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王的魔法
  “因為你是目前唯一一個正面見到過冰龍泰穆格爾賽的人。”王解釋他主動找到沃茲的理由，“而且你最近製造了大量的紙。這本來是我打算做的。”

  推行教育，或者說是知識和文明的傳承，紙張和書籍是最好的載體。沃茲點點頭表示了解，在“發明”造紙術的時候，他就發現此時已經有了類似紙張的書寫載體，沃茲所做的不過是改良了一番，提高了紙張的質量並降低了造紙的成本。

  有了王的親自帶領，沃茲可以輕而易舉地進入平原核心區域——平日裡被劃為“禁區”一般的地方。

  一路上，沃茲始終都在留心觀察著周圍的一切事物，尤其是那些直屬於王的部落。沃茲發現，這些名義上的部落已經徹底改頭換面，實際上都徹底脫離了部落這一范疇。

  嚴格來說，這些應該叫作“軍隊”更加合適，所謂的部落，其實就是一個個軍營。裡面的成員以精壯青年為主，每一個人身上都有明顯的魔力波動，若是放在未來的時代，受到合理的教育後，就是每個公會都不可或缺的中堅力量。

  再往後，是成片的工匠鍛造區，還有專門食物處理的“部落”……

  顯然，王已經在嘗試構建他的王國了，集合大量的人口，分成不同部分高度職能化各司其職，共同構建起一個完整的統治機器！

  王在旁邊慢慢地走著，絲毫沒有阻止沃茲的觀察。甚至是有意給沃茲留下了足夠的時間。

  王知道，這個來歷神秘的男人可以理解自己所做的一切。或許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理解自己的人類了。

  王很清楚自己要做的是什麽，會產生什麽樣的影響，他也知道自己的偉大。所以難免也會希望有一個真正的知己來分享這份激動之情！
  “看來我真的在見證歷史呀！”沃茲感歎道。

  “是的，很快……”王驕傲地走在前方，帶著沃茲進入到最核心的那個“部落”中。

  踏過某條看不見的界限，沃茲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地進入戰鬥狀態。

  鋪天蓋地的魔力波動像是洶湧的海嘯向他迎面撲來！尤其是各種元素系的魔力波動最為明顯，讓沃茲一瞬間以為這裡有上百個聖十級別的強大魔導士在肆無忌憚的釋放著自己的力量。

  那是一個千人大隊，王的直屬衛隊。他們每一個人身上都洋溢著活躍無比的魔力，這些魔力不時地幻化成各種具體的元素形式，火焰、娟流、塵土、旋風、閃電……這是一個全部由“異能者”組成的魔導士大隊！只是粗略地一眼掃過，沃茲就發現了十多個像朱畢安那樣的元素之軀。

  王說：“借助神語的威能，普通人類的千人大隊可以暫時抵擋巨龍的攻擊。但也只是暫時阻礙一下而已，除非湊滿萬人，否則就不可能真正最終趕走巨龍。然而，即便做到那一步，也只是驅趕而已，根本不能對那些來犯的龍造成任何傷害！”

  他轉身看著沃茲，指向身後的千人大隊：“但是，我的這支千人大隊，可以搏殺巨龍！”

  看到了他們的王，大隊的魔導士們馬上爬起來迅速整隊，升起一面巨大的旗幟。鮮紅的旗面上用粗獷的筆調繪製著一柄滴血的劍，周圍是十九個流血的龍頭圖案。

  “那是他們的戰績，十九頭龍。”王轉頭看著那面旗幟，“這樣的大隊，一共有三個。正是他們再加上巨人部落，為我獲取了上一場戰爭的勝利。”

  沃茲看到了就駐扎再旁邊的巨人部落。因為個頭太大了反而一時被忽略。每個成年巨人的身高都在六十米以上，即使坐在地上，也像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小山。巨人不擅長魔法，所以在這片區域中的存在感被魔導士部隊掩蓋。可是一旦注意到他們的存在，就再也不可能將之遺忘或忽視了！

