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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人媚:養女成妃》第52章 立妃 三千情絲長(1)
  第52章 立妃 三千情絲長(1)
  短短幾天連映瞳以驚人的速度瘦下去,這嫁衣穿了顯得空空蕩蕩,司製坊不斷改了幾次。

  她每天唯一做的事就是望著慕容尉遲寢室的方向,一坐往往就是一整天。

  “小郡主你這也不行,你回來不就是擔心阿麟的病嗎?真想見他,你就去瞧瞧吧。這麽熬自己,根本不是辦法!”厲璿實在看不過去。

  連映瞳只是搖頭,“璿姨,我不能……”她每時每刻都在擔心他,卻不斷告誡自己不能這樣。她的存在只會成為這個男人生命中的汙點,她將來怎麽樣都好,再艱難的路她也靠自己走下去,不要再被拋棄,那樣太疼、太疼了,她不能再承受被喜歡的人拋棄的孤獨絕望。

  “阿麟昨夜醒了。”厲璿突然出聲道。

  她神情一怔,心酸的眼淚悄然落下,這些天總算聽到一點好消息。

  “看了一夜的奏折,連藥還沒有來及吃,早上的時候又昏迷過去。”

  連映瞳本就沒有血色的小臉神色變的更為難看,倏的站起來,力道過猛,虛弱的身體不住輕晃幾下。

  厲璿歎口氣,壓低聲音道,“宗大人說淮秀派人送回來的消息,好像戰事情況不妙。”

  “滄瀾江那裡出事了?”她聽齊北堯與宗霆說過淮秀帶著兵趕往滄瀾江要堵截齊國大軍過江。

  “奴婢也不知道詳細的,只聽說阿麟很生氣發了一通火,奴婢照顧他長這麽大,就沒見過他病的這麽嚴重,照這麽下去……”厲璿有些哽咽說不出話。

  連映瞳臉色蒼白的可怕,身體劇烈顫抖,她想安慰厲璿,哪知自己差點站不穩摔倒。厲璿慌亂扶著她,她突然轉身跌跌撞撞地朝外跑去。

  凌厲冷風嗆在口中,如刀刃撕扯,她腦袋空白一片,腿腳卻一點不自己的控制。

  她懼怕黑夜,一路上全身不自主的發抖,額頭冷汗直流,冷風吹乾遍體生寒激得她心裡發怵。

  一口氣衝進慕容尉遲寢宮,這裡寂靜的嚇人,她憑著記憶忍著陣陣恐懼朝內室走去,清冷月色透過窗欞,微弱光影中她看見床榻前立了一道身影。

  那身影似察覺有人進來,突然對後側半坐著的慕容尉遲出手。

  顯然重病的慕容尉遲躲不過,隨著一聲悶哼,生生挨了這掌,一口暗黑血噴出。

  “阿麟哥哥!”空寂寢室響起連映瞳撕心裂肺的呼聲。

  來人打出第二掌在半路收了力道,硬生生貼著連映瞳額頭停下,她伸展手臂柔弱身軀堅定地擋護住受傷的慕容尉遲。

  孱弱的小小身軀,一時仿佛蘊藏巨大力量,美眸清澈明亮毫不畏懼迎向他。

  “我不會讓你傷害他!”

  肩頭微顫,她不是不害怕,然而身後的人卻重要到令她戰勝內心的恐懼,值得挺身而出要保護。

  瞪圓眸子,生氣凶起來的樣子像隻張牙舞爪的小獸。

  來人微微有些錯愕,帶了一抹質疑,“為了阿麟死都願意?”

  那聲音連映瞳聽的耳熟,一時想不起來。

  慕容尉遲為連映瞳舉動滿目驚愕後怕,清瘦身體一把拽住她後頸衣領拎起,將她擋在自己身後,順手點了睡穴。

  隨即慕容尉遲語氣冷厲,“你敢碰她,再親的人朕都敢殺!”

