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斑的真意
  斑突然哼哼的笑了起來，緊接著就變作一陣大笑，即便如此，笑聲依然是從四面八方傳來，讓人分不清方位。過了一會，斑的笑聲停了下來，帶著滿意的語氣說：“不錯，我的確無法使用萬花筒寫輪眼的力量。”

  說到這裡，宇智波鏡感覺到的那無形的壓力驟然消失不見，這本身就是斑用心象的力量模擬出來的，之前這股壓力在不知不覺中影響到宇智波鏡的行動，但說到底也是心理上的，既然他已經知道真相，那斑也不必特意耗費心象力量去模擬。

  “你是在什麽時候發覺的？”斑問。

  “一開始我就在想，為什麽您沒有使用萬花筒寫輪眼的瞳術，我還以為您是故意沒有使出來的。”宇智波鏡回答，“但在就剛剛，我發現即便有煙霧遮蔽，這股壓力依然存在，但寫輪眼的力量主要是通過視線，除非是查克拉帶來的，否則不可能還有著壓力。”

  “是的，這就是心象力量所模擬出來的假象。”斑慢慢地說，“萬物的基礎是以陰陽遁二者構成的，陰者，司掌想象的精神之力，能在無形裡創造形體；陽者，司掌生命的身體之力，能夠注入形體於生命，二者合一，便能孕育森羅萬象。而只有陰遁的心象之力，是不可能幻化出真正的萬花筒寫輪眼的。”

  說到這裡，他不禁嗤笑了一下，說：“如果是千手扉間所研究出來的那個穢土轉生的話，將靈魂重新拉至人間，以陶土重新構建身體，倒是可以勉強滿足陰陽合一的條件，靈魂的心象也能重新部分血繼限界的力量，然而，那歸根結底也是死者，不是真正的活人，不可能完全發揮血繼限界的力量。”

  宇智波鏡心裡也知道穢土轉生這個禁術，因為本意只是要利用傀儡來實現互乘起爆符之術，扉間在研究初期就停止了，不需要更深的進度，而風森正輝登上火影之位後，就將這個禁術給完全銷毀掉了，表示日後的世界不需要這種殘忍的禁術。

  “不過那個禁術也已經不在這個世界上了，正輝已經將它連同研究資料一起銷毀。”宇智波鏡說。

  “哦？”這種細節性的事情沒有在宇智波鏡的故事裡出現過，斑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驚訝，“也是，那個支持忍宗的小鬼，估計是不願意留這種所謂的不人道的玩意吧，而千手扉間那個家夥雖然不會對自己人使用，但是對於敵人，他肯定是不會介意把他們當作祭品的。”

  “啊，老實說，這種禁術要是有一日對自己人使用，可能真的會變成一個麻煩，把它銷毀掉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宇智波鏡一邊說著，一邊朝著煙霧裡的某個地方擲出鐮刀。

  煙霧裡傳出金屬碰撞的聲音，緊接著宇智波鏡一躍而去，並且煽動焰團扇，揮出一股颶風——雖然沒法使用焰團扇的能力使出與斑同等級的風遁，但他自己本身就有一點點風遁造詣。

  煙霧迅速消退，露出斑的身影，此時他在擋住鐮刀的投擲之後，本打算在煙霧消失前轉移身形，但是，宇智波鏡順勢牽動鎖鏈，讓斑不得不迎擊，失去了轉移的機會。

  再一次響起金屬碰撞的聲音，這次是兩柄焰團扇之間的碰撞，斑與宇智波鏡一時僵持在那裡，一動不動。

  “嘖，話說的有點多了嗎？”斑輕輕怎舌，“你也是變得非常厲害了，雖然沒有萬花筒寫輪眼，但其余的能力也已經很接近我了。”

  “雖然這麽說，差距依然存在。”宇智波鏡說，“您傳授給我的招式，自己肯定會更加熟練的，我也只能使用一些其他的手法。”

  說著，宇智波鏡的身體嘭的一聲消失了，這只是一個影分身，而就是在這時候，幻術已經襲向斑。

  斑的目光微微一凝，他很注意的沒有去看宇智波鏡的雙眼，不可能是寫輪眼的幻術，換而言之，這個幻術是——

  “千手桃華的幻術嗎？以身體近距離的接觸作為觸發的媒介，沒想到應用到影分身裡。”斑一眼就認出這個幻術的真面目，當年在千手與宇智波的戰鬥裡，千手桃華針對性的改變幻術的觸發方式，避免雙目直視寫輪眼。

  對於宇智波家族的人而言，因為他們的寫輪眼天生就擁有釋放幻術的能力，基本上是不會去學習其他的幻術手法，畢竟在他們看來，寫輪眼的幻術便是最強的幻術，沒理由學習那種常人的幻術。