  巨人們也站了起來，沃茲隨著他們的動作不斷抬頭，真切地感受到什麽叫“高山仰止”。

  這幾乎是能夠在體型上媲美巨龍的唯一物種了。沃茲心中懷疑他們還能不能算作是“人類”。

  “其實他們才是龍族襲擊過程中最慘的。”王帶著沃茲繼續前行，語氣有些唏噓，“因為巨人基本不會魔法，面對巨龍的魔法攻擊幾乎沒有還手之力……我手下的這個巨人部落，可能是這片大陸上最後的大型部落了。”

  “他們怎麽混的這麽慘？”沃茲疑惑問道。

  “有一部分龍主張將人類作為食物……”王的語氣變得冰冷起來，“但是普通的人恐怕也只夠給他們塞牙縫。只有巨人，每一個都足夠一條龍一天的分量了。當然，反過來被巨人打下來的龍也會成為他們的食物。這些大個子的力量可以活活把龍錘死！”

  終於來到了王的住所，一座初具規模的宮殿。

  “那麽現在，你又有什麽看法呢，記錄者？”

  沃茲搖搖頭：“的確是很強大的軍隊。但是還不夠，想要打敗龍族還遠遠不夠。甚至一年前的那場百龍的戰爭也不可能打贏。”

  “有一點，最關鍵的一點你還沒有提到。”沃茲看向王，“你的魔法是什麽？你的實力又是什麽程度？如果沒有猜錯，你才是打贏那場戰爭最主要的因素。”

  王笑了起來：“你想知道我的力量嗎？不如親自來感受一下吧。”說著他伸出一根手指向沃茲額頭刺去。

  速度不快，但是卻有一股不可阻擋的意味，仿佛就算有一座山擋在這根手指前面也會被刺穿扎透。

  沃茲想要躲開，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不能移動分毫！沃茲對自己的身體從來都是保持著絕對掌控，還從未遇到過這樣的情況。

  一股莫名的偉力牢牢壓住了他的身體，甚至試圖侵入沃茲的靈魂，勸說或者命令他放棄一切抵抗！
  面前的王此刻就像是變了一個人——準確來說是變得不像一個人：雙目無神，瞳孔散大，散放出神聖高貴的金色光芒；沃茲與那雙眼睛對視的瞬間就感覺到無盡的意志如山如海一般向自己壓過來！
  從那雙瞳孔中，沃茲看到了無數的“人”！
  “叮～”沃茲收斂心神，眼神也一下子變得冷漠起來，冰之魔力席卷開來凍結萬物。

  在王的手指前出現了一層又一層冰障，每刺穿一層冰，手指表面就裹上一層白霜。

  穿刺的速度越來越慢，最終停止在沃茲眉心前三公分處。

  被沃茲的魔力驚動，王的衛隊迅速衝進來，把兩人團團包圍起來。

  “不要緊張，只是展示一下魔法而已。都散了吧。”王眨眼間又恢復了正常的樣子，揮手讓衛兵離開。

  然後溫和地看著沃茲，跟剛才施展魔法時簡直判若兩人：“那麽現在，你又看出了什麽呢？”

  “從某種意義上看，這無疑是最符合王的身份的魔法。”沃茲收斂起魔力，眼中流露著掩飾不住的驚訝，“將所有人類的共同意志加諸己身，形成絕對的意志碾壓……哪怕強大如巨龍，在整個人類的意志面前也不得不落地跪倒吧？”

  真是天才的魔導士！也真是瘋狂的人！沃茲重新打量著王極度理性或者極度的瘋狂，只有這兩種人才能駕馭住這種魔法！

  “當人人難以自我保存時，人們便自覺自願地放棄權利開始締約，指定一個人來代替他們的人格，將自己的意志服從於集體的意志，將自己的判斷服從於集體的判斷，在此基礎上實現統一聯合……這就是王！”

