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塞北的天氣極度乾燥，北風呼嘯，草枯葉黃，氣溫也偏冷。

  雲清她們到來後，在塞北四怪的幫助下，很快便找到了冰池聖地——長白山延北地底的一個深藏洞穴，一個在世人眼中只是傳說的一個隱秘地方。

  
  據傳那裡原是上古時炎帝的墓穴，裡面有一個浸泡著炎帝冰棺的神奇冰池，池中的水清澈透底，一眼可以看到沉在池底的冰棺，甚至連裡面的炎帝那千年不化的身體都隱隱可見。

  但池中的水卻奇寒無比，無論是何物掉落池水中，都會瞬間凍結成冰，再被終年食冰池之水而生的兩隻聖獸——冰麒麟食入腹中，再無生還。

  
  而那兩隻冰麒麟，據傳那是炎帝生時的兩隻座前聖獸，為炎帝曾立下過無數的汗馬功勞，及至炎帝死後，還是這兩隻冰麒麟將其族人帶至這個地方，用冰麒麟口中噴出的冰水鑄成一口寬大的冰棺，從此埋葬於冰池之中，數千年都不腐不化，甚至為神奇。

  
  不過傳說是真是假，至今尚無人驗證。

  八月初八日，當雲清與歐陽楚楚還有華恆陪著軒轅逸一起在山腳等候消息的時候，心中卻滿懷著隱隱的不安。

  
  軒轅澤與東方風及塞北四怪在初三那日第一次進入冰窖中探看地形及情況，回來後，幾人考慮到那兩隻麒麟極其凶猛，只要生人一靠近冰池，它們原先即使在休息，也會立刻醒來。

  
  當時東方風試著將手中的飛針射向冰麒麟，可是銀針剌入麒麟身體之內，竟是豪無作用，根本傷不得。

  且洞穴中的氣溫極寒，幾人隻遠遠地躲在洞口未曾進入，卻已被那股寒氣剌激得身體發寒。軒轅澤拋出劍鞘擲入池中，果然很快便被那冰池之水凍結成冰，原本還鑲著金質寶墜的鞘身很快地呈現碎裂之狀，讓人駭然。

  
  如此，幾人隻得無功而返，將探視出的實情與塞北四怪探聽來的傳聞相結合，卻發現，傳聞竟然完全屬實。

  初五那日，就在眾人商議定再闖冰池的時候，一直來身體都還未有異樣的軒轅逸卻再度發病，且形勢洶猛，雖有東方風等人合力製服，卻對軒轅逸的傷害也是極大。

  
  幾乎耗盡了元氣的軒轅逸原本還打算跟他們一同進冰池，可是那次病發讓他一直昏迷到了現在，此時此刻，軒轅逸昏迷著，軒轅澤與東方風他們初六一早再度進入冰池，可是直到此時此刻，卻無一人出來。

  
  時間距中秋只剩七天，雲清看著昏睡不醒的軒轅逸，擔心著澤與風他們的安全，又因水土不適，她的氣血也越來越差；而歐陽楚楚因天氣一寒她的身體便全身冰涼，臉色更是白得讓人心驚。

  是而四人中，只有華恆一人支撐著在照顧著大家。

  
  一晃又是一天過去，軒轅逸也終於在華恆與歐陽楚楚的合力治愈下，清醒了過來。

  看到雲清微紅著眼睛守在自己的床前，他吃力地抬起自己酸疼的手臂，輕輕地握住她一雙微涼的小手，憐惜道：“怎麽哭成這樣？我沒事。”。

  
  “逸，你醒了就好了……”看著逸醒來，雲清的擔憂也終於緩和一緩，一張口，沙啞的聲音讓軒轅逸俊眸一黯，憐惜滿懷。

  輕輕地在坐起身，他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出聲問道：“今天是初幾了，王兄他們呢？”。

  
  淚水模糊了雲清的雙眼，她看著面色虛弱地軒轅逸，原本不想告訴他澤與風去了冰池至今未回的消息，可是心底的擔憂卻是讓她泄露了心思，僅一張口，眼淚便止不住地滾滾下落：“他們，他們去了冰池……”。