  來人聽了狠戾眸子透著冷笑,“還真有帝君的氣勢,阿麟,本王與你說的你自己想想清楚。”

  “朕憑什麽相信你?”

  “本王以秦淺的名義發誓。”

  慕容尉遲面色一變,語氣頗有幾分惱怒。

  “朕出生時她就過世了,她生前可憐,死後還不得安寧,一生清譽容不得被人詆毀。僅僅憑朕與你容貌幾分相似,睿麟王就胡言亂語,當朕三歲孩童好糊弄不成!”

  “無人能證明,卻還有慕容亦誠死前留有的一封密詔,裡面應該有關於你身世的秘密。”慕容緣生善於察言觀色,見他神色微微有變不由步步緊逼。“想必你小時候不得他喜歡吧,你十五歲那年被人暗中追殺,幾次遇刺,堂堂南溟皇次子身份尊貴,又有誰敢動你分毫?阿麟你仔細想好,你的乳名是你娘親取自本王的封號,卻鮮少有人知道,這些到底又因為什麽?”

  慕容尉遲語氣微冷,甚至帶有一抹危險的味道,“你的話太多了。”幽黑深邃的眸子亮的可怕。

  慕容緣生冰冷眸光劇烈顫了顫,沒有十成相似,他卻仿佛見到多年前的自己,慕容尉遲帶走小丫頭那次,他心中疑問盤根錯節。

  天下之大,容貌相似的人並不少見。

  慕容緣生清楚記得秦淺在宮中出事的那天,算算慕容尉遲出生年月,照此推算淺淺有身孕的前後日子她還跟他在一起。

  可沒有人再能證明近三十年前的事,那時伺候秦淺的老宮婢前些日子也身故,她之前對阿麟的證明慕容尉遲乃是慕容亦誠親生兒子一事誰又能保證一定是實情?老宮婢是慕容蘭心找到的,她為了女兒著想,有什麽做不出來的!

  慕容緣生急迫想弄清楚這件事。

  “盡快找到詔書,不管結果如何唯有毀掉。已經有人打詔書的主意,當然包括本王在內。”慕容緣生淡聲道,瞧了眼在慕容尉遲身後昏睡的連映瞳,他目光沉了沉,“嫡親血緣的甥舅關系,再多的寵愛也無法給予她一個女人一生該有的簡單幸福,你以為自己痛到極致,卻忘記她要承受的痛楚強於你所想的很多倍,你越多愛她一分,她就受傷重一分,最後你無法放手,要的有可能就是她的命。”

  “那也是朕的事。”慕容尉遲表情平靜,可心卻再顫抖,他嫉恨齊北堯居然敢娶她,嫉恨到簡直快發狂。

  然而,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卻是一忍再忍!
  解開連映瞳穴道,她逐漸轉醒,面對俯身懸空壓著她的慕容尉遲,水眸閃過一陣驚慌,她身體本能朝後退縮。

  她剛剛衝過來擋在他面前張開手臂的保護姿勢令慕容尉遲真的動容,然而一個細微躲避他的舉動更讓他心中湧現難以言喻的痛楚。

  “我、我其實就是過來瞧瞧你,舅父好生休息,我該走了。”強忍著想替他擦去唇角鮮血的念頭,她連目光慌張的都不知道該投向哪裡才好,語氣盡量說的平靜,幾天不見,她卻覺得好似過了一輩子那麽久。