  這本質上也是一種犧牲魔法，王生而為王，他幾乎舍棄了自己的一切，將整個人類的意志當作自己的意志，他的存在從整個種族的需求中產生；以一己之力背負整個種族的命運，責任，意志以及罪孽。所以身為王的他，強大無比！
  王端坐在他的寶座上：“我也不止一次直接與龍王級別的龍戰鬥過。除了他們，只有你阻擋住我的攻擊。你很強，不算我的話，你可能是這個時代最強的個人，難怪泰穆格爾賽會專門為你現身。加入我的國吧！記錄者，你將代替我領導我所有的軍團！”王伸手指向外面，“你可以親自創造歷史！與我一起打敗龍族，讓人類成為世界的主宰！”

  “很抱歉，我無意於此。”沃茲搖搖頭，“我想要的不是這些權勢和榮譽。”

  “那麽你要什麽？我可以賜予你一切！”王自信地看著沃茲。

  “我要打敗最強的龍！”沃茲目光冰冷而狂熱地看向王座上的男人，“我要找到那真正的屠龍術，殺死最強大的那條龍！”

  王愣了一下：“你要打敗君璃？哈哈，好志氣！但也真的很困難。不過如果你接受泰穆格爾賽的力量，或許就有可能吧？”

  沃茲輕輕一笑，沒有進一步揭穿什麽，繼續說道：“不，我追尋的是真正用來殺死巨龍的屠龍術！那些所謂的滅龍魔法只是讓魔導士擁有龍的體質，可以與巨龍平等對戰而已。它確實可以全方面大幅度地提高魔導士的實力，但終究不是專門用來殺死龍的魔法。”

  王好奇起來：“真的有那種魔法嗎？”

  “如果我的研究順利的話，會有的！”

  王再次大笑起來：“哈哈哈！原來如此！果然你也是你個瘋狂的家夥啊！那麽就說定了，你去研究用來屠殺巨龍的魔法，我在此建立我的國，與龍族全面開戰。待我打敗龍族，屆時等你一起去和那最強的龍戰鬥！”

  沃茲神情複雜得看著王，發出無聲地歎息。然後果斷轉身離開。

  他怕自己忍不住，在這裡就跟王大打出手，直接一勞永逸地解決掉這個未來的黑龍王！
  但是，那樣做的話沃茲自己也很難從外邊那重重大軍的包圍中逃脫。更重要的是，如果現在就殺死了王，那麽人類很可能就不會崛起，未來五百年後，世界恐怕依舊是龍族的天下。

  沃茲頓悟，自己也只能做一個“歷史的記錄者”而已。

  沃茲離開後，王也收拾好心情，開始處理日常的工作。

  他的副手輕聲走進來：“王，您真的就這麽放掉那個男人了？他可是僅次於您的強大戰力啊！”

  “不，就目前的趨勢來看，他比我強。”王闔上眼睛，“隨著那場戰爭的勝利，人們就變得愈發松懈了。支持我繼續與龍族戰鬥的人數越來越少。我的戰鬥力也在隨之下降……真是愚蠢！”他突然暴怒地砸爆了寶座的扶手。

  “畢竟，普通人只是希望能夠平靜地生活罷了。沒有多少人會支持您的計劃，要消滅世界上所有巨龍……這個，委實太誇張了一點。”

  王漠然地看著自己的副手：“你也是這麽想的？看來真的沒有人支持這個決定呀。”

  “王……”

  “算了，不用多說。我的意志不會改變。”

  “但是這樣下去，您會徹底失去所有力量的！”

  “你是說我的魔法麽？”王冷哼一聲，“這種完全受製於人的力量，不要也罷！只有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才是真正的力量。”

  王攤開手掌，露出一塊散發著皎潔光暈的魔水晶。

  副手驚訝地看著：“這個是……可以附加龍的魔法的水晶！”

  “除了由龍親自教授魔法以外，另一個掌握滅龍魔法的方式！”王點了點頭，“而且這塊是由君璃親自製作、封印她的魔法的水晶。作為兩族和談時的禮物……”

  “我會借此成為最強的滅龍魔導士！”

  (本章完)