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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幸》第63章 對抗
  第63章 對抗
  這種事情在別人看來駭人聽聞,但曾子牧心裡清楚,他這個父親還真乾得出來。

  饒是曾子牧心理素質極佳,聽到這番話後也是神情一凜,周身瞬間散發出令人窒息的怒氣。他沒說話,只是死死盯著父親的臉,複雜的眼神中夾雜著一絲悲哀。

  他不是為嚴幼微感到悲哀,而是為自己。他們的父子之情果然薄弱到了這個地步,一個他叫做“爸爸”的男人,居然要去殺人,只為了陷害一個兒子深愛的女人?

  曾致權說出這個想法之後倒是松了口氣,轉而又被兒子的眼神刺激了一下,他不屑地笑道:“怎麽,很生氣?你現在有多生氣,當初你要娶嚴幼微的時候我就有多生氣。一個女人比父親還重要嗎?”

  “和你比起來,我從小到大和她在一起的時間還比較多。她陪我掏鳥窩挖樹洞,一起捉水蛇采野花,夏天去河裡釣蝦,冬天去溝裡鑿冰。你為我做過些什麽?我當年高考的時候,她讓她媽天天給我燉湯喝。你當時在幹什麽?你摟著別的女人忙著周遊世界,讓她們懷孕生子,給一大筆撫養費。你的兒子女兒遍布全世界,你以此為榮,我卻以此為恥。你對我沒有盡過養育之情,對他們也同樣沒有。你甚至都不承認他們,要不是阿司天資過人聰穎非凡,你根本不會去找他回來。他那麽恨你不是沒有原因的,你讓他變成了一個私生子。而我也同樣恨你,因為你媽媽這一輩子都活在痛苦裡,我永遠也不會原諒你。”

  “所以你就要娶一個出身平凡一無是處的女人來氣我,是不是?你明知道我希望娶個大財團家的小姐或是高官的女兒,你卻故意找一個一點背景和根基都沒有的女人來。你把我們曾家當什麽了,致美在你眼裡就這麽廉價?將來難道要讓你和那樣的女人生出來的孩子繼承我的產業?”

  “往上數三代,誰家祖宗不是泥腿子出身。”曾子牧也是一臉的不屑,“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也不過就是個爆發戶。我出生的時候家裡有屋又有田嗎?你不就是一個國營企業的普通員工嗎?你才發財幾年,就忘了自己的出身了,還真以貴族自居了?你除了比嚴家有錢一點之外,你還有什麽過人之處?哦對了,你養女人的速度比嚴幼微她爸來得快,產量也比人家多得多,這應該也是你值得驕傲的地方吧。”

  “曾子牧!”曾致權突然爆怒,“蹭”地一下站了起來,將手裡的茶杯狠狠摔在了地上。他又眼圓睜青筋暴露,整個人就像是著了火一般。他居高臨下地瞪著兒子,好半天才咬牙切齒道,“你以為你媽是什麽好貨色?她跟嚴幼微她爸嚴成東的那些事情,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我跟她,五十步笑一百步,誰也別說誰。她給我戴了那麽大頂綠帽子,你難道還指望我會心甘情願接受嚴成東的女兒當我的兒媳婦?不可能!”

  “我一直相信一句話,”相比於父親的爆怒,曾子牧顯得很淡定。他喝完杯裡的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邊倒邊說,“先撩者賤!”

  曾致權一開始沒聽明白這句話什麽意思,等反應過來後眼睛裡瞬間布滿血絲,看上去腦血管都有爆裂的可能。

  曾子牧完全不理會父親的震怒,依舊淡定地說:“如果你不去外面胡搞,我媽根本不會出軌。你多厲害,把一個一心想過平淡日子的女人給逼得去外頭找男人,我真心佩服你的本事。不管嚴幼微他爸和我媽有什麽關系,決定娶她的人是我,和別人無關。你的綠帽子你自己解決,我不會替你收拾。更何況你以為你這麽多年就戴過一頂綠帽子?我媽給你的那頂你心裡清楚,至於你那些三奶四奶給你戴的綠帽子,估計你也數不過來。她們拿著你給的錢養小白臉包情人,你的頭頂早就綠油油的了,又有什麽可介意的。”

  曾子牧說話的語氣淡淡的,說出來的內容卻是一句鋒利過一句,簡直不把人扎死不罷休的地步。曾致權聽著兒子如此無情的話,剛開始還怒不可遏,但慢慢的他卻冷靜下來,止不住地冷笑起來。

