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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日約》第33章 Story Ⅺ:復仇(2)
  第33章 Story Ⅺ:復仇(2)
  昆塔斯臨走時,沒有吩咐要怎麽對待它。仆人們就以為親王要喝它的血,孩子被洗得乾乾淨淨地,換上了白色、無領的衣服,綁在客房的桌子旁邊,一旁還體貼地準備好了酒杯和尖刀。沒想到昆塔斯把這事兒忘記了三天,它就這麽在那裡放著,餓得奄奄一息。

  昆塔斯讓人出去尋覓了點麵包和果汁,他們半塞半灌地總算把小孩給弄得有了點生氣。

  但它的眼睛還是閉著的,被綁在桌子旁,像隻小狗一樣瑟瑟發抖。

  昆塔斯於是好奇,“你怎麽總閉著眼睛。”

  “我看不到。”

  “看不到,看不到你抱著個棋盤幹什麽?”

  “我會下棋。”孩子頓了頓,“我想當棋士。”

  昆塔斯笑了,“撒謊。你根本看不到棋盤。”

  “我沒有撒謊。”孩子有點焦急,“我五歲之前是看得到的……那個,我的棋盤呢?”

  昆塔斯撇了撇嘴。孩子帶著的簡易象棋的棋盤是對折起來的,打開裡面便是小棋子。昆塔斯的仆人覺得這東西沒什麽用,就把它順手扔了。昆塔斯饒有興味地說,“你和我下盤棋,你要是贏了我,我就送你副新的。”

  孩子歪頭想了想,輕輕地說,“好哇。不過你要把你的步驟移動報出來。”

  昆塔斯笑了。他活了快兩百年,謙虛一點說象棋也早就到了國際水準。小時候幾個兄弟感情也不太好,大家平日除了練劍學習都是自己找樂子。有人喜歡收集寶石,有人愛上了人類詩詞,昆塔斯偏偏放不下的,是黑白棋盤上的那幾顆棋。國王穩重,皇后靈活,機動的車馬和忠實的衛兵。昆塔斯沉迷於象棋的世界,樂此不疲。從他很年輕的時候,人類抓來給他進食,他都會先和對方下一盤。不會下棋的人,自然是直接被送到廚房,而稍有水準的人,則會讓對方活著,直到輸給他。

  昆塔斯很聰明。那些人沒有活過一個星期的。此番開局前,他還心想,晚上已經吃得很飽了,它的血隻好先賞賜給其他人。可對局開始後,昆塔斯覺得不妙。小孩的棋路很特別,每一步都與一般人的計算很不同。起先,二人一人一步,非常流暢。到後來,昆塔斯移步的速度越來越慢,可他每每思忖了良久移動的一步,那個孩子就會緊接著移動下一步,就仿佛它早已布下了天羅地網,昆塔斯的每一步都在它的計算之內。

  “Check!”

  不出一個小時,昆塔斯的王就被將住。昆塔斯又堅持斡旋了一會兒,終於敗陣下來。

  “再來一局。”

  又過了四十五分鍾,它又Check了。

  昆塔斯有些煩躁,於是再要求複戰。就這樣,兩個人連續下了七、八盤,昆塔斯隻覺得自己被對方死死壓製,一點取勝的機會都沒有。雖然不願意承認,眼前這個看起來最多十幾歲的孩子,在下棋方面天賦秉異。它顯然從未接受過正式的訓練,但它在對弈上有一種野性的靈感。每次布局都十分不同,而殺招落下又讓人招架不能。

  他抬起眼,發現孩子在不住地揉著眼睛。

  “怎麽了?”因為連輸數場,昆塔斯的聲音裡帶著急躁。

  孩子被嚇了一跳,然後戰戰兢兢地說,“我、我困了……”

  昆塔斯這時才意識到,外面天色已經大亮了。仆人不知何時已經把窗簾都掛了起來,他太投入了,竟然完全沒有感覺。他想了想,然後說,“好吧,你先睡,明天再來。”

  孩子頓了頓,膽怯地說,“那個……”

  “嗯?”

  “我……一直在這裡,不好吧?”

  昆塔斯想了想,“只要你能一直贏過我,你就永遠吃住喝不愁。”

  “但是……我不能一直在這裡。”

  “別擔心,等你輸給我就好了。”

  “輸給你,你就放我走嗎?”

