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護國公嫡長孫成親,那就是簡單不起來,人來人往,不包括這內城的世襲之家,上至王爺,公主,郡王,郡主,駙馬,郡馬,那是能走的動的都來了。更不用說,在朝廷上有官職的朝臣了,要知道這護國公裡還有一位當吏部尚書的蕭二老爺呢。
更不用說作為外祖家的禮部尚書的范大人家,還有作為親戚的戶部侍郎周大人家,這六部都佔了三部了,著實是熱鬧。前前後後擺了十天的流水席,才勉勉強強的把人給請下來,就這樣,還有人沒有資格進去,只能是把禮送到。
鎮遠侯和護國公結親也不是第一次,參考蕭叔潼和全氏,但是全氏當時不是鎮遠侯的胞妹,她當時只是鎮遠侯世子的堂妹,現在鎮遠侯世子已經成為了鎮遠侯,自己嫁女兒,這陣勢不可能小了,就連才在南山縣落穩了腳跟的全氏和是急匆匆的趕回來,她要是不到可就不像話了,畢竟兩邊都是親戚,而三老爺因為有官職在身,所以回不來。
全氏是與榮有焉,笑容滿面的招呼客人,有人問起了她在外面的情況,那她可是撿好的往外面誇,弄得真以為她在外面是千好萬好了。
“不就是個小小的縣令,看看她那得意的樣子。”有人看不過眼,小聲的說道。
“噓,你可別這樣說,她啊,是好不容易能當家作主了,怎麽也得讓人家抖抖威風嘛。”另一人笑著說道。
大家心照不宣的,看著全氏在那裡得瑟。所以說呢,有時候一個人覺得別人都在羨慕自己,其實那是別人都在看她的笑話。
女方的嫁妝過來的時候,大家都誇讚,確實是嫁妝夠豐厚,也不辱沒了侯府嫡女的名頭,全氏看著又是心裡難受,想當年我嫁過來的時候才那麽一點兒東西,現在竟然這麽多,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不過誰還記得十幾年前的事情啊。
范氏終於當了婆婆,那心情是激動萬分,等到新人拜堂的時候,她和蕭伯湛一左一右的接受新人的跪拜,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真沒有白活,現在兒子也娶媳婦了,以後自己也有兒媳婦服侍了,這真是多年的媳婦熬成婆啊,不容易啊。
而蕭伯湛呢,則是看著兒子成了親,已經成了大人了,眼裡很欣慰。
拜堂過後,客人們要留著吃飯,而喜娘和親近的婦人則去了新人的新房去看新娘子,估計這個時候是新娘子最緊張的時候,畢竟在那麽多陌生人的眼睛的注目下被揭了蓋頭,不緊張才怪,而且新娘子也才十五歲,真是坑害未成年少女啊,古代的女人真悲催啊。
不過大戶人家就是有個好處,可以陪嫁陪房,還有貼身丫頭,奶娘也可以跟著,有這些人陪著,起碼不是覺得自己是一個人在婆家了。
靜姝這次沒有去看熱鬧,因為來的客人多,當然也有和靜姝差不多年紀的小姑娘,而靜姝作為主人家,自然要盡地主執意,陪著她們,順便聯絡聯絡感情。
幸好她們年紀都不大否則要是又和靜姝打聽自己的哥哥,那可真是想當的糟糕了。
靜姝的外祖和姨母家都沒有女孩子,所以這表姐妹目前就只有二姑姑叫的周淑蘭。不過周淑蘭在哪裡都板板正正的,說話就是教條,靜姝真和她玩不到一起來。但是,問題就是這個但是,現在是自己大哥結婚,所以周淑蘭是必須過來的,過來了自己這些表姐妹就要招待。可是說了幾句話,靜姝就在心裡直呼受不了。
比如靜姝剛剛和別人說的高興,就笑了起來,淑蘭表姐,就說道:“靜姝,笑不露齒,你怎麽都忘了?”
靜姝無奈,因為你要和她爭辯,她估計能給你講一講女戒,女則,所以這個時候,你最好的法子就是閉嘴。
芸姐兒有次不服氣,和她說了幾句,結果淑蘭表姐能夠追著你說道理,一直到你覺得她說的對才會罷休。靜姝想,如果打仗的時候,把淑蘭表情放在陣前,估計那敵方的人肯定不戰而降。哈哈,想一想就可樂啊。
“怎麽,我說的不對嗎?”周淑蘭看靜姝半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就準備教導了。
“淑蘭表姐,我剛才錯了,以後一定注意,一定注意!”喜慶的日子,靜姝不想和她真的吵起來,何況自己是主人。
而早就見不慣周淑蘭的妍姐兒,少見的和靜姝站在了一邊,說道:“我們想笑就笑,露不露齒自然有我們長輩來管,用不著你操心!”
