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危險的處境

  小苓母親不忿，爭執了幾句，在有心人的鼓噪下，上官博飛當下大發神威，將這一個“販賣毒丹的惡婦”當場打死。

  不久之後，丹閣的客卿長老找上了小苓，她才知道原來那客卿長老，就是上官博飛的遠房叔叔，好在小苓平日謹慎，學習煉丹，也只是在業余之時練習，又是自己購買的靈草煉製的，所以拿不住把柄，不過也被對方打發到了下屬的靈植堂來做婢女。

  每個靈植堂的靈植師，都配有一名仆婢，如果是男子，則是配備男仆，如果是女子，則配婢女，這些人只是伺候靈植師生活起居的。

  在仆、婢之下，另有奴工，那掃地、灑水、浣衣、采礦等都是奴工在做。

  雖然婢女地位並不低，可是，做為上面打發下來的婢女，她還是難免受人白眼。以前巴結她的管事，如今可了勁的使喚她，直到了有一個同樣不被人待見的二級靈植師來此，她主動請纓去做顧小蒲的婢女，於是才得以安寧。

  小苓的遭遇確實不幸，不過顧小蒲雖然心地不壞，可是也不是輕易相信別人的一面之辭的，畢竟她現在因為重傷，得了失魂症，失去了關於靈植師以外的許多記憶，要是別人騙她，真的沒有半點防備的。

  不過，在小苓的懇求之下，她還是答應了下來，讓她先做一個記名弟子。

  靈植師的傳承是很重要的一件事，畢竟是在這一個雲霧山莊之中，地位很高的一群人，也自是不會輕易的讓外人加入他們的利益共同體，也就是顧小蒲這一個外來新丁，才會這麽隨意的收下了一個記名弟子，其實的那一些靈植師，哪一個收記名弟子不是審之慎之。

  “多謝師父……”小苓敬茶拜謝。

  “你不必先叫我師父，等你入門了再說。”

  顧小蒲便指點了她一些基礎知識，讓她自己先練習著。不過當小苓聽到了她推薦的幾本靈植師的入門基礎的書籍之後，不禁露出為難的神色。

  “大人，那一些書，是得到了山莊的藏書閣之中，才可以看的。而我們這些仆人與婢女，都是下等人，隻比奴工地位稍高一些，卻沒有進入藏書閣的資格，那裡最低的限制，也要是各堂學徒或者備案的莊客才可以，除非，除非……”

  顧小蒲皺眉，說道：“有話直說，別拿捏這些，我不喜歡……”

  “小苓知錯了。藏書閣有規定，如果是學徒以上的人物，便可以帶人前往了。當然如果是三殿四閣的婢仆，也可以借著整理藏書閣的理由，去裡面借閱一些典籍的，藏書閣的閣守病公子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

  “哦，既然如此，你就隨我一起去藏書閣吧，正好我也要去查閱一些東西……”

  “大人，小苓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嗯？”

  “今天來的那一個靈植師，是四級靈植師，也就是之前害死了我的母親的上官博飛，他是客卿上官長老的親戚，現在被長老推薦，加入了雲霧山莊。上官長老為他爭取了一個出試題的名額，正好靈植堂的管事一向是巴結上官長老的，您去的晚了，恐怕對方得知消息，要為難你……”

  顧小蒲驚訝，心想，難道自己的這一個差事，還有人搶不成？不過搶也未必是壞事，反正自己也對於這裡沒有歸屬感，倒不如一走了之。

  不過，不等小苓勸說，她也打消了這一個念頭。自己現在可是這雲霧山莊的靈植師，恐怕進來容易，出去就不容易了。失去了這一個出頭的機會，自己又被一些同行們嫉恨，萬一有人心懷不軌，自己也難抵擋。

  事關自身安危，顧小蒲便帶著婢女小苓前往藏書閣。

  她是要去藏書閣中，查閱歷年來，靈植師考試所出的題目，不過途中，她時不時的看到有甲士巡邏，總有人在暗中關注著自己。讓她心裡有一些異樣。問了小苓，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因為接了靈植師題目的差事，所以不許自己跟其他的靈植師接觸的，這也是為了防止有人利用出題的機會來謀取私利。

  正快步走著，兩人忽然聽到了爭吵聲，顧小蒲注目一看，卻見是是之前驚鴻一瞥見到的那一個喚做小荷的丫頭，不過這個調皮的女孩，此時正掐著腰，鼓著腮，擰著眉，紅著臉，與另一名趾高氣揚的少女爭吵。