  這笑聲聽著有些滲人,聲音越來越大,最後竟變成了仰天大笑。曾致權邊笑邊拍手:“不錯,真不錯。我的兒子就該像我,對待敵人從不手軟,抓住軟肋一擊到底。哪怕我是你親爹,你也沒有手軟。將來你在商場上要是有這樣的魄力,致美的前途必然是無量的。”

  曾子牧終於抬頭,眼裡流露出些許的為難:“其實我並不想這麽對您。我只希望你把夏小喬交給我,還幼微一個清白。我小的時候你基本沒怎麽管我,但我還記得我上小學的第一天,您同我說了這麽一句話,你說人生在世要無愧於心,做什麽事情都要對得起自己的良心。當時我太小,並不太懂這句話的意思。但長大之後我明白了它的意思,一直以來我也盡力拿這句話當作行為準則。有時候如果做不到或是偏離了這個原則的話,我甚至會覺得難過。可現在我看到的是什麽,我的父親,一個教會我做人道理的男人,卻在做著違法的勾當,甚至還越陷越深,自以為聰明。就為了不讓我娶嚴幼微,你就要犧牲一條無辜的生命,人命在你眼裡究竟算什麽?”

  “那得看是誰的命了。”曾致權深吸幾口冷氣,又重新坐了下來。他架起一條腿,收起爆怒的情緒,又變得冷靜自持起來,“夏小喬這個女人,就算我不殺她,她也早死了。愚蠢地想要報復別人,卻把自己給搭上了。她難道不知道男人是不可信的嗎,她一心幫吳楚出謀劃策,卻不料自己也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女人大概都這麽蠢,夏小喬是這樣,嚴幼微也是這樣。不過我沒想到,我的兒子在感情問題上一樣不聰明。撇開嚴成東和你媽的關系不談,就是嚴幼微自己,難道沒有令人詬病的地方?你忘了當年她在酒店裡給你下藥,又讓記者去房裡拍照的事情了?那個記者你親眼見過,也聽他說了事情的全過程。嚴成東和他的女兒都不是好東西,兩父女算計你算計得這麽狠,你居然記吃不記打,還想去淌這趟渾水。”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不用我操心是嗎?呵,你一面指責我不關心你的成長,一面又不許我操心你的事情。子牧,你不覺得自己很矛盾嗎?就因為和嚴幼微有那麽一點兒時的情分上,你就可以大度地忽略她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騙你結婚在先,婚後又不守規矩,和前男友搞在一起。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你也見過吧,你做何感想?想到那些照片你晚上守著她還能睡得著,就不怕惡心地做惡夢嗎?你說你媽出軌是情有可原,因為我犯錯在先。那嚴幼微出軌你又怎麽解釋,難道你也在外面拈花惹草?據我所知,你從小到大除了她之外沒碰過別的女人。所以你看,她的本性就是如此,和她那個爸一模一樣,你已經吃過一次虧上過一次當了,還想著再往火坑裡跳?”

  “爸爸,我今年三十二歲了。”曾子牧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曾致權一愣,又聽兒子繼續往下說:“從前小的時候您不管我,現在再想管我,我覺得太遲了。我的性格已經養成,你再怎麽努力也改變不了了。你說的那些都沒錯,嚴幼微從前是有對不起我的地方,但我還是愛她。愛情這東西就是這麽奇怪,沒那麽多道理可講。或許這就是您這一生風流不羈的報應吧。你從年輕到現在玩過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五百,你天生守不住一個情字,無法對一個女人從一而終。而我則恰恰相反,無論有多少資產有多高的名望,我的心隻為一個女人心動。我大概天生就是來為你還債的吧。你欠的債實在太多,也只能由我這個唯一的兒子來還了。”

  “子牧,如果你一意孤行非要娶嚴幼微的話,那我也只能繼續實施我的計劃。夏小喬本來可以活命的,因為你的固執她現在非死不可。而嚴幼微也會因此而鋃鐺入獄。我甚至有辦法讓她被判死刑,你要不要試試?”

  “隨你吧。”曾子牧的聲音出奇地平靜與從容,絲毫不帶任何怒意。他慢慢從椅子裡站起來,這次換他居高臨下望著父親,“我來找你,本來是念著最後的一點父子之情的。既然你不想要,那我也就不給了。”

  曾子牧說話間從上衣口袋裡掏出一把精致又有些磨舊的瑞士軍刀:“這是我印象中你唯一給我買過的生日禮物。”

  曾致權一看兒子掏出刀來,嚇了一跳,兩隻眼皮拚命地跳。他預感到有事情要發生,趕緊起身阻止:“子牧,你要幹什麽。”

  曾子牧後退一步,亮出刀刃:“我覺得有必要結束這一切了。”

