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吸血鬼和惡魔的茶話

  來到客廳後，或許是覺得無聊了，貓在待了一會兒之後就果斷離開了房間，重新回到樓頂曬太陽。

  留下米拉珍妮一人獨自面對海伊貝裡恩。面對魔法界的泰鬥級人物，即便是米拉珍妮也難免有些緊張。而且她還在擔心沃茲那裡的情況，於是更加表現得心不在焉。

  “斯特勞斯小姐不用擔心，你應該比我更加了解佛倫納先生的能力，相信學習一個魔法對他而言並不困難。”海伊貝裡恩說道。

  米拉珍妮點頭：“是的，我很清楚這些。但是，現在他的狀態，有些糟糕。”

  “是因為之前的戰爭嗎？我也收到過詳細的情報，那確實是半個世紀中最大的一場戰爭。妖精的尾巴的表現堪稱優異。”海伊貝裡恩毫不吝惜他的稱讚，“不愧是梅比斯創建的公會呀！”

  米拉珍妮心事重重地捧著茶杯，公會的大家確實表現得很出色，但是她自己呢？
  一事無成！一再被少女有意忽略的自責再次浮上心頭。空有一個S級魔導士的稱號，卻沒有做出與之符合的貢獻，這樣的自己，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
  在戰爭中，連弟弟艾魯夫曼都衝破心中的陰影，成功解放出最強的力量，取得了重大的戰果。而自己呢？

  她不禁握緊了手中的杯子。沃茲現在正在樓上為了提高自己的實力而努力，即便他已經那麽強了！因為之後沃茲會面臨更加強大的敵人和更加激烈的戰鬥，不光是他，公會恐怕也會不斷迎接更加困難的挑戰。自己還能空頂著這個S級魔導士名號到什麽時候？大家都在不斷前進，只有自己，還沉浸在過去的痛苦中無法自拔。

  這樣下去是不行的！米拉珍妮告訴自己，不能再這麽下去了，我必須恢復實力，必變強！否則，就連跟上他的腳步，作為他的棋子的資格都沒有！
  海伊貝裡恩在旁邊看著少女陷入沉思的樣子，上百年的閱歷自然讓他看出了這個少女的煩惱。

  “斯特勞斯小姐，關於你的事跡我也是有所耳聞，魔人的名號也是叱吒一方的。”

  米拉珍妮苦笑著：“那只是過去的事情……”

  海伊貝裡恩輕聲一笑，卻也不再辯駁，反而開始另一個話題。

  “你知道我最擅長的魔法是什麽嗎？哦，當然是血之魔法，我的意思是具體是什麽樣子的血之魔法……告訴你吧，是血之劍，很簡單，說起來就是使用鮮血凝結成一把劍的形狀，然後就是衝上去用劍術戰鬥了。”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情，他又不禁笑了起來，“想當初，為了配合我的這個魔法，我還專門花費了二十年的時間練習劍術。所以別看我已經老了，但是真要是論劍術，這個世上還沒有多少人敢說真正地超過我。即使是斷壁城的首雁，也是我的後輩。”

  很難想象，一個魔法界的四天王，早年間最強大的魔法只不過是用魔法制造一把劍，最強大的作戰手段竟然是用劍進行攻擊！

  米拉珍妮頓時詫異不已，不是誰都可以像艾露莎那樣，身為魔導士卻精修武技。艾露莎也是因為她的魔法決定了她的戰鬥風格。而海伊貝裡恩的血之魔法，明顯不適合近戰風格。有那二十年的時間，以他的天賦資質，專精於血之魔法的深入開發研究，所能取得的成就肯定遠遠超過練習什麽劍術！
  “很奇怪嗎？因為當時的王國貴族間流行擊劍，我也覺得用劍戰鬥很帥呀！”海伊貝裡恩任性地笑了，說著指甲在掌心一劃，割出一道傷口，鮮血湧出，凝而不散，漸漸的變成一把細長的血色配劍。劍身猶如是純淨的瑪瑙雕琢而成，上面還精心繪製有華麗的紋飾，風格精致而奢華，充滿了百年前的貴族流行元素。

  海伊貝裡恩手腕一翻就抖出一朵燦爛的劍花，體現出他在用劍方面的深厚功底。

  “為什麽會選擇這個魔法？”米拉珍妮忍不住問道。

  “我說了因為足夠帥啊！”海伊貝裡恩的回答讓人無語，果然是一個百年老貴族嗎？這麽看重外表？
  “因為只有足夠帥氣好看的魔法，才能化解人們對我的血之魔法的負面印象。”老貴族收起血之劍，悠悠說道，“如此簡單直接的魔法效果，又是那麽光明正大的戰鬥風格，這樣的家夥總不可能是什麽邪惡魔導士吧——我所求的也只是世人這樣的看法罷了。畢竟。因為血之魔法的原因，我們海伊貝裡恩家族總是被視作吸血鬼。年輕時代的我作為家族的唯一傳人，想改變人們的刻板印象，於是選擇了這樣一條絕對不適合魔導士的道路。”