  小苓也發現了小荷，當先一步走了過去。

  顧小蒲聽到小荷氣急的說著不去不去。另一名少女則是諷刺著，說對方算什麽東西之類的話語，這些話讓顧小蒲也有一些古怪感覺，畢竟兩女都是婢女的打扮，倒也能如此罵人，可見奇葩。

  “哼，我是女婢怎麽了，山莊有規定的。我是靈寵堂的，登記在冊，從來學的只是的侍候靈寵的活兒，不知道伺候什麽上官少爺，難道他也是妖獸不成？”

  “丫頭無禮，上官少爺是什麽人，你也敢背後謾罵？靈寵堂，什麽靈寵堂，你現在可是被打發到了我們丹閣下面做事，不服獸閣來管，靈植堂管事叫你去，你就得去，那是你的榮幸，不然我自與上官長老說，讓他來親自請你……”

  顧小蒲聽到兩人兀自爭論不休，等到了小苓前去勸說，那女子又陰陽怪氣的說道：“喲，這不是丹閣的醜八怪麽，怎麽不煉丹了，你這樣容貌，也能做婢女？如果你的主子半夜醒來，突然看到了你的樣子，被嚇死了，豈不是一件奇聞？”

  小苓蹭的一下站直了身子，怒道：“靈芝，我幾時得罪你了？”

  “唉，小芝可不敢當，苓大人你平時一心向學，天天巴結那些煉丹學徒們，哪裡把我們看在眼裡喲。同是丹閣的人，就你好學，就我們不爭氣，你學煉丹就算了，憑什麽不讓別人學，參哥兒可不是你趕走的？”

  “你是為你那姘頭出氣的?參哥兒若不是偷我的靈草，怎麽可能會……”

  “不就是幾顆靈草麽，你在丹閣做事，難道靈草還少了？”

  “我可不像你，收了別人不知多少賄賂，另外參哥兒沒有與你說，當晚發現他偷盜的，是菩提子長老吧？你居然還敢庇護他，不怕長老知道，趕你出丹閣？”

  小荷搶著說道：“對啊對啊，靈芝姐姐想是為了情郎，連閣守大人也不怕了！怪不得天天往靈植堂跑，不就是來私會情郎的麽？要不要妹妹替你宣傳一番？”

  “你……好好好，你們姐妹兩個合起來欺負我，小荷，有本事你就一直不去，等上面親自來找你喝茶吧。還有你，跟了個廢物靈植師，早晚也是掃地出門，不作死就不會死……哼……”

  靈芝指著兩女，氣的抽搐，隨後罵完便走，一刻也不停留。

  顧小蒲摸了下鼻子，心說，怎麽把我也罵了進去了。

  隨後，小荷也被小苓帶過來給顧小蒲行禮，雖然之前聽這一個丫頭在門外議論自己，不過顧小蒲當面，她也不敢放肆，乖乖的行禮之後，在小苓的鼓動下，說了前事。原來她與小苓是同病相憐，不過，她卻是被因為有一次喂食靈寵失誤，結果被那靈寵堂的弟子，打發了出去，換了另一個婢女伺候。

  “原來這年頭，當婢女也有競爭壓力的啊……”顧小蒲感歎道。

  小荷噘著嘴說道：“還不是那個弟子，缺少母愛，早就看上了一個大胸婢子，一直想要換她來伺候，所以就故意挑了個借口，把我趕出去的……”

  顧小蒲看了看小丫頭的胸脯，不禁啞然一笑。

  “不過趕走就算了，偏偏那新來的狐媚子也不是好人，擔心那弟子念舊，把我召回去，於是用了一隻靈獸巴蛇，賄賂了靈植堂的公冶發，把我調到靈植堂來替人伺候靈寵……”

  顧小蒲問道：“靈寵是什麽？”

  小荷脫口而出道：“連靈寵也不……”

  “小荷！”小苓喝斥著打斷的她的話，“我現在是顧大人的記名弟子，你不要無禮……”

