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和四弟心裡要有個底,娘真要和你們一起過日子,之後的事兒還多著,四弟性子軟,娘什麽性子咱都清楚,之前受了多大的委屈,今後隻把會變本加厲,你不拿個主意,今後的日子怎麽辦?”沈芸諾雙手被周菊緊緊握著,能感覺周菊的憤怒,握著她的手顫抖著,她只能心下口氣,宋氏和韓梅各有自己的主意,偏生裴俊孝順,除了周菊自己多留意,其他也沒法子了。
她明白,十之八九,宋氏會挨著周菊他們兩口子過日子。
周菊邊抹著淚,邊斷斷續續地說著,“三嫂,我和俊哥說了,他真想和娘一起過,我就和他和離,經歷這些事兒我算是清楚了,人啊,還是自己爭氣比什麽都強……”宋氏今日能讓裴俊把家裡的銀子交出來,之後離間他們夫妻更是輕而易舉的事兒,沒分家的時候她在家裡夾著尾巴做人,宋氏對她不聞不問,分家後自己做主才感覺活得有了樣子。
語聲一落,外邊傳來說話聲,沈芸諾緩緩地抽回手,提醒道,“四弟來了,人和人相處總會遇著難事兒,你和四弟再商量商量。”裴征和裴俊在這件事兒上有了分歧,裴俊聽不進去裴征的話,不然的話能讓裴征幫忙勸勸。
遐思間,裴俊進了屋子,額頭淌著汗,甚是急切,目光落在周菊身上轉為擔憂以及淡淡的失落,沈芸諾朝外邊瞥了眼,“四弟,你和四弟妹說會話,我去灶房看看你三哥水燒好了沒。”
騰出屋子,讓他們夫妻說話。
裴俊感激的笑了笑,緩緩的在周菊身側落座,她懷著孩子,平時做什麽都小心翼翼,天色模糊,路不好走,她也要來這邊,念及此,裴俊喉嚨有些乾,“你肚子裡還有孩子,何須說那些氣話?”
周菊要和離,他哪會願意,追出來不見周菊人影,他才急了,周菊跟著她沒有過過一天安生的日子,分家後也起早貪黑,懷著孩子後情況才稍微好了,“家裡的事兒,容我再想想,我看大哥也不樂意,是我一頭熱了。”或許,裴征說得對,大家都是聰明人,只有他腦子轉不過彎來,拉起周菊的手,“跟我回去吧,路上我和你慢慢說,和離的話莫要再提了。”
周菊眼角流著淚,聽裴俊不松口,來了氣,猛地甩開他的手,面色猙獰道,“你想和娘一起過日子我不攔著,大哥不同意,他有什麽不同意的?我們起早貪黑的給他乾活,還能幫他養三個兒子,大嫂人多精明,早就算計好了,你偏袒他們你就回去吧,我是不回去了。”
裴俊無奈,“我不是說了再好生想想嗎?娘辛辛苦苦拉扯我們長大,幫她養老怎麽了?”