  說完他面無表情,對著自己的手腕重重地割了下去。鮮血瞬間噴湧而出,像是要把整個世界都染紅一般。

  曾致權活到現在近六十歲,頭一次體會到什麽叫做“震驚”。

  當他親眼看著兒子拿著他送的軍刀在自己手腕上割下深深的傷口時,他簡直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個孩子真的是他的兒子嗎?為了一個女人不惜用這麽激烈的方式來對抗自己,這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

  他本來以為自己扣著夏小喬,就能逼兒子就犯。就算不能逼他離開嚴幼微,至少要讓他向自己低頭。可現在情勢急轉直下,他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步步進逼非但達不到目的,還有可能令他永遠失去心愛的兒子。

  相對於曾致權內心的洶湧,曾子牧表面上看起來十分冷靜。手腕上的傷口正不停地向外湧出鮮血,但他卻像沒有知覺一樣,連看都沒看一眼。他就這麽靜靜地站在那裡,目光落在自己的父親身上,傷口處的血順著手掌慢慢往下淌,一滴滴地落在他腳邊的地毯上,很快就形成了一大攤深紅色的印記。

  “子牧!”曾致權想要伸手去拉他的手,卻被曾子牧輕輕一閃身避開了。

  他的表情冷若冰霜,開口的時候甚至讓人覺得連話裡都帶著深深的冷意:“致美我不會再管,你的生意你的財團都由你自己繼續承擔吧。阿司不會要致美,你可以找其他那些兒子女兒去管,相信他們一定會很樂意。”

  “你這孩子到底在說什麽。先別說這麽多,趕緊把傷口處理一下。”

  “給我夏小喬我就處理。”

  “你這是在跟我討價還價?”

  “不,我在拿命跟你賭。”曾子牧說話的聲音明顯弱了一截。鮮血流逝的同時,他覺得自己的生命也在同時消散。就好比人活著需要一團氣在身體裡維持,而現在這團氣正從手腕的傷口處快速地消逝。

  慢慢的他就覺得身體起了微妙的變化,先是意識沒辦法像一開始那麽集中了。耳朵裡開始出現“嗡嗡”的聲音,父親的說話聲聽起來有點遙遠,很不真實的感覺。再然後視覺也發生了變化,東西出現重影,家具都交疊在了一起,整個書房成了一個旋轉而混亂的世界。

  他的身體迅速地冷了下來,特別是受傷的那半邊身體,從手臂到手指都處在冰窖中一般。他嘗試著想要動動手指,卻發現平時特別簡單的事情現在卻變得極其困難。

  他看不到自己的臉色和唇色,但從父親的臉上可以想像得出,它們一定變成了青紫色,嘴唇應該已經發白。他試著想要說話,開口的時候喉嚨疼得厲害,舌頭也變得僵硬了。

  原來人要死之前是這樣的感覺,沒有經歷過的人很難想像得出來。就算他沒死,以後讓他再描述這種感覺,他也不能保證用精準的詞語來表述。

  生死交織的那短短幾分鍾裡,他想到了很多人。母親、弟弟、嚴幼微還有陽陽,唯獨站在他面前咫尺之遙的父親他卻沒有想到。在他看來這個男人不是他的父親,而是惡魔。

  曾致權一直隱忍的臉上終於露出緊張的神色。雖然他生性風流,情人私生子無數,但在他心裡最重要的還是曾子牧這個孩子。不說他自小就和他生活在一起,感情是一般人比不了的。就算隻拿致美來談,他所有的孩子中也只有曾子牧有資格接手這家企業。

  致美是他的心血,甚至在他心裡就和親生孩子一樣。他花費了一生的心血和時間親手鑄造起來的航運王國,怎麽能交給那些敗家子?他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致美一步步倒下,從輝煌墮落到分崩離析。

  如果曾子牧死了,致美的前景幾乎可以立馬預料到。無論他指派誰做接班人,在他死後爭產大戲是免不了的。那簡直就是一場笑話,全國人民都會湊過來看的笑話。

  更何況他根本挑不出更合適的人選來。除了曾子牧和葉司,他其他的孩子全是一無是處,繼承了他好色的本性,卻沒有一個像他這麽具有商業頭腦,也根本不知道拚搏為何物。致美到了他們任何一個手裡,都不過是一大筆可供揮霍的財產。

  不出十年,致美必定被收購,冠以別人的名字。曾致權一想到這個結果,渾身的血液就往頭上湧。他不能讓兒子死,也不能讓致美破產倒閉。

  想到這裡他上前幾步,伸手就抓住了曾子牧流血的手腕:“子牧,你別胡鬧,先止血,我馬上叫醫生。”

  “不用了。”盡管已經渾身乏力使不同多少力氣,曾子牧還是拚著最後一點力氣甩開了父親的手。因為太用力的緣故,他不自覺地後退幾步,身體撞在了書桌上。他索性一手撐著書桌,痛苦地喘息著,“把夏小喬交出來!”