  
  “是什麽時候的事情？昨天嗎？”軒轅逸看著這樣擔心的雲清，不由也神色一緊，緊緊地抓著她的手焦急地追問。

  卻見雲清搖了搖頭，淚水滴濕了他的手背：“已經，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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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九這日下午，軒轅逸在雲清的擔憂與不舍下，堅持去冰池尋找王兄他們。

  雲清雖想同去，可自己並不會武功，如果前去，怕恐成為了他們的負累。

  歐陽楚楚卻堅持著要跟軒轅逸一起下去，華恆原本堅持讓楚楚陪著雲清，自己隨王爺同去；可是歐陽楚楚卻堅持說他並不會武功，而自己武功還可以，又有藥物防身，下去至少可以幫到一些忙。

  
  就這樣，由歐陽楚楚負責帶著乾糧在身，軒轅逸在前面探路，二人一同告別了雲清與華恆，鑽入那條直通地下穴池的極寒之地。

  卻往下，一股撲面的陰風便陣陣襲來，軒轅逸看著身後的女子背著那麽大的包袱拉了自己那麽遠，不由停下腳步，轉身等著她走到近前。

  
  就著手中的火把，他看到楚楚的臉色十分的蒼白，可是額間卻隱隱地滲出細汗，顯然是因為跟不上自己卻又跟著趕路引起。

  不由心中一歉，伸出手去：“將包袱給我吧，你歇會兒！”。

  
  歐陽楚楚神情一怔，看著對自己溫言軟語竟主動幫自己的男子，一下子呆住。

  半晌，她才回神，卻發現自己肩上的包袱已經被軒轅逸取走，走在自己前面的那個男子依舊修長翩然的身影，早已轉身繼續前行。

  
  火光映在兩旁的鍾乳石之上，奇型怪狀，甚為奇特。

  原本看著這些還讓人心底微微懼駭，可是此時此刻，歐陽楚楚隻覺滿心溫暖，便連一直不知溫暖為何物的手心，此時都不再寒冷。

  
  又往前行了不知多久，只是兩邊的怪石已漸漸消失，而方才的暗道也卻來越寬敞、越來越明亮起來。

  分不清是什麽光線使是這樣一個地穴底下產生了光亮，只是兩旁的壁身好像塗上了一層可以閃閃發光的粉沫，歐陽楚楚好奇地伸手一抹，竟發現自己的手心都會發光。

  
  “這些光源好奇怪！”忍不住地發出讚歎，前面的軒轅逸聞聲緩下了步，仔細地打量一眼，輕道：“這好像是上古時遺落下來的瑩光石！傳說這種石乃是深海一種神奇海龜的龜甲，經過千萬年的風雨演變，此甲已風乾成巨石。想必，這便是那古書上記載的奇龜石，又名瑩光石。”。

  
  歐陽楚楚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仔細地再次打量，發現那細細的瑩光之下確實像是一塊又一塊的如同龜甲紋一般的形狀，不禁奇道：“真的像是龜甲呢，逸，你怎麽知道？”。

  說完，她又想起了什麽忙伸出手掩了口，為自己竟然當著軒轅逸的面暴露了自己已經恢復記憶的事情而懊惱。

  
  可是軒轅逸卻是豪不在意，只是淡淡一笑，道：“我只是幼時喜歡看宮中的曠古奇書。那上面有許多記載著上古流傳下來的神奇記載，曾是我幼時，最好的夥伴。”。

  說完，他便不再言語，繼續動身前行。

  可是聽了他的這翻話，歐陽楚楚卻立時心情黯淡下來。

  
  她知道他從小便患了血蠱之症，又一直獨居在宮中不與人相處，想來他的童年，也是極度的清冷孤寂。

  像是方才他所說，他的閑瑕時光，竟只是與書為伴，那該是怎樣的孤獨。

  
  “王爺！”。

  “這裡沒有旁人，你還是像方才那樣，叫我逸比較好！楚楚！”軒轅逸打斷了歐陽楚楚的聲音，讓她剛想說的話刹那間忘得乾淨，只是大張著嘴，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楚楚，楚楚！
  他沒有再叫自己蓮兒，竟然是喚自己楚楚，他，他知道什麽了嗎？
  “我，我……”心，忽然間亂了。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恢復記憶的事情他到底知道了沒有，可是自己與華恆有過約定，他該是不知道的才對。