“怎麽了?”周菊嘲諷的指著外邊笑道,“她是大兒子死了還是怎樣,你是家裡的老么,憑什麽要你幫她養老,去村子裡問問有沒有這種規矩?大哥大嫂不是注重名聲嗎?讓娘過去跟著他們過啊,住一起,娘真有那個心思,就把大姐和二嫂找回來,咱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住一起不更好?”她話說得重,可見是氣恨了,提起劉花兒,周菊愈發有底氣,“二哥和小栓現在過的什麽日子,家裡連個女人都沒有,她為著幾個兒子好,怎麽不先給二哥說親而是先將小妹嫁出去?說來說去,還不是為著那點聘禮……”
裴俊從未見過如此不依不饒,歇斯底裡的周菊,一路上醞釀的話頓時沒了,順著周菊道,“你說的在理,是我想簡單了,我們先回吧,什麽事兒回家再說,你不想合在一起,不合就是了。”
裴俊性子軟,尤其周菊生了氣,習慣性的凡事順著別人,說的哪些話,自己並未往心裡去。反而是周菊,見答到自己目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沈聰和邱豔與沈芸諾他們住在一起,如若有可能,周菊也不願被人看了笑話,轉身走了出去,裴俊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走出門,聽著周菊和沈芸諾說話,錯開一步進了灶房。
裴征往桶裡舀水,聽著腳步聲,側目瞥了裴俊眼,沉著眉,並未像平日那般打招呼,裴俊愈發悻悻,飯桌上,是他義正言辭的勸裴征合在一起過日子,此時對著裴征,總有種抬不起頭的心思,垂著眼瞼,訕訕道,“三哥,我讓你為難了,之後不會過來打擾你和三嫂了。”裴征對那邊本就沒多少感情了,他看得明白,說這番話也是向裴征保證,或者,他心裡清楚,縱然來了,也叫不動裴征了。
裴征面無表情,從懷裡拿出四個碎銀子,冷冰冰道,“娘的棺材錢,我給你拿著,之後我就不過去了。”
堂屋聲音大,沈芸諾在外邊聽著了,勸周菊別動怒傷著肚子裡的孩子,遇著裴俊從灶房出來,沈芸諾送他們出門,轉過身,裴征站在身後,沈芸諾抿唇笑道,“但願四弟不會被娘牽著鼻子走。”
“四弟的性子估計難,水我提去茅廁了,你去洗澡吧。”伸出手,輕輕的撩開她額前的碎發,思緒散開,嘴角淺淺的有了笑意,如雨過天晴的山,清澈而純粹,“下次趕集我們去鎮上多買些豬肉回來,再問問糯米。”
“你先洗,我瞧瞧下午醃漬的鴨子如何了。”買回來的鴨子抹了她配的調料,說是調料,不過是用八角,茴香,生薑,胡椒,陳皮磨出來的粉罷了,家裡有石磨,隨時用都成,而且,灌臘腸的調料裡也需要其中幾樣,磨得多,用小罐子裝著堆放在牆邊的角落裡,裴征和沈聰好似習慣她天馬行空的想法了,甚少問緣由,她說,他們就做。
鴨子拿酒醃漬著,她估摸著量,明天中午鹵好滾油鍋淋層蜂蜜就成了,醃漬的木盆沒蓋蓋子,她擔心夜裡有老鼠。
裴征一怔,沈芸諾下午的時候和他說過做法,知曉她看得重,溫煦道,“你瞧瞧吧,我剛出來蓋上蓋子了。”沈芸諾做的吃食好吃,他百吃不厭,尤其是臘肉和臘腸,嚼勁足,最合他心意。
揭開蓋子,撲鼻而來的是濃濃的香味,提著鴨腳轉了轉,放回去,重新蓋上蓋子,期待著明日做的甜皮鴨。
沈聰白日當值,早上大丫問了遍吃鴨子的事兒,和以往歡欣鼓舞不同,更多的是不高興,沈芸諾和邱豔在院子裡洗衣服,她拿小凳子挨著沈芸諾坐下,不停的問吃鴨子的事兒,“姑姑,籠子裡的鴨子也要全部吃掉嗎?吃掉它們是不是就死了?”沈芸諾送她兩隻鴨子,她一直好生照顧著,此時聽沈芸諾說起吃,濃濃的不舍。