  昆塔斯眯起他碧湖色的眼睛,嘴角勾起了愉悅的弧度,“別傻了,你闖進了血族的領地,輸了,我就勉為其難地親自動手,吃了你。”

  【4】棋童

  仆從們給棋童戴上了一副項圈,昆塔斯到哪裡都帶著它。晚上他處理軍務,把它拴在書房,得空的時候就找它下一盤。白天他在棺材裡睡覺,就讓它趴在一邊的地板上睡了。長老們對這個“寵物”的存在並沒有激烈地反對,至少有了它,昆塔斯可以一直乖乖地呆在古堡裡。昆塔斯能“安全”和“被找到”,這就已經是最偉大的兩個成果了。

  逐漸地,昆塔斯開始摸出了棋童的規律。雖然它的棋路百變莫測,但它的思路,卻總是有著一些規律可循。它習慣,在早期看似順應著昆塔斯的棋路,從不正面對決,卻步步誘其深入,直到他跳入它的布局,才動手絞殺。萬試萬靈。發現這件事以後,昆塔斯和棋童每一局對弈的時間慢慢變長了,從四十多分鍾,到一個多小時,到兩個多小時,到更久。

  還是棋童每次必贏,但他們有了更多的時間對話。

  昆塔斯了解到,棋童的父母早就死了,它被過繼到遠親的家裡。因為眼睛看不到,家人對它的態度很惡劣,經常打罵它,更是反對它做棋士。最後的一次衝突裡,姑媽用鏟草的鐵鍬劈頭蓋臉地砸向它,它怕自己被打死,隻好帶著棋盤跑出來。迷了路,不小心卷入了莫名的槍戰裡,為了不被傷害,又跌下了山崖,於是傷痕累累,不知怎麽就走到了昆塔斯的宅邸。

  昆塔斯想了想,前段時間確實該隱的人殺到過這附近。昆塔斯覺得很煩悶,更覺得血族部族間這麽打來打去的實在是糟透了,不僅把美好的生活弄得烏煙瘴氣,更是讓他連下棋的時間都沒有了。但除了這麽打下去,又似乎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法,昆塔斯在心裡發著牢騷,此時棋童的招數又變得愈發凌厲了起來,不等昆塔斯反應過來,自己就又落入了它的布局。他狼狽地移動著皇后招架,只聽到它又喊了一聲,“Check”。

  皇后被調開,三個方向,王被死死將住。昆塔斯很不爽,他抬起頭來看向小棋童,心想若它要是流露出半分得意的神情來他就直接把它扔到廚房。可棋童沒有。它看起來像是人類十六、七歲的女孩,短短的深栗色頭髮,象牙色皮膚,相貌雖然算得上清秀,但和昆塔斯的西西裡美少女們比起來又遠遠不值特別一提。她閉著眼睛,神情好像一個修煉多年的老僧,誰也猜不到她心裡在想什麽。

  起先的不爽好似水泡般緩緩消逝。昆塔斯懶洋洋地往後一靠,輕輕地說,“棋下得不錯。”

  棋童抬起頭,雖然閉著眼睛,但昆塔斯能感到她的聚精會神,她摸了摸棋盤上的棋子,輕輕地說,“你的心裡有顧慮,限制了棋路。”

  昆塔斯一頓,本來喝了一半的鮮血,也放了下去。

  “棋的勝負,取決於‘無’。無欲則無所求,無所求則無畏,無畏則戰無不勝。”棋童的聲音清脆而明亮,“而你不僅作不到‘無’,你的心裡還總是有好幾個目的。想要保住皇后,又想保護住其他的臣子,又舍不得放棄進攻的念頭,所以輸了。若你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麽,其它的事情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昆塔斯看著它好一會兒,突然露出獠牙笑了起來。他的牙齒上掛著絲絲鮮血,那猙獰的樣子幾乎蓋去了他俊俏的模樣,他捏著棋童的下巴,拉到自己身邊來。它雖然看不到,但卻可以嗅到昆塔斯身上的血腥氣息,“我說過,你輸了我就會殺了你,你不怕麽?”

  他的聲音低沉而聽起來充滿了食欲,就好象準備進食的獅子發出的低吼,而他也確有此意。一個有趣的玩具,卻似乎開始挑戰了他的權威,昆塔斯沒遇到過這樣的人,而正因為沒遇到過,就會覺得不安、就會想要消除。而棋童的面容還是如常的平靜,昆塔斯感到困惑。就在此時,它慢慢地說,“我不怕。因為我是不會輸給現在的你的。”

  昆塔斯的壽命並不算短,兩百年,是眼前的寵物的十倍有余。但他卻從未見過這樣的生物,捏著它的臉他思考了一會兒,終於松開了手,把棋童推到一邊,又端起了那杯鮮血。

  “擺棋。”

  【5】聖印

  但後來的數天裡,昆塔斯一直無法戰勝小棋童。

  閑來無事便與它對弈幾局,已經逐漸成為了他每日必做的功課。長老們對棋童的存在開始覺得礙眼是在那一天——長老去昆塔斯的書房商量軍情時。雖然繼承著長老的職位,昆塔斯的幕僚們從外貌看都是十分年輕的。這位肯特,比昆塔斯年長了一百歲,看起來卻還像是個十七、八歲的少年。那天,他一邊敲著門一邊走了進來,口中念念有詞地說,“昆塔斯大人,該隱的人又出動了,我們需要一批……寵物還在?”

