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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榮華》第161章 悔過
  第161章 悔過
  一個簇新的小方木盒,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才從街上的鋪子裡買來沒多久的。握在手裡,雖還沒打開盒蓋,可白瓔珞都知道裡面裝的物件是什麽。

  翻開來看,果然不出所料,一枚懸在金色細繩上的琉璃色玉墜。

  玉墜顏色澄澈清透,夜色中顯得愈發漆黑,可對著燈燭看去,裡面卻像是水潤無比,讓人的心也跟著清涼起來。

  前世時,成親的那夜,杜軒取出這枚玉墜,鄭重其事的掛在了珞娘的脖子上。

  杜軒說,,這是他有記憶以後身上唯一的物件,興許與他的身世有關。

  杜軒說的認真,珞娘聽的仔細,對那個什麽時候面上都帶著淺笑的軒郎,珞娘便從心裡多了一份憐惜。

  自那以後,珞娘便是沐浴時都未將那枚玉墜從身上取下來過,長年累月的戴著,脖頸處的那一截,原本泛出金色的部分,都已經磨的有些暗淡發黑了。

  可是,直到一家人淒慘喪命,那枚玉墜都沒有派上用場,最終隨著白瓔珞煙消玉隕。

  杜軒的身世,便成了不解之謎。

  再活一世,這枚對杜軒和珞娘都意義非凡的玉墜,再度落到了白瓔珞手中,正應了從前在宮裡給六公主伴讀時,墨柘夫子說過的那句話。

  命裡有時終須有。

  “流蘇……”

  揚聲喚來了流蘇,白瓔珞吩咐她點了盞燈,從小庫房的一個匣子裡,取來了幾根色澤與那條細繩相近的金色絲線。

  對著燭火,白瓔珞在細繩上細細密密的纏了一圈絲線,最後,打了個活結,將琉璃玉墜掛在了脖子上。

  將琉璃玉墜塞進衣服裡,玉墜貼到胸前肌膚的那一刹那,微微的涼意似是蔓延開來了一般,整個身子都跟著涼了起來。

  白瓔珞看著銅鏡中面色酡紅的自己,彎開唇角笑了起來。

  身後,流蘇和流鶯也一臉的笑容。

  夜色降臨,白瓔珞直到躺在床上,耳邊都還不斷的回旋著方才杜軒說過的話,一字一句,那麽清晰,白瓔珞不自禁的便綻開了笑顏。

  臉上的笑意似是沁進了心裡,讓白瓔珞覺得從未有過的幸福。

  便連睡著了,白瓔珞的唇邊,都帶著笑容。

  雲水閣裡,白瓔芸卻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從煦和軒出來,都快走到秋然軒了,白瓔芸才發現,晚膳前在慶安堂時,白進遠代表幾個兄長和弟弟們送給自己的那支碧玉簪,沒了去處。

  其實,打從看到她和白瓔珞收到的是一模一樣的簪子時,白瓔芸便不大想要它了,可思來想去,那支簪是兄長和弟弟們湊份子送的,回頭若是知道自己弄丟了,平白的得罪了許多人。

  吩咐了喜鵲帶著幾個小丫鬟一起去尋,可從慶安堂找到煦和軒,一路上,哪兒都沒找到。

  喜鵲回來回話時,白瓔芸氣憤的訓了她幾句,隨即一臉怒容的出了門,沒走幾步,便見遠處,流鶯和流蘇遠遠的站著,還不停的四處張望著,似是在放風。

  正是盛夏,天黑的晚,可都這會兒了,白瓔珞還不回屋,在外頭做什麽?
  心裡起了幾分好奇,白瓔芸適時的頓住了腳,轉身吩咐了一個伶俐的小丫鬟從三進的角門那邊過去看看。

  很快,白瓔芸便得知,白瓔珞和杜軒正站在垂花門處說話。

  許了那小丫鬟半吊錢的賞錢,白瓔芸吩咐她去聽壁腳,務必將兩人說了什麽都回來告訴自己。

  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知道了二人說過的話。

  可是,此刻再回想起來,白瓔芸卻寧可自己沒丟過簪子,沒出過門,沒聽過這一番情意綿綿的話。

  夜色迷蒙,燭火搖曳,白瓔芸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銅鏡中那個失魂落魄面色憔悴的女子,連自己都都對自己生出了幾分同情的心。

  這世間最美好的事,不就是喜歡的那人也中意自己嗎?
  自己和母親費盡了心思,將白瓔珞和那窮書生湊成了一對,可如今,卻正遂了他們的意呢。

  可那杜軒有什麽好?不就生了一副好皮相?要家世沒家世,要財產沒財產,連功名都沒有,有真才實學的人多了去了,可會試卻不是僅有才學就可以的,有多少青年才俊只因為機緣不湊巧就名落孫山了?

  心裡酸酸的想著,白瓔芸的眼前,卻始終縈繞著杜軒看著白瓔珞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的深情模樣。

  一時間,白瓔芸暗悔自己不該多此一舉,若是別那麽好奇,不要吩咐那小丫鬟去打聽,何苦會像此刻一般難堪鬱結。

  可是,轉瞬,嫉妒的火苗,就在白瓔芸的胸腔內充斥的滿滿的。

  蘇文遠,舅舅家的表兄,自己未來的夫婿。

  小的時候,他對自己便不冷不熱的,每回去舅舅家玩,一大群孩子們一起玩,他便不喜歡帶著自己,說自己渾身的小姐脾氣,無趣極了。

  慢慢的大了,便接觸的少了,可只要想起他,白瓔芸的面前,就會出現一張皺著眉頭眼帶厭惡的嫌棄面孔。

  如今,親事議定已經大半年了,唯有逢年過節時,他才會跟著舅母來家裡給父親母親請安,見了自己,也是守禮的一拜,何曾說過像杜軒對白瓔珞說過的那樣情意綿綿的話?