衣衫厚實,裴征燒了水,她和邱豔洗衣服都是用的溫水,她擔心裴征藏青色的衣衫用溫水洗褪色,放在一邊不急著洗,聽著大丫的話,抬了抬手,溫和的望著她皺巴巴的小臉,輕聲解釋道,“鴨子大了就要吃掉,吃了鴨子,大丫才能長得高,之後才會變得好看,而且,如果不吃它們的話,冬天它們會冷死的。”
邱豔在旁邊聽著,抬起頭,笑道,“大丫不喜歡吃鴨子,晚上娘就多吃些。”沈芸諾廚藝好,即使野菜到她手裡也是美味,懷著孩子,她人胖了不少,都是沈芸諾的功勞。
聞言,大丫眉頭皺得更緊了,許久,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似的,呼出口氣,“那我還是吃吧。”
傍晚,裴征從山裡挑著柴回來,扁擔兩頭拴著野兔和野雞,這會兒,山裡還有好些人,韓梅和宋氏也在,因著大家都去山裡找菌子和銀耳,走的人多了,零零星星有好幾條路,放下手裡的扁擔,朝做針線的沈芸諾道,“我把兔子和雞處理出來幫著你生火。”
邱豔肚子大了,坐在凳子上壓著肚子,沈芸諾要鹵鴨子,一個人怕是忙不過來。
抬眸,沈芸諾嘴角緩緩綻放一抹笑,裴征生得高大,一身深藍子的衣衫襯得身材高大緊實,她微微紅了臉,“不礙事兒,等我把這點做完了就去。”深秋的天黑得快,估摸著時辰,差不多,沈聰和小洛就要回來了,快速的穿針引線,看得邱豔心驚,“不著急的事兒,別刺著自己的手了。”
沈芸諾給裴征做入冬的衣衫,針線密集,邱豔看著心裡都覺得害怕,她做針線向來不緊不慢,而沈芸諾做什麽都快,做針線也如此。
“我看著呢。”布還是今日在鎮上買的,她做好了裴征的衣衫再給大丫做一身,至於過年的衣衫不急於一時,家裡柴火夠,生了炕,手不冷的話就能動針線。
收起針線,外邊傳來車軲轆的聲音,天邊,薄薄的撒下層霧氣,沈芸諾朝邱豔道,“肯定是哥和小洛回來了,我去灶房做飯。”一整天沒多大的事兒她感覺好像一直在灶房忙活,好在,不覺得厭惡,每當看著一盤菜出鍋,心裡會湧上濃濃的喜悅。
鹵水的調料是從鎮上買的,沈芸諾生好火,往鍋裡加了米,小洛歡歡喜喜的進了屋子,“娘,爹又打著兔子了呢。”
裴征在家裡拔了野雞兔子的毛才去河邊處理兔子和野雞,經過河邊,裴征快弄好,讓他先回來幫沈芸諾看著火。
“是啊,你守著就成,我先煮鴨子,晚上我們吃饃和鴨子。”沈芸諾煮了點清粥,吃饃的時候混著吃。
鴨子還未煮熟裴征就回了,兩隻兔子一隻雞,沈芸諾遲疑道,“扔進鍋裡,順便一起鹵了。”做鹵肉慢,費柴火,興水村甚少有人弄,倒是上水村有人去鎮上賣鹵肉的,半個時辰的路,將上水村和興水村隔出了不一樣的生活。
飯桌上,大丫和小洛對甜皮鴨讚不絕口,邱豔也喜歡,反觀裴征和沈聰,二人即使喜歡,卻不到讚不絕口的程度,或許是男子與女子口味不同,兩人更偏愛臘肉臘腸。
吃過飯,天色已經黑了,燃著油燈,能感受到厚重的霧氣,裴征和沈芸諾道,“今年冬天來得早,封山的時間怕要提前了。”
家裡有菌子有銀耳,還有春夏曬的野菜,菜地和後院有白菜,過冬,沈芸諾心裡做足了準備,想著今年臘腸能掙銀子了,心有小小的期待,附和道,“是啊,封了山,又要等過年了。”
