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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四姐古言合集》第37章 禁庭(37)
  第37章 禁庭(37)
  我和他,最後只能活一個,成則為王,敗則死無葬身之地。(2)
  她轉身就要走,他一把掣住了她的手肘,笑道:“不過一說,皇后何必生氣。”再看她的臉,最近似乎養得不錯,略胖了些,愈發顯得明媚可愛了。他輕輕搖她一搖,“明明說好了不生氣的,現在這樣算怎麽回事?”

  她別開臉說:“官家看錯了,我沒有生氣。”他抓著她不放,她推搡了兩下,“時候差不多了,我要去看角抵戲了。”

  這麽沒份量的掩飾等同承認,所以還是試出來了,她一直仗著他有那個毛病,從來不知道什麽叫憂患。現在聽說有治愈的可能,是不是最大的保障突然沒有了,她心慌了?

  她一定是愛他的,一定是!一個人愛另一個人,吃醋就是最直接的證明。比如他將雲觀視作情敵,她一提起他,他心頭就擰成麻花。現在她也是這樣,可見她對他沒有無動於衷,她還是在乎他的。

  他很高興,轉過頭看天邊,夷然道:“直來直往多好,皇后心裡有什麽不痛快,全都告訴我。無論如何咱們大婚了,雖沒有圓房,總歸是夫妻。這世上我才是你最親的人,這個道理苗內人告訴過你麽?”

  她心裡很不痛快,剛開始分明帶著挑釁的意思,後來局勢扭轉,她竟受製於人了。他這個毛病不是絕症嗎?她以為一輩子好不了,所以太后同她說那些的時候,就算抵觸,她也不會真正往心裡去。可是他卻說可以治愈,為什麽能治愈?治愈後他會流連后宮,任何一位娘子都能和他撒嬌,坐在他膝頭,歇在他懷裡。

  她忽然覺得喪氣,“官家喜歡那些娘子嗎?太后一直為皇孫的事著急……”

  他卻淡淡的,“太后是太寂寞了,才會整天想抱孫子。宮中既然迎來了皇后,不久便會有太子的,何必著急。至於禁中的娘子……有五位是我為王時奉命收進王府的,其余全是登基後選拔。算算時間,最短的也有一年多了,若是喜歡她們,也不會等到今天。”

  她逐字逐句聽著,後面的過耳便隨風了,只有前半句留在心上。有了皇后便會有太子,似乎是順理成章的,但不知為什麽,總覺得離她很遙遠,遠得難以實現。

  她把手放進他掌心裡,細細撫摩他指尖紋理,“其實我不喜歡你和別人在一起,可是我怕得妒後的惡名,只有裝作大度。那個毛病要是治好了,你去禦幸后宮,也是應當的。我只是怕你漸漸發現了新樂趣,我這皇后做得太悲淒。”

  他深深望著她,望進她心裡去,“我從來只有你,也不會同別的人在一起。咱們小時候有過一面之緣,雖談不上愛,但你一直在我記憶裡。雲觀回大鉞後,每常寫信給你,信差來往我都知道。那時候我就想,應該搶先一步把你接到身邊來,只是怕你不答應,便一直未能成行。後來綏國有通婚的意願,得知派遣的公主是你,我緊張得半個月沒有睡好覺。你端午進城,歇在四方會館,我曾出宮偷偷看過你……”像這樣表明心跡的機會很少,他自己先紅了臉。政治、時局,暫且不去談,只知道這是他的皇后,是要與他共度一生的人。即便有些失儀的地方,就像尋常的夫妻那樣,丈夫在妻子面前丟了臉面,也沒什麽可計較的。

  她聽得訝然,“你去過四方會館麽?我怎麽沒有見過你?”

  “我離得很遠,你自然看不見我。”他笑了笑,“本來不想告訴你,說出來,連帝王威儀都沒有了。”

  可是她很受用,繞了這麽大的圈子,原來真的隻為和他相遇。

  她替他整了整腰上佩綬,“你曾送過很多東西給我,發簪、香囊、寶帶,還有團扇,我卻什麽都沒有給過你。過兩個月木犀花開了,我做香珠讓你佩在衣襟上,可好?”