  心中又是怨又是氣,白瓔芸心裡的那杆秤,不由而然的就傾斜了。

  杜軒是窮書生沒錯,可他會窮一輩子嗎?
  蘇文遠中了進士都已經兩年了,還不是沒有差事整日在家廝混,若不是有舅舅在前面擋著,興許,早已有人說出酒囊飯袋這樣的話了吧?

  更何況,還未成親,他就毫不忌憚的去花船上廝混了,將來,豈不是更加變本加厲?

  一顆心像是放在油鍋上煎過了似的,白瓔芸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來一般的胸口發悶,臉色漸漸的蒼白起來。

  “小姐,時辰不早了,您早些歇息吧,明兒還要早起呢。”

  喜雁端著茶盞過來服侍著白瓔芸喝了一口,一邊柔聲勸道。

  “早起?明兒六妹妹要進宮去尋皇后娘娘和太子側妃說話,她都走了,早課上姚夫子定是吩咐我們練字,把我當七妹妹和八妹妹一般敷衍呢,我便是去晚了,怕是她也不會理會的。”

  越說便越覺得滿腔的怒氣,白瓔芸一抬手,將梳妝台上的一盒胭脂甩在了地上。

  濺起的胭脂撒在錦桌如雪般潔白的桌布上,頓時暈開了一抹觸目驚心的紅,白瓔芸心中一驚,猝不及防的落起了淚。

  “小姐,您怎麽了?您別哭,二夫人知曉,又要心疼了,您別哭啊……”

  手忙腳亂的放下茶盞,又取出絲帕為白瓔芸擦拭著眼淚,喜雁柔聲哄著,白瓔芸聽見,哭的愈發不能自抑。

  母親在的時候,日子何曾會像這兩個月一般難捱?
  “娘,我想你,我好想你……”

  白瓔芸趴伏在梳妝台上低聲哭喊著,任憑淚水浸濕了衣襟。

  “小姐……”

  動作輕柔的拍著白瓔芸的後背,喜雁回頭衝喜鵲使了眼色,讓她吩咐小丫鬟打水進來服侍白瓔芸梳洗。

  徑自哭了一會兒,白瓔芸才覺得好受了些,再抬起頭,看著鏡中那個眼眸濕漉漉渾身透著可憐勁兒的自己,心中,卻驀地騰起了一股倔強。

  她白瓔珞除了比自己會伏低做小的逢迎人,還會做什麽?
  若不是她時時刻刻開心果一般的陪在祖父祖母身邊,怎麽會襯托出自己的不貼心?若不是她常獻媚的做些衣帽鞋襪送去茗雅園,大伯母會常常人前人後的誇讚她?

  論家世論人品,自己哪兒就不如白瓔珞了?

  端正身姿,看著容顏姣好的自己,白瓔芸暗暗的想了許久,直到此刻,她才終於明白母親為何總是滿眼擔憂的看著自己了。

  是啊,自己看不慣的那些,卻是白瓔珞最拿手的,如今,她將靖安侯府上上下下的人哄得服服帖帖的,她要什麽有什麽,而自己,什麽都沒做,已經被她比的一無是處了。

  “你說,如果我也像六妹妹一般,祖父祖母可會像疼她一樣疼我?”

  看著鏡中的少女,白瓔芸輕聲問道。

  唇角微彎,少女苦笑著答道:“若是從前,興許還會,如今,卻晚了。”

  “不晚,一時的伏低做小,只要能換回祖母一時的心軟,同意將母親接回來,便足夠了。”

  輕啟朱唇,白瓔芸似是下了決心一般的說著,從前那個驕縱任性的影子,似是一下子就遠去了。

  第二日早起,還不到卯時,白瓔芸便起身梳洗起來。

  待到趕到慶安堂,白瓔珞還未出現,白瓔芸心裡暗自呼了一口氣。

  眼見祖母的眼中帶著微微的詫異,白瓔芸低眉斂目的輕聲說道:“過完了最後一個女兒節,芸兒便是大姑娘了,再也不會似從前一般不懂事了,還望祖父祖母原諒芸兒從前的任性。”

  白老太爺和白老太太相視一眼,再回頭,已是看待府中任何一個孫子孫女的慈和笑容。

  “看來,芸姐兒果然是長大了。”

  慈聲說著,白老太太回頭喚了秋紋再準備一副碗筷,留白瓔芸一起在慶安堂用早膳。

  沒一會兒,白瓔珞便到了。

  隻一夜的功夫,白瓔珞似是變了個人,氣色愈發紅潤,眼眸如秋水一般晶瑩明亮,緩步走來,似是從畫裡出來的古裝仕女。

  心中又酸又澀,白瓔芸深吸了幾口氣,再抬眼,便換上了一副笑容。

  用罷早膳,白瓔珞便跟著薛氏進宮去了,白瓔芸留下來陪著白老太太說了會兒話,臨近早課的時辰,才起身朝鳴翠居而去。

  那日開始,白瓔芸一掃從前的懶怠,每日不是在鳴翠居上課,便是和白瓔珞一起陪在白老太太身邊,其余的時辰,則安靜的在雲水閣裡繡嫁衣,沉靜的像是個真正的大家閨秀,靖安侯府內,上下一片訝異。

  日複一日,白瓔芸的心思,漸漸地比從前深沉了許多。

  看著外頭已經有飄零落下的秋葉,白瓔芸似是自言自語一般的喃喃念道:“天氣涼了,就該過中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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