  雖然偶爾會出現像千手桃華那樣的幻術高手，但宇智波族人的傲慢顯然是不會一、兩個例外去改變自己的方針。當然，宇智波族人中也會出現一、兩個例外去學習，譬如眼前的宇智波鏡。

  “千手桃華居然連這種幻術都傳授給你了。”斑一邊解開眼前的幻術，一邊心情複雜地說，對他這個與千手敵對多年的人，千手的秘技傳授給宇智波族人，真的難以想象，在聽說宇智波鏡被千手扉間收作學生，他就有這個感覺了。

  幻象剛剛消失，背後就傳來冷冽的風聲，斑轉身擋住宇智波鏡的揮擊，這不是他傳授給宇智波鏡的鐮刀秘技，而是千手扉間的劍技，以鐮刀的方式使出來。

  接下來，宇智波鏡一一使出來的招式，都是在他這些年來根據自己的經驗，與其他人的秘技結合而成的，這麽一來，斑就沒法以當年的經驗去預判宇智波鏡的動作，不得不更加謹慎的對戰。

  說到底，因為失去了寫輪眼，斑只能靠自己的經驗以及戰鬥技術去迎敵，之前的預判都是因為宇智波鏡使用的都是他傳授的秘技，因此他可以預判出來，但現在就不一樣了，他已經沒有可以預判的寫輪眼。

  不僅僅是預判，就連幻術的破解也是如此，寫輪眼對於幻術的破解近乎本能，以斑的寫輪眼，宇智波鏡的寫輪眼幻術連一秒都不用就可以破解掉，更不用說是傳自千手桃華的幻術——宇智波鏡其余的幻術可沒有寫輪眼幻術強大——然而，現在的斑已經沒有寫輪眼，破解幻術靠的是自己所磨礪出來的強大精神力。

  應該說不愧是先祖因陀羅後的最強宇智波族長，即便失去寫輪眼，其人強大的精神力量依然讓宇智波鏡的幻術型寫輪眼起不了作用，宇智波鏡覺得即便擁有萬花筒寫輪眼，要在精神世界裡壓製斑恐怕也會非常得困難。

  人們常言面對宇智波族人一對一的情況下，就要轉身逃走，但這個定律在斑的身上顯然沒用，連寫輪眼都沒有，卻可以跟依然能發揮寫輪眼力量的宇智波鏡的戰鬥中佔據上風，要是說出去跟別人聽，一定會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在失去對於萬花筒寫輪眼的心理壓力以及改變自己的傳統作戰方式後，宇智波鏡漸漸拉近與斑的實力差距，不管怎麽說，失去寫輪眼對於斑的影響肯定是很大的，即便有著經驗與戰鬥技巧磨平差距，能壓製宇智波鏡已經是最好的戰績。

  在接連多次的戰鬥後，雙方的心象力量就漸漸有些後繼無力，而宇智波鏡卻看得出來，斑仍然有著余力，如果再這麽消耗下去，輸的人肯定就是自己。如果是尋常的戰鬥，宇智波鏡覺得自己輸了也沒什麽不好，但是，這是決定回人間的戰鬥，宇智波鏡絕不能輸。

  要是斑有其他的辦法回到人間，宇智波鏡覺得倒也沒什麽，可是，斑是要借助自己的身體回到人間，這就是他沒法接受的，因為人間還有著他的妻子、孩子和友人，即便是敬愛的叔父，也沒有理由讓他放棄。

  ——絕不能輸，絕不能！
  盡管心情異常緊張，但宇智波鏡的頭腦卻變得更加冷靜，而在接下來的一瞬間，他發出的攻擊令見識多廣的斑都不由得露出驚訝的表情，其銜接的流暢度讓他都有一種叫絕的衝動。

  千手桃華的幻術分身、千手扉間與風森正輝的劍技、宇智波傳統的鐮刀秘技以及寫輪眼的使用，三者合一——先是以幻術分身加之寫輪眼幻術，合力拖延住斑的動作，沒有寫輪眼的斑要破解幻術是需要時間的，而這時候宇智波鏡拉近距離，以鐮刀技揮出，但這也是一個障眼法，宇智波鏡以變身術變作鐮刀，在被彈飛的時候出現在斑的身後，在對方反應過來前，學自二者的劍擊帶著寒芒落下，將鐮刀停在斑的脖子旁。

  “上一個站在我背後的人還是柱間呢。”斑停下了動作，默默地說，“剛剛的樣子，讓我禁不住想起千手扉間重創我弟弟的時候。”

  那兩件事無疑都是斑的痛苦回憶，但不知道怎麽的，斑的臉上卻是帶著一絲滿意，他微微偏過身，看著氣喘籲籲的宇智波鏡，說：“你贏了，恭喜你超越過去的自己。”