  “你就非要跟我鬧到這個份上嗎?”

  “最後問你一遍,交還是不交。”

  曾致權急得想跳腳,看兒子這個樣子應該撐不了多久了。他的額頭上滲出大量的冷汗,順著臉頰快速地往下淌。他撐著書桌的手顫抖得厲害,只是咬牙硬撐著。哪怕泄一點點氣他整個人都會立馬倒在地上。

  到了這個時候,曾致權終於舉手投降:“行,我把夏小喬交給你,我交給你,行了吧!”

  這最後的一聲他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把對兒子的怒氣一股腦兒全都發泄了出來。結果話音剛落書房的門就被人從外面蠻橫地踹了開來。門板撞在牆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連整間屋子都讓人覺得似乎在微微搖晃。

  曾子牧眼前一面模糊,已經看不清來人是誰了。他只聽見似乎是老薛在那裡結結巴巴道:“二、二少爺,您不能……”

  “不好意思,我不姓曾,不是你的主子。”來人說話十分之不客氣。

  曾子牧再怎麽糊塗也聽出來那是他弟弟葉司的聲音。原本還一直強撐著的他終於到了忍耐的極限。一想到葉司在場他整顆心就放了下來,身體再也承受不住巨大的痛苦,整個人就這麽直直地往地上倒了下去。

  他的眼前滿是深色地毯上一灘灘暗色的血跡,除此之外他已經看不清任何東西。他覺得自己的身體輕得像是浮在雲上,似乎有一股力量輕易就把他托了起來。之後他就陷入了完全的昏迷之中,再也感覺不到一點外面的世界。

  葉司進門的時候連都沒看曾致權一眼,徑直走到曾子牧身邊,伸手把他扶了起來。然後他去看老薛:“叫救護車。”

  “二、二少爺。”

  “聽不懂我的話嗎?想看你家少爺失血過多而死嗎?”

  老薛只是一個隨從,一見眼前的情景先就慌了神。他把目光投向曾致權,發現他的臉色慘白一片。

  曾致權深呼吸幾口,勉強穩住了情緒,隨即開口道:“先去叫醫生過來,馬上叫救護車。這裡的設備做搶救應該不夠。”

  老薛跌跌撞撞就出去了,出門的時候慌亂地差點撞到門框。曾致權快步走到葉司身邊,剛想伸手去摸曾子牧的額頭,就被葉司伸手打開。

  “別碰我哥。”

  “阿司。”

  “別叫我名字。”

  曾致權對這個兒子簡直一點辦法也沒有,僵持了片刻頹然道:“讓我看看他的傷勢,我就想確認一下情況。”

  “你沒長眼睛嗎?他全身上下就那一處傷口,血流了多少你比我清楚。曾致權你確實夠狠,從前不要你的時候我還覺得你或許是迫於無奈,也許你的心還不算太硬。今天我徹底看清了你這個人。對待親生兒子尚且如此,難怪對我這個野種更是無情。”

  “阿司,我沒想到會鬧成這樣。”

  “你沒想到?”葉司給了他一記凌厲的眼刀,“從你軟禁夏小喬的那一刻起,你就應該料到會有什麽結局。你強迫我哥在你和他喜歡的女人之間做出選擇,你簡直是個冷血動物。把自己的兒子當棋子控制,甚至想要操控別人的生命。曾致權,我勸你最好別玩花招,趕緊把那個姓夏的女人交給警方。如果你再一意孤行的話,你失去的肯定不只是我哥這麽簡單。”

  葉司說話的時候療養院的住院醫生已經匆匆趕來了。他一看這副情景嚇得臉色都變了,趕緊單膝跪下給曾子牧處理傷口。

  曾子牧手腕上的那道傷劃得相當深,直接割破了動脈,翻開的皮肉裡滿是腥工的血色,整個手臂和手掌都是鮮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那醫生嘗試了各種止血方法,但效果都不明顯。曾子牧無聲地靠在葉司的懷裡,氣息越來越微弱。他整張臉白得像紙一般,嘴唇上已沒有一點血色。饒是葉司向來鎮定從容,這會兒也忍不住怒吼道:“救護車怎麽還不來!”

  偌大的書房從來沒有這麽熱鬧過,滿頭大汗還在嘗試止血的年輕醫生,一動不動面如死灰的曾子牧,還有眉頭緊皺隱忍怒意的葉司,以及默默看著這一切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似的曾致權。

  有那麽一刻,曾致權突然覺得,自己這一輩子真是失敗到了極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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