  “啊？真的拜師了？好吧，回大人的話，靈寵堂，就是四閣之中，獸閣的分支。獸閣以下，有戰獸，可以隨著山莊的弟子出外征戰，是他們的好夥伴。有騎獸，我們雲霧山莊，方圓上百裡，可以說與一個小國家面積不差，這樣的距離，山莊的莊客、弟子，甚至是仆人，要去其他的閣中辦事，自然而然要乘騎獸，才不會誤了時辰。另外，就是寵獸了，這是當年莊主大人給婢女男仆們配發的福利，當然，這一些寵獸，多是一些妖獸的後裔，因為血脈太雜，所以沒有特殊的能力，只能用來防身，我們這一些婢女到外面辦事，遇到了壞人，就靠靈寵了……”

  “原來如此，你的靈寵是什麽？”

  小苓接過了話說道：“大人，靈寵是這件事其實是不能隨意打聽，因為萬一有不詭之人，早有防備，靈寵就很難發揮作用了，當然，對大人來說，卻是無關緊要的。再弱的靈植師，也不怕靈寵的，小荷的靈寵，是一隻小龜，很可愛的……”

  “你的靈寵呢？”

  小荷氣急，說道：“姐姐你怎麽說了，不過你都說了我的，我也要告訴大人你的靈寵是什麽，大人，姐姐的靈寵，其實是一隻鴿子，平時她就是用這鴿子與……”

  正說著，她的聲音就小了下來。

  顧小蒲一愣，隨即恍然，想必小苓平時就是用這鴿子與自己的母親通信的，只是現在她的母親身死，鴿子自是再也無法派上用場了。顧小蒲想到此處，心下惻然，便安慰說道：“我們快些去藏書閣吧，如果你能早點學會本事，他便不能欺負你了。如果你能成為靈植師學徒，我也可以教你更多的東西……”

  “多謝大人……”小苓擦淚。

  小荷這時說道：“大人，小荷之前錯怪了你，還說你壞話，請你不要計劃。小苓姐姐是被埋沒的天才，肯定可以成為靈植師的……”

  三人釋了心結，一起前往藏書閣，途中小荷說起了前事。原來早晨時，她帶著小苓前去看新來的靈植師，沒想到那帥哥，竟然是害死了小苓母親的那一個人。小苓紅著眼回來，接著靈植堂的管事正好看到小荷，便將她派給上官博飛當婢女。

  小荷眉頭一皺，計上心來，於是，便以自己是靈寵堂派來照顧靈寵的婢女為由推拒，正好遇到了前來私會情郎的靈芝，被對方一口道破來歷，管事便強行命令她前去上官博飛那裡報道。這靈芝，本來與參哥兒都是丹閣的人，男女搭配，乾活不累，漸漸生了情愫，不過參哥兒手腳不乾淨，被發現了之後，本來丹閣的執事，要趕他走，不過，參哥兒是靈植堂的管事的外甥，管事公冶發好一番懇求，才讓執事將這事昧下，不過藥仆是不能做了，於是被打發回靈植堂，管理一塊靈田裡工作的奴工。

  因為這事與小苓有關，小荷一直與靈芝也不睦，靈芝自也看她不順眼。這次靈芝順口說她不知尊卑，竟然拿捏身份，於是惹惱了小荷，便與她爭吵起來。

  顧小蒲問道：“那你現在有何打算？”

  “當然是拖著了，還能有什麽辦法，不過，等姐姐成了靈植師，我就可以申請調到了她的手下當婢女了，多謝大人你成全姐姐。”

  顧小蒲心想，這樣也不錯，自己無意中倒是做了一件好事。

  這時，小苓說道：“大人，到了，前面就是藏書閣。”

  顧小蒲看到前方一重重假山與流水環繞之處，有一個高塔立其間，超出群樓，巍然而立，雕梁畫棟，流光溢彩。遠遠的就能看到藏書閣的頂上，有一個珠子正在吞吐雲霞，顧小蒲想要仔細觀看時，不期有一個聲音在側面叫道：“小苓，你怎麽在這裡？”

  “小芍，是你？你怎麽來了？”

  一個黃衣女子嫋嫋婷婷的走近，上前拜道：“芍藥給靈植師大人請安，管事有請大人前往靈植堂，有事相商……”

  “難道是關於這一次出題的事情？”小荷問道。

  小芍聽到了她的話，皺眉不語。小苓勸道；“想必就是此事了，大人，正好靈植堂離這裡也不遠，不如我們一起去……”

  芍藥說道：“小苓姐姐，你不是有事情要做麽？大人是靈植師，難道管事還會為難他不成？你放心吧……”