  “你親手做的,不要苗內人幫忙。”

  她鼓起腮幫道:“我有手有腳,難道我就那麽傻,不能憑自己的能力辦成一件事?”

  他笑著說好,“你做成了,我日日戴在身上。”不知不覺太陽已經落山,天邊隻余輕而朦朧的一層光,他命人拿燈籠來,自己挑著,帶她出了回廊上水榭,去聽伶人唱歌,看黃門演角抵戲。

  水榭上搭舞台,伶人拂長袖,潔白的緞子舒展開,湖風吹過,從蓮上一漾,卷起一陣淺淺的幽香。

  這時候米菱上市了,煮熟後是黃櫨色的。他拿刀破開,一個一個遞與她。她拔了銀簪剔出菱肉來,邊吃邊問他,“你今日招提刑司的人問那樁事,可有什麽消息?”

  他說沒有新進展,“你放心,內城加強了戒備,那些亂賊混不進來。”案子同東宮有關,這些他自然不會和她說,說了徒增她的煩惱。如今他隻盼她和雲觀不要有任何牽扯,在宮裡安然做她的皇后,別人的生死與她無關。

  她嗯了聲,乖巧地倚在他身旁,沒有任何二心和陰謀。他將手搭在她肩頭,她剔了菱肉喂進他嘴裡,以前不怎麽喜歡吃這些東西,可是從她手中出來,便覺得是絕頂的美味。

  兩個小黃門,約摸只有十二三歲年紀,穿著虎皮裙,一個戴牛頭,一個戴馬面,抱在一處摔跤決鬥。擂台地方小,統共一張八仙桌見方,搭得又高,戰敗的人被推下去,就勢翻滾躍入水中,有點水秋千的意思。她看得興起,鼓掌叫好,命人賞錢。

  她背靠著他,一隻菱角掰成兩半,一半自己吃,一半喂給他。她有雙纖細白潔的手,指尖染了鮮紅的蔻丹,濃豔對素淨,有種妖豔的誘惑性。每次捏著菱角遞過來,他總凝神細看,心頭怦然驟跳。腦子裡描畫著,若是有點曖昧的小接觸,應該也無傷大雅。可是想了很久,因為怯懦,最後都作罷了。她面前菱角的殼越來越多,他暗暗著急,再猶豫只怕沒機會了。

  穠華吃了個半飽,最後一顆依舊送上去,這次他沒有立刻來接。她正起疑,感覺一點溫暖從指尖擴散開,她怔了怔,待回過神,臉上轟地一下便燒起來了。

  “官家……”長而婉轉地一聲嗔怪,把跳角抵的人都叫停了。她愈發不好意思,提裙站起來,往水榭那頭去了。

  湖面上回廊曲折,她走得快,他怕她絆著,挑了燈急急追趕。一盞燈籠在夜色裡穿行,漸至岸邊方趕上她。她害臊,不想面對他,他心裡也緊張,隻管扣著她的手不放。

  “皇后……”他裝模作樣問她,“怎麽不看了,這就要回去麽?”

  她在燈下怨懟望著他,“官家不正經。”

  “我哪裡不正經了?”他笑道,“怪你的手指像菱肉,我看岔了。”

  她不服氣,高高擎在他眼前,“我染了指甲,怎麽能看錯?分明是你故意的!”

  那手指在他面前指點,他有些尷尬,“我那時在看角抵,沒有仔細留意。不過這下子看清楚了,下回不會弄錯了。”說著正了臉色,“皇后無需大驚小怪,你我是夫妻,夫妻間這種事是增添情趣,你那樣急赤白臉幹什麽?”

  她嘟嘟囔囔抱怨,“增添情趣……就沒有別的辦法麽!”

  他說有,把手裡的燈籠拋進了湖裡,燭火傾倒,燃起了竹架上的油紙,照亮他的臉。她不明所以,想問他幹什麽,他兩手捧住她的臉頰,很快把唇印在了她嘴唇上。

  她驚得腿都軟了,他就那樣強勢的,沒有半點容她拒絕的余地。然而都是新手,經驗顯然不足,畫冊上教怎麽行房,卻沒有一本教人怎麽接吻的。他在她唇上親了又親,大概就是那樣吧,反正很銷魂。鼻息相接,心跳如雷,七月裡的天,兩個人抖作一團。親完了,隻覺背上涼涼的,中衣濕了大半。

  他問:“怎麽樣?”