日子不緊不慢過著,老宅那邊的事兒並未在這邊掀起一絲波瀾,沈芸諾和裴征忙活灌臘腸的事兒,沈聰每日從鎮上買肉,吃過晚飯,一家人坐在屋簷下灌臘腸,天愈發冷了,院子裡的竹竿子上掛著一排排臘腸,裴征去山裡砍了些枝椏回來,依著沈芸諾的意思把臘腸煙熏了遍,紅辣辣的顏色頓時成了黑紅,吹了兩日的風,沈芸諾煮了兩截,味兒重,裴征和沈聰喜歡得緊。
“明日我把家裡的臘腸全給知縣大人拿去,再多買些肉回來,知縣大人真要得多,可以讓刀疤他們過來幫忙。”沈聰夾了一塊,在嘴裡慢慢嚼著,熏得乾,有嚼勁,下酒最適合不過。
灌臘腸的肉要肥瘦適中,肥了不好吃,瘦了太乾,聽完沈聰的話,沈芸諾點了點頭,問起宅子的事兒來,“宅子看得怎麽樣了,那條街的宅子不好找的話,可以稍微遠些。”
沈聰頓了頓,面露遺憾,“之前我看好了處宅子,奈何被人買了,再等等吧。”他還是想買在那條街上,小洛念書近,最重要的是安全,鎮上雖有捕快巡邏,離縣衙近些的終究要安全得多,看過那些宅子後反而不著急了,住一輩子的地兒,如何也要挑好的。
晨光熹微,濃霧籠罩的院子,升起嫋嫋炊煙,煙霧冒著熱氣,在空中緩緩散開,沈芸諾蒸好包子,替小洛裝了兩個,推開院子的門,望了眼看不到盡頭的路,深吸兩口氣,打起精神迎接新的一天。
走的時候,沈聰將家裡熏乾的臘腸全部取走了,邱豔眼皮子直跳,拉著沈芸諾不厭其煩的問,“你哥會不會出事兒,我心慌得厲害。”這種感覺許久不曾有過了,沈聰在賭場幫忙的時候,她常常有這種感覺,如今縈繞上心頭,心下不安。
沈芸諾安慰她,“哥不會遇著事兒的,傍晚的時候就能見著哥了。”那麽多臘腸,全部賣出去家裡又有買肉的銀子了,她手裡的四百多文給沈聰買了肉,手裡沒錢了,今日賣了能拿到銀子,之後日子也好過。
本以為傍晚才能見著人影的沈聰,午飯後就回了,今日天氣好,沈芸諾將家裡得被子拿出來曬著,聽著敲門聲沒回過神,聽出沈聰的聲音,心咯噔了下,真以為沈聰遇著事兒了,推開門,沈聰牽著牛繩,深沉的目光閃爍著晶亮的光,望向他背後,沈芸諾松了口氣,“快進屋,怎麽這會回了,小洛爹去山裡割雜草去了。”
山裡人多,這兩日,村子裡的人找不著菌子,割起山裡的雜草來,雜草叢生地地兒估計光禿禿一片了,家裡種著地,有麥稈和稻草,沈芸諾擔心明年有其他用處,和裴征提了句家裡起火柴沒了,他便背著背簍拿著鐮刀上山了。
沈聰牽著牛進院,沈芸諾側開身子,發現牛車上兩籮筐的肉,心下吃驚,“哥買的肉會不會多了?”
“不多,知縣大人對臘腸甚是滿意,讓我們可以多弄些,我瞅著今年天冷得快,早早的就會下雪,趁著封山前,多送些去鎮上,之後的等年後再送。”他把臘腸徑直送去了縣衙後院,知縣大人在,當即吩咐人煮了嘗過味道後讚不絕口,叫管家備馬車,將臘腸送走了,他不是多話的性子,賣臘腸掙了銀子就好,其他,不是他該過問的。
想起另一件事兒,沈聰又道,“宅子的事兒知縣大人讓我們不急,臘腸的生意大,他幫我們選了兩處宅子,我給七十兩,另一處當是知縣大人給付的定金。”說是定金,更像是打賞他的,大戶人家規矩多,賞下來的東西也不同尋常,他原本不要的,還是管家拉住了他說了兩句,臘腸對知縣大人來說不僅僅是銀子,還有名聲,宅子是知縣大人的心意,收著沒什麽。
許久,他才點頭收下,管家說那兩處宅子面對面挨著,其中一處是知縣大人買的,另一處的主人年後才搬出去,要等些時候,沈聰他們不急著住進去,自然也不著急。
沈芸諾沒想著還有這樣子的事兒,她琢磨了下,面上不顯露半分,那位管家說的不錯,對知縣大人那樣的人來說,名聲比錢重要,不過一處宅子幾十兩,她覺得太多了,開口問道,“知縣大人可說了要多少臘腸?”