  彼時昆塔斯正在例行地與棋童對弈,看著長老進門,並沒有讓它回避的意思。肯特習慣幫昆塔斯打掃垃圾,包括他看膩的書、嘗了一口不喜歡的食物、或是纏人的女孩兒。於是他停止了匯報,走進屋裡,一手拎起寵物的胳膊,好像處理大型垃圾一般,自然地將它往門外拽去。

  棋童什麽都看不到,它被長老冰冷的手拽著,踉踉蹌蹌地向外走去。眼看就到了門口,昆塔斯突然無精打采地說,“那是我的寵物,你要把它帶去哪裡?”

  “可是……”

  “留下。”

  肯特無可奈何地松開了手,棋童咣當一聲摔倒體面上,磕到了膝蓋,疼得稍微咧了咧嘴。那一刻,肯特看到昆塔斯的眉頭皺了皺,直到棋童摸索著站了起來,他才又放松了容貌,看向肯特,“快說。”

  “什麽?”

  “你不是有軍情匯報麽?”

  肯特又看了眼棋童,無可奈何地抬起頭,一五一十地向他匯報該隱的動向。那是一次十分慘烈的交鋒,傑埃讓家的勢力又向南方擴張了數公裡。而即便如此,昆塔斯的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只是輕描淡寫地在地圖上布局著,講述著下一次進攻的方向。至於那個小棋童,它摸索著走回了原本的位置,靜靜地坐在一旁,仿佛它不僅看不到、也聽不到雙方的對話。

  通過這件細小的事情,讓肯特開始對這個瘦小的人類關注了起來。昆塔斯每天都會花兩個小時和它對弈,但從來沒有贏過——它只是一個年紀不過十幾歲的黃毛丫頭,以昆塔斯的智商和年歲來說,這種情況是不可能發生的。而更令肯特不安的是,棋童與昆塔斯太接近了,肯特擔心,對昆塔斯而言,棋童已經不僅僅是一個餐前的消遣品。

  在某一個漆黑的夜晚,肯特帶著昆塔斯西西裡的十三位美少女湧進了他的書房,女孩兒們嬉笑著、半撒嬌半強迫地把昆塔斯拉扯出去,肯特則安靜地留在他的身後,仔細地打量那瘦小的棋童。燈光暗著,外面也沒有月色,一片靜默的黑暗,它抱著膝蓋,靜悄悄地坐在屋子的一角,看起來脆弱得不贏一觸。但肯特知道,越是強大的東西,往往摧毀它的就是看起來最為脆弱的存在,就好象碩大的木製建築會崩壞於細小白蟻的侵蝕一般。

  在肯特眼裡,這可疑的小棋童,就是有可能摧毀昆塔斯的白蟻。

  在一切沒有太晚之前,他要親自動手,消除這個威脅。想到這裡,長老的雙眼泛起了血紅的眼睛。他露出了獠牙,毫無猶豫地走向屋子角落的棋童——

  棋童聽到了腳步聲,卻立刻辨認出那不是昆塔斯。它本能地意識到了危險,遂抱緊棋盤,警戒地想要站起來,向屋外的方向跑去。但盲眼的人類孩童怎麽可能比得過肯特的速度,肯特輕易地轉過身來,伸出手臂,細長而有力的手指飛速地抓住了棋童的衣服,將它一把拽到了自己身側。隨即肯特張開了嘴,獠牙毫不猶豫地向棋童的脖頸咬下去。

  “你在做什麽!”

  伴隨著震怒的聲音,昆塔斯猛地打開了書房的大門。未等到任何辯解,他就好像一陣黑色的旋風,衝向正準備下手的肯特。吸血和轉化需要時間,肯特來不及了,但這並不妨礙他抹殺棋童。他於是猛地一甩手,棋童的身體就好像沉重的鉛彈一樣,撞擊在昆塔斯房間裡厚重的玻璃上,隨即嘩啦嘩啦數聲,玻璃碎裂,刺入了棋童脆弱的身體,黑夜裡,玻璃帶著血色,與棋童一並從古堡的三層向下墜落而去。

  昆塔斯無暇顧及肯特,他跟著衝出窗口,血族親王黑色的上衣如同黑色的翅膀,他不顧一切地伸手去拉住向下墜落的棋童。

  就在此時,月亮撥開烏雲露出了它金色的光芒,棋童的面容在月色下顯得精致而美麗。

  她睜開了眼睛,深琥珀色的雙眸就好象昆塔斯見過最純粹的瑪瑙。但那一雙眼睛卻無法聚焦,只是空洞地、冰冷地看著自己的方向。在那一刻,年輕的親王心裡閃過了一絲他無法形容的遺憾,在兩百多年的“無所謂”裡唯一的願望,他希望她在這一瞬間可以看到自己,他希望她能夠認出他的相貌。

  隨即,他的手終於碰觸到了她的身體。他將她緊緊地抱住,兩個人一並摔落到了地面上。

  即便有著昆塔斯的保護,數十枚玻璃的碎片也已經插入了棋童的身體,傷及了她的器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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