糟了!靜姝和芸姐兒,婷姐兒對視一眼,果然周淑蘭臉色通紅的走到妍姐兒身邊,開始了她的念經生涯,一會兒叨叨叨到古代的女子該如何,一會兒就拿前朝的例子作數,一會兒又拿現如今有名的淑女們的所作所為來證明自己說的是對的,妍姐兒氣得指著她的鼻子說道:“再給我叨叨叨,我就縫你的嘴!”
“三表姐,女子不可怒氣過重,你這樣很不好!”
“閉嘴!”妍姐兒受不了了,直接就走人,淑蘭表姐很迅速的跟上去了。
芸姐兒悄悄的和靜姝說道:“你說這回誰贏?”
“你說呢?”靜姝笑著反問。
一抬頭看見靜茵對著自己微微笑了笑,靜姝怎麽覺得那麽的冷呢?
大哥結婚,這些弟弟妹妹們沒有什麽事,只等到第二天得到大嫂的見面禮就好了,所以晚上吃完
了宴席,就早早的去歇息了,鬧洞房沒有小孩子什麽事,等著第二天的見面會呢。
不過就在早上靜姝還睡的很熟的時候,大房裡卻發生了一件大事:新娘子用於檢驗貞操的白綾布竟然不見了!
這可是了不得的,沒有那塊白布,就不能說明新娘子是純潔無瑕的,嚴重的很可能那新娘子都活不了的了。大太太范氏從管事嬤嬤那裡得到了這個消息,一時之間怒氣衝衝,她倒不是懷疑新娘子的貞操問題,而是對於暗中搞鬼的人恨不得立刻找出來給打殺了,自己就這唯一的兒子,這成婚的第二天竟然發生這樣的事情,要是傳出去,這還讓人有臉沒有臉?
真是太晦氣了!還有這怎麽跟新娘子的家人交代啊,說自己治下不嚴,還是說一來就要給新媳婦一個下馬威啊。
護國公府和鎮遠侯府都是上百年的交情了,要是因為這事而讓兩家反目成仇,那可真是罪過了。
“把你們大爺屋
子裡的人都給我拘起來,特別是查找那如月和如畫的屋子,我倒是要看看,是誰在整么蛾子!”
如月和如畫是蕭銘的兩個通房,這事很可能就是她們兩個人做的!真是眼皮子淺的東西!
那管事嬤嬤連忙去了,范氏隨後也跟著去,一來到新房,就見自己的兒媳婦全氏正淚流滿面,而兒子蕭銘則在一旁安慰她。范氏看了暗暗點頭,這才是自己的兒子,沒有因為這事而懷疑自己妻子的忠貞。
兩人見范氏過來,連忙行禮,范氏沒有等他們開口,就說道:“這事我相信你,萬事還有我呢,別擔心!”
大少奶奶全氏的奶娘聽了感激的說道:“謝謝太太信任我們奶奶!不然我們奶奶都想著要以死證清白了!”
姑娘成親的第二天出現這樣的事情,作為奶娘,當然要盡一切可能的維護自己的姑娘。
全氏也感激的看著范氏,最開始知道沒有了那白綾的時候,她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估計誰成親的第二天都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事情吧,她羞憤的無以加複,還好夫君相信她,現在婆婆也相信她。
范氏仔細問了下人們昨天晚上是誰伺候的,又有誰接近過這床榻,被子床單又是誰伺候的,一面又讓人去搜如月和如畫的房間。沒過片刻,管事嬤嬤就從如月的房間裡搜到了那白綾,據說當時那如月正準備燒了,不過被人拘著了,沒來得及,等到人過去搜的時候,就搜了出來!
那如月被人給押了起來,范氏看著跪在地上的如月,冷笑道:“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有這樣的好本事了,連主母都敢算計!”想著兒子和兒媳都在這裡,就說道:“先把人給我押到柴房裡去!等過來這三天后,再處置!”轉頭對兒子兒媳婦說道:“你們兩個也梳洗梳洗,一會兒還要認清呢。”
又吩咐屋子裡的人:“今天的事誰要是說出去半個字,就給我直接打死!”
屋子裡的人都是一抖,哪裡還敢說一個字,都想著怎麽能躲避這場風暴。
這屋子裡發生的事,倒是沒有傳到別的屋子裡,認親會上一切正常,靜姝也得到了新嫂子給的見面裡,是荷包裡有兩個做成鯉魚樣子的金錁子,大家都覺得大少奶奶端莊得體,收到了上下一致的認可。范氏也覺得自己得了一個好兒媳,以後家裡的事情也可以讓兒媳婦分擔了。不過,想到今天早上的事情,范氏眼睛就變得很冷了,好久沒有處置人了,現在又要開始了!