  她在黑暗裡點了點頭,“很好。”

  那就好,今上很滿意,他也覺得不錯。

  湖邊上蚊蟲多,他聽見她啪地一掌打在脖子上,吸了口涼氣說:“咱們回去吧!”

  他牽起她的手,像十幾歲的少年,拉著心愛的姑娘在郊外狂奔。耳邊風聲呼嘯,心裡異常快樂。帶她來延福宮是對的,大內住了那麽多人,卻是個人情最淡薄的地方。高牆束縛了天性,容不下真摯浪漫的愛情。

  他送她回蕊珠殿,進殿裡把人都轟走了。她往後面走,他趨步跟了過去。她回過身來,視線遊移,“官家回寢宮休息吧,時候不早了。”

  他以為剛才感情增進一大步,她不會趕他走的,沒想到還是要同他分殿睡。

  他站住了腳,怕太熱情惹她反感,也許她還沒有做好準備,得給她些時間。他平了平心緒道好,“皇后也早些休息,我就在移清殿,若是有什麽事,你隻管來找我。”

  她微笑著,站在一架花開富貴屏風前,恬淡的美,叫身後那叢錦繡黯然失色。她回了回手,“官家去吧,明早咱們再見。”

  他戀戀不舍退後,“那皇后好好休息。”終於橫了心,轉身出去了。

  穠華站在那裡,撫撫眉眼,再撫撫嘴唇,心裡一陣陣甜上來。他親了她,那時候緊張得簡直要死過去似的,除了聽見自己隆隆的心跳和他急促的呼吸,別的什麽都感覺不到。也許愛上一個人,會對其他人硬了心腸,她有負罪感,覺得很對不起雲觀。時常想起他,拿他和今上做對比,有時候腦子糊塗了,有些分不清誰是誰。她好像愛著今上,可是想起雲觀的早殤,又讓她心痛難當。如果現在雲觀站在她面前,她恐怕連面對他的勇氣都沒有了。

  換了寢衣安置,陌生的殿宇,一個人睡著有些害怕。翻來覆去難以安枕,時候長了頭也隱隱生疼。早知道應該讓春渥陪著來的,白天玩得盡興,到晚間就苦了。延福宮嘉木成林,棲息的鳥兒也多,偶爾一聲怪叫,牽扯她的心肝。到最後還是坐了起來,推窗往移清殿方向看,殿裡燭火亮著,他應該還未睡吧!

  挑了件交領長衣披上,她從蕊珠殿裡出來,不管值夜的黃門側目,徑直去了他的寢殿。移清殿也分前後殿,前殿辦事,後殿就寢。她推門進去,隔了兩層簾幔,看見後殿燭光跳動。

  寂靜像凍住的湖面,人陷在裡頭,伸展不開手腳。她尋光走過去,緞子做成的軟鞋,落腳幾不可聞。離後殿越來越近,就隔著一架海棠刺繡屏風。她舉步上前,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腳下站住了側耳聽,後面隱約傳來微聲低吟,像睡夢中呢喃的譫語。他在幹什麽?她心口突突地跳起來,驀然聽他含糊叫了聲穠華,她嚇一跳,差點就應了。然而再等待,殿中悄然無聲,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避世不過一兩日,頭天來,第二天還得回去。

  依舊步行,滿路都是繁盛的花樹,綿延向前伸展,直通遠處的宮門。日光刺眼,人在樹下走,間或有風拂過,倒也覺得清涼。他不時回頭看她,她一路緘默,即便目光遇上也匆匆調轉開,他心裡七上八下,不好直接問她,隻說:“下次休沐,我還帶你來。”

  她嗯了聲,低著頭,臉上隱隱有紅暈。他吸了口氣,試探道:“昨夜你入移清殿了?”

  她有些慌,好在按捺住了,“夜裡一個人睡害怕……”

  他心跳漏了兩拍,“那後來怎麽沒來找我?”

  她的手在袖籠裡哆嗦,嘴唇翕動了下,支支吾吾道:“時候太晚了,怕進去吵著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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