“有多少要多少,我沒打聽知縣大人家的生意,聽管家的意思,都能賣出去,臘腸放的時間久,不怕壞了味道,多點對他們來說賣出去也是時間長短的問題。”沈聰上牛車將籮筐端下來,卸下牛板車,“鋪子上的肉我都買回來了,打過招呼,之後鋪子上的豬腸都給我們留著,下午,咱就開始做臘腸,知縣大人說咱每日送去鎮上更好。”讓他下午回來也是這麽個意思。
沈芸諾垂首,沒問沈聰賣了多少銀子,兩籮筐肉,光是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就要不少時辰,沈聰讓李杉他們過來幫忙,順便將家裡的砧板和菜刀拿過來,每天給他們十文錢,金花得了消息也興衝衝的來了,她力氣大,手腳麻利,沈芸諾反而沒了事兒做,在旁邊幫點小忙。
“阿諾妹子,我和李杉若早些時候遇著你們,早就搬出來現在日子怕過得更好了,咱們之前怎就沒有緣分呢。”搬來這邊,耳根子清淨了不說,家裡的日子也越過越好,金花覺得都是沈芸諾帶來的運氣,後悔沒早些時候認識她,倒是忘記沈芸諾之前的遭遇了。
沈芸諾將罐子裡的調料舀進大的木盆子裡,神色怔忡,早些時候認識無非是惺惺相惜,那時候的她,不見得會敞開心扉和金花打交道,緩緩道,“現在也不遲,何況咱住得這麽近,之後多往來就是了。”
金花沒聽出沈芸諾話裡的感慨,刀起肉斷,樂呵呵道,“也是,如今手裡有錢了,我婆婆再說什麽都沒用了,離得遠也聽不著。”李杉娘到處打聽李杉的住處,不就是想來打秋風嗎,金花是不會給那種人開門的,那些年受了多少氣她就要全部還回來。
說到受氣,金花想起她去砍柴時聽到的關於裴家的事兒,隻覺得世上就沒有性子好的婆婆了,悠悠然說起村子裡的事兒,“早上我上山砍柴遇著小洛大伯母了,她和我打招呼,問起你們,我沒吭聲,之後她也不出聲了。”金花不懂得看人面相,她不喜歡村子裡的人,尤其是韓梅那種,沈芸諾受傷得事兒她記得清楚,那種人,一輩子都別打交道得好。
她不喜歡村子裡的人,之前在村子裡住久了,自己琢磨出個道理,整日出門轉悠說三道四的人一定沒安好心,平日不愛出門的才是真正過日子的,比起村裡,村外安靜多了,縱然人少,遇著事兒大家能互相幫襯,親兄弟也不為過。
那日後,裴征沒說過裴家的事,之前偶爾還能聽到,如今半句都沒了,周菊回家後也沒來過,沈芸諾不知曉那邊的情況,笑著道,“早上霧氣重,山裡冷,他們怎麽還過來這邊?”
金花嗤笑了聲,大著嗓門道,“你是沒去山裡看過吧,之前清清靜靜的,雜草多,如今山裡光禿禿的,裴三兄弟他們打獵估計也只能去更深的山裡了。”沒有找到銀耳,大家還是樂意過來,人不算多,三五個人,或挖野菜,或割草,無一不是尖著眼睛四處找尋著。
兩籮筐肉,下午就全部灌出來了,沈芸諾沒留他們吃飯,說臘腸能吃了給他們留些,明天還要繼續過來幫忙。整個下午,看著竹竿子上的臘腸又掛滿了,沈芸諾眼裡盡是掙的銀子,今天來了五個人,沈聰給了他們五十文,而賣的臘腸,一斤四十五文,肉十五文一斤,算上熏乾的部分,一斤最少也能掙上十文,晚上,沈芸諾細細算著,眼裡掩飾不住地興奮,頭一回,她好似有了真真切切融入了進來,不是活在自怨自艾中。
要去鎮上買肉,早晨,沈聰和裴征一塊出門,隨後買了肉駕著牛車回來,早上把肉切好,撒好調料,下午大家坐在一塊灌臘腸,有說有笑,沈芸諾喜歡這樣的日子。
沒有算計,自己掙自己的銀子,和朋友似的聊天,開幾句無傷大雅的玩笑,村子裡那些是非和他們無關,這種日子才是她心裡喜歡的。
約莫是沈聰和裴征動靜大了,村子裡的人又好奇起來,金花從山裡下來,眼裡是濃濃的鄙夷,“他們見著聰子哥往鎮上拉貨,以為又在山裡挖著什麽賣錢的東西了,人多著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