三朝回門,蕭銘和全氏回了鎮遠侯府,而范氏正趁著這個機會處置那作亂的如月。
柴房裡,如月原來還算清秀的臉已經變得憔悴不堪,經過了一天的擔驚受怕,又陷入無望的絕望中,如月覺得自己是個等死的人,只等著大太太來宣布自己的死亡。
但是自己不甘心啊,她從小跟著大少爺,對大少爺一心一意,絕對沒有二心,鄭氏因為這份忠心,最後才如願以償的成為了大少爺的女人,雖然還有一個如畫,但是如月覺得少爺對自己比對如畫要好得多,事實上,自己也是大少爺的第一個女人,她認為自己在大少爺心目中肯定是不一樣的。
但是大少爺卻娶了親,心裡難受的勁兒是難以說明的,雖然知道自己是個丫頭,以後頂多也就是哥姨娘,可是這心裡就是不舒服啊,無意中聽到如畫說什麽女子要是貞潔不保,那麽直接可以把人處死,她就鬼使神差的在伺候大少爺早上起來沐浴的時候,悄悄的把那白綾給藏了起來,那個時候,大少奶奶也被她自己的丫鬟伺候去沐浴了,所以就沒有注意到,等回到房裡的時候,她準備把那白綾布給燒了的時候,沒想到大太太派人過來看住自己了,她要是這個時候燒了,那肯定就有煙味,一下子就被發現了,她當時急的不得了,東西也不知道要藏在哪裡,結果就被人給搜出來了。
柴房的門吱呀一聲開了,大太太范氏走了進來,如月如同見到了救醒,哭著喊道:“太太,饒命啊,如月再也不敢了!”
范氏面色平靜的看著如月,“每個犯錯誤的人,都說再也不敢了,但是如果饒了她,那麽她以前犯的錯誤那又該怎麽辦?”
“太太,奴婢錯了,奴婢錯了,奴婢以後一定一心一意伺候好大少爺和大少奶奶!絕對不會再惹事了!您看在奴婢伺候了大少爺這麽多年的份上,就饒了奴婢這一次吧。”
“哦,你是大少爺的丫頭,你不伺候大少爺,你還幹什麽?這是你的本分,怎麽還拿著你的本分邀功?難道你的賣身契都是白放在我手裡的?每個月給你的月錢也是白給的?換了另外一個人也能做的好!”范氏覺得可笑,怎麽有這麽蠢的丫頭,“送她上路吧。”
“太太,奴婢有了大少爺的孩子!”如月大聲吼了一聲。
“這更不能留著你了,哪裡有嫡子還沒有出生,就有庶子的?而且你瞞著我們偷偷的懷孕,更是該死!這樣不忠義的奴才還留著幹什麽?”
范氏擺了擺手,立刻就有人上前拖住了如月,如月眼看著命不保,大聲說道:“是如畫,是如畫那個賤人,她讓我這樣乾的,對,一定是這樣的,最後得到好處的就是她了!哈哈,我真的蠢啊,我做鬼都不放過她!”剩下的話再也說不出來,因為嘴已經堵上了。
范氏處置好了如月的事情,管事嬤嬤問道:“太太,那如畫真的和如月說的?”
“就算不是,也相關,我倒是小瞧了那丫頭了,平時不吭不哈的,竟然能讓這如月乾出這樣的蠢事來。”范氏說道。
“那太太要不要把如畫也給處置了?”
“不用,我都處置了,怎麽能看出兒媳婦有沒有本事?如果她連這點事都處置不好,以後在這府裡也別想當家了!只是這如月是直接打了我大房的臉,兒媳婦又是新婚第二天,我不處置都不行,以後他們小夫妻的事情我都不摻合了。”
范氏搖了搖頭,真是到了什麽時候都不得安穩呢。
而從鎮遠侯府回來的蕭銘和全氏,已經知道了如月得急病身亡的消息,兩個人都沒有說什麽,也知道是大太太乾的,但是這如月確實是幹了不該乾的事情,如果不這樣處置也不行,兩個人都很默契的對這話不提,全氏不提,是因為那是自己丈夫的通房丫頭,自己說什麽都不妥,而且這丫頭還陷害了自己,而蕭銘不說,只是因為如月竟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種人,非常失望,好歹伺候了自己這麽多年,人一下子沒有了,也會失落,但是一想到她做的事情,又覺得她也是死有余辜!
如畫呢,如畫是驚嚇加驚喜,如月死了,就這樣死了,這不是自己希望的嗎?可是為什麽心裡會不好受呢?可是如月死了,那麽就只有自己這一個通房丫頭了,少了一個競爭對手,多好!大少爺身邊也只有自己這一個老人了!如月,你到了陰間就早死早超生吧,我會給你多燒紙錢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