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母后……”軒轅澤手心一緊，雖然這麽久來自己與母后以及這宮裡所有的人都努力避免提到雲清的名字，可是她卻始終如一個不可提及的傷口一般，只須一個輕輕的提及，就會再度割破那個深深的傷口，讓他痛到心如刀絞。

  
  “澤兒，母后對不起你。”司徒纖玉滿臉充滿了悲哀，抬頭繼續看著一臉沉重的軒轅澤，悲哀更濃：“其實雲清是個好孩子，只是哀家的自私害了她，也害了你……甚至，哀家還害了這宮裡其他對你有情的女子……

  
  唉，這是母后的罪孽。澤兒，這段時間來，子嫻一直視我如親母一般地照顧，母后感歎她也是一個好孩子，只可惜，你的心裡只有雲清，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她也是個通情達禮的孩子，她甚至勸我不要逼你，她羨慕你對雲清的情義，隻歎自己沒那福氣……唉，澤兒，母后求你幫母后一件事……”。

  
  “母后，你既知朕的心中堅持，請母后不要為難朕。”軒轅澤一開始只是靜靜地聽著，當聽到這裡，他的面容也是下意識地一凝，聲音也比方才冷硬了幾分。

  
  司徒纖玉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笑了：“哀家就知道你誤會了，果然……澤兒，哀家不是想求你別的，只是明日是子嫻的壽辰，哀家想這孩子苦了這麽久，皇上可以幫哀家置辦一個小小的慶宴，就在哀家這宮裡，陪哀家和子賢一起吃一頓壽宴，也可讓那孩子開心一下。”。

  
  “母后便是請求這個嗎？”軒轅澤有些意外地看著一臉苦笑的司徒纖玉，如玉的俊容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淡淡地應道：“既是母后所願，朕應了便是。只是母后也知如今國庫缺緊，這大辦是不可能了，一切，還請母后安排吧。”。

  
  “哀家豈有不知之理，澤兒只須肯陪母后與子賢一起用膳，母后也知道這是澤兒對母后最大的寬慰了。呵呵，哀家聽聞逸兒又打了勝仗，哀家這心裡一高興整個人也通泰許多。澤兒有事便先去忙吧，母后這裡有芳菲呢。”司徒纖玉見軒轅澤答應後，整個人也面色緩和不少，慈愛地看著軒轅澤，又勸他別太操勞過度，偶爾也適當地放松一下，多休憩才好。

  
  軒轅澤簡簡應一聲，便交待芳菲好好照顧太后，自己則動身離去。

  常樂一直跟隨在他的身邊，直至出了祥寧宮，看著大步直往金鳳宮而去的皇上，他心知皇上這是老習慣，臨睡前，都要在皇后的寢宮裡呆會兒。

  
  只可惜，皇后卻始終不肯再回來，生生讓皇上為之思念入骨，既要操心國事，又擔心著皇后在邊關的安危。

  唉……

  
  “奴才給皇上請安！”金鳳宮的燈籠黑夜中一直長亮，遠遠在風中飄飄蕩蕩，仿佛是一隻迎風招展的手，正輕喚著遠處的人走來。

  凌歌早已習慣了每晚皇上過來的規律，此刻見皇上與常公公前來，他微一斂身行禮，軒轅澤便擺擺手要他免禮。

  
  揮退了眾人，緩緩地走進雲清的寢宮，那裡早有凌歌命人燃起的薰香，而後再讓下人端進一壺雲清曾為軒轅澤煮過一次的露茶，雖非雲清親手煮製，卻也是凌歌讓人按照當初娘娘的手法一道道工序下來的。

  為的，便是每晚皇上來此靜坐的時候，可以飲上一兩杯清茶。

  
  輕煙飄散，清茶淡香。

  常樂上前幫著倒上一盞清茶，軒轅澤則靜靜地坐在桌前凝視著寢殿中的一切。

  那深情的目光仿佛可以看見雲清就在眼前，不經意間，總能讓常樂產生一種錯覺：其實皇后娘娘並未離開皇宮！

  
  至少，這麽久過去，在皇上與自己甚至金鳳宮中所有的宮人心中，都始終清楚地憶著皇后的身姿。

  那溫婉的一顰一笑，那輕淡的聲音與神情，只須看到金鳳宮中的每一個細小物件，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皇后，想起那個美麗而睿智的女子；曾經，她是那樣深刻地生存在這個皇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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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的天氣漸漸轉涼，雄關外山的樹木已經黃葉片片，放眼望去，夕陽下的山嶺與關外的大漠，幾近相仿。

  自那夜的大戰至今已有數日，敵軍一戰而敗，因著飲水關系，對天闕已經滯緩了攻擊。

  
  如今城內的將士在東方風與葉驚羽等將軍的合力研製下，又新趕製著一批於古書記載有著相對出入的新型武器，乃是將古兵器加以改良再結合城關的特殊情況，以最節省的材料與最短時間的製作而成。

  如塞門刃車、車腳檑、狼牙拍、撞車等一些戰場上很少見過卻極度實用的兵器，件件俱是守城之上品。

  
  雲清站在高高的城樓之上仰望著天邊，那一幕落霞西照的美景，總是輕易地讓人懷念起曾經美好的事物。

  如果忽略那些不愉快的記憶，忘卻這裡是一個曾經戰死了千軍萬馬的血腥沙場，眼前，真的好美。

  
  “雲，在想什麽？”一直靜立在她身邊的東方風，看著她側容的怡靜與美好，俊眸也忍不住微微凝起。

  陪著她一同觀看天邊的雲霞，一如他所期盼的那樣，一切看起來都是那樣的美好。

  
  只是，心底卻莫名被一種荒涼的感覺充斥，讓他感覺到，明明她此刻就在自己的身旁，他卻感覺不到有她相伴的那份快樂。

  
  雲，她的眼睛一直看著遠方，那個自己根本望不到的地方。一如她的心，讓他無法看到，她此刻飛到了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