方風的手忍不住攬緊了身旁的人兒，她的低語與溫柔，讓他忍不住地黯然。

  如果，如果自己一直是那個讓她期盼思念的人該有多好？

  如果自己當初將她帶在身邊一同離開，那又該有多好？
  可是，一切卻已無法挽回。為什麽自己要那般自信她會等自己？為什麽自己沒有料到，在兩年後的一天，她會徹底地離開自己？

  
  “如今我們終於在一起，你也可以天天陪著我看著守著日出看日落，一起在這個沒有外人打擾的世界怡然自得地生活，一起過著隻屬於彼此的平靜生活……呵呵，風，你為了我付出了這麽許多，可有後悔過？”仰起小臉，雲清的眼底掩去淡淡的哀傷，笑得那樣的風清雲淡。

  卻，根本逃不過他敏感的眼睛，更逃不過他明了的心。

  
  “雲，你後悔了嗎？”他知道，他從來不會後悔。

  即使帶著她帶到這裡，既使明知她的心裡，始終有個無法忘情的影子；可是他不舍得放手，他不舍得放下她。

  為她，他甘願付出一切，可是她的哀傷，他該如何撫平？

  
  沉默，一份彼此心知肚明的沉默深深地籠罩在這個本該是無憂無慮的世界，卻偏偏是那樣的沉重，讓人心痛。

  
  “雲，你想回去嗎？”良久，久到雲清以為自己的心快結成了冰凍，才聽到身邊的人再次開了口。

  她的心驀地一跳，有些意外地抬眸看他，卻看到，那張滿臉的憂傷。

  
  “不！”迅速地搖了搖頭，她慌忙移開了視線，不想給自己與他一個永遠無法解開的難堪，不想再一次地，傷了他。

  
  “雲，看著我的眼睛。”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卻讓她的臉孔迅速地溢紅。那種不同於羞澀的紅，帶著許多的緊張與不舍，灼傷了他的眼。

  
  一個人的心可以掩藏，思想可以偽裝，可是她的眼睛，卻始終是心靈呈現在外的窗，根本逃不了那份不言而喻的情感。

  她的眼中，寫滿了思念與黯然。她的眼中，也寫滿了對自己的無奈與憐憫。

  
  “雲，其實只要你開口，我隨時可以送你回去。為什麽你始終不說？”心，在這一刻狠狠地被剌到。

  他心愛的人，會留在自己身邊，只是因為她對自己的同情與承諾。

  可是雲，他要的，不是這樣的她。

  
  “風，我……”淚水在眼底打圈，她看到了他眼底的殤，她也很不忍心再來傷害他。

  他對她的好，她一生無法回報。他對自己的尊重，常常讓她不知該如何自處，一如至今，他都不曾來碰過自己。

  為的，只是要自己心甘情願。

  
  可是風，她該如何再愛他？她的心中早已裝下了另一個男人，縱使他再好再優秀，她也無法讓自己去忘了那人。

  風，她多想他可以快樂，哪怕自己不快樂，只要他可以快樂……

  可是，為何他竟與自己一樣，一樣的不能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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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亂後的天闕顯得有些瀟條，尤其是寒冬的天氣，百姓都潛縮在家中，街上人煙稀稀，偶爾有幾個走動的，也都是衣袍加身，裹得嚴嚴實實。

  今年的冬天，異乎尋常的冷。

  冷得雲清甚至在想，到底是天氣冷，還是自己的心冷。

  
  從忘憂谷出來一路行至天闕的邊關，雲清每近一步，總有近鄉情怯的心顫。

  快過年了，她本想陪著風一起過一個安靜平和的年，卻發現如今便是連這個小小的要求，他也不肯再給自己。

  
  那天之後，他一如平常地在谷中陪自己看雪，堆雪人，用他的長劍飛身在谷壁之上刻著自己與他的名字。

  深深的，一徑刻至壁沿！她想，或許在雪化之後，那上面還會有著她們的名字。

  
  他說：“雲，快過年了，我們去你的國家吧。”。

  他說：“雲，其實在哪裡生活都一樣，只要有你在身邊。”。

  他說：“雲，等過了年，我便娶你！”。

  
  就這樣，他帶著她帶度回到了似乎好久都不曾涉足的世間，再一次地，看著那些普實的人們在看到自己與他時的驚豔與羨慕，再一次感受到了那種久違的世俗生活。

  心突然變得輕松起來。

  呵，就讓自己好好回味一下這種從來不曾享受過的平凡生活吧，等過了年，風會娶她。

  
  “客官您慢走！”牽了馬從客棧中走出，呼出的熱氣都噴成一片白白的霧，讓雲清的身體忍不住輕抖一下，手心很快地被一雙大手握住：“我們出發吧。”。

  
  去哪裡她沒有問，他也從來沒有告訴她。只是憑著心的感覺，她知道，他正將自己向著有那個人的地方帶去。

  冬天的天氣他們走得極慢，每行至一處風情窘異的小鎮，他們都會入鄉隨俗地逗留一陣，而後再行動身。

  
  這天，當二人行至一座四周群山相聚的山腳時，雲清突然遇到了回山找她爺爺拿藥的歐陽楚楚。

  見到雲清與東方風的出現，歐陽楚楚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善的敵意，但是在雲清欲離去時，她卻突然叫住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