  
  “楚楚，其實你的記憶早在你回到王府的時候就已恢復了，對不對？”還是軒轅逸打破了這份僵局，他也不轉身，只是邊行邊說，到像是太寂寞而需要說話打發無聊一樣。

  可是歐陽楚楚明白，他並不是這樣的人。

  
  心一歎，她還是點頭承認。

  “是的。你都知道了？”雖然不解，可是此時此刻，她的心也突然的輕松了。

  原來失憶真的不是一件輕松的事情，不管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這份心底沉重的負累，始終一直壓著自己。

  
  “呵呵！”只聽著面的男子傳來一聲低笑，這話楚楚的心跳幾乎漏跳一拍，有些癡怔地看著他的背影，聽他繼續道：“或許你不知道，其實在我發病昏迷的時候，我還是可以聽到外界的聲音。”。

  
  有些事，他不是不知，只是一直都將她無視了。

  楚楚，一路陪他到此的女子，他的生命或許就快要走完，可是他對她，卻是注定辜負了。

  
  “你，你都聽得到？”仿佛一道驚雷將自己劈中，歐陽楚楚隻覺全身僵麻，除了嘴巴還可以一張一合，耳中的聲音卻漸漸聽不真切了。

  “何況，你與華恆雖師兄妹相稱，可是在你恢復記憶之後，華恆卻再沒有喚你蓮兒。盡管這只是一個很小的變化，可是，我卻猜到了……”。

  
  軒轅逸的聲音變得有些飄渺，歐陽楚楚分不清自己到底聽到了什麽，又或許一切，都只是幻覺。

  他聽到，他竟然聽得到……

  
  當自己停住腳步原地不動的時候，她才渾渾地看到，軒轅逸再度停轉了身形，俊逸的眸子清亮而讓人迷醉：“對不起，楚楚！”。

  
  淚水，不知不覺間隨之滾落。

  不是夢呵，原來他真的早已知道了一切。

  呵呵，歐陽楚楚，其實一直以來想要裝作不在一切的只是你自己，他，其實一直都不曾在乎。

  
  努力地嗅了嗅鼻子，歐陽楚楚對那個人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心底突然輕松一片。

  似突然間天地天闊，豪氣乾雲！
  
  她抬袖擦乾不覺間滾落的淚珠，笑容如夏花般燦爛：“不用說抱歉，逸，能夠陪你走到這裡，本來就是我的心願。是我要謝謝你，成全了我的這個心願！”。

  
  我的一生最美好的場景，就是遇見你。

  在人海茫茫中，靜靜凝望著你，陌生又熟悉。

  盡管呼吸著同一天空的氣息，卻無法，擁抱到你。

  如同轉換了時空身份和姓名，但願認得你的眼睛。

  千年之後的你會在哪裡，身邊有怎樣風景？

  我們的故事並不算美麗，卻如此，難以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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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溫極寒的冰池之地，東方風與軒轅澤都受了輕傷，而塞北四怪中的冬瓜俠卻因將冰麒麟引出冰窖，而不幸被冰麒麟口中噴出的冰水凍住，而獨臂郎因救冬瓜俠又被冰麒麟的獨角剌穿了肩胛骨，此時在東方風與其他人的合力幫助下，才將他抬出了冰窖，但其傷勢太重，怕是撐不了多久。

  
  “對不起，兄弟……”東方風雙拳緊握，看著奄奄的獨臂郎與已成冰人的冬瓜俠，他俊眸黯然，額上青筋露突，轉身便欲衝進窖內。

  “你冷靜一點。”軒轅澤與勾魂使雙雙攔住了他，幾人因不小心觸動了墓穴的閉合開關，卻是必須在冰窖內才可以找到開並，而那兩隻麒麟凶猛異常根本近身不得，如今不說取回麒麟血，連他們幾個也是無法再安然出去。