  雖然現在的斑還有著多余的心象力量，而現在的宇智波鏡在剛剛那一輪爆發之後，也是強弩之末，但他明白，有著寫輪眼預判的宇智波鏡能夠在瞬息間劃破自己的脖子，而自己頂多就是拉著他一起同歸於盡——當然，在這個世界裡是不會就這麽死去的。

  “這樣，就可以讓我回去了吧。”宇智波鏡氣喘不止地說。

  “哼，你本來就隨時可以回去，不跟我進行這場戰鬥也可以。”斑說。

  “啊？”宇智波鏡怔住。

  “剛剛你問我不使用萬花筒寫輪眼，其中一個原因當然是因為我沒法使用，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壓根沒想讓你不回去。”斑說出來的話令宇智波鏡非常驚訝，“而且說到底，我也沒能力代替你回去，之前那話只是在騙你罷了，別說是現在的我，就算是有著萬花筒寫輪眼，也不可能辦到這種事，靈體雖然在某種程度上自由自在，但也不全是如此。”

  斑說，尚未死去的人回歸人世的道路都是與其本人相符的，那是連接靈魂與身體的道路，不是其他人可以涉足的，雖然有特殊的轉生秘術，那倒是可以讓自己的靈魂進入到別的身體，但前提是得對現世的人體進行干涉，然而正如先前所說，靈體是沒法干涉現實的，除非是在人間就有著查克拉留存，要進行轉生秘術也得是留在人間的查克拉進行才行。

  “那為什麽您要這麽說……”宇智波鏡有些困惑地說。

  “這個原因就有些多了。”斑沉吟了一聲，“總的來說，還是想考驗一下你吧。你說過，自己要將宇智波帶往新的時代，可是宇智波刹那的事件讓你明白了吧，這件事不是那麽容易的，你這個孩子，心地很善良，就是這一點讓你發揮不出力量，有時候得需要必要的狠勁。我那麽說，就是逼一逼你，結果讓我很滿意，雖然我沒有萬花筒寫輪眼，但是算上我的精神力量，與只有寫輪眼的你算得上是公平，而你正面戰勝了我，戰勝了我這個舊時代的最強宇智波，便是與舊時代劃清界限，那麽，你應該也有能力帶著家族走向新的未來吧。”

  宇智波鏡沒想到斑居然有著這樣的想法，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斑這個人向來無拘無束，在其他家族的人在十六、七歲便迎娶妻子，為延續繼承人血脈的時候，就斑一個人沒有，那麽，不管做出怎樣的事情都是可能的。

  盡管宇智波鏡覺得自己應該生氣，生氣對方自顧自的騙自己，拉自己進行這一場劃清時代的戰鬥，但是，他卻覺得自己怎麽也生不起氣來，只有一股念頭——果然，斑叔父永遠都是那個斑叔父。

  “寫輪眼，雖然是從痛苦中誕生的力量，但那是因為失去愛而誕生的，換而言之，寫輪眼的力量源頭果然還是強烈的愛啊。”說著，斑看了宇智波鏡一眼，後者從這位向來不苟言笑的叔父中看到一絲絲屬於父親的溫情，“接下來我會送你一個最後的禮物，但到底能不能得到，還要看你自己的。”

  接著，斑突然撲向宇智波鏡，後者驚詫之間，手裡的鐮刀本能的往前一送，恰好刺入斑的脖子，但斑似乎也是抱著這個想法，閃也不閃，他整個人都粉碎了，化作無數晶瑩的光點穿過宇智波鏡的身體。

  好似只是一瞬間，又好似漫長的一生，宇智波鏡眼前轉過無數的景象，那是斑的記憶：小時候對於和平的渴望、初次碰見志同道合的朋友、因為家族恩怨不得不敵對的二人、不斷失去自己的親人，連唯一的弟弟也撒手離開人世、與柱間和解後建立村子、享受一段時間的和平因信念不合再次分道揚鑣——

  在這一刻，宇智波鏡理解了斑的一切，他想要說什麽，而回歸人世的光柱已經落在他的身上，將他拉回人間，當光柱消失，剩下的就只有斑一個人。

  “看吧，我就說自己是回不去的。”斑懶洋洋地說，“我原來還希望能陪著你一起回去呢，好歹可以看一看今後的忍界到底是怎麽樣的，不過，我也累了，該回去好好休息。”

  斑抬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天空，仿佛在透過去看向那邊的淨土世界，他喃喃了一句：“泉奈，等著我吧——柱間你這個混蛋，到底還是讓你贏了。”

  接著，斑慢慢走向黃泉路的盡頭，前往那淨土的世界。

  　斑的謝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