  “您是在安慰我嗎？”米拉珍妮問。

  “安慰？當然不是，我是在勸戒，即便是我用二十年時間磨練劍術，最終也還是不能改變世人的眼光畏懼我的依舊畏懼，厭惡我的依然厭惡，無知者永遠無知。但是當我的實力不斷提高，變強，一直到成為了伊修迦爾四天王時，再回頭看，我還是海伊貝裡恩，那個使用鮮血魔法的魔導士，但是卻沒有人再敢質疑我，我的魔法是否邪惡！”

  海伊貝裡恩用教訓晚輩的眼神看著銀發的少女：“所以我要說的是，不要去在意別人的看法！斯特勞斯小姐，我知道你的處境，因為我們其實很相似，你是‘惡魔’，我是‘吸血鬼’，都是被世人所畏懼排斥的存在。但那又如何？決定你是否邪惡的不是你使用的魔法，而取決於你的靈魂！沉下心來，走下去，當你足夠強大時，就會發現，當初所有的質疑與排斥都是過眼雲煙。事實上，你做得很好，你已經是妖精的尾巴的S級魔導士，你的同伴們不會因為你的魔法而討厭你——這可比我當時的處境好多了！所以你又有什麽東西好擔心的？”

  “你的魔力被封印，是由於你內心的問題。因為你在質疑自己的魔法。我說過，一切的魔法都來源於我們的靈魂，所以當你的靈魂都開始動搖，那麽自然使用不了魔法。孩子，我能看出你內心的迷茫，但是唯獨這個是別人幫不了你的，只有依靠你自己想辦法解決。我能做的也只有告訴你這些經驗之談。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的意志與決心了！”

  米拉珍妮連忙鄭重道謝，雖說還是沒有找到解開她的魔力封印的辦法，但是海伊貝裡恩的經驗之談還是給了她很大的鼓舞和啟發。

  老貴族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可以給你一個最基本的建議，或許有很多人都說到過，但確實很管用：當你迷茫的時候，不如追根溯源，回憶一下在最開始的開始，你的想法是什麽？”

  “最初的想法？”米拉珍妮若有所思地念叨著。

  樓上的書房中，保護用結界再次張開，良好的隔音性使得房間裡不時響起的爆炸聲沒有絲毫傳出門外。

  不光是房間內壁上流動的閃光符文，沃茲身體表面也有一層暗金色文字閃現——這是沃茲給自己施加的庇護所，以防止被自己施展失敗的魔法傷害。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鮮血爆破這個魔法是要用自己的鮮血作為媒介繪製魔法陣的，即便每次需要的血量很少，只不過區區半滴，但是架不住量大呀！

  是的，在短短的一個多小時內沃茲就基本上掌握了這個魔法的施展技巧。唯一困難的就是如何控制自己的血液流動，把需要的血從指尖擠出。但這對於擁有天賦閱讀能力，可以完全掌控身體每一塊肌肉的沃茲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麽問題了。

  所以很快學會了施法技巧後，沃茲就開始完成這個魔法。但是用血絲凌空勾勒出魔法陣的難度還是大大超出了沃茲的預料，令他一連失敗了上百次，這才使得空氣中的血腥味增加。

  為了徹底的理解這個魔法，沃茲不得不放棄了使用天賦能力取巧的快捷方式，開始真正地用魔力去感知血液中蘊含的力量。也只有這樣，才能到達海伊貝裡恩所說的“入門”要求。

  因為沃茲他了解寒冷，也親密接觸過寒冷和冰雪，所以才能深刻地掌握了冰之造型魔法。

  更加是因為沃茲精通於他的文字符號，所以他能夠做到精通文字魔法！。

  那麽接下來：“要怎麽樣來接觸並熟悉這種陌生的新魔法？”

  沃茲想了想，從指尖擠出了一滴鮮血，然後就靜靜地觀察這滴鮮血。

  血液的魔力，像馬卡洛夫會長和海伊貝裡恩這樣的老人，他們的生命力已經和自身魔力交融起來，所以他們的血液本來就充滿了魔力，隨便拿出一滴都可以當做高效的魔法墨水。

  但沃茲這樣的年輕人就沒有那麽誇張了，即便含有一些魔力，也不可能和那些前輩們相比。

  他需要找的是血液本身包含的力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