  
  “辦法我們一定會想到的。如今最令人擔心的是食物我們已經用完，如果再打不開機關出去，怕是我們真會葬身於此。”軒轅澤持起削金斷玉的紫金寶劍一劍砍在石壁門上，卻只是濺出一陣剌眼的金光，根本削之不碎。

  
  “該死，讓我進去殺了那兩隻畜牲！”東方風長劍一提，便欲再度飛身進內，這次卻是不夠長快速地攔住了他的身子，眼中暴著通紅的血絲，沉聲道：“兄弟，我跟你一起進去，我要為了胖冬瓜報仇！”。

  
  “啪！”一聲脆響，勾魂使的長鞭大力地甩到石壁之上，吼道：“你們兩個想送死，沒人再攔著。只是你們聽清楚，如果這次我們全軍覆沒，那外面那個不僅救不了，甚至他們還會再尋進來，到時候，大家就等著全都葬身於此吧！”。

  
  “雲兒！”軒轅澤手心一緊，聞聲立時上前拔劍指向東方風，怒道：“你瘋了不成！如今我們實力尚在，如果一時衝動而喪命於此，你想雲兒也因為擔心我們幾個而跑來這裡送給那兩隻麒麟當美餐嗎？”。

  
  說完，他看東方風的俊眉微微一動，便又繼續道：“我知道你的武功高強、出神入化，可是你要知道，如今我們所面對的不是人，不是獸，而是上古便留存下來的兩隻上神獸。它們的能力根本超乎我們的想象，如果想要逃出這裡又取出麒麟血幫到逸弟，那我們只能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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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楚，過來幫我一下！”道路走到這裡突然被堵，軒轅逸敲敲前面的那塊密合嚴實的巨石，聽到裡面傳來嗵嗵的聲響。

  他凝思片刻，又在四周打量一眼，發現此石雖密合，卻還是可以看出一些開合的痕跡；不由恍然悟出，為什麽王兄他們這麽多幾天都沒有回來的原因。

  
  想上次他們已經打探到了冰池的情況，沒理由此時還沒有看到冰池便沒了道路，一定是這塊巨石將裡外堵上的原因。

  於是，他將包袱遞到歐陽楚楚的手上，自己摸索著找石壁的開關，卻是尋了半天，竟是一點跡向都尋不見。

  
  “怎麽會這樣，難道機關在裡面嗎？”歐陽楚楚此時也是看出了眉目，一想逍遙王與東方公子等人都被困在裡，她也不由暗暗擔心。

  “我一定要打開這裡！”軒轅逸堅持尋找著機關按扭，面色沉重。

  
  此時此刻，能不能取到那麒麟對自己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決不能因自己而連累了別人，讓他們因自己葬身穴底。

  
  “逸，這裡好像有東西！”歐陽楚楚也是滿心焦急，可是她幫著找了半天卻是一點痕跡都看不到，不由累得想將包袱先放在地上。

  可是她看到地上都是灰塵，怕將包袱髒了，便在靠近石壁的地方找了塊略微乾淨的石頭去放，卻是俯身放包袱的時候，看到那塊石頭的形狀極度的奇怪。

  
  軒轅逸聞聲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走去一看，發現那是一塊上面刻著奇怪形狀的石頭。

  石頭本身與尋常的石頭並無差別，只是怪在那石上刻的像是一個人，還像是一個正對著石壁之門正中位置跪拜叩頭的人。

  
  軒轅澤見之大異，靈思一動間，他再跑到石壁之前的正中位置去看那塊地面，仔細地推敲之後，發現一塊地石發出了異樣的聲響。

  那聲響極輕，難怪他方才顧著摸索石壁而忘了檢查地面，原來，開關竟在地上。

  
  於是，他找準了位置，用腳大力地一踩，方才還嚴嚴實實的洞門便聽轟的一聲，從下而上的緩緩打開。

  “果然是這裡！”軒轅逸看到裡面別有洞天，不由開心地叫道：“楚楚，我們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