  “小芍，現在大人已經收我做記名弟子。”小苓說道。

  “啊？”芍藥一愣，隨後向顧小蒲請罪，然後說道，“大人快些前去吧，我看管事很著急的樣子。”

  “好吧，小苓小荷你們就在藏書閣下面等我！”

  顧小蒲已經記下了藏書閣的位置。自然而然不用她們領路。到時自己直接前往，帶她們進藏書閣就是了。

  到了地方，看到眼前高樓聳峙，靈獸奔走，奇花遍地，芝蘭吐芳，顧小蒲也不禁感歎萬千，接著芍藥將他引到了最高的那一幢樓前，說道；“管事大人在裡面等你，我不便相隨，大人自去就是！”

  顧小蒲走了進來，推開了半掩的紅木大門的，迎面看到一個猛虎下山圖，懸掛在在中堂之上。圖中的虎目光凜凜，栩栩如生，顧小蒲正吃了一驚，便聽到有一個尖細的聲音在邊上說道：“是顧小蒲靈植師來了？請坐……”

  顧小蒲轉頭一看，卻發現側面有一副桌椅，上面的擺著茶具，蒸汽冉冉升起，茶香飄逸，聞之生津。只是左首坐著那人卻是一個禿頂中年人，薄唇細眼，皮膚白淨，此時笑起來，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兒。

  “管事大人……”

  “今日不談公事，且喝茶，坐，坐。”

  顧小蒲也不懂得謙虛，爽快的坐在右首邊，問道：“大人找我來是為了考卷的事情？”

  “年輕人做事就是爽利，不過，考卷的事，回頭再說，今日我只是想看一看菩提子長老帶來的天才靈植師，是什麽人而已。之前你在靈植堂登記的時候，我正在丹閣聆聽上官長老的教誨，所以沒有親眼見到，想不到小蒲你竟然如此漂亮，難怪別人嫉妒中傷你，甚至要與你決鬥，你的傷勢如何了？”

  “不為人嫉是庸才，大人還有其他的事麽，若無事，我便走了。”

  “年輕人就是毛燥，考卷的事，無非就是找歷年的考慮題目，這裡抄抄，那裡抄抄就行了，這有什麽難的。不知小蒲你與菩提子長老是什麽關系，我聽外人傳說，你是菩提子長老的俗家親戚？不知此事是真是……”

  “不是。”

  “小蒲你可曾婚配？”

  “不曾。”

  公冶發眯著眼，端起了茶碗，一邊碗蓋撇去了茶沫兒，一邊不緊不慢的說道：“嘖嘖嘖，你現在的情況，很危險呐！”

  顧小蒲心裡警惕，問出疑惑。

  “你可知道，許多人對你心有不忿，認為你搶了他們的位置。”

  “不就是出考卷麽？”

  “你說的輕巧，但是歷年來，這考卷是由好幾位公認最優秀的靈植師，一起參考鑽研出來的題目。如今菩提子長老一言而決，交給一個才二級的靈植師來做，不知讓多少人心中嫉恨……”

  “優秀不優秀，不是說出來的，是做出來的。”

  “聽說，前不久，小蒲你受傷了？現在如何了，會不會耽誤了出題？”

  “不會！我已經有了腹稿。”顧小蒲說道，心裡卻是納悶不已。

  公冶發啜飲一口茶水，放下了茶碗說道：“菩提子長老能看重你，是你的緣分，不過，這世上，不是只有這一種緣分的，我覺得，我和小蒲你就比較投緣，如果你肯跟隨我，我可以親手教你如何應付這一個差事，你可知你現在的處境，多麽危險，沒有一個強大的靠山，是根本難以為繼的……”

  正說著，公冶發的手就伸了過來。

  砰！
  顧小蒲一怒翻臉，拍在桌子上，震的茶碗傾倒。

  “你個老不修，算什麽東西，就你那模樣，也來覬覦我？也不自家照照鏡子，以為我是山野粗人，便受你要脅了？真不知羞恥！”

  顧小蒲一下子站了起來，踢開座椅，指著他罵道：“你這老貨，我羞與為伍。你若識好歹，就好好配合，若不知趣，我定會找到閣守菩提子長老，跟他稟明此事，叫他與你分說！”

  說完，顧小蒲轉身就走，砰的一聲，帶上了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