  連映瞳害怕,害怕慕容尉遲那樣靠近自己,她怕自己忍不住撲過去抱緊他不放,那所有克制的努力全部白費。

  南溟城外那即將到來的二十萬大軍,她想著就心驚。

  她慌亂起身,冷不丁慕容拽著她手臂,再次按住她。

  “怎麽變的這麽瘦……”他啞了聲音,心好一陣疼惜。

  連映瞳不回答,目光隨著他寸寸下滑的薄唇,炙熱氣息與她的呼吸交融,漸漸情形有點快失控的危險。

  甜美的唇太誘人,他許久未有親她了。

  突然的她死死咬住自己的下唇,任由慕容尉遲用力攫起她下頜,感覺到下頜幾乎要被他捏碎似的痛,她不松口,死命咬,溫熱的血流進口腔。

  “一定要和我鬧成這樣?連映瞳,你是不是一定要鬧成這樣啊?!”慕容尉遲深深呼吸,他發現她狠起來的確執拗的傷人。

  因為她傷害自身,慕容尉遲連呼吸也火燒火燎的痛,他指節泛白終於肯放開她。

  得到自由,她驚亂地幾乎滾下他的床榻,爬起來就朝外跑去。

  “你這麽急著離開做什麽?你要嫁人了,皇叔父還沒有與你恭賀道喜,怎麽連聽完幾句話的功夫也沒有?”

  身後傳來他慵懶的聲音,連映瞳腳步一頓。

  “朕的乖侄女要與齊北堯共結連理,朕就等著看你們如何恩恩愛愛,白頭到老,生兒育女過你做夢都盼著的幸福生活!”

  連映瞳的臉瞬間蒼白,濕熱霧氣咯的眼眶酸疼,她沒有回頭卻慢慢挺直後背,輕柔軟綿的聲音一字一句回答,“我們會恩恩愛愛白頭到老,生兒育女過我做夢都盼著的幸福生活。沒有血緣的羈絆,我不會痛苦,這些簡單的幸福是你一輩子無法給予我的!”

  慕容尉遲身軀一震,這些話從她口中說出無意一把刀子一刀一刀刺破心房,鮮血淋漓。

  擦去下雨一般的淚,連映瞳頭也不回的離開,狠心的話傷人傷己,她要記住這痛不能一錯再錯。

  往後兩天內,戰報頻頻連夜傳入宮中,齊北堯統帥的二十萬大軍抵達駐守南溟成外三十裡的地方,滄瀾江那邊,慕容淮秀率兵力敵三十萬大軍,情況卻一天比一天槽糕。

  慕容尉遲清醒時廢寢忘食處理戰事,他幾次清醒昏迷,蕭太后不得不命蕭重淵接手,南溟不少人家離城,生怕將來戰火綿延。

  宮裡人心惶惶,私下都在議論第二天的戰事將會變的如何。

  連映瞳安分守己呆在關雎宮,龍鳳喜燭燃起,火光融融。

  天亮前,齊北堯會派人正式迎娶她,司製坊送了最後改好的嫁衣,厲璿伺候她穿上,鏡中的人清瘦,嬌媚精致的小臉淡然無笑,漂亮雖然漂亮,可嫁衣穿在身上倒不見多喜慶。

  “瞳瞳,娘親幫你綰發吧。”自迦蘭郡趕回的慕容蘭心輕聲道。

  這樁婚事太突然,慕容蘭心知道瞳瞳對齊北堯無意,但好歹嫁了過去總比與慕容尉遲廝混一起來的好。

  “不用了,娘親。”連映瞳拒絕,就算綰起發,今生能為她親手放下三千青絲的人,永遠都不會再相見了。

  喜帕徐徐落下,紅豔豔一片在眼前晃著,一身喜服的她靜得像一抹魂魄,待得天明遠離,就真宛若魂魄自此從南溟皇宮悄然無蹤。

  慕容蘭心心中對她有愧,又不知該說什麽,好半天道:“瞳瞳,好歹休息下,天亮還早。”慕容蘭心忍不住上前勸慰,然而身後關雎宮大門被外出的厲璿用力推開。

  素來處事不驚的她,臉色一片驚慌。“小郡主,出大事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大事。

  駐扎在三十裡之外齊北堯統帥的二十萬精兵突然神速起兵撤離返回齊國,探子千裡加急送來的戰報內容簡直令人瞠目。

  蕭重淵連續反覆看了幾次,恨不得將戰報看穿洞來。

  “太后,齊國最接近南溟一連三座城池失手!淮秀王爺成功堵截滄瀾江的齊國三十萬大軍,超過三分之一的齊國主力葬身滄瀾江。”他越說越心驚,南溟的兵力全巢而出趕赴滄瀾江,這裡只剩下蕭家還有兵力,宗親那裡個個死守六軍不發,淮秀王爺根本無暇再分出兵力,為什麽齊國還有三座城池失手?
  還有駐守南溟邊界的二十萬大軍,接到城池失守的消息居然沒有突襲南溟,反而急速趕回,遠水救不了近火,這根本不對章法!
  “不可能啊?”蕭太后連連驚愕,目前南溟與齊國戰事明顯大逆轉,她眼皮動了動,沉思片刻,“隨哀家去城樓。”

  連映瞳提著喜服衣角朝城樓跑去,宮裡紛紛議論突然扭轉的戰事,齊國突然退軍,齊北堯沒有任何消息傳來?
  今天是她出嫁的大喜日子,新郎卻消聲滅跡。

  登上城樓抬眸遠處眺望,居高臨下冷風吹亂長發凍得她手腳冰冷,唇上的胭脂禁不住她反覆咬唇,露出唇瓣好幾處細微傷口。

  不遠處,黑衣銀色錦帶的人群手舉黑色大旗,金線鑲邊繡,旗面隨風飄揚展開一個酣暢淋漓的“鳳”字。

  “西域鳳氏!”城樓下人群中有人叫出聲。

  正巧登上城樓的蕭太后腳步兀的踉蹌,眸色倏的一變,蕭重淵同樣驚愕不已。

  有語道當今天下最不能惹的,南溟慕容氏,西域鳳修篁。

  西域數萬裡疆土,鳳氏不是皇室宗親,也未有稱王,卻等同於鳳氏掌權。

  天下誰人不識鳳修篁,世人誰敢拂其中鋒芒。

  黑壓壓的隨行宛若烏雲行來,前呼後應中塵土飛揚混沌,端正坐在軟轎眾人抬行的鳳修篁永遠都是天下人矚目的焦點,那身形氣勢已然君臨天下的威嚴。

  “鳳修篁,他怎麽來了?”蕭太后的話無人能應答。

  鳳家久居西域,鳳修篁為人神秘,這出行的架勢卻驚人的氣魄十足。

  軟轎漸漸靠近南溟城,轎中人掀起轎簾朝城樓瞧望一眼。

  黑衣如潑墨金線繡邊,年紀大抵如慕容尉遲相仿,眉目如畫,一雙瞳眸黑亮至極,灼灼照人勾魂奪魄。

  若論五官他不及慕容尉遲無暇妖冶,宛若一副山水潑墨,那一筆一劃著力均勻,不多一點不減一分。

  他眉峰唇邊噙著笑,那雙黑亮至極的瞳眸沒有一絲笑意。

  慕容尉遲妖冶魅惑,氣勢逼人有強大壓迫力,吸引人卻不能過於靠近。

  鳳修篁自然也漂亮,是那種簡直漂亮到過分,令人不由自主接近,他的美看似沒有壓迫力,然而當察覺到危險時早已不能抽身。

  城樓上喜服嫣紅奪目的女子,鳳修篁一眼些許驚豔,心中幾分了然。

  那個女孩子不過十四五歲出落確實明媚嬌美,尤其那瀲灩水眸出奇的清澈。

  一向善於謀猜人心的慕容尉遲,竟然為了個小丫頭輕易動欠下他鳳修篁一個天大人情。

  “可憐的人。”鳳修篁身邊匍匐的女子聲音微微歎息,白色紗衣纖塵不染,墨色的發鋪滿全身,